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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约说走便走,且脚步极快,不一会儿便已走得远了。夏轩尚自怔在原地,不知是该跟着秦伯约离开,还是该留在这儿陪伴风玲,正自手足无措的时候,风玲已是骑上那匹骏马,一扬手中长鞭,追着秦伯约去了。夏轩见自己一人被孤零零的留在这儿,一时之间只是苦笑一声,小跑着追上前去,叫道:“风姑娘,你要去哪里!”
风玲哪里理会他?见得他追上前来,面色陡的一边,手中长鞭又是重重的拍在马臀之上,那骏马吃了痛,奔的更快了些。夏轩轻功不济,哪里能徒步追的上马匹,只是奋力追着风玲,然而二人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远,到得后来,夏轩除却看见遍地的风尘之外,哪里还再能见到风玲的倩影?
他心中郁闷,想自己莫名其妙的碰了一鼻子一脸的灰,当真是好没来由。但想好不容易与风玲重逢,她这一走,却又不知是去往何处,再要相见,亦不知是何年何月,只长叹一声,自行出了小镇,往破庙去了。
且说风玲骑马甩开夏轩,一路奔出小镇,过得半晌,始终没有听得夏轩的声音。她勒停身下马匹,回头瞧去,但见大道茫茫,哪里还有夏轩的身影?风玲面上一寒,翻身下马,在一颗树下稍歇片刻,东张西望之下,仍是没有见到夏轩前来,不禁心中有气,顿足道:“书呆子,走个路都这般慢!”她只顾自己催马奔驰,哪里知道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是将夏轩甩的远远地?夏轩纵然想要追她,也已是不能。
风玲又等了半晌,仍不见人来,不禁心中担忧,想道:“莫不是我走的太快,这书呆子找不着我了?”心念及此,不禁面色苍白,忖道:“他找不着我,便不会再找了。我却是费了这许多的时日,一路从西川寻他寻到江南来。”两相对比之下,只觉自己之前为寻找夏轩吃了那么多的苦楚尽付东流,不禁心中悲苦,鼻子一酸,就要放声大哭。
却猛听得一爽朗的声音哈哈笑道:“小丫头心中惦记人家,偏偏又把人家甩的这么远,当真是自找苦吃!”风玲听得这个声音,面上一喜,循声望去,但见秦伯约一身污衣,腰间悬着一酒葫芦,正往自己这里走来。风玲不禁叫道:“前辈,你怎的会在这里?”秦伯约走的近前,笑道:“老叫化去讨了一点儿劣酒,想要回去睡觉,却不料撞见你这小丫头了。”风玲微微一笑,道:“前辈若是想喝酒,之前在客栈有那么多的好酒你不喝,偏偏要自己去讨什么劣酒!”
秦伯约之前是生怕朝廷的人设计暗算他与夏轩,在酒水之中下毒,方才没有碰一点一滴。待知道原来是风玲从中捣鬼之后,心中也是大为懊悔,此刻听她提起,只道:“罢了罢了,谁教叫花子没那个福气呢!有好酒喝不到也是枉然!”风玲道:“前辈若是想喝,我再去找那店小二要一点便是,何必为此苦恼?”秦伯约却是正色道:“老叫化虽然馋嘴,却不至于去难为别人。那小二不过是个打杂的人,你之前侍强逞凶,逼迫于他,已是不对,怎的现在还说这般话?”
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却是丝毫不给风玲留一丝情面。风玲如何能够忍受得了,当下冷笑道:“饭菜是你们吃下去的,又不是我吃下去的,干么总是一个个的都来教训我?”秦伯约道:“老叫化说你不对,那是因为你行事不讲分寸,那小二只不过是个给人打杂的,一般的穷苦命,你为难他,便是不对。你若是真有心为我们好,就该去寻那客栈的掌柜,让他请我们吃上一顿,那才对。”
风玲冷笑一声,道:“这是什么道理?掌柜的可以为难,小二便不可以为难了么?不是都一样的么?”秦伯约笑道:“掌柜的有钱,小二没钱,这就是大大的不一样。”风玲道:“那么照前辈这么说,反而有钱人更应该被人欺负了?”秦伯约哈哈一笑,道:“小丫头当真是不明事理!你觉得一顿饭不过是大不了的事情,然而你让小二来请我们,那却有可能是他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的工钱。而这一顿饭对于那客栈的老板来说,可就算不得什么事情了。”
风玲涨红了脸蛋儿,啐道:“谁让他自己掏腰包了?银子是我给他的,你以为我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么!”秦伯约听得此话,脸上笑意更浓,道:“如此说来,这一点上老叫化却是错怪你了!你有心为我们出气,老叫化很是承你的情,只是对方不过言语无礼了一些,你便将他一顿打,老叫化可不认同。”
他摆出一副教训风玲的模样来,风玲却是心中不服气,她自幼何曾被人骂过一句半点?如今却被夏轩与秦伯约同时说教,也不问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只感心中委屈,不禁叫道:“你们都是老好人,什么事不干,偏偏来欺侮我一个女孩儿!若是我爹爹在此,定然不会说我半句的!”说着,想起自己离家颠沛许久,却是没有再见父亲一面,又想到往日父亲如何疼爱自己,便要流下泪来。
秦伯约见她一言不合又要哭鼻子,不禁连忙摆手,道:“你别哭,老叫化最烦女人哭了。”风玲听他这么说,倒也真的是强忍住泪水,道:“你便是想看我哭,我还不给看呢!”秦伯约哈哈一笑,道:“他奶奶的,风箫自己就是个脾性古怪的人,想不到生下来的女儿也是这般,我看夏轩那臭小子有的受了!”风玲听他提及夏轩,面上一红,道:“你说什么?与那书呆子有什么干系?”
她自己不明白秦伯约在说什么,秦伯约也只是‘嘿’的一笑,不再接口。以秦伯约的阅历,如何看不出来风玲钟情夏轩?只不过他见二人年纪尚小,风玲又是一副刁蛮脾气,恐怕她自己对于这种情愫反倒是不甚明了,是以便不开口点破,只道:“你方才在这里东张西望,魂不守舍的,可是在等那臭小子?”风玲啐道:“谁要等他?我看我的马儿累了,便在这里歇一歇罢了!”她性子要强,极要脸面,是以矢口否认。
秦伯约‘哦’了一声,道:“老叫化不管你是在歇息还是在等人,如今天色不早了,要是再不赶回去,恐怕就睡不到安稳觉了,老叫化先行一步,你且在这儿好好歇息。”风玲见他迈步便要走,忽心中一动,道:“你要回哪里去?”秦伯约头也不回的道:“自然是这些日子我和那臭小子住的地方了!”风玲闻言,赶忙牵着马,快步赶上。秦伯约见她跟来,心中暗觉好笑,道:“怎么?歇息够了?”
风玲脸上一红,道:“我忘记投宿了,晚上没地方去,前辈不肯收留我么?”秦伯约道:“不是不肯收留你,只是我们住的地方破烂的厉害,恐怕委屈你了要。”风玲撇了撇小嘴儿,道:“叫花子能住什么好地方?这一节我自是猜到的。”秦伯约干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但见夕阳斜下,晚霞瑰丽绚烂,映的整个天空火红火红一片,好似一片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荒荒凉凉的官道之上,二人各怀心思,拖着身后歪歪斜斜的影子,渐渐去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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