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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云席卷开来,无数人影激射出来——却是先前那些要找齐“钥匙”,打开石门获取宝藏的几伙人。这会儿个个仓皇失措,空中已然被黑云封锁,都施展身法遁术从地面逃跑,只恨爹妈没给他多生两条腿。王鸿虽然离得远,速度却慢的多,没跑出去几步,就感到身后阴测测的寒气,直刺的脊骨发凉,心里发毛——早知道刚才就不回这金木林了!
眼看王鸿就要被那团黑云吞没,空中一道金光亮起,瞬间阻挡住黑云的威势。
王鸿抬头望去,却见一个赤脚的年轻和尚,穿着件破烂的袈裟,那金光正自其手中的佛珠中发出。那黑云遇到着金光就如雪见了阳光,快速消融。
王鸿本待一看究竟,突然耳边响起一个老头的声音,“快走,这秃驴也不是对手,挡不得几时!”
正要分辨谁在说话,忽觉腰上一紧,身子腾空而起,周围山林草木飞速后退,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罡风凛冽得睁不开眼睛。王鸿只好闭着眼睛道:“多谢前辈搭救之恩。”
提着王鸿的腰带的老者也不理睬,自顾自的抱怨道:“老头子找了这么久才找到这么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刚享受两天就来了这群不要命的傻子,真是晦气……”
过了数息功夫,王鸿觉得身上压力一松,从空中跌落下来,急忙运起真元,虽然摔掉地上打了几个滚,倒也没伤着筋骨。躺在地上缓了缓劲,站起来揉揉摔疼的屁股。
这会才看清救自己的老头:形象颇为邋遢,蓬头垢面,破烂的道袍上油迹斑斑。跟王鸿一起在地上滚了几圈,沾的一身泥土。不过起身的倒快,嘴里还念叨着:“如今这些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中用,还没老头子我结实。”
王鸿觉得这老头甚是有趣,过来作揖道:“谢谢老先生的搭救之恩。”
“年青人,不要客气,我这道法术刚好可以带着一个人跑,我看你年纪不大,腿脚还没我老头子灵便,顺道拎着你一块跑了。哎,要多锻炼锻炼喽!老头子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小子在这晃荡了。”言罢转身就走,看着脚步慢慢悠悠,转眼就消失在山林里。
这怪老头是谁?王鸿摇摇头叹口气,这些大人物的事,自己管不着。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寻找师门要紧。
细细打量周围环境,四个字,荒山野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日头渐渐升起,王鸿一天一夜没吃没睡,这会儿困乏之极,干脆找了个避风迎阳的地方,拢拢衣服先迷糊一会。
睡觉能解困,可解不了饿。也不知睡了多久,梦见师娘给自己弄了灵肉羹,刚要吃被王下雨那毛丫头一巴掌打飞了;又梦见自己跟黑猫抢虾仁吃,追闹许久一口也没抢到;甚至梦到前世的自己去食堂打饭吃,点好了饭,发现饭卡没钱了。总之都是吃饭的梦,每次到了嘴边就是吃不着。第四个梦在酝酿的时候,王鸿醒了,一半是饿醒了一半是吓醒了——第四个梦还是吃东西,可是对象变了,这回自己变成了一只老虎的食物。醒过来,两个感觉,肚子饿的疼,脸上黏糊糊的。睁开眼一看,吓的王鸿亡魂皆冒,一个血盆大口已经到了自己眼前,急忙伸手去挡,不料那只大嘴,只是伸出舌头在王鸿脸上舔了几口。见王鸿醒了,就闪到一边去了。坐起身来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猛兽,一只家养的大黄狗罢了。这狗体型极大,也不怕生,把王鸿弄醒了,就坐在旁边盯着王鸿摇尾巴。王鸿肚子饿的难受,虽然蒙“狗兄”不咬之恩,但是心思可是大大滴不好,正可谓狗无伤人意,人有炖狗心,——左右贼贼的一瞧,好像没人,要不炖了这只黄狗下酒?盯着黄狗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好了。那黄狗似乎觉出有点不对劲,冲王鸿“汪汪”的叫了两声,似乎在谴责王鸿的不轨企图。
