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军师离开后的两天,年轻人脱下了显眼的黑斗篷,换上了一袭白袍,骑马离开了刚刚打下的祁城。在城门口,年轻人回头望了望,看着恢复繁华的城池,想起沉稳的守将宇文轩,他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手掌张开,又缓缓握紧,在他深邃的眸子中,仿佛攥住的是整个世界。祁城,北原,都显得那样渺小。
三天后,年轻人一路走过,抵达了已经拿下了的麒陵。途中,见到大多村庄都有军师安排的人手进行招兵,虽不甚惊喜,年轻人却也感到一阵舒心和安慰。压抑久了,年轻人撇开缰绳,任马在旷野上奔跑,直到夜晚关城门前才进入麒陵城中。
明明是前一天才拿下的城池,街上却没有一丝血腥味,行人也已开始多了起来,年轻人便知景军并未作出像样的抵抗。“大概他们也已经南渡月池口了吧。”年轻人淡淡的想。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这支被军师放走的景军,而是这个刚刚获得的北原,完整的北原,他自己的北原。
茶楼饭庄本是市井中消息汇聚交流的主要场所,不过城池刚刚易主,谁又愿多事呢,开张的酒楼茶阁里只有不多的几个人,为战后的萧条添上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就这个雅间,一壶玉雕。”年轻人拣了个位置坐下,摘下一直戴着的斗笠。“好嘞“精干的小二吆喝着去了,随后进了一个掌柜打扮的二十岁上下的人,手中托了壶酒,还有两个小盏。那人坐在年轻人对面,随意地将手搭在窗棂上,微笑着看着年轻人。“你还是老样子。”年轻人给他倒了一杯,又为自己满了一杯,望着他闪动的眼眸说。“看的出来,你也是,最少,你还坐在我的面前。”沉默了一刻,那人轻轻叹息了一声,说:“你就不问问我情形如何?”“你能安然坐在此有能出什么差错呢。”“呵呵,好,给,你要的一切都在这上面。”年轻人轻轻接过一卷素帛,举杯道:“干!”“干!”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默契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一盏有一盏,两人面色都渐渐开始微微泛红。终于,一壶尽了,那人忽地一把抓碎了青瓷酒壶,道:“大哥,满饮最后一杯,壮此山河!”说着捧起了酒杯。年轻人晃了晃小盏,眸中映着杯中清酒起伏的流光,也举杯道:“踏破九嶷,得此天下!”“叮”两杯相碰,声裂金石。
“我得走了,你让你的人继续监视东方。”“没问题。”“老鬼。”“嗯?”“保重。”“呵呵,好啊,你也是。”戴上了斗笠,年轻人推开门,离去了。那人扶着栏杆,喃喃道:“老鬼,呵。”
北原最美的城市麒陵一天也未留下年轻人,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城门一开,年轻人便顺着官道一路南下,前往月池口察看。
天高云淡,年轻人任骏马撒欢似的一路飞驰,渐渐地,便进了群山之中。山中的官道变得开始崎岖,看着赶路的速度已然下降很多,年轻人索性弃了官道,拍马进入了林子,打算径直前往月池口。
清岭群山总无愧一个清字,青翠的树叶沾着露珠,遮住了无孔不入的阳光,一片阴翳。已然走了一日,年轻人忽地止住了马。四周有些静得怕人,年轻人拈了拈手中的枪,忽地刺入了旁边的一棵合抱粗的古树中。霎时,几道风声掠过,密林中蹿出了三道红色人影。三人清一色赤红长袍,各执细剑,剑尖垂地,立在年轻人前左右三侧。
“我们可以合作。”年轻人看过这三人的身手和仍旧寂静的四周缓缓道。
