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虽然移驾郿坞,但仍然指挥着陇西和弘农的战事。
四月初,在西线统领大军的李傕、牛辅大破马腾、韩遂,进而包围陇西狄道城。守卫狄道城的乃是韩遂女婿阎行。
另一面,得知函谷关失陷的消息后,派郭汜统领长安的西凉军约五千人进援弘农。又下令在武都、阴平一带的樊稠率部返回长安。
四月中,在长安三辅,盛传着“段睿已经攻破了函谷关,不日即将抵达长安”的消息。这些都是有心人在潜中散布的言论,在这种情况下传播迅速。
然而,前线的消息却是,护国军的行动十分缓慢。
“观段睿出兵两月来,收河南、河东,阻于函谷关一月,其精力却是落在安置新取得的城池之上,据说,段睿派士兵修葺河东、河南一带的重要据点,并且修筑仓库贮存粮食、军械……”
这是李儒写给董卓的书信。
“段睿西上,兴师数万,耗费惊人,然其所据之冀南、并州皆非粮食盛产之地,旷日已久绝非良策。若段睿真无西上之意,只是借此为名占据城池,则无需多虑。反观西凉之马腾、韩遂联结羌人作乱,却动吾西凉之根基,不可不防。今幸得压制马、韩于陇西,当一鼓作气,令贼再无反叛之底气……”
董卓看完书信,对身后正按捏着肩膀的貂蝉说道:“李儒教吾全力压制马、韩,而对段睿采取守势,你意如何?”
貂蝉娇怯答道:“军国大事,妾等妇人怎敢妄语?”
董卓大笑,却捏住肩上貂蝉的一双玉手,说道:“但说无妨!”
“谢相国,”貂蝉顺势伏在董卓背上,柔声说,“妾以为李儒大人为相国心腹,向来足智多谋,所说也是有理有据,定然不错。”
“可是段睿已经攻破了函谷关——”
“函谷关距长安不是还有数百里之遥吗?”
“哈哈哈哈,真乃妇人之见!”董卓肆意地大笑,笑声几乎传到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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崤函古道,峡谷之中行进着一支队伍,队伍向前看不到头,向后看不到尾,无数面旌旗飘扬,当中当然也有那格外醒目的黑鹰旗。
道路极为狭窄,有些地方只容得一人一骑通过——这等险要道路遍天下也只有蜀地的剑阁关一道与此相当。道旁俱是崇山和峭壁,多有苍郁古木,抬头向上看,只能看到那一线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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黾池,从函谷关逃回的部队和从弘农赶来的援军在此地会合,徐荣并不希望让段睿进入弘农的谷地。
在黾池停留了数日,传来了陕县被张辽袭取的消息。
如此一来便不能据守黾池了,否则将会遭到张辽和段睿的两线夹击。徐荣被迫撤离黾池,急急退往郡城弘农(弘农郡城为弘农县)。
当初出兵时的两路人马,如今总算是会合了。
张辽作战刚猛而不失细心,与段睿配合最为默契,三年前的黎阳夜战就是二人的紧密配合取得的胜利。张辽将兵马留在陕县,自己率领百余骑向东来到段睿的中军。此时大军已经出了黾池,继续向西前进。
段睿听闻张辽前来,率众人出帐迎接,张辽也赶紧下马屈膝行军礼。
“张将军西出河东,破大阳、陕县,使徐荣等闻风遁走,功劳显赫!”段睿一边说一边扶起张辽。
张辽看段睿时,却觉得比先前出兵时又瘦了一些。原本出兵在外,身体的劳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段睿先前的病却是令部下的谋士、将军们时时捏着一把汗。张辽从段睿消瘦的脸上看到了一点病态的青色。
在帐中坐定,段睿问道:“我听说河东的白波贼和徐荣等人暗中有往来?”
张辽回答道:“确有此事。徐荣欲引白波贼为外援。近来有数股白波贼进犯附近县邑,活动愈发猖獗。”
“有何良策否?”
“白波贼乃疥藓之疾,大军西上的步伐若为此等贼患迟滞,着实可惜。然而匈奴却不可不防。白波贼虽势弱,却有匈奴在后。”
“匈奴……”段睿似乎忘了还有这一环,此时提起分外头疼。而对于帐内的众将来说,似乎都没考虑到还有可能会加入匈奴。一时间陷入沉寂。
这时唯有郭嘉笑道:“无妨,只需略施小计便可。”
段睿看向郭嘉的眼神中大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面派张郃将军率骑兵出西河,南掠白波谷一带,威慑白波贼和匈奴,再令郝昭将军集结军队向并州西部靠拢;另一面,派出使者与白波贼、匈奴交涉,延缓其出兵。如此一来,等到白波贼和匈奴出兵之时,我军早已进入长安,那时任他来,也只是我刀俎之下的鱼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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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上的大军在弘农东面的陕陌一带驻扎。段睿没有急着西进或是包围弘农,只是派出许多哨探。从护国军的本营至弘农城只有三十里的距离。在这中间,双方都布下严密的警戒网以掌控对方的动态。
大军出征已有两月,随军携带的食粮早已耗尽,西出函谷关后,补给线更加漫长,粮食的运输变得更加艰难,所以在当地解决粮食的问题比起进军更显迫在眉睫。
段睿派人下乡里,向富农、豪族买粮。五万多大军的食粮的筹措和调配是一件大事,缓慢进军一方面可以麻痹董卓,另一方面也可以趁机稳住阵脚,准备完毕时便可以一举拿下弘农。
虽然士兵屯驻在营垒中,但是将校们却每天都各自派出哨探收集情报,思索攻击弘农城的方法。
粮草筹措完毕的这一天,在中军本营召开军事会议。
在参谋报告完弘农附近的城池、兵力、村庄、地形、道路的情况后,会议正式开始。
会议的方向可以粗分为二:
一、包围弘农城,持久作战。
理由是既然董卓不打算派出更多的援军,那么包围战术便可以拿下弘农城。
二、包围弘农城,并且继续西上。
理由是继续西上,可以孤立弘农的军势。一举攻入长安,消灭董卓。
段睿西上以来,召开军事会议一定要先听取完众人的意见。他让大家都就自己所想发言。因为段睿越来越发现一个人的智慧往往有很多的不足,另一方面随着领地的扩大,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面对各方面的敌人越来越吃力,他希望诸将都能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两个提案提出后,有片刻的沉寂。段睿沉默不语,似是有所不满。他频频向诸将看去,似乎在问:“你们就没有更好的计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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