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我赶到车站,最后一班车没到开车时间就跑了。我有点抑闷,想可能又要回那个鬼宿舍留住一晚了。刚想打道回那个鬼宿舍,碰我一同事在车站饭店旁闲坐。因为他体态较胖,和我父亲年龄相仿,估且在这里,我称他是胖长辈。
见我问车子的事,他说车站的车子刚跑了。他又说,他今天跟人谈生意,在旁边那饭店里订了饭,等下吃了饭他就会走。车子会路过我家,这样我可以坐他的车子回去。听他那么说,我很高兴,谢过他,想着等一下就可以坐他车子回家去啦。
胖长辈又叫我呆会一块吃个饭,说来这里吃饭的还有一个局长,就是我那儿地方某局的,还说了姓名。我笑笑说自己不认识,可能我老爸认得。我听胖长辈说,那局长是我家乡的领导,所以我也有一份亲切感。我想着胖长辈兼职做着生意,吃饭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吃饭而吃,而是为了生意而吃的饭。我不过只是个局外人,所以不想吃他的饭,就拒绝了。
我坐在小商店那等车,偶尔跟老板娘聊一两句。我想有车子可以回去呢。这还真叫那什么吉人自有天相。
天还挺早的。五点钟。按常理,太阳应该挂天上的。可这时候,太阳突然消失了,刮起了一阵阵的风。刮得人讨厌得不行,那叶子就不停往下掉。可怜这么好的梧桐叶掉了那么多。天一下子又黑了,呼呼的风继续刮。雨下起来,挺黑的。还好有灯光,让人稍微感到有一丝温暖。雷响起来了。我打了个电话给老爸说我呆会有车子可以回家去。老爸听了,在电话那头嘱咐我,打雷的时候别打电话。我嘿嘿地答应着。
天好黑。我在。胖长辈在。小商店老板在。小商店老板娘在。我们就在一块闲扯无聊的新闻,主要是最近发生在本地的一桩骇人听闻的案子。据说一个四岁半小女孩失踪,找到后被挖心挖眼珠埋在人家沙里,人已变臭了才发现。有人传言那心那眼睛等器官是拿去卖他五十万块钱什么的。
这种新闻扯谈起来可以没完没了。雨还在下,我还没回家。我还在这个该死的下雨天,在这个冷冷的车站等着有车子好快点回去。幸好我没穿短袖,否则非冷晕我不可。
天好黑。越发黑了,晕暗的光。另一辆轿车来了。是胖长辈的那什么客人的。他们下了车,其中一对男女互相依偎着显得格外醒目,我眼睛近视,距离有点远也就看不太清。胖长辈要我一起去吃饭,我笑笑拒绝了。那店老板娘说胖长辈是个好人,喊我不就去吃,也不要紧。我听了笑说我怕喝酒来着。我知道我最讨厌敬酒了。而要想不被敬酒,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应酬。
胖长辈跑去招呼那一行人进了饭店。我眼睛近视,也没注意看。我不饿,想现在也好早,所以我只想等他们快点吃饭,他们吃完了饭,我坐胖长辈的车回家就OK了。
又过了一会,胖长辈又来喊了,这是第三次。他穿过雨帘来喊我吃饭,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不好拒他于千里之外,笑笑说:我不会喝酒,不喝酒我就去。胖长辈允了,说我可以不喝酒。这般,我恍着胳膊去吃饭了。
我刚去,那饭店还真邪门,停电了。幸好有好些人在那儿,否则我一定认为是发生灵异事件了。一对男女很缠mian地依偎着与我擦身而过。借着那点亮,凭我直觉,我总认为那女子是胡黎。因为胡黎是我同学,所以我觉得那人特像她。我自言自语地说,刚才走出去的人好像胡黎啊。那局长听罢笑笑说就是她。我听了也就笑笑。
包间里,灯亮着。烛光晚餐来着。
四支蜡烛燃着。冒一缕缕地黑烟。
可能是我老想着回家,所以我觉得一点也不浪漫也不温馨。但那个做生意的老板说挺温馨的。那局长也说烛光晚餐好,局长旁边女子也说烛光晚餐棒。我不想坏人心绪,也就跟着说烛光晚餐浪漫。大家这么一说,胖长辈就笑呵呵的,特高兴。
我也不晓得坐哪个位置好。一张圆桌子。我分不清哪是上,哪是下。我随意问问,胖长辈说愿坐哪都可以,不分上下。我随意坐下了。片刻后,又进来俩人,在我旁边坐下。后来我知道,坐我左边是一个年轻的小领导,坐我右边的是那个做生意的老板。
