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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彬的婚期定在了一九八八年的六月十二日。
婚期一天天的逼近,小彬的情绪却一天比一天坏。还差一个多月左右就到婚期的日子了,一天小彬喝得酩酊大醉。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就他:“小彬,我们眼看着就要结婚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心里要是有事你就说出来,你这个样子,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你想过吗?”
他对我说:“小华你不要说了。我虽然喝多了。可心里明镜儿似的。你的家人从根本上看不起我,我就是*把他们整天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他们也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除非我有很多钱。可我他妈的还没有到那一步。我倒是无所谓,我豁得出去,只是苦了你呀!”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非常激动、眼前竟“泪水”起来。我说:“小彬,我和你结婚,是看重你的人,至于别人怎么看、管他呢!我们能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一天磨魔怔怔的,你是要和我结婚啊,不是让你上刑场。
“小华”,小彬说:“听了你的话,我正高兴。你相不相信我们以后会有好日子过?”
“我相信。”我这样回答着小彬,心中也确实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着信心与幻想。
”好“小彬嘴里愤着酒气说:“小华,就冲你这句话,我就一定要把我们的日子整出个样来给大伙儿看一看。”
“只要你永远对我好就行了。”我撒娇地说。
这件事以后,小彬在精神上振作了许多,整天忙着结婚的事。可是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就在离我们结婚的日子不到半个月的时候,小彬跟朋友们出去,跟人家干了起来,把人给打伤了,被派出所抓去了。
我听到消息后,真就是青天霹雳,脑袋里嗡地响了一声,差一点晕倒。
在小彬被拘留的几天里,我很少回到娘家去。我知道家里人不回放过刻薄我的机会,我真怕爸爸妈妈没完没了的唠叨。我几乎每天长在小彬的家里。我知道小彬在看守所里一定会惦记家里的情况,会想我,我必须要安慰婆婆和小彬的家人。
到了第七天,我老早就去看守所去接小彬了。在看守所门前等待的一个多小时显得非常漫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人的一生要有多少等待,我想不是由人把握的。此时我在等待,而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
小彬这几天在里边一定瘦了许多,看守所的人会不会给他剃光头?我这样地在心里猜想着。
终于我看见小彬从看守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他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形容憔悴,看上去满精神的,没剃光头。他无所谓地和我说着话,但我清楚他的内心一定是非常激动的。
“小华,这几天苦了你了吧?”他终于说出了我想听的话。
“不苦。”我说。
说不苦的时候,我的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我本打算埋怨他几句,可是见他平平安安地出来了,几天来为他牵肠挂肚的苦涩和满腹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时值一九八八年五月三十日。
所谓好事多磨。小彬出了种事,蹲了七天的看守所,终究是没有误了我们的婚期。
在家人的催促下,当晚我们就坐火车上哈尔滨了。因为有很多结婚的东西还没买。那时妹妹在哈尔滨学烫发,我们去那里买东西,一是有个照应,二是把我们结婚的消息告诉妹妹。
一路上我紧紧偎在小彬是身边,幸福的感觉让我痴迷,让我陶醉。在小彬浓重的男人气息中兴奋不已,这使我想起了和他恋爱时,他用自行车带我出门,我坐在车子上的那种感受。
早晨五点多钟,我们在哈尔滨下了火车。找到妹妹后,我们也没休息,走了一些商店买完东西,就已经到了傍晚。小彬说在哈尔滨玩两天再回去,可我坚持要坐晚车回去。说心里话,宝仁,我真的害怕在婚礼前再出什么差错。
结婚的头一天,娘家里来了好多贺喜的人。爸爸的一些朋友、我的一些朋友,家里的一些亲属们都围在桌前,欢声笑语。而此时的我,心里充满的不能说完完全全都是喜悦,还搀杂着一缕淡淡的哀伤和苦涩。
入夜,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不知是兴奋还是寂寞;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今天是我少女生活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我将会离开这个生我、养我二十多年的家了。我不知道今后的生活是怎样的,我也不敢太认真地去想。
结婚的那天,我的朋友,小彬的朋友们想方设法地出我们俩的洋相。小彬也许是太幸福了,光知道傻呵呵地笑;而我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地躲闪,又心甘情愿地被人们“戏弄”着。在婚礼上,我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幸福,那也许是我今生最美丽的时刻。
我在心中默默地对死去的爷爷奶奶说:您的孙女结婚了,我是幸福的,你们放心吧。
蜜月期间,小彬对我体贴入微,我也及尽柔情。我们共同憧憬着将来的生活,规划着我们这个小家的宏伟蓝图。蜜月还没有过完,爸爸要去阜新买车,姚四说服了我,同爸爸一块去了。
新婚燕尔,就要分别,说心里话,我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可我又怕家里人说我和小彬不识大体,就是不说,让他们在心里这样想,我也是吃不消的何况小彬已经提出来,我又怎好反对呢?
在小彬和爸爸刚出门的几天里,我虽然很牵挂他们,但还总是笑自己太儿女情长了;可是到了后来,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地悬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其实,不只是我心里着急,妈妈还有公公婆婆,他们也每天焦虑不安地等待着爸爸和小彬的消息。
爸爸和小彬直到八月中旬才回来,他们果然是出事了,小彬是带着伤回来的。原来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下车去喝水,不想刹车失灵,而停车的地方恰恰是个路坡,车往后滑去,眼看要跟后面的车撞上了,小彬跑过去,用身子硬是把车给顶住了。等大家赶来时,他在两个车中间支着。爸爸把车掩好后,小彬就栽倒了。爸爸就近给他找了家医院,医生诊断说:他因用力过猛,造成左腿骨骨折,必须长时间住院治疗,才有希望恢复。小彬住了几天院,就吵着非要回家,急得直哭。爸爸没办法就把他拉了回来。
等到回家后,他也没有好好地养几天,就开始忙这忙那的了。他的腿由于治疗不及时不彻底,致使至今仍留下了骨骨头坏死的后遗症,走路一扭一扭的。
宝仁,你看!我写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嫌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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