“一对三你根本逃不掉。”其中一人回答,他的脸上有着一道极为恐怖的刀疤。
“这算是你的条件?”另一人说。
“可以算是。只有答应追随我,你们要的一切都不是问题。至于解决眼下,我只要一个承诺就够。”
良久,一直不吭声的那人道:“你何以相信我们,我们又如何相信你?““从你们的眼中我看得到浓浓的仇恨,却未看到杀意,所以我愿意相信你们,而你们,不管是眼下还是之后,也只能相信我。”年轻人答道。
“看得出,你有这个能力帮助我们,也有让我们追随的资格。好,只要你帮助我们杀死从鹏翼关撤回的守将客本固,我们兄弟四个,从见到他的人头起便是你最忠诚的属下。”还是那人说道。
年轻人想都不想:“成交。”
“成交。”
拔出了插在树上的长枪,年轻人手腕一抖,树皮纷纷脱落,末了,里面竟是一个握着细剑面色惨白的红袍人。
其中一个红袍人一声清啸,林中传来了一阵马嘶,很快,四匹几乎一样的枣红马出现在年轻人面前,四人上了马,立在年轻人两侧。
“据我所知,客本固能够真正信赖的只有手下的一百亲兵,离开鹏翼关他只会带他们走,也就是说你们在并不知道对方行军路线的情况下准备伏击由一百精锐士兵保护的武艺高强的景军将军?”“是的。““你们不可能全身而退。”“是,但我们只有依靠地形才能有胜算,故而赌上一赌,至于能否离开,我们早已不在心上。“年轻人顿了顿,叹道“:壮士!我能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吗?”那四人一阵沉默,过了一会,一人咬牙切齿地说:“那厮杀了我们的师父,父母和全部族人。”
“听传言三年前景军接管鹏翼关时由于村长反对听命于景国而屠杀了那个村子立威,你们是那里的人吧。““是的,整个村子五百余口,只剩下我们四个,村长便是家父。”四个人的眼中无不悲戚而满是仇恨。
“好,那我也坦诚相待。我便是刚入主北原的部队的首领,四天前我派出了一百人堵住了月池口,他们应该即将到位,而我本人正在向那里赶去。客本固惧怕埋伏应不会走小路,定然趁着我分兵不暇走官道南下。从时间上看,我们定领先他一日到达,到时......”年轻人作了一个砍头的手势。四人不禁被他的杀气一滞,不过马上就被即将复仇成功的快意所取代。
“我们走!”“是!”五骑马在林中朝着月池口赶去。
夜晚,总是那样的静,静得怕人。
“将军,吊桥被烧了。““什么!这些混蛋!”黑暗中,刚到月池口的客本固怒骂了一声。“现在要作何区处,还请将军定夺。”“嗯,就地扎营,休息一晚,明早伐木做筏,弃马过河。”客本固说罢便下马倚在一棵松树上,闭目养神,两旁亲军看着,连忙在数下铺上了羊皮毯子。一边的卫队长壮着胆子问道:“将军,属下以为此桥必是附近仇视我军的村民焚毁,否则怎会无人看守?如若这般,我们便可花上三日修个浮桥,以免弃马,况且我军麒陵守军很可能晚于我军,我们此举亦可帮助于他们,也算是一件功劳,您以为如何?”“就知道你们舍不得这百匹好马,是,我也不舍,但是你们想想,马和脑袋比哪个重要?只要那些人知道我们在此,必会赶来截击我们,拿着我们的人头去招降鹏翼关。所以,赶紧离开才是上策,以免夜长梦多。”“是,属下明白。”
“你们认为该如何进攻?”年轻人转头问身后的四人。“半夜时分从上而下,直冲入营帐,斩其首级!”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红袍人道。“不,夜晚骑兵作战,难分敌我,而且混乱中极容易被那厮走脱,伤亡也绝不会少。”“您认为呢?”“就地在马上休息,明日太阳一升起,你们与我直取那厮,骑兵八十从两翼冲下,二十阻住归路,他们早上方醒必无戒备,哨兵正好返回休息,故而定然成功。”“是。”
时间一点点流逝,已经到了半夜,年轻人看着身后严阵以待的骑兵和双眼血红的四人,对他们四人说:“还有些时间,能讲讲鹏翼关的具体情况和你们的身世吗?”
