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话让我得到了特赦，表面上市让我在家休养，其实是以退为进，人人都清楚这是主任的过错，只不过人人都不多说罢了，正好，我可以专心的忙活自己的事儿。“翊姐。”我路过科室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美菱。“美菱。”我笑了笑。“翊姐，院长怎么说？”她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没事儿，就让我先回家歇歇。”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么说是打算让你来承担责任了？怎么会这样？”美菱显得格外着急。“没有，院长只是说让我先回家歇歇，等事件平息了再回来上班。院长明察秋毫，我想她已经知道了大概。”我笑着看着美菱，“对了，谢谢你们。”我眨眨眼。“谢什么，都是好朋友。翊姐，这么久了我始终忘不了第一次有病人家属在咱们科闹事的事儿，那天恰好是我值班，吓得我躲在了护士站的桌子下面，人人都躲避不及，只有你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你和那些人吵起来，那些人还动手打了你，后来民警来了才算平息事件。”美菱说。“行了，那么丢脸的事儿你也记得。”我笑了笑，那时的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翊姐，就这一件事儿，我这辈子都会记得，每次有人来闹事，也都是你挺身而出，我知道你并不是像他们说的愿意显摆，而是你想保护我们。”美菱说着就有湿湿的东西在眼睛里打转。“美菱，好了，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儿还是得谢谢你，我知道一定是你这丫头鼓捣大家去院长办公室的。”我笑了。“翊姐，这次你可冤枉我了，我们是不约而同，真的。且不说你待我们的好，你的心性，你的人品，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美菱也笑了。“好了，咱们有话回头出去说吧，不耽误你们工作了。”我笑着就要走。“翊姐，黄柏他……”美菱的话没完就被我打断，“美菱，不管发生什么，他始终是主任，我希望你们明白。”我回头笑笑，转身离开了。
“曹毅，你怎么还在？”一下楼曹毅那惹人注目的香槟色卡宴就跳进了我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上去一会就会下来的，怎么样？”曹毅帮我打开车门。“没怎么，院长让我回家歇着。”我说，“你就不担心院长让我承担责任？”我看着一脸笑意的曹毅。“不会的，你们院长为人正直，她只会赞赏你，绝不会为难你的。”他说着就笑了。“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坐着车上。“你也别这么消极，我想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曹毅将我的手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好，出发！”他换了一副活泼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儿，“那这次你能休多久啊？”曹毅问我。“不知道，但是院长要我避嫌，所以事件结束之前，我想我都不上班，怎么了？”我问。“我想着咱们陪老师回吉林一趟吧，老师的身体也不好，现在又是客流量的高峰期，咱们一来送送老师，二来回家去看看姐姐姐夫，你说呢？”曹毅说。“好是好，可是……”我有些犹豫了。“我知道你担心震天的官司，你放心吧，他们庭外和解，我已经交代好了，等到开庭，至少还得一个月的时间。”曹毅笑笑说，“不知道什么叫运筹帷幄吗？”“不吹牛你会死吗？”我斜眼看着他。
老师拿到支票的时候眼睛瞪得向铜铃一样，“孩子啊，这……”老师有些支支吾吾的。“怎么了？”我伸头去看，支票上写着：100万。“什么？”我无比诧异的看着曹毅，我知道他一定会多借些钱，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多。
