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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一方无暇玉，百万观音土
古旧城墙围绕的衍月城，透着沧桑的韵味，已不知垮过多少岁月的洗礼。
一群风尘仆仆的身影，托着车驾逐渐接近城门，正是邵云一行人等。
“终于到了！”邵云脸间生起一丝笑容。来到修罗海已有段时日，这是邵云第一次接触莽荡山以外的世界。
“一人一枚观音土。”城门守卫打量了一眼邵云等人的穿着，懒洋洋的挑起一根手指。
入城需要费用，可费用也是因人而异。像邵云这些穿着粗鄙，又臭又脏，明显没有油水的人，守护实在懒的过分纠缠。
邵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十枚指甲盖大小的泥团。
泥团浑圆、粗糙，灰蒙蒙中却隐约流露着层淡黄色的光晕。
香火几近无物可承，但有两物例外。一种是观音土，一种是无暇玉。
两者差距天壤，毫无疑问的上下等之分。其中承载的香火数量，必然差距甚大。一枚无暇玉等于一百方观音土，而一方观音土，足以兑散成一百枚观音土。
一枚观音土，是最小最小的单位，可看着邵云掏出十枚观音土，柱子等人还是满脸肉疼。
城池内比外面的庄子安生许多，可不提诸多的生计消耗，单单平日出入城门的费用，也断然不是吴家庄子能够承受。也是这般，往昔能迁至城内生活，对于吴家庄子的人来说，根本就是种奢望。
“不知何时能在这般城池中生活！”一行人总算进到城内，柱子满脸跃跃欲试。
城内喧闹、繁华，对于柱子这般年纪的半大青年，无疑有着很大的诱惑。
“会有这一天的。”邵云摸了摸柱子脑勺：“好了，先把这些道铁矿石兑出，才是当务之急。”
邵云转头低声问向一名中年汉子：“大石哥，打听到汇海商盟的诸多大商，在何处落脚吗？”
中年汉子吴大石人如齐名，性格沉闷、木纳，可在另一方面来讲，却未尝不是一种朴实的稳重。因此，吴大石也是此次一行中，少数几个知晓车架内藏有金精之人。
“倒是打听到诸多大商落脚与青云客栈，但是……”吴大石看了一眼天色，摇了摇头：“此时天色尚早，诸多大商未必身在客栈之中。”
邵云沉吟了一下：“先去把道铁矿石兑出，再去碰碰运气。且此番前来探寻为主，若是稳妥再行出手，若不太妥当，那就原封带回。”
想着来时吴伯的嘱咐，邵云看了一眼众人，尤其是看了看包括柱子在内几个年纪小些的身影：“在城内切不可动手滋事，纵是被逼无奈，也千万不要闹出人命。如果在城内闹出人命，一定会惹怒坐镇的军使大人。”
衍月城也好，天都城也罢，皆属天门麾下，皆有军使大人坐镇。
每座城池都有所进项，纵是九大势力也无法忽视。若是某座城池混乱不堪，进项定会有所损耗。亦是如此，若某位军使大人治下混乱，必让上面认为此人无能。
须知一城油水不菲，没有人会嫌自己过的再丰润许多。因此，坐镇一城司职，在天门诸多军使之中，竞争必然激烈。同样也是这般因由，没有哪位军使会希望看到自己下辖城池，总是闹出人命。
“醒的。”气氛都明显严肃了许多。毕竟自己出事是小，万一牵连到自己庄子，谁都无法原谅自己。
“当然……”邵云看着柱子等人眼底的失望，好笑的摇了摇头：“若带会一切顺利，每人可以领点赏，好好在城里乐乐。这可是吴伯交代的，要犒劳犒劳咱们。”
众人脸底皆有喜意，毕竟能来一次城里不容易，谁不想长长见识，好好乐乐？
……
道铁矿石已经兑出，板车的重量轻了许多，但轮子碾着砖石铺就的路径，难免还是略微有些响动，在寂静石街间格外清晰。
拉着车驾的汉子往昔曾来过衍月城，朝周围的阁楼挑头打量了下，低声对邵云等人笑闹：“你们别看这里冷清，若是夜色暗下，这里是整个衍月城最是吵闹的地处！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大多数人满脸不解。
邵云看了一眼少数年老些许，且相视而笑不做言语的面孔，不由古怪的看向那座座精致的阁楼。
“啧，啧。这条街上可遍布着衍月城所有的消金窟。大大小小的妓院，几乎全都云集于此。夜色朦胧间若是路过这里，啧，啧，你们能看到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甚至若是运气好，还能看到一片片绽露的雪白。”拉着车驾的汉子砸吧着嘴巴，眯缝着眼，满脸回味。
柱子等人张大嘴巴，看着那些尚禁闭着窗扇的阁楼大吞口水。就连性子木纳、稳重的吴大石，都难得调笑了一声：“六子，闭了吧。搞得像你真睡过那些窑姐似的。”
“啧，啧。那腿，那腰，静若葱枝芊细嫩白，动若扶风摆柳，被夹一下，不知道得有多爽？”吴六子又砸吧了几下嘴巴。
柱子等人双眼猛瞪，不停的舔着各自的嘴唇。
相比其他人，柱子几个人年纪尚轻，初通男女之事，难免多一分好奇憧憬。只是长久地处莽荡山周遭，脾性粗直朴素，丝毫不掩饰性情，乍看上去，难免有几分色中恶鬼的作态。
六子忽然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哎。可惜价格太高太高，根本睡不起哇。”
吴大石点了点头：“青云客栈离此地不远，大商前来皆下榻青云客栈。久而久之，诸多青楼别院也都坐落与此。这些窑街的客人是谁？是那些大商，而不是你我这般。”
六子咧着嘴调笑柱子几人：“就是！一个个小兔崽子，就别惦记这些镶金的窟窿啦！等正事办完，六哥给你们一人买块老肉，挖个窟窿，等夜里躲街角看着那些姑娘偶尔绽露的雪白，照样也是能将就着用用的。”
邵云好笑的看着众人笑闹未做阻拦，倒是吴大石看了一眼石街的尽头，提醒了一句：“好了，前面就是青云客栈了，先办正事要紧。”
“传闻青云客栈暗地归衍月城军使大人所有，诸多大商每次前来皆下榻与此，未必不是卖军使大人一份薄面。”走出石街尽头，吴大石指着前面：“可这青云客栈，确实也配的上诸多大商身份。”
邵云抬眼看去，着实惊了一下。
青云客栈单单大门就二三十丈宽，纵是几十人并行而过也是无碍。单单大气还罢，一眼看去，可见青云客栈处处透着精致，单单或立柱，或墙壁，或窗扇间雕刻的那细密纹路，足可见所耗精力、财力不菲。
“这要真是衍月城军使大人所有，那他得多么富足？”柱子满脸感叹。
六子瞥了瞥嘴：“你懂什么？军使大人那可都是天地境巅峰强者，一家青云客栈在你我眼中不菲，人家却未必太过放在眼中。”
“看什么看！滚！”青云客栈门外的守卫中，有人瞪向邵云等人。
“现在客栈中还未有大商露面，咱们先去一边等等吧。”邵云跟吴大石对视了一眼，招呼着其他有些气恼的众人，苦笑着避让到街角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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