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早日助辛虎复国,我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筹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皇甫汕早出晚归,有时回家来还会一身的酒气,我几次询问,他要么缄口不言,要么就呼呼大睡,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自从皇甫汕得知,是我当年下毒害死了他娘之后,似乎对我一直是心存偏见,欧阳宇表面上笑眯眯的,却不再是我的大哥。翠儿问我,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笑笑不回答,我还能怎么样呢?
“哐哐哐”一大清早我还在睡梦当中便被敲门声惊醒,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皇甫汕昨夜果然是一夜未归。我赶紧穿好衣服,开了药铺的前门,只见几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前,一脸的气势汹汹。“你们是……”我满脸的疑惑。“你是露文?”一个说。“我就是,敢问好汉……”我说。“我们是城西赌坊的,你丈夫曹毅欠了五千两的赌债,没钱还,要我们来找你要。”大汉说。“多少?”听到那个天文数字,本还朦朦胧胧的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五千。”大汉说。“你们这高利贷也太贵了吧。”我说。“少废话,赶紧拿钱,要不然就把你丈夫的手砍下来还债。”大汉说。“好,你等等。”说着我就走进了里屋,拿出了银票,“大哥,我想和你去一趟。”我说。“你这是不信任我们?”大汉说。“不,我只是想亲眼看到我的丈夫。”我说。
“曹毅!”见到他的一瞬间我的心痛了一下,那个意气风发的曹毅呢?那个英俊潇洒的儒雅小生呢?那个什么会和我讨论《诗经》探讨人生的风流公子呢?“钱呢?”他醉醺醺的问。“我带来了。”我慌忙拿出了银票。“拿……拿来,我就不信了,我……”他倒在墙角里迷糊的说。“够了,跟我回家。”我企图将他拽起来。“我……不走!”他将我的手推开。“跟我回家。”我又说了一次。“不……回!”他说。“好,你不回是吧,我今天就在这儿陪你,一直到你肯和我回家。”我说。“喂喂喂,你们两个,钱带来了没有?”一个貌似掌柜的人说。“您是……”我回头。“我是这儿的掌柜,江湖人称笑面虎。”他说。“钱我是带来了,可是您也看到,我的丈夫不肯和我回家,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说完又回过头去看着曹毅。“那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儿,和我有什么相干?自己抓不住自家老爷们的心,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深深地嘲笑了我。“好,既然掌柜的这么说了,不妨讨教几招,我倒想看看这麻将色子有什么魔力。”我说着便在桌前坐下。“那之前的账……”他说。“啪”我拍在桌上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够了吧”我说。“好,我也不欺负你,咱们就玩最简单的比大小。”他说,“不过我们玩的是翻连番。”
“闲家胜……”“闲家胜……”“闲家胜……”赌场里唱赌的小厮不停的报着最新的战果,赌场中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围在我的桌旁,看着我和庄家的博弈。“姑娘果然是高手,换麻将如何?”笑面虎说。“等等,多少钱了?”我问后面的账房。“五……五千两。”一个偏苍老的声音说道。“很好,笑面虎大哥,承让了,之前的账已经清了,他若是继续玩,还烦劳你们奉陪,我明日再来清账。”我说着站了起来。“姑娘赢了就想走吗?”一个声音从楼上的雅间传出来。“敢问您有何指教?”虽然看不到那人的脸,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抬起头,半天没有回答,一个男子从雅间沿着楼梯走了下来。“姑娘技艺高超,陪我这老头子玩玩如何?”那人说。“师父……”笑面虎说。“您是……”我轻抬双臂,这是江湖人的礼貌。“姑娘轻而易举赢了我这不争气的小徒,我这老头子也想请姑娘赐教。”他说。老者面容略显苍老,却声如洪钟,加上他走路的声音,这一切都告诉我,眼前的老者是位高人。
“赐教不敢当,您是前辈,晚辈自当以礼相待,晚辈亦不想砸了谁的饭碗,只因拙夫今日被五千两的债务困于贵处,我才多有冒犯。还请老前辈多多见谅。”我赶快抱拳。“这么说姑娘是不肯赏脸了?”他眉毛一挑,满脸的嗤笑。“不敢不敢,按理说前辈但有所命,晚辈无有不从,只是今日晚辈的药铺还有诸多杂事需要处理,所以还望前辈海涵。”我深鞠了一躬。“只一局,耽误不了你太多时间。”他说着便来到了桌前。“既然前辈赏脸,晚辈若再推辞反而失礼,就当是陪前辈过过手,权当耍攒。”我说着拱拱手,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