“老师，您就拿着吧，接下来还很多事情需要做，哪样都是银子，再说20万是借，100万也是借，没有本质区别。”曹毅笑笑。“孩子，这也太多了……我……”师娘也十分惊诧。“老师，本来我是想给你转账的，可是后来一想这么多钱放在卡里也不安全，况且我们俩最近也有回去的打算，所以不如等回到吉林再处理，也安全一些。”曹毅说。“这样也好，只是这太多了，我们俩……”师娘面露难色。“老师，师娘，小翊说过，老师是她的恩人，没有老师也就没有今日的她，虽然师娘说这都是应该做的，可是在小翊的少年时代，老师帮她建立的自尊自信，不是用区区的钱就能换来的。”曹毅说的认真。“老师，您就别犹豫了，鹏飞那边时间可不等人。”我也催促他。“这样，那好吧，那我给你打个欠条。”老师看着我们。“也好。”曹毅笑着递给老师一张纸和一支笔。“师娘，您看看在上海还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要是有的话，咱们一会儿就去买，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回吉林。”曹毅说。“可是……”师娘说。“我知道老师的心脏不好不能飞回去，您放心，我们俩都准备好了，咱们开车回。”曹毅紧紧握住我的手。“是啊，师娘，您就放心吧，曹毅的车技很好，他的车车况也好，回吉林也不过是两天的路程，一准儿误不了事儿。”我走过去将师娘抱住。
“孩子……”师娘趴在我的肩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要是鹏飞有你一半，我和你老师也就省心了……”师娘哽咽。“师娘，吃一堑长一智，鹏飞是个好孩子，这次只不过是误入歧途，只要咱们帮助他度过眼前的困境，就柳暗花明了啊。”我拍着师娘的肩膀。“嗯……嗯……”师娘点头。“师娘，有曹毅在，您和老师就放心吧，他在吉林也有相熟的律师朋友，肯定能帮鹏飞渡过难关的。”我轻声安慰她。“孩子，这还让我说什么好……”师娘已经年过半百，她的眼泪似乎都顺着脸庞，流进了我的心里。“师娘，您看看下午再带您去哪儿逛逛，还是买点什么吗？要不要带点上海的特产回去？”曹毅问。“不必了，不必了。”师娘把脸上额眼泪擦干。“也好，那咱们去吃饭吧，中午咱们吃得随意一点儿，晚上再请两位去品尝我们上海的海鲜。”曹毅说着随手将老师写的欠条塞进了兜里。
他的意思我懂，这笔钱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老师还，可是他又怕老师有什么心理压力，什么欠条不欠条的，也许明天就不知道被他扔在哪里了，100万，在他这里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数目，可是在老师那儿却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100万，就算是老师卖房子卖地也还不起。看着认真开车的曹毅，我的心情很难形容，原来喜极而泣是这个意思。“你傻兮兮的看着我干嘛？”曹毅突然说。“你怎么知道我看你？”我问。“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他笑着。“好好开车。”我笑着。“小翊，看着你今天的样子，老师真的很高兴。”老师的话吓了我一跳，因为得意忘形竟然忘记后座上还有人。“老师，您别着急，鹏飞还小呢。”我回过头去。“那个小兔崽子……”想不到老师也有说脏话的时候。“老师，您不能因为他是您的儿子您就差别对待啊，拿出您当年对我的耐心，慢慢的引导他，他会比我更优秀的。”我笑着说。“可是他现在触犯了法律。”老师的表情凝重。“老师，还真不是我说您，您教我们马克思主义法学的时候还头头是道的，怎么一到自己身上就犯糊涂呢，就算是杀人还分蓄意谋杀和误杀呢。”我说。“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儿就是教了你。”老师说。“对了，老师，我俩今年打算结婚，到时候您得来啊。”我笑着说。“嗯，我一定来。”老师也笑了。
下午老师要回去歇歇，而我也打算到商场去给姐姐买些东西带回去，我难得回去一次，想着再过一阵就是姐姐的生日，总想给姐姐买点儿什么。曹毅把我送到南京路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说是震天的官司有变，需要他回去一谈，我们约好，等我买好东西就在这边找个咖啡馆等他，他一结束就来找我，我们一起去给车做个全面检查，也好明天跑长途。我许久没有来过南京路了，这里还是这样热闹，我一个人在街上悠闲的晃悠，童年的记忆旖旎而来，那年跟随姐姐来上海玩，就是在这条街上，我与姐姐和旅游团走散了，天都黑了，我害怕极了，姐姐拽着我的手，我俩就那么走啊走啊，后来有好心人报了警，我们才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找到了其他人。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一直只身在外面漂泊，姐姐一直为我提心吊胆，也该好好的报答姐姐了。“您好，我是百货大楼立羽皮肤健康顾问，女士能打扰您几分钟吗？”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孩儿迎面走来。“立羽？”我有些狐疑的看着女子。“是啊，女士，现在有身份的人都在用它，这是震天集团的科研团队最新的研究成果，不仅对皮肤好，还有静气安神的效用。”女孩滔滔不绝的说着。“是啊，立羽的确是好东西。”我点了点头，他对我的那份心思更加难得。“这么说女士您是立羽的老客户了？”女孩儿问我。“岂止是老客户，我是立羽的小白鼠。”我笑了笑。“小白鼠？”女孩吃惊的看着我。“没什么，先帮我装两套吧，我一会儿回来取。”我笑着看着女孩，就当是支持曹毅的事业了。