“我来说吧,”上回躲在树中被年轻人*住的人讲到:“将军可能知道,鹏翼关乃是北原最东边的要塞,一直抵御葛禄人的内侵。关中守军均是由附近不堪葛禄人劫掠的子弟组成,在五十年前修成了这座雄关,一直是北原东面的屏障,五十年间景国与葛禄人接壤的关口只有我们这里从未被攻破,北原也就得以保全。然而在三年前,我们这些被占领北原的景军抛弃的外民迎来了穿过荒原从内侧扣关的景军,要求交出关口和军队,并发誓效忠景君。城池为了抵御葛禄人,敌楼壕沟俱在面向葛禄人一侧,内侧连城墙都矮了一半,况且守军的亲族都在城外,故而决定开城投降。家父便是前些年关中推举出来的守将,为免被景军驱使,因而要求与景军共同执掌兵权。景军为了立威,夜里杀死了家父,并且在一夜之间屠戮了整个村子,一村五百三十六口连孩子都不放过,全部杀死。只有我们四个前往山中师父住处学艺,庶得保全。当我们赶到时,就只有大火熄灭后满地焦黑的尸体,和冒着青烟的残垣断壁。很快景军掌握了兵权并收买了军队中的一些首领,控制了鹏翼关。随后,他们对我们也发出了海捕,那时我们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于是,我们在山中游荡。半年后,那三千景军也大部撤走了,当时我们以为风声过了,便去找我们的师父。在那个茅草屋中,我们看到了他发臭的尸体,和尸体胸口插着的一把短剑。小屋旁,刚埋葬了师父,我们便迎来了五十个全副武装的景军士。小半个时辰过后,我们杀光了所有景军,二哥脸上也带了一道刀疤。我们住在山里,用打猎的钱置办了这身行头和马,不停地寻找刺杀客本固的机会,却从未得手。直到前些天客本固率亲兵离开,我们才慌忙跟上,寻找战机。”“然后就遇上了我?”“是的。”“好,那今日便是那厮的忌日了。”年轻人顿了顿:“其实,如果不遇上你们,客本固也绝无法离开北原的。”那四人中一人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您何不讲讲您自己呢?”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说。“我不过是一个孤儿,十多年前被永宁堡的堡长收养,认为义子,后来堡子被偷袭焚毁,义父带着突围出去的成年人打劫景军商队,将我们藏在山中。后来我们长大了,有一天义父离开了就从再未回来,我们便在山中求生,直到我们有能力作战,便去打劫景军商队,以至于现今攻下北原。”年轻人缓缓答道。“哦。”五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片刻,年轻人道:“都歇息会吧,过不上个把时辰天就亮了。”“好。”
天,亮了。一百名骑兵亮出了弯刀,年轻人扬了扬长枪,那四个红袍人也一起拔出了佩剑。年轻人一马当先从官道由后向前冲入了客本固的营寨,两侧的骑兵也纷纷打马从山上冲了下来。霎时,不大的营寨沸腾起来,还未穿戴齐整的亲兵被一一砍倒在地。骑兵们顺势放起火来,浓烟中,亲兵们要不被砍杀,要不慌不择路地跳入湍急的映月江被水流冲走,要不向北原内侧逃去,被严阵以待的二十名骑兵拦住,没有一人逃出包围。混战中,年轻人率先发现了刚刚提斧上马的客本固,便冲了上去,四个红衣人被几个赶到的亲军接下,双方混战一团。客本固也是一员猛将,一柄大斧重达四十余斤,舞起来寒光一片,斧锋不离年轻人左右。战过一炷香的时辰,那些亲兵已然不支,被砍翻在地,客本固一见情形不对,虚晃了晃大斧,拍马便朝河边冲去。年轻人见状,忽地用左手拔出了长剑向客本固左肩掷去,稍后用右手直接向其右肩投出长枪。客本固听见风声,马上向右侧身,却被飞来的长枪一击,贯穿了背心。
战斗结束了。年轻人跳下马,捡起了剑,拔出了浸着血的长枪,割下了客本固的首级,掷在四人马前。四个红袍人下了马,踉跄地走到人头前,跪下哭道:“父亲,师父,族人们,我们为你们报仇了!”说着,在尘埃中朝着东方磕了三个头。随后,四人并不起身,转向年轻人一起又磕了三个头,“老大秦载风,老二秦载林,老三秦载火,老四秦载山,誓死效忠您!”“起来吧,你们,将是我今后最信任的人。叫我老大即可。”“谢老大!”四人起身,将客本固的尸身如当年他们的族人一般焚烧,弃灰映月江,而后打马来到年轻人身边。
“我麾下有六翼十鬼,你们如何称呼呢?”四人商量一阵答道:“就叫四刃好了。”
这时,骑兵们已经收集了亲兵们的百匹战马,埋好战死的三个同伴并将被杀死的亲兵的尸体在山头垒成京观,与映月江南岸相对。
“你们认为我带着客本固的头能否获得鹏翼关守军的信任呢?”“有难度,肯定会受到那些被收买过的人的抵制,而正是这些人掌控着为数五千的军队。”秦载风答道。“那我们现在就前往,以免他们做好准备。”“是。”就在这时,一个骑兵报告说在一个大箱子里躲着两个盛装的女人。年轻人想都不想便对四人说:“交给你们了。”“谢老大。”四人返身回去,不一时便回来,其中两人的青锋上滴着血。
穿过了荒原便渐渐有了人烟,热闹处,甚至不次于北原内地。年轻人感慨:“想不到北原荒原外竟如此繁荣。”“三年前更是热闹呢,景军来后,倒是萧索不少。”秦载山答道。年轻人点点头,“鹏翼关的确重要。”
从穿出荒原起不过两天,年轻人就遇上了风尘仆仆骑马赶来的一千士兵。这些士兵穿着与一般景军不同,头戴羊皮帽,脚蹬羊皮靴,身着熟牛皮铠,看上去勇猛彪悍。
双方站稳阵脚,秦载风对年轻人指认:“那个领军的便是第一个被收买的将领成越,两个副将叫做成化的是他的弟弟,而另一个副将是我父亲的旧部彭淇,没有接受客本固的钱,因而受制于成越。”“嗯。”
不多时,穿着明显华丽的成越走出阵来,高喝道;“来者何处兵马,前来有何贵干?”