三颗色子被摇得叮当作响,一听这声音我便知道,这位老者绝不是浪得虚名,他的功力定然高出我数倍,与他相搏,我也只能自取其辱,其实若不是被皇甫汕所*,我今天绝不会与笑面虎置气,更不会下场,上次参与赌博还是好多年前陪县令夫人的那一次呢。“哗。”我直接站了起来,周围的人一阵紧张,皇甫汕酒劲也少了七分,站在旁边看着我。“姑娘这是何意?”老者面带微笑。“前辈技法高超,不用开了,我输了。”我直直的看着对面的老者。“哦?姑娘的意思是……”老者说。“前辈就是前辈,晚辈就是晚辈。我甘拜下风,开盅我只是自取其辱,还望前辈念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给我留些颜面。”我从桌旁退了出来又鞠了一躬。“不用开你就知道自己输了?”老者说。“是。”我依旧没有起身,还保持刚刚鞠躬的姿态。“那你也应该知道赌场的规矩。”老者说,“来人,拿来。”话音刚落,只见三个早上堵门要债的大汉拿来了一小瓶药,一把匕首和一根绳子,笑面虎一挥手,三个大汉拿起绳子朝我走来。“不用麻烦了。”我说着慢慢走到了桌前,拿起了那瓶药,是上好的金创药,我笑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甫汕,我欠你一条命,今天还你一只手。拿起匕首,我没有想到,一把小小的匕首竟然比千金还重,拿在手里皮肤有被灼伤的刺痛,我将头瞥向了另一侧努力不去看它,深吸了两口气,将自己的左手按在了桌子上。
“等一下!”楼上雅间又传出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只是实在想不起是谁了,不过从赌场人的表情不难猜出,说话的人应该是赌场的大当家,每个人都是尊敬异常。“李大当家?”见到他的一瞬间我的记忆似乎被拉回到多年前的那个下午,我被县令的夫人拽到赌坊,和李大当家不相上下,最后不仅夫人的账清了,我们还成为了好朋友,可惜后来辛濮阳派大军来抓我们,这才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露文妹子,真的是你?”李大哥见到我似乎很高兴。“李大哥,多年不见,风采依旧不减。”我抱拳道。“好了各位,今日赌坊招待不周,大家请明日再来吧。”李大哥说。“妹子,这几年你去哪儿了,听说你们被皇上抓走了,这是真的?”“大哥,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对了给你介绍,我的丈夫,曹毅。”我说。“原来他是你的丈夫,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妹子妹夫,走,上楼。”说着李大哥邀请我们去楼上的雅间。“等等大哥,我和这位前辈的事情……”我面带犹豫。“好了好了,这样吧,我让人去要点酒菜,咱们边吃边聊。妹子你现在过的怎么样?”李大哥看了皇甫汕一眼说。“大哥,我挺好的。”我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仁字药铺可是你经营的?”他说。“嗯。”我点点头。“这个药铺刚开门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是你这个小妮子,可你也没发来请柬,我也就没造次。”李大哥说着带我们走进了楼上的雅间。“大哥你这是数落妹妹,改天吧,一定给大哥补上。对了大哥,这两位……”我看着笑面虎和身边的老者。“看我这一高兴就给忘了,这位是我的师弟王涛,江湖人称笑面虎。”他说。“王涛大哥,你好,多有得罪。”我拱拱手。“姑娘客气了。”他回礼。“这位是我的师父。”李大哥说。“你师父?”我吃惊。“是啊,我师父。师父早些年收了我,最近这几年才又收了王涛师弟,师门里就我们两个。”李大哥说,“我师父从不下场,今日你这小妮子算是赚到了。”“前辈在上,受晚辈一拜。”说着我便直接跪了下去,磕了个头,又接着说“晚辈不知天高地厚,多谢前辈今日手下留情。”“嗯,起来吧。”老爷子慢慢的说。
不记得我们聊了多久,只记得出门的时候,我已是醉醺醺迷糊糊的,好像身边有人一直托着我,眼皮沉的不想抬起,也不知道旁边的人是谁,一路任由他拖着我向前走。“姐姐?”我好像听到了翠儿的声音,看样子我应该是到家了。“好了,姐姐,你到家了。”翠儿说。“家?我还有家吗?翠儿,我还有家吗?有吗?”我迷糊糊的说。“姐姐,你这是喝了多少啊?”翠儿说。“翠儿,我好累好累,你别管我,你去睡吧。”我胡乱的挥舞手臂。“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翠儿说。“翠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杀了皇甫汕的娘,我亲手用百部毒死了她,哈哈哈哈哈……”我在院中摇摇晃晃。“姐姐,你胡说什么?”翠儿说。“我没有胡说,是我干的。娘娘……娘娘得了和小姐一样的病,我治不好她,她的沉疴也是积重难返,药石无灵。