“阿黄!阿黄!过来!”突然有个稚嫩的童声响起。转头远处看去,却是个七八岁大的小子,脸蛋晒的黝黑发亮,穿着对襟的布褂,露出两条细瘦的胳膊,左手挥着一截蒲柳条,赶着两只山羊,右手捏着一个包着芝麻的白面馒头。两只山羊,一大一小,羊毛整饬的白白净净的,边走边啃着路边的草根,时不时的抬头“咩咩”的叫两声。
大黄已经蹿了出去,看样子跟那小男孩极为亲热,欢快地摆着尾巴,伸嘴要去啃男孩手上的馒头。男孩把柳条夹在腋下,腾出左手推开狗头,嘴里道:“走开!不许抢!”黄狗不依不饶,绕着男孩转着圈,伺机偷食馒头。男孩微微发恼——平时白面馒头都难得能吃到,这次不仅有馒头,还填了芝麻和糖的馅,领了两只羊从家里出来,一路把边上的白面都吃完了,就剩芝麻馅还留着舍不得吃,哪能给黄狗吃——男孩从腋下抽出蒲柳条冲着“大黄”挥舞了几下,那狗没吃到馒头,反被主人“挥鞭恐吓”,“呜呜”的叫了几声,一副挺委屈的样子。
王鸿正愁不知路径,便起身迎了上去。
大概这一路逃命,其依旧间磕磕碰碰也不少,王鸿瞧起来丝毫没有仙道中人的气象——虽则原本也并没有多少,但学了道法总有些气质上的不凡之处——衣衫破败,那件太虚宗弟子服早就被灰尘遮盖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膝盖,胳膊肘,左肩膀上都划出了几个小洞,露出了健实的身架,乱蓬蓬的头发随意的捋在脑后,倒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的形象。
我们已经说了王鸿体质不同与常人,虽然只有十岁,体格已经发育完全,小男孩只当他是个附近村子里的村民,看他过来,依旧自顾自的对付手中的馒头,直到王鸿在他面前停下,他才正眼打量了一下这个比他高出一倍的“大汉”。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王鸿摆了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男孩并不买账,盯着他瞧了两眼,又啃了一口馒头才说道:“我们这里是黄赵,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黄赵?大概是村里人大都是姓黄的和姓赵的吧。
“我不是这里的人,只是路过这里迷路了?小弟弟你告诉哥哥你们黄赵在哪个县?”
“不知道!”
“那你带哥哥回你们村行不行?”王鸿心想跟着小屁孩能问出什么,还是先到个人口聚集的地方再说。
“我要放羊,要等羊吃饱了才能回去。”
“你把我带到你们村子里,再回来放羊好不好?”
“不好!”
“……羊什么时候能吃饱?”
“天晚的时候,不管吃没吃饱都领回去。”
“……”王鸿瞧着天色,日头刚到天中,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这一下午跟着这小屁孩放羊?
“你们村在哪个方向,远不远?你跟我说说,我自己去。”
“不远,你先往这边走,走到一块红彤彤的大石头旁边,往那边拐,过了一条河,再往那边走,然后……”男孩边说边伸手比划,弄的王鸿一头雾水。
“停停停,你一般到什么地方放羊?”
“就在前面。”
……
这一大一小,外加一只黄狗两只山羊,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东拉西扯,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大片芸尖草地,两只山羊果然欢快起来,芸尖草草叶肥厚,这片草地傍着条小溪,面积极大,怪不得男孩把羊赶到这里来。男孩也不闲着,水边的野草里抓了几只蜗牛。大黄也在旁上蹿下跳。这一人一狗倒是欢乐的很。
王鸿百无聊赖,腹内空空,也没精神活动,干脆躺草丛里盘算今后的计划。
正当王鸿纠结自己是先去做奸商还是找个大户人家当“高管”来挣钱糊口的时候,一声巨吼传来,震的脑袋嗡嗡的响。王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只白毛黑纹的大虫正疾速奔来——准确的说是奔向那两只羊羔和吓傻的小男孩。大黄背上的黄毛立起,龇牙咧嘴,一副要和白虎拼命的架势,只是夹进屁缝的尾巴透露出它在装腔作势,外强中干,实则害怕的本质。
这只大虫动作和吼声都看出来已经有了些微的道行,王鸿几番奇遇,已经能元力透体,心中跃跃欲试,正好借着这畜生练练手!