年轻人摆了摆手,身后四刃一起上前道:“现下老大统一北原,来接收我等,降者免死。老大保证,之后由我们自己的人掌控兵权,免除之前的一半徭役!”
眼看阵中一阵骚动,成化忙带着几个亲兵走到阵前,面对着部队拔出了刀,遂噤声。成越道:“你们几个小贼,本待抓你们砍了脑袋,却自己送来,岂有不收之理,弟兄们上,杀了他们,客将军必然重重有赏!”在个别骑兵的带动下,骑兵阵开始向年轻人靠拢。
“客本固的人头在此,哪里来的赏钱!”年轻人纵马上前,扔下了客本固的人头。
随即四刃没有留给成越说话的机会便接着道:“我们都是本地人,现下景军已败,老大占领北原,为我等身家亲族着想,何不早降!”
骚乱越来越大,成越一看情形不妙,也提马上前,硬着头皮说:“占领北原者不过跳梁小丑,终会为景军所灭,我们只崇强者,如果尔等阵中有单挑胜我之人,我军立即下马归降,不然尽诛尔等!”
“好!”年轻人拍马与成越打了一个照面后,摆枪等着成越上前,左手却暗暗握住了钢锏。成越不疑有他,忙上前一枪刺向年轻人脖颈处,被年轻人一枪压住,返身便朝成越脑袋扫去一锏。成越不觉一愣,没有躲过,被当场打碎了天灵盖,栽下马来。
“伤我兄长,快纳命来!”成化舞着一柄月牙铲朝着年轻人当头打来。年轻人不急,挺枪架住了戟。成化双目血红,拼命将铲向下压,而年轻人则顶住铲,缓缓从马镫上站起身子,将枪杆反压了回去。成化一见年轻人力大,便忽的任由月牙铲被压下,铲杆撑地,双腿离蹬向年轻人踢去。不料年轻人眼明手快,一松手扯住了成化的双脚,一用力,将成化从中生生撕成两片!血,将整个马匹都染红。
“降也不降?”年轻人喝道。
“感谢您为老将军报仇,我等从此便是您最忠诚的子民!”彭淇下马上前,向年轻人行了跪拜礼。然而,阵中还有成氏兄弟的亲兵,只听嘣的一声,一枝冷箭直指彭淇后心。年轻人一伸枪,就在刚转头的彭淇面前,挑开了那枝箭,绰在了手上。当着面色惨白的彭淇的面,年轻人一箭射回,杀死了呆在当地的那个亲兵。一千人马遂下马归降。
处死了几个成氏兄弟的亲兵,年轻人带上这一千人继续前往鹏翼关。虽然地处荒原,年轻人却很快在一片开阔的地方遇到了平生仅见的沙暴。从刚刚起风到地动山摇不过小半个时辰,而后便是漫天黄沙和卷地而起的飓风,奇怪的是自己带来的百人无一不衣冠不整地拼命控制受惊的马匹而那一千本地骑兵却能够处变不惊。一个时辰过后,风沙渐渐稀了,年轻人勒住马问彭淇:“你们此地每年大约经历多少次沙暴,发生的地点又多在哪里?”彭淇恭敬地答道:“其实本地沙暴并不十分严重,只是此地由于地势低洼,风沙汇聚,因而多沙暴,故而被先人命名为长风谷。若进入时有微风吹拂,那么不出半个时辰便有沙暴产生。我们由于半年调防一次,故而早已习惯在这等风沙中前进,未曾早些通知将军,实是我等罪过。”年轻人一笑:“无妨,到了鹏翼关还需要您的帮助,到时您还要尽力才是。”“是。”
言语不足以形容鹏翼关的雄壮。一座雄关大鹏一般矗立于山峦之间,上接天寰,下踏玄黄。城墙上的斑驳便是士兵们的勇武,两翼挺立着的两座巨大的敌楼就是这里所有人不屈的见证。关内是百里荒原,关外是万里长沙。年轻人默默念道:“生当为雄兮鹓鶵止,死当埋骨兮长而已矣。”
离着老远,四刃便向年轻人指出鹏翼关不同于一般关卡,而是两翼前突作为防御重点,中部内凹设有瓮城。进击瓮城的敌军必受到两翼的牵制,且关外挖掘了三道壕沟,码放了大量鹿角铁钉,专门用来阻挡葛禄人的骑兵。关内士兵在城楼上是守城的步兵,下了城楼骑上马,便能成为追击的骑兵,因而无数葛禄人被这座雄关拖垮,然后吃掉。
