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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征脑子里一团乱。
“就是因为我钱包里只剩十块钱，那个女人才去结账，否则现在在吊灯下变成一坨肉饼的就是我了。”林征无力辩解道。他的脑海里又浮出那个女人甜蜜的香气，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组成了林征一闭上眼就会不停重播的噩梦。
警察说他钱包里有一万块的现金。难道是林询悄悄塞给他的？不可能，林征已经好多天没见林询了。林询整天到处打工，两兄弟最多一两个月碰一次头。而且林询哪儿来这么多钱？
有人要陷害他？林征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但是再一想也不对，什么人要陷害他用得着布这么大一个局？有这么多力气直接砸死他不就好了吗？
“谁要害你？”张局长放下手中的卷宗，饶有兴趣地问道。
林征双拳紧握，脑子飞转：老子平常见到条狗都敬它三分，谁都没有的罪过啊！不过保不齐别人会看他不顺眼。
这个时候，齐征忽然想到一个人。
“我知道了！是李晓峰他要陷害我！他抢了我的女朋友，我气不过打了他一拳，他扬言要让我好看！是了，那天班级聚会，我看他们卿卿我我的，心里郁闷，就多喝了一杯。等我醒过来就在那家酒店了！”
记忆一下子涌上来，，要害他的就是李晓峰！林征想到李晓峰那张欠扁的脸，恨不得现在就揍他几拳。
“哦？你说的李晓峰是不是你的同班同学？”张局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就因为女朋友？”
“他家是做房地产的，仗着自己有钱，平时在学校里很霸道。要是看见什么情侣感情好，他就一定要把人家的女朋友抢过来，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我女朋友跟我是高中同学，感情一直很好，他见了眼红，就整天变着法来追我女朋友。我当然生气，就打了他一拳。他还说，只要他在学校一天，就不让我好过！这件事很多人都记得，你们可以去调查。昨天我喝醉了，迷迷糊糊被一个人扶上了车，绝对不是出租车，因为司机没有抱怨。要是出租车，司机一定会怕我吐在车内而絮絮叨叨的，可我没有听到有人抱怨。我们班自己有车的只有他了！”齐征一股脑儿全部倒出来。
“我们当然会去查，如果你说的属实，我们会查明真相的。”张局忽然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玩味地看着林征，看的林征后背发毛，“但是，我如果说我不在意人是谁杀的呢？”
“什么，什么意思？”林征诧异道。
“这个事情，我和你交个底，其实可以定性为意外。但是为什么要定性成他杀呢？你想过吗？”
林征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后脑门升起一股凉气：“有……有人要你这么做？”
“不不，当然不是，我是警察，只听真理和法律的安排。”张局的眼神意味深长，过了一会继续道，“可是不是他李晓峰干的，是不是你林征干的真的那么重要吗？人都死了，如果案子本身没有什么猫腻，我又何必将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绳之于法呢？”
“法律在乎真相，但是我不在乎。”张局笑着慢慢道。林征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奸诈的笑容！
张局并不在意他是不是凶手，那么张局抓他过来是为什么呢？林征长了一个心眼儿，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张局要的东西？
张局又给林征倒了一杯水：“听说你们兄弟感情很好，你被关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你哥来找你？”
这个案子本来和林询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张局两次扯到林询身上，莫非他目的是林询，而不是自己？林征暗暗想。
不过这件事的确也奇怪，照理来说，林询该早就该来这儿找他了啊。
“可能，可能是没人通知他……”林征小心翼翼地回答，心思不断飞转：林询没有来，警察要抓他的话，大可以通缉，何必大费周章把我先抓过来？难道，要找林询的不是警察，而是这个张局长？所以他才要把刚刚的那三个人调走！
“哈哈哈，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实你知道的对不对？”张局忽然问。
“知道？什么？”林征假装吓了一跳。
“你肯定知道他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星期了！”张局忽然双手撑着桌子猛站起来，居高临下俯看林征，“别跟我玩花样了，林询他在哪里？！”
他一边说，一边把台灯拎起来正照林征的脸，林征已经很多天没有合眼了，这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强光？