身躯一沉,双腿猛一发力,身形便迎着大虫冲了过去。那大虫也不含糊,张嘴便咬,王鸿把元力包住手臂,提起拳头冲着虎头夯了过去。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黑斑大虫的头上,大虫前冲的身形在空中猛的一滞,被王鸿一拳打的侧翻了几个筋斗。只是这虎头骨头结实,挨了王鸿这蛮力的一拳,只在地上滚了几圈,便又复冲了过来。
大虫吃了这次亏,这会却学精了,虎嘴撕咬只是虚晃一招,待得王鸿挥起拳头,便把虎头一缩,往左边一侧,王鸿一圈挥空,身体失衡,大虫两只爪子顺势就往王鸿脖子上抹。长达数寸,硬的像铁一样的虎爪,尖头带着弯钩,要是普通的血肉之躯挨了这一抓,少不得皮开肉绽,还得被大虫扑倒。王鸿惊险之间鼓足真元,硬抗了这一记,皮肉自是未损,只是一股巨力推的王鸿再也站立不住。不想大虫这一波还没完,王鸿和大虫身体交错开的一刹那,硬的像根狼牙棒似也的虎尾巴一棍敲在王鸿胸口,震的体表真元激荡,体内血气翻涌,好一条大虫!
王鸿刚入修道的门槛,虽然机缘巧合之下修成元体,但是宗门的武技法术一个也没学,空有一身元力,不知如何施展。那大虫在这山林之中,弱肉强食,活了数十年,才有了些许的灵性,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争斗,每每声东击西,避实就虚,王鸿成了个人肉沙包,被耍弄的甚没脾气。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世人类总是自诩聪明,又是耍猴又是斗鸡的。这下倒好,自己一个堂堂万物灵长的人族修者,被一只未开化的老虎耍着玩!
那小男孩起先看王鸿被大虫撕来咬去,只道定然没了活路,不料这又撕又咬的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王鸿还完完整整的,连块皮都没破。即便如此男孩也没以为王鸿是修道的神仙——村子虽然偏远,但是靠着大山,偶尔附近的一些修道门派也会派弟子来收集灵材,狩猎灵兽,那些道门弟子个个飘逸出尘,哪像王鸿这般邋遢狼狈?更何况王鸿一招一式,全然就是些朴拙的蛮力,毫无章法可言,男孩心中只奇怪这个陌生的大哥哥皮肉为何这么结实?莫不是这白大虫生了病,没甚力气?也未可知!
王鸿左支右绌,总是奈何不得这灵活滑溜的大虫,正自火大,突然想起那套玉鼎神宵宗的鱼龙拳,试着把第一路拳打了几招,却打不出先前学拳时的流畅如意来,不过倒足以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总算有守有攻,偶尔一拳打到大虫软肋,也能让这畜生嘶嘶作痛。
王鸿却不知道,这套鱼龙拳本就极为难学,学拳时只是被七星演武阵摄入心神,把这套拳路走法烙印在心间,方才能一气呵成。此时再独立运使起来,自然难以圆润贯通。
王鸿只把那鱼龙拳第一路拳的反复打来,渐渐的悟到一些妙处,拳法熟络起来,那大虫就渐渐的落了下风,又过了一个时辰,王鸿舞拳已然虎虎生风,那大虫招架不住,又体力不支,被王鸿连着数拳轰在腹下,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眼见出气多进气少,已经活不成了。王鸿这才松下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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