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烦。”林征嘟哝着翻了个身，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射进来，正好照在他脸上，天亮了。
电视机还开着，只是声音被关掉了，剩图片在跳动。浴室里的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对方正在洗澡。
“我怎么会在这里？”林征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昨晚班级聚会后，他烂醉如泥，一醒来就在这里了，连和他共度良宵的是谁都不记得了，现在看来只能祈祷那个“TA”是个女人了。
他的衣服放在电视机边的椅子上，椅背上还挂着一条绿色的裙子，这让林征稍微放心了一些，虽然他完全想不出这条裙子是谁的。
管他娘嘞，要骗财？老子钱包里就只剩十块钱。要骗色？随便拿，随便拿！
他用脚尖把内裤勾来，套上后钻进被窝里又睡着了。
林征是那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迅速入睡的人。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林征一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娟秀的女人的剪影。他迷迷糊糊想，还好还好，是个女人。
窗帘被拉开，阳光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
“你醒啦？”女人挺直身体，把长长的秀发挽起，在脑后盘起一个发髻。
她的胸部因为身体挺直而显得更加丰满，林征有些后悔昨晚为什么要睡那么沉。
他想问女人叫什么名字，但是又觉得有些唐突，最重要的是他不记得女人是否跟他说过。如果说过，那再问就不大好了。不过名字不重要啦，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
“我叫林征。”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先报自己的姓名比较稳妥。
“我知道。”女人甜甜一笑，将一只发簪插到发髻中，看起来既古典，又充满了新意。她左右摆了下脑袋，询问林征这样好不好看。但还没等林征回答，她递过遥控器说：“你看会儿电视吧。现在还太早了。”
早上八点，没有什么有趣的节目。林征调了一圈，只有几个台在转播球赛，他对球赛没兴趣。于是他又跳到最初的频道，这个频道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长江上惊现一具男尸，警方初步判定为自杀。”尸体虽然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是还是能看到大大的一坨白花花的肉，看来这个苦主生前是个胖子。
“哎，何必呢，活着不是挺好的么？”林征说。
女人对着小镜子擦过口红后，同样转过来向林征展示了一下。
“各人自有个人的难处。也许他真的遇到什么渡不过去的坎儿了呢。”
“嘿，像我这样的人不也活得好好儿的吗？我就不信有什么事还过不去了。”林征舒展身体，在床上呈大字型躺下，“就算要自杀，我也要去拉几个垫背的。否则死得多窝囊。”
“话是这么说，但有些人你陪几条命进去都掰不倒他。”女人把丝袜从脚尖一点点卷到大腿，她腿修长笔直，像两根玉笋一般，“有些事情，你是控制不了的。”
“嘿嘿，你说得对。我才没想做那些事呢，我只想平平淡淡就好了。啊……”林征忽然大气不敢出。
女人忽然俯身骑跨到他身上，酥软的胸部几乎贴上来，却保持着刚好的那一点点距离。她的妙目直视林征的双眼，红唇娇艳颤动，似乎是诱惑，又是警告。
林征能感到这具曼妙身体散发着炙人的热气，让他口干舌燥，他心痒难耐，欲望不受控制地直冲小腹！
“噗，你看，有些事情你是控制不了的吧。”女人笑出声来，在林征额头上亲吻了一口，然后远远地站开，“我身上的香水好闻吗？”
林征用力点点头。
“据警方透露，死者疑似近日失踪的大胜建材总经理孙鑫建。知情人称，三年前，孙的妻子去世，女儿失踪，从此以后他精神就不太正常，常常独来独往。具体确认还要在做过DNA比对后。”
“孙鑫建，好耳熟啊。”
女人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不催促也不准备走。林征给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开始穿衣服。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孙总嘛！还让我哥去他公司工作的呢！怎么说死就死了？！”听林询说，这个孙总是个亲近的好人，怎么会是个精神病呢？
女人倒不太在意那个胖胖的死者，她对林征的哥哥反而更感兴趣。
“哦？你还有个哥哥？”
“恩，他明年就要毕业了。前两天还跟我说他工作有路子了。没想到这个路子才没两天就自杀了，真是倒霉。”
林征穿衣服非常快，随便洗漱了一下就示意女人可以走了。女人正扶着门框，弯腰穿上高跟鞋。鞋跟非常高，她穿上后，几乎与林征一样高。
林征心想，结账的时候一定要偷看一下她的名字，她真是太漂亮了，即使只知道名字也好。
“很高兴能认识你。”她笑得很好看，像蜜糖流在三月的阳光里。
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是我女朋友就好了，林征想。也许该给个拥抱吧，林征张开手，他不知道这算是赠送的告别的礼物，还是他的祈求。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唔……我想你大概不会想再见到我。”女人笑道。