“他……他……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啊？你要抓去抓他呀，抓我算怎么回事，连坐啊？”林征一边躲闪，一边心中骂个不停。狗日的，吓了老子一大跳，原来是拿老子当诱饵。林询啊林询，你平时看起来挺稳重的，怎么一捅就捅这么大个篓子啊？弟弟我都给你兜不住了！
可是这些警察平白无故地，要抓林询干什么？不行，得先问问看。林征脑袋终于活络起来了。
张局轻蔑地说：“你们兄弟两个一样滑头，谁叫你刚好有杀人的嫌疑，不抓你抓谁？”
“那我交代，我交代，你们能不能放了我？”他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赢得这个张局的信任。
“我问什么你都要回答，表现好的话，我们会考虑再仔细查一查这个案子的。如果你是清白的，法律不会错判一个好人的这点你放心。”张局说道。不过他的口气似乎很无所谓，林征很怀疑他到底会不会说话算话。
“您说，您说。”
“你和林询是亲兄弟吗？”
“这当然啦！同父同母啊！”
“嗯。”张局点点头，对他现在的态度很赞赏，“那你知道林询他去哪儿了吗？”
“这个真的不大清楚，我们两个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是性格不太一样，凑一块儿也没什么话说，所以不常见面。不过林询他到处打工，他长得比我高，也比我帅一点儿，一点点儿啦，真的只有一点点。不过门童啊，服务生啊什么的工作都愿意录取他。最近他说他找到一份新的兼职，工资很高，我想，钱应该是那里来的吧。”
“哦？什么工作？”张局似乎对这个特别感兴趣，忽然问道。
“只听他说，是到一个有钱人家去做事。也差不多就是服务生吧，端端茶倒到水啊什么的，只要周末工作就行了。局长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放我走吧。也许我一回家，他就联系我了呢！”
张局一脸鄙夷，他当然知道林征的那点儿心思。按照以往，他才不愿意亲自来审问这么个杂碎，只是上峰交代下来，这件事务要保密保密再保密，否则他的工作和人头可以一起滚蛋了。
林征想要弄清这个警察找林询到底是为了什么，便谄媚地贴上去：“嘿嘿，张局长，你找我哥到底有什么事啊？有事你可以告诉我，他能做的，我也可以的。”
张局不屑地把他从头打量了一遍，然后轻蔑地说：“你也可以？哼，你要是也有那个东西的话，你早就死了，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林征连忙问：“是什么东西，我哥可能和我说过。”
张局轻蔑地笑了笑：“林征，你的宿舍我们早就搜过了，你不要想炸我。”
林征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套话的诡计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不过他脸皮厚，也不在乎。
“嘿嘿，没有，没有，您误会了，是误会。”虽然没有问出他们到底是要什么，不过至少知道这些人想要林征身上的一件东西。得赶紧通知林征，不能让他落到陷阱里。
张佑赫觉得在这个懦弱的年轻人嘴里可能套不出什么来了。
他从事刑侦这么多年，如今爬上局长的位置，早就阅人无数，那些真正的软骨头要么在最初一用刑就全部交代了，要么话说一半掐一半，自己的思想跟自己斗争个没完。
像林征这样，给个话苗头就自己往上爬的，反而没那么容易套到真话。
如今只能把他说的都记下来，一一核实后再做打算。
但是他不知道，林征说谎的技能早臻化境。凡是能核实的，他都一个字不编地说出来，至于那些暗地里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那就只能问老天他扯了多少谎咯。
“你全交代了，我当然不会留你在这里吃饭。那你现在能联系到林询吗？”
“你们都联系不到他，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他。要我说，你只有把我放回去，布置好埋伏等他才行！”
“你好像不太在意你哥哥的生死嘛。”张局饶有兴趣地问道。
“同是林家血脉，谁活还不是一样。”林征心中默念，大哥，我这也是为了活命才骗这疯狗的啊，你别怪我啊，同是林家血脉，当然要一起活下去啦。
张局点点头，看来这两兄弟感情不是很好，那林征也没有必要为了林询而隐瞒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林询的住处？”
机会来了！林征心里大喊，一边忙不迭地点点头：“知道是知道啦，不过我说不上来啦，要到现场去看。”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劝你别有这样的念头。你现在只是嫌疑犯，如果越狱逃走，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你一个大学生心里是很清楚的。”
“清楚清楚！”林征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他表面装得完全配合，心里却暗道：你现在就是叫老子走，老子也不会走的。想找我老哥麻烦？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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