到了城门,彭淇前去叫门,城上还未回话,城门便已打开,一千名骑兵簇拥着一个人打马而出。那人高喝:“我乃现下城中弟兄推举出的主将林齐,景军虽新败,但将军想立刻成为鹏翼关的主人恐怕也得叫我们兄弟们心安不是?只要将军能让我们信服,那么鹏翼关从此就听命于您。”年轻人在四刃的陪同下走出阵来,只淡淡地说:“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有带兵踏平此地是顾及葛禄人趁势来犯而非怯懦,现在,你们能做的只是开城投降,不然五日后我大军即将扣关!”那林齐脸上霎时便有豆大的汗珠滑落,不多时,咬了咬牙,下马来到年轻人马前,道:“在下林齐,率城中现下四千守军,恭迎将军。”年轻人略点点头,也不顾一旁的林齐,带马直朝城门走去,城门前的一千骑兵慌忙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通路。通过城门时,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说:“日落之前,我要见到这座城池的兵力粮草及防御状况的明细。”林齐赶紧接口:“是。”
入城之后,年轻人将自己带来的一百人直接驻进了原来客本固的都督府。刚刚下午,林齐便将年轻人想要的一切都送来了,看着垂首不语的林齐,年轻人摆了摆手,“坐,林将军。”看着林齐忐忑的坐下,年轻人微微一笑,道:“你,还是主将,兵,将,粮,都还是你的。”“这怎么可能?”林齐腾地站起来,失声道。“原因很简单,我不是客本固,我信任你,就此而已。”沉默良久,林齐缓缓道:“将军,我林齐在此向您宣誓效忠,只要我林齐在一日,鹏翼关都是您的北原在东方最坚固的屏障。”“好,让彭淇做你的副手,从现今起,你们地区的的税负每月比前一月减下一成,直到五个月之后,你看如何?”“百姓和士兵们会感激您的。”年轻人笑了笑,“好,我带来了百匹好马,都是缴获自客本固的卫队,你让所有军官都换上一匹,用剩下的税赋再增加常备兵力三千,半个时辰后,你带我去关外看看。”“遵命。”
傍晚,天火红火红的,林齐带着两个亲兵与年轻人和四刃一道来到城外。荒原外就是沙漠,年轻人转头对林齐说:“过些日子你们派些人来北原置办些火药储存在鹏翼关,在关键时刻,它们会帮助你们的。”“是。”林齐答道。
“如此壮阔!”年轻人一把抓过一个亲兵的陌刀,忽的掷向一块大石。刀“砰”的一声钉入了石板,直至刀头全部进入。年轻人哈哈大笑,指点了几处鹿角码放的位置,就返回的鹏翼关中。
晚间,年轻人叫来彭淇,对他说:“你时刻监视林齐,一有异动,立刻告知我,不要妄动。”“是。”
打发走了彭淇,年轻人带着四刃来到了城墙上,当着萧萧的长风,秦载林立刻道:“老大何不让彭叔叔掌管鹏翼关?”年轻人笑道:“我救彭淇一命,他尚在长风谷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来提醒我,不知我虽处风沙之中,杀他却易如反掌,林齐今日与我的对答略显急躁却无大纰漏,且更得军心。是故彭淇能力下于林齐,虽忠于你们父亲,然而却有过强对权利的渴望,给他副将之职已然足够。有彭淇牵制,林齐也不敢生反心。”“却又为何不一日将税负降至一半,而要徐徐为之?”“只有让人民长时间感受到恩泽,才会真正得到他们的拥护。有了兵,民的支持,这里才真正是我北原的屏障。”“老大,那日我们杀死客本固那老贼时,你为何不让截住后路的二十兄弟一同杀入呢?”秦载山问道。“围师必缺。”年轻人笑答。
第二日,年轻人就带着一百个骑兵返回了,沿途路过长风谷时,年轻人指着这谷地对四刃说:“如果可能,我能够在此埋葬五万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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