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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望着唐绡兴冲冲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李逸来到了唐震的书房。唐震此时正端坐在书案之后,手中正捧着一本书翻看着。
“三叔好生悠闲!”李逸说着,缓缓向唐震走过去。
唐震放下手中书本,看着李逸说道:“这也勉强算作忙里偷闲吧!”
李逸说道:“三叔,小侄有一事不明,请教三叔!”
“说!”唐震缓缓说道。
“小侄观唐绡姑娘体内有一股精纯内力,却又无法收放自如!”李逸说道,“方才我替她查探一番,发现这股内力与小侄体内的内力同出一源,敢问可是师父所留?”
唐震站起身子,缓缓走到窗前,说道:“正是大哥所留!绡儿两岁时身患重病,需内功高手以精纯内力为其续命。我的内力偏于阴寒,二哥一身内力虽也不弱,却又过于灼热,只有大哥的内力不但浑厚无比,而且中正平和,再适合不过。大哥花费近两月有余,每日以精纯内力疏导绡儿全身筋脉,改善体质,又以人参等滋补之物疗养,这才捡回了绡儿一条命!不过大哥最终还是在绡儿体内留下了一股内力,用以温养身体。如今我教她每日练功,就是想让她将这股内力炼化,化为己用。”
“竟有此事!依数剑练气法门练出的内力倒也适于调理人体筋脉。”李逸点点头,又说道,“唐绡姑娘生性好动,体内又有师傅当年留下的精纯内力,若不好生加以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根底!”
唐震闻言转过身来对李逸说道:“你的意思是?”
李逸回答道:“小侄的意思是,何不就将数剑的修习之法交给唐绡姑娘。唐绡姑娘体内的内力本就是师傅照数剑的修习之法修炼而得,若以此法御使,必然比以他法炼化来得容易,而且事半功倍!”
“这?”唐震迟疑道,“我想还是看看大哥的意思吧!”
李逸道:“三叔一生行事果决,怎的此刻却变得拖泥带水了!小侄既然能将数剑给钰儿修习,自然也可以做主将其一并传给唐绡姑娘。况且师傅与三叔情同手足,不会介意的!”
“嘿嘿!”唐震闻言嘿嘿一笑,“说的也是,臭小子都如此说了,若是再犹疑不决,倒显得我小气了!也罢,就照你所说的吧!”
李逸见唐震不再推辞,这才说道:“如此甚好!三叔,钰儿就就拜托您了!小侄已有五年未见过师傅了,再过些时日,小侄想去燕山一带见见师傅。”
唐震闻言点点头道:“也好,那小子你便放心交给我吧!我俗事缠身,分身乏术,见着大哥,代我向他问好!”
李逸一躬身,说道:“如此,若无其他事情,小侄便告退了!”
唐家庄深处的一排矮房中,数十人正来回忙着。阵阵浓香弥漫在房中,直让人馋涎欲滴。东边角落里的一张长案边,两团刀光正不停地跳动着。
李逸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楚钰与唐绡,两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柄小刀不断挥舞着。自李逸与唐震分说后,唐震听说唐绡正在跟随李逸练习十二刀工,便令人挑选了一柄小刀给唐绡,材质不在楚钰的“碎玉”之下,甚至隐有过之。唐震也是一代武学宗师,怎会不知返璞归真才是武学的高境界,得知李逸教授唐绡的是十二刀工,便未曾多说什么。
迷蒙的刀光中,两个陶罐大小的冬瓜正快速旋转着,刀光每跳动一次,瓜身便多出一道刻痕。
“快,再快些!”李逸口中不停喊着,“要记住每一刀的力道与位置,当你达到每每随意挥出一刀便能清楚知道将要落在何处时,这便有所小成了!”。李逸原本打算不出十天便要离去,然而楚钰与唐绡却以教授武功为由劝他多留些时日,唐震也一再挽留,盛情难却之下,便又答应再住几日,谁料这一住便又是一月。
这一月中,李逸除了晚间亲自教楚钰与唐绡修习数剑,清早督促楚钰练剑之外,其余时间便是指导楚唐二人在厨房中练习十二刀工。
刀光一闪,唐绡收刀而立,案上的冬瓜也已停止旋转。瓜身上刻满了蝴蝶,有的停在枝头;有的驻足花间;有的展翅飞舞,每一只蝴蝶都各具形态,虽未得其神,却已具其形。这一月下来,唐绡的刀工进展颇大,她本来体内便有一股精纯内力,练起刀工来自然较快,加之她生性好动,练功权当戏耍,倒也练得开心。
李逸看了看唐绡雕出的蝴蝶,说道:“空有其形而无其神!这十二刀工与我教钰儿的九剑一般,都是一些简单的刀剑招式,任谁都能学会,然而要得其精髓却是千难万难!日后多加努力,定能有所成。”
唐绡闻言蛾眉紧皱,却并未言语,只是暗自说道:“哼,就你厉害!”在她看来,自己雕出的蝴蝶已是完美,不料李逸却是给了“空有其形而无其神”的评价。
片刻之后,另一团刀光也渐渐消散,楚钰右手一翻,“碎玉”刀凭空消失,好似手中从来便没有刀。这是李逸教他的藏刀术,可将刀剑藏于身体各处,与人对敌时可出其不意。
李逸往案上望去,却见楚钰雕刻的瓜身上是一只猛虎。整个冬瓜上就雕刻了这么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脚踏巨石,背倚青山,血盆大张,露出的一双森寒的獠牙。
李逸转过头对唐绡说道:“你看看这只猛虎,比起你的蝴蝶来如何?”