我同学胡黎和她偎依的那什么人还没来。胖长辈又出去喊了他们一下。大家坐齐了。我没戴眼镜,但感觉她好像有点尴尬似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尴尬。我知道她结过婚,可后来又离了。我想她旁边的那位也许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吧。
平时我和胡黎也没什么来往,可好久没见到胡黎,这次见到她,作为同学,她又到我工作的地方来玩,按常理,我理应问她一些情况的。可胡黎漫不经心地答话,我听罢也就知趣不说了。
胡黎和我是一个学校毕业,一样的职业,连最高学历也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她比我大几岁,我比她小几岁;她结婚了有个可爱的小孩又离异了,我还没结婚我还在等一个适合我的人来爱我。
我知道她好像对高职位高身份的人,她才热情,她才眉开眼笑。对于像我这种和她身份差不多的人,她一般都是淡淡的。这点我有点不喜欢。我总认为世上人人平等,对人真诚友好地微笑,别人也真诚地对你微笑,这样大家就都能收获一种快乐。也可能,这些纯属我个人理解上有错误,真正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我和她是两类人。
我和她也都有一些文学情结。我们曾经都在文学社呆过。我和她一样,以前没事喜欢写点文字。我承认她以前就比我懂好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属于很早熟的那类。读书时代,在学校文学社开会时,她总是和我们忧郁的社长同志旁若无人地抛媚眼。那时候,我虽然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一片空白。但我还是隐约能知道:她可能在和那社长谈恋爱。再后来,前任社长毕业离校,我们前任社长一提名,她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我们名副其实的文学社社长。
读书时代,我和她虽然同在一个社团,除了开会有点交流,我和她交流还是挺少的。唯一难忘的可能还是那次,当时晚上没月亮,我和她在学校看着天空那几颗黯淡的星星,曾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那次纯粹也只是因为一个很无聊的成人化问题,彼此各持己见,争辩了几句。至于是什么看法不同,我倒是记不起了。只记得,她那时在笑话我,她说我的思想太天真太幼稚了。她说我像一张白纸。她说像我这种如一张白纸的人,只会受到别人的欺骗。她好像还笑我,像我这种有父母作依靠的人永远是没法长大的,也只能受骗。我那时听了也有点气,也只是冷冷地说:我会长大的。
丢下那句话,我不愿再废话了,就回了寝室。当时,我也只是暗想着:难道我的家境比她好,我就意味着要受人欺骗吗?难道我的家境比她家境好,我就意味着长不大吗?笑话。我真的特不信这邪。
我承认她在为人处事方面比我会周旋,她的社交能力,是我望尘莫及的。但我至少不会像她那样,为了利益去周旋,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人格与尊严。这是我最最摒弃,也最最讨厌的一点。
如今,胡黎长大了吗?比以前更成熟了吗?是啊,她比以前更会打扮了,她比以前更会见风使舵了,可是她比从前更懂得抓住什么吗?
我长大了吗?我觉得我也长大了。我长大了,我仍然只是我,我永远也抛不了我做人的原则与底线。我仍然素面朝天,我仍然愤世嫉俗,我仍然真诚的说出我想说的话。我仍然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仍然不计较后果,我仍然不愿假装什么掩饰什么。我仍然讨厌花花公子,我仍然讨厌对女人不忠贞的男人,我仍然同情天下所有的祥林嫂。
;
(https://www.mangg.com/id31914/172634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