翠儿,与小姐一样的病,与沐泽皇后一样的病,你懂吗?”我说。“好了好了,姐姐,快去休息吧。”翠儿说。“翠儿,你知道意味着什么?我亲眼见到了我家小姐,日日痛不欲生,你说我不这样做,难道看着娘娘被活活的折磨死吗?”我说。“姐姐……”翠儿说。“翠儿,我真的好累啊。还有珪儿,我的珪儿,我自问这辈子行医为善,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我的儿子就不能开口说话,不能叫我一声娘,翠儿,你知道吗?在我的梦里,无数次,我梦到珪儿开口对我讲话,他叫我娘,他叫我娘啊……”我说着跌倒在地上。“翠儿,本来我想帮着皇甫汕重振家风之后,就去找我的姐姐,可是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我的珪儿,更舍不得他,我爱他,我爱他啊,可是他为什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伤害我?”我坐在地上哭泣,任由一双手将我扶了起来。“皇甫汕是这样,曹毅也是这样,翠儿,我真的累了,累了……”说着说着我便没有了力气晕了过去。
“翠儿,嫂子到底怎么样了?”昏睡中我隐约听到有人说。“你倒是说话啊。”这个声音好像是小川。“姐夫,以后真的不能让姐姐喝这么多酒了,姐姐长期忧思过虑,加上诞下珪儿的时候又颠沛流离,险些性命不保,月子里东奔西走,她本来的身体就不是特别硬朗,她真的再经不起折腾了。”这个声音应该是翠儿。“怎么会这样?”小川说。“姐姐好像有一次跟我提过,说御医诊断过,可保她十五年。”翠儿说。“什么?十五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小川说。“是姐姐再三交代要我守口如瓶,她告诉我,主要是希望到时候有人给她收尸,然后把她葬在钱塘江旁,否则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翠儿说。没听到皇甫汕的声音,但我知道,他一定满脸的焦虑坐在我的床边,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姐夫,我知道你和姐姐的事情轮不到我来插嘴,可是我知道,姐姐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为了珪儿。虽然我不知道姐姐所说的是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会让人极度痛苦,不然姐姐不会狠下心来毒死娘娘,姐姐的心又绵又软,她的双手只会救人不会杀人的,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翠儿说,“或者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我也听师父说了,姐夫,从始至终姐姐的心里就只有一个男人,她最失意的时候都没有接受的人,你说她现在会不会接受他呢?何旭公子用生命捍卫了姐姐生存的权利,可是姐姐对他也只有愧疚和感激,不是吗?”翠儿说。
见我醒来,小川他们知趣的离开了。“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皇甫汕说。“告诉你什么?”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你为什么宁愿让我怪你误会你也不肯告诉我?”皇甫汕说。“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救她吗?”我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我又想起了那位善良的母亲。“你总是太冷静,才会被人误解为无情。”他说。“误会就误会吧,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说。“有些话你虽然不愿意告诉我,但是我应该相信你才对,你要快点好起来,咱们还要一起看着珪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他说。“汕,我们……”“阿丘,我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谢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和我的亲人,皇甫汕和阿丘的复出,是为了帮助太子辛虎复国,让百姓安居乐业,对吗?”皇甫汕说。
从这一天开始,皇甫汕和阿丘,两个五年前神秘消失的人再度神秘出现,伴随他们的当然还有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的暗影和花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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