唐绡闻言颇为不忿,却还是想楚钰雕刻的猛虎看去,只觉得这只猛虎似乎只要微微向前一蹿便可从冬瓜上挣脱而出。“这小毛孩竟比我雕刻的还要传神!”心中虽然不满,却是一言不发。
不待唐绡说话,李逸说道:“这只猛虎颇具其形,传其神,却未得其髓!继续吧,明天开始将冬瓜换做陶罐,在陶罐上练习刀工。”说罢径自出了厨房,只留下一脸不忿的唐绡与立即去拿陶罐的楚钰。
天色很快便暗下来,李逸吃过晚饭后,对唐绡与楚钰讲解了数剑的修习要领后边回房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天色方才见亮,李逸便穿衣起床,推开窗便见楚钰在小院中练剑。
“哎!”叹了口气,李逸身子一动,从窗口疾掠而出,剑指疾刺楚钰心口。
楚钰见李逸攻过来,并不惊慌,手腕一转,长剑化作一道寒芒朝李逸腕部疾点而下,正是九剑之一—点剑。李逸剑指一偏,避过楚钰楚钰长剑,改刺为削,直向楚钰腹部而来,楚钰长剑一转,画一个圆,自下而上撩起,剑锋直指切向李逸剑指,正是撩剑。
大一小两道身影在小院中缠斗,李逸不断变换剑招,都被楚钰运用九剑一一化解。楚钰只觉手中长剑犹如自己的手臂一般,越舞越是如意,当真是如臂使指,而李逸虽不断变换剑招,速度却并不太快,不断给楚钰喂招,以使楚钰熟悉九剑的实战运用。
两人正在院中练剑,楚钰渐入佳境之时,“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身形消瘦的唐翔走进院来对李逸躬身说道:“李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唐管事先行一步,李逸稍后就到!”李逸止住身形,应了唐翔一声。待唐翔走出小院后,又对楚钰说道,“钰儿你好好练剑,我去去便来!”说罢便出了院门。
来到唐震书房,唐震正襟危坐,一脸深思。唐问也在,正立在唐震身旁,手中正捧着一张金色的帖子看着,显是刚到不久。
“三叔!”李逸对着唐震施了一礼,问道,“不知三叔唤小侄前来有何要事?”
唐震闻言回道:“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你看看问儿手中的帖子便知道了!”
唐问此时已经阅毕,将帖子交到李逸手上,李逸展开一看,登时脸色一变,失声道:“《五子乘风图》!”
唐震点点头道:“不错,今早有人送来拜帖,广邀天下英雄,为那《五子乘风图》选个归宿。哼,居心叵测!”
那拜帖上写着几行黑字:唐门掌门万安,余洛阳龙阳镖局方武,机缘巧合之下,《五子乘风图》落于余手。余于武于德俱难及天下英豪之万一,宝图干系甚大,如火石在手,惶恐难安。再三思之,欲广邀天下英豪,开览图大会,以定宝图归宿。余何德何能,若得掌门亲至,不胜荣幸焉!
李逸和上拜帖,冷冷说道:“看来,这趟洛阳小侄是必须要去了!”
唐震说道:“若非李逸将这其中隐情早先一步告知与我,说不得我便真信了这方武所言。嘿嘿,若真是魂楼将《五子乘风图》抛了出来,那他们所谋不小啊!江湖中门阀林立,是非恩怨纠缠不清,如今这图一出,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从此这江湖是非便更难说了!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李逸两眼泛着寒光,说道:“三叔说的对,他们所谋不小。或许,他们想借此挑起各个门派之间的恩怨,从中渔利,又或许,他们想假他人之手,解开这图中的秘密!”
“李兄此言与小弟不谋而合!”唐问闻言缓缓说道,“传言吴涛富可敌国,有关其财富的秘密尽在这副《五子乘风图》中,我料想魂魂楼之人将这图抛出来,一方面想假他人之手解开其中秘密,两一方面借也这图挑起纷争,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几人言语之间已将龙阳镖局认定是与魂楼一路。
“无论如何,他们总会露出破绽。既然已经将帖子发来了,怎么能不去见识见识呢?”唐震冷冷一笑,说道,“送来拜帖那两人还在堂中等候,去见见他们,免得授人话柄,说我唐门不通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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