林征用力抱住她：“怎么会，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嘻嘻，那也好，我去前台先结个帐。”女人边走边回头说，她走路的姿势非常优雅，带着愉悦的起伏。林征从没觉得一个女人有这么好看过。
“等我一下。”他说着快步赶上去，想去拉住她的手。就一次，牵一下她的手吧。
轰！这个时候大厅里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
林征楞楞地伸出手，他快要抓到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啊！！”尖叫声打破了短暂的死寂，“出人命啦！”
原本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正中央傻傻站着一个年轻人。在他正前方，不到半步的距离，吊灯碎了一地，鲜红的血液迅速溢开，已经分不清吊灯原本的颜色了。
林征觉得脸上痒痒的，有腥热的东西从额头上流下。是血吧，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她的血……怎么会这样，如果他再快一点拉住她，吊灯就不会砸到她了！
“事到如今，你还这么嘴硬。”
审讯室灯光变得迷糊不清，林征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任何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都会有人用各种方法把他弄醒。
眼前的男人看好像又要睡着的样子，便向左右抬下巴示意。左右两个男人对他点点头，然后一把揪起林征的头发，冷水当头浇下。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根本不知道吊灯会掉下来。”林征声音沙哑。
“哼，嘴挺硬。”坐着的那男人把两只脚都翘到桌子上，“你觉得我们就这点儿手段么？告诉你，来这里的就没有不说些什么的。”
“咚咚咚”
审讯室的门被敲了几下，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皱着眉毛走进屋子。
“大刘，你怎么又搞这一套。”他低声训斥，那个叫大刘的警察刚才还耀武扬威，一见这个人立马就没脾气了。
大刘站起来：“张局，您坐。”然后附耳上去小声说，“这小子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说。”
张局摆摆手，表示自己很清楚情况：“你们三个都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这位同学说。”
三人脸色顿变：“这怎么可以？他可是嫌疑犯！”
“我有数，你们出去吧。”上峰的命令给得这么直截了当，下属当然不好再啰嗦。
等到三个人鱼贯而出，张局确认门口没有人之后，将门反锁了起来，自己再次回到位子上坐下。
“林征，大二学生。学校还不错嘛，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杀人呢？”这个人到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走程序问他姓名，年龄，而是自言自语地读者林征的档案。
“是情杀？哎，年轻人要想开些嘛。”
“我没有杀人。”林征又困又饿又渴，一张嘴就好像有数十把刀子在同时割他的喉咙。他希望这个张局一直这么读下去，不要问他问题，不要逼他说话，他想睡一觉，但是迷迷糊糊中还是反驳自己杀了人。
“你想喝水对不对？”
林征不再管他说什么。他觉得黑色将他整个包住，把视觉触觉味觉嗅觉都隔断在那个无聊的世界。他在这黑色的世界中静谧而安心，他要睡下去，再也不醒过来。
但是，世事多是事与愿违。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抵达黑色的核心，把意识都交给这片黑暗的时候，他感觉嘴里有液体流入。是水。
林征醒来时，张局还是坐在他对面。张局看上去很亲切，不像前几天见的警察，都是黑脸鬼。但是从眼神和紧闭的嘴唇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坚毅的人。一切的和蔼可亲都只是伪装。
“我自己也差点死掉……”林征声音沙哑。
张局把他叫醒，却并不问他话，而是自顾自在翻卷宗：“调查显示，那个吊灯被人动过手脚。而就在不久前，你哥哥林询在这家酒店工作过。当时有人来保养吊灯，他还去搭了一把手。但是，酒店的人事资料显示，你哥哥只不过是个门童，他为什么要去碰吊灯？我想你一定知道点什么。”
“昨晚，你们班在新北区聚会，为什么你又要绕一大圈路到新南区去开房呢？”张局不等林征回答，继续说。
“我们看过你的皮夹子，竟然有一万现金。你一个大学生带这么多现金干什么？哪儿来的？你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所有开销都是你哥哥给的，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卷宗翻动得飞快，他根本不是在读，而是在默背。
林征不知从何回答起，他魔怔了一般，只会不停说：“我没有，我没有。那些钱不是我的，人不是我杀的！是有人要陷害我！”
(https://www.mangg.com/id26773/147063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