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潇湘云雨’!”魂二笑道,“当真是云雾缭绕,山奇水秀!这虽是只是一道菜,然而却雅致无双,倒叫人不忍心下口,做那等焚琴煮鹤之事了!”
“先生谬赞了!”李逸仍是不咸不淡的道,“正如先生所说,这不过是一道用以充饥的菜而已,吃了也便吃了,又何来焚琴煮鹤之说!更何况,云雾渐浓,久积不散乃是风雨之兆。潇湘云雨,只怕是山雨欲来!”
“山雨欲来,风急雨骤!只怕再强的风,再急的雨也撼不动‘厨神’的!”魂二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逸。
李逸看他一眼,又低下头道:“先生快请,这菜要凉了!”
魂二不由有些惊奇,眼前这位“厨神”看上去十分年轻,然而眼中却有着一份淡淡的沧桑。说了声“请”,魂二举起竹筷将一座“山峰”夹了起来,慢慢的放入嘴中。半晌才道:“入口润滑,似有一股清气升上头顶;入腹即溶,宛如沐浴冬日暖阳,真是奇也,妙也!”
“先生过誉了!”李逸不冷不热道,“不过是一碗豆腐汤而已,值不起先生如此夸赞!”
“豆腐?”魂二奇道,“如此佳肴竟是用豆腐制成,真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如此佳肴,岂可无美酒?”说吧便要招呼掌柜上酒。李逸却说道:“不用叫了,此时的潇湘馆除了你我之外,已没有第三人了!”
“真是遗憾!”魂二叹道,“无妨,既然如此,以茶代酒,‘厨神’以为如何?”提起茶壶,自顾倒了一杯,右手擎杯递给李逸,“请!”
李逸也不多言,同样伸出右手去接。谁料才一碰到茶杯,陡觉一股大力自茶杯上涌来。李逸心知是魂二与自己较力,当下也运功相抗。二人劲力甫一交锋,茶杯上竟传出一阵轻吟,劲力激荡之下,杯中茶水跳动不已,却没有洒出一滴。
两人相互望着对方,魂二眼神如电,寒光闪烁,凌厉之极;反观李逸,却是古井无波,平静至极,只是那眼神中始终有着一丝淡淡的哀伤。片刻之后,只听“嘭”一声响,茶杯在两人的劲力的灌注之下终于炸成了碎片。又听得“哗哗”的水声,“叮叮”的瓷器碰撞之声,两人左手各自擎着一只茶杯,舞成两道残影。两人你来我往,数次碰撞后又将茶水接入了各自的茶杯之中。只片刻之间,两人便已探清了对方的深浅!
李逸改用两手扶着茶杯对魂二说道:“先生请!”说罢一口饮下,心中暗自吃惊:“此人好深的功力!楚炫,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先生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在下也有些乏了,便不奉陪了,出去时只要将门带上即可,告辞了!”一拱手,立起身子,便向后面走去。
魂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下,见李逸离去,飞快的又斟了一杯茶,“何必着急离去,虽然不是美酒,再饮一杯又有何妨?”大手一挥,茶杯向着李逸后心疾飞而去。李逸直觉劲风嚯嚯,平静的双眼猛然精光暴闪,猛一回头,右手闪电般探出,食指与中指堪堪夹住杯沿。食指一捻,茶杯转过一条弧线,急速旋转着向魂二射去。
“在下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李逸略带寒意的声音传过来,“在下有些乏了,不想再喝了!”
