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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白骨玉笛
夜色昏暗,偶有风吹而过,清爽中透着丝凉意。吴家庄子最靠里处庐舍的房顶上,邵云枕着茅草看着天际出神。
在修罗海无法看到月色,只能看到苍穹间一屡微光。而这屡微光,传说是三界与修罗海相互间,迸裂的地点。
邵云目光悠悠,从微光中宛若看到曾经生活的故土历历在目。
亲人必然以为自己逝去,此时是否忧愁、心伤?一起经历这匪夷所思事件的其他人,此时又是否安好?
诸多杂乱的思绪在邵云心中环绕,直至身后响起脚步。
吴伯攀上庐舍,静静的坐在邵云身旁:“在想什么?”
“没什么。”邵云摇了摇头,同时把怀中那枚莲花残片递给吴伯:“吴伯能否猜测出此物来临?”
莲花残片为灵宝组成,纵是集齐可能微小,但邵云心中难免有番念想。且吴伯世代居与莽荡山周遭,说不得知晓一些相关传闻。
“传说通仙天君打碎天地,有绝世凶兽坠落与此,往昔只以为是传闻,却不想莽荡山中真有祖兽存在。而此物与那祖兽相伴,也许多少有些关联。”吴伯细细打量了下手中莲花残片,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递还邵云。
邵云目光一亮:“吴伯,你觉得这会不会是传说中通仙天君那把玄噩真兵的残片?”
吴伯楞了一下,好笑的摇了摇头,同时撩开茅草,在房檐的泥层上用草杆画了个图案:“万古已逝,岁月久远,但与那玄噩真兵却也留下一些传闻。你看这莲花残片与这玄噩真兵的大体轮廓,可能有所牵连吗?”
图案潦草,且吴伯知之不详,但大体轮廓还算勉强,邵云看了一眼,脸间满是惊讶。
玄噩真兵轮廓奇异古怪,似铲,两侧却各呈内弧的月牙状;似钺,两端正中却是个外弧的月铲。
更夸张的是,整个玄噩真兵刃部的宽度、长短与柄部几近一般无二,乍一看去若忽视刃部轮廓,说不得会当成一柄巨斧。
可不管玄噩真兵轮廓再是奇异,却明显不是莲花残片的出处。
借莲花残片推敲,邵云心中大概已有这灵宝的原本大体轮廓,与玄噩真兵差距何止天壤。
单单意韵而言,两者也是大相径庭。
玄噩真兵开合间有种睥睨天下的霸气,而莲花残片的本来面目,在邵云心中勾勒间,应该呈现一种威严、庄重的感觉。
吴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残破灵宝虽是价值不高,但未必不会引人惦念。且此物来历应该不凡,你更该小心保管。”
邵云贴身收好莲花残片,点了点头:“吴伯,我懂。”
吴伯忽然有些恍惚的看了眼天际,再次意味颇深的看向邵云:“此物虽与玄噩真兵无关,但与你却是一番缘分。好好保管,说不定哪天你能重现它的本来面目。毕竟你的路还很长很长!”
邵云眼底蔓有苦笑。吴伯的话语委婉,但其中隐意邵云却能听出。
自与魏虎拼斗之后,吴伯就深以为邵云具迈出那一步的资格。普通人百载寿元不假,可若能成为强大存在,岁月必将延伸。
吴伯脸色感怀:“人生岁月匆匆,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生生死死,老夫见过太多太多身影的去留。从你第一天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你不属于这,早晚都要离开。”
邵云眼底苦笑更甚。吴伯说的一点都没错,邵云清楚不管是自己是否为了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不管是否惦念着对吴伯的感激,自始至终心中都埋藏着终将离去的念头,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天门大试将至,去吧!那是一次机会,一次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机会!”吴伯忽然重重的拍了拍邵云肩膀。
邵云心里清楚,于情于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吴伯以及吴家庄子,去参加天门大试,都是好事都应该答应。可前提是,自己得拥有迈出那一步的资格。可自己有吗……
唇齿张合,邵云想要解释,可看着吴伯眼中的殷切,邵云默默叹了口气:“来年吧!今朝只剩不多时日,太过仓促。且我初来乍到很多事皆不明了,传闻天门大试未必没有险恶,再是耽搁一年岁月多做一番准备,万全一些总是好的。”