在南京街上已经差不多转了4个小时了，给姐姐姐夫的礼物以及给外甥带的小玩意都已经妥当，还是不见曹毅的电话，我想毕竟回吉林是一趟长途的旅行，公司那边想必得交代交代，况且震天的官司……我想着又鬼使神差的走回了立羽专柜。“女士您回来了，您要的东西已经为您装好了。”刚才的女孩儿拿出了两个套盒，精美的包装、优美的造型，这就是我一直在用的产品，没想到在市场上的销售这么好。“对了，立羽有男性的护肤产品吗？”我接过袋子。“这个暂时还没有，听说立羽是专业为女性做产品的。”女孩儿说。“嗯，谢谢你。”想着应该帮曹毅准备些什么东西，又转了一圈，帮他把日常用品买好。我想，每次出门都是曹毅把什么都安排好，这次也应该帮他做点什么了，所以我并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坐地铁直接来到了震天集团。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门口的小保安依旧尽职。“我找曹总。”我抬起头看着他，“需要登记或者预约吗？”我问。“不必不必，总裁和少总裁交代过，如果您来就直接让您上楼，总裁在17楼办公室，少总裁在9楼会议室。”保安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你来多久了？”我有一搭无一搭的问。“五年了。”保安说。“你是个尽职的保安，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我笑着说。“少总裁已经很照顾我了，我娘病了，他就安排我娘进了最好的医院，虽然说用我的工资扣住院费，可是还是会发给我一些基本的生活费，我很感激他。”保安说。我没有想到曹毅对待下属也有这样悲天悯人的心肠。”好了，不打扰你的工作，我上楼了，多谢你。”我对他笑笑，按下了电梯。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擅自做主来到震天，也不该直接来到会议室。虽然一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曹毅坐在椅子上，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妙龄少女，少女弯着腰，两个人似乎在讨论什么方案，少女时不时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而曹毅也并未拒绝。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块冰顺着脖子掉进了衣服里一样，我知道像曹毅这样的男人，有身份有地位有学历有钱，他很招女孩子的喜欢，特别是那些出身相对卑微和贫苦的女孩儿的青睐，她们总想着攀上了曹毅就能平步青云，就能一夜之间坐享其成，拥有她们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我也明白，曹毅这样的位置，有的时候只怕会身不由己，得逢场作戏，否则对内对外都吃不开，可是事到临头，就算这些大道理想得再明白，也还是不明白。“少总裁。”有人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他朝我的方向望过来，只看见一个呆呆的站在门口的我。“小翊，你怎么来了？”曹毅出门来。“没什么，我只是想着能省些时间，我来的不巧吧。”我转身打算离开。“小翊，你这是干什么？”曹毅拉住我。“没怎么，把车钥匙给我吧，我把东西放下去，老地方等你。”说完我伸手去拿他递过来的钥匙。
坐在车里，我什么也不想做，气压低得我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心里难过还是有些中暑。那只是工作罢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抬头去看看会议室的窗，可是女子亲昵的动作不时在我的眼前晃动，挥之不去。“咚咚咚”有人敲了敲车窗，是曹毅的秘书牟馨。“怎么是你？”我下了车。“翊姐，曹总说……”她的话没完就被我打断，“有空吗？陪我去喝杯东西。”我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咖啡馆。“好。”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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