魂二回过身来,一脸凝重,“时候还早,喝杯茶而已,‘厨神’莫非连这点脸面都不给吗?”右手疾伸,屈指一弹,“叮”一声脆响,茶杯却又向着李逸飞过来。
“在下确实身子疲乏,先生莫要强求!”李逸虽是客客气气,言语之间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的大气。望着又飞过来的茶杯,李逸嘴角牵起一丝冷意,仍以右手相迎。不同的是,较之先前,他的手突然之间变得柔软之极,恍似流水一般不停的波动着。柔韧的水流闪电般将茶杯引了进来,随后一个大浪猛地涌起,茶杯又被冲向了魂二那边。
魂二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手上却也不慢,一股劲力吐出,茶杯被倒卷而回。两人你来我往,茶杯来回飞舞,杯中茶水却无一滴洒出。李逸眼中闪过一丝气恼,旋即又如冰雪一般消融了,“此刻我又何必与他纠缠?”伸手将茶杯稳稳接住。
“这茶凉了,冷茶伤胃,还是不要喝了!”将杯中茶水倾倒在地,手腕一抖,茶杯稳稳地落在了桌上,“夜深了,先生早些回去歇着吧!”说罢便不再理魂二,自顾走了。
魂二看着李逸的身影,“此行只怕要费些周折了!”再看桌上的“潇湘云雨”,玉盅内一池冷水环着这几座孤峰,一派清冷孤寂的景象。
此时魂二早已离去了,李逸一路回到竹屋,在桌子旁坐下,又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囊,怔怔的看着它出神。那是一只翠绿色的锦囊,边缘处绣着些花饰,正面斜刺里一枝红梅伸出来,映在一轮圆月之中,空处还刺着两句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呆呆的看着这锦囊,李逸此时再无半点与魂二相对时的淡然,眼神中尽是浓浓的怜意。半晌,李逸呼吸突然沉重起来,望着门外无尽的黑暗,眼中精芒闪烁,充斥着一股暴戾和愤怒。一股熊熊的怒火在胸中腾起来,仿佛要烧尽一切。一身玄色衣衫猛地鼓荡起来,无风自动。眼光突然又瞥见手中的锦囊,李逸犹如怒火一般的心神稍稍平复了些,连忙收束筋脉中鼓荡不已的真气,将其一一引导回到丹田之中。
李逸十分清楚,适才他情绪激动之下催动了真气,一身雄浑的真气如脱缰野马一般在他的筋脉中冲撞,已有走火入魔之像。还好他及时清醒过来,控制住了真气,若再迟得半刻,轻者经脉损毁全身瘫痪;重者立时筋脉寸断而亡。想到此处,李逸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向锦囊目光更加的柔和了几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李逸嘴角浮起一丝淡然的苦笑,眼神中却是无比的温柔,看着手中翠绿色的锦囊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它救了你很多次了!”屋外传进来一身叹息,“我已经记不得你这是第几次走火入魔了,然而你却总能够悬崖勒马,这锦囊倒是居功至伟啊!”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进屋来,却是潇湘馆馆主楚炫。
楚炫进得屋来,自顾在桌子旁边坐了,问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令你情绪激荡之下便走火入魔?”适才楚炫就在门外,正好见李逸走火入魔,刚要进去,却见李逸已经在收束真气,不敢打扰他,直等到李逸运功完毕才进竹屋。
李逸将锦囊收入怀中,缓缓说道:“你已经问过许多次了,深夜前来,有什么事吗?”
楚炫脸色一正,问道:“那魂二究竟什么来路?”
“不清楚!”李逸淡淡的回道,“此人武功很高,不在你之下!”
“对上你如何?”楚炫看着李逸道。
李逸闻言看着楚炫,却是一言不发,半天才道:“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楚炫被李逸一问之下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此时看来是不行了!你知道《五子乘风图》吗?”
“《五子乘风图》!”饶是李逸性情淡漠,也是吃了一惊,“难道这图在你手中?”
楚炫轻轻点了点头,李逸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这《五子乘风图》乃是百年前的丹青妙手吴涛所作。这吴涛风流倜傥、家财万贯,却是英年早逝。他将所有家财都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这这藏宝之地传说便在这《五子乘风图》中。难怪你那日对我说没有惹上谁,却比惹上谁都麻烦!”
楚炫站了起来,望着门外道:“我无意中得到了这幅图,看了不下白遍,却总也不能发现其中奥秘,于是我将其藏了起来。久而久之,我也不再奢望那财宝了,只是前不久王福竟死了。此事一出,我便知早晚会有人找上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你可是捡了个烫手的山芋啊!”李逸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所以我才请你必要时保兰若和钰儿平安!”楚炫无奈道。
李逸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门外。门外一片漆黑,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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