“也好,我相信你有分寸。”吴伯沉吟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天色:“早些歇着吧,时值岩洞之事,正是多事之秋,越是这般时日,越要养足精神。”
看着吴伯离去的背影,邵云眼底苦笑再难掩饰。
事实讲出容易,可接踵而来的,必将是吴伯那苍老面容间充斥而起的失望、落寞。
邵云会不会参加天门大试,能不能通过天门大试,不单是邵云的机会,同样也是吴家庄子的机会。如邵云真能迈出那一步,吴家庄子以后就有了靠山,安生必然会有很大很大的改善。
叹了口气,邵云起身从房檐上跃下。能拖一天是一天,起码要等吴家庄子平稳的度过岩洞此事,届时庄子里生计有所改善后,吴伯也不会过分难以接受。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月余光景转瞬既至。
天色堪堪朦胧亮起,吴家庄子内已人影绰绰,除却尚处岩洞中的大部分人手,其他身影此时皆聚集在此。
几架陈旧的木板车,并排的放置在庄子空地上。
板车盖着的篷布下,皆是些黝黑的道铁矿石。开采的金精,除却几个人外,大多数人根本不知藏在哪里。甚至,根本不知晓此次的押送中,藏有这段时日开采的大部分金精。
不是不相信庄子里其他人,而是此次参与押送的人,若是过分紧张,行色、言语间有所泄露,届时必是灭顶之灾。
“要不我还是跟这一起去吧,我实在不踏实。”吴伯看着几架板车,脸色忧心忡忡。
邵云摇了摇头,再三劝解:“吴伯,此去衍月城脚程不短,你的身体实在难以吃消。且说句唐突点的话,吴伯你要是跟着,必然拖慢行程,届时说不得多添凶险。”
莽荡山离天都城最是相近,且吴家庄子与天都成内也有些许关系,可越是这般越不能把金精带去天都成脱手。毕竟越是知晓吴家庄子根底之人,越能发现这些金精来源蹊跷。
修罗海除却九大势力外,还有一个例存在——汇海商盟。
单论底蕴,汇海商盟绝不逊色与九大势力。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可汇海商盟与各大势力间,皆是亲近往来,远不若其他势力间明争暗斗。究其根本,是汇海商盟有一祖讯——汇海商盟,永不制霸天下。
祖讯起的是以汇海商盟名义,非是个人,断难出而反尔。纵是有人起不轨之心也难利用汇海商盟成事,且届时必被九大势力共诛。
除却早期汇海商盟创建之人血脉氏族,商盟更是逐渐融入诸多大商。甚至传言,其中有大商,富有堪比一大势力。
吴家庄子开采所得金精虽是不菲,但与汇海商盟诸多大商而言,与浮游皮毛无异。前往衍月城售出金精,无疑安稳许多。
“哎。”吴伯脸色一暗:“老了……”
纵心中再是记挂,可此去衍月城路程实在不短,吴伯实在力不从心。
“吴伯,我醒的路上定加倍小心。”邵云再是劝解了吴伯一番。
蛇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行程必然也得有个主事之人。
邵云沦落修罗海已有段时日,却从未离开过莽荡山周遭,难免对外好奇许多,因此自告奋勇担当下此事。
“哎!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动用。”吴伯再是叹了口气,郑而重之的从怀里取出个木匣递给邵云,并看了不远处柱子一眼,咬了咬牙:“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交由柱子动用!”
木匣嵌刻粗糙,灰黑色泽更不引人注意,邵云打开木匣却满脸唏嘘。
若白骨雕琢而成,小臂长短的古旧玉笛,静静躺在木匣之中,若有若无的流露着一森然的气息。
与曾经所见外形有所区别,但邵云却知这白骨玉笛,定是一件禁器。且是吴家庄子,唯一的一件禁器。
世道混乱,若是没有些许底牌,像吴家庄子这般村落,根本万难安身。不提其他危机,周遭其他庄子未必真能容忍。
禁器不需迈入修炼境地既可使用,虽代价沉重,但与吴家庄子这般小氏小族,却是安身的依仗。
各庄子间偶有争斗,最后之所以大多偃旗息鼓,实是相互间禁器威慑。你若敢对我赶尽杀绝,我就用禁器跟你拼个鱼死网破。禁器全力催动,堪比天地境一击之力,对大多数人太过太过恐怖。
“吴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柱子。”邵云贴身收好玉笛,并未应承吴伯话语,转身招呼众人拉起车架,朝庄子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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