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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盘而出去杀秦裂?你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阮浅吗?他们一定可以从我们的手下逃脱。”凤凰对徐岸的提议略显失望,但接下来徐岸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眼睛大放光彩。
徐岸说,此时秦裂只有自己一个人孤身在外,要杀他,只需要足够的武力就行了,而凤凰的手中一定拿得出这般武力。
凤凰陷入了沉思,缓缓道:“你就如此确信,秦裂真的是一个人在外?”
“我是确信,你若信我,就待人跟我走。”徐岸的口语说的坚定,凤凰也没怀疑,对于徐岸的能力,他基本还是放的下心的。
于是凤凰便欲带着慕渊庭,涟漪,骨老人,和二十多名男子前去。
徐岸的瞳孔紧缩,道:“就光凭我们还不足以杀掉秦裂吧,他一定能够逃得掉。”
“可是,我手下就这么些人,不试试,就怎么知道杀不了秦裂呢?”凤凰笑笑,这秦裂莫非是神不成?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他一个人,凤凰偏不信。
事实上,徐岸知道这些人足以杀掉秦裂的,但这并非他的目的,他还想说,不妨叫上韩侍一起,一定可以将秦裂斩获。
但在说此话之前,凤凰的师弟,慕渊庭却说话了,他的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但说话却很坚定,他道:“徐公子是在长别人的志气?我手中的刀,必将舔舐秦裂身上的鲜血。”
凤凰和慕渊庭的心志都很坚定,徐岸的那句话始终也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说了也没有,凤凰既然还不想出动韩侍,那么徐岸会慢慢让她不得已不出动的。
凤凰已经带人走出了风庭院,徐岸跟在最后面,他悄悄的招来一只白鸽,放下一张卷好的纸条放在了白鸽的爪上,白鸽待徐岸做好后,振翅一飞,又不知翱翔到哪里去了。
而这个时候,凤凰和慕渊庭等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何杀秦裂,杀了那位名声煊赫的鬼道杀手。
江陵城的另一处吗,秦裂跟着皇甫楠走出了客栈,在阮浅和白仙儿把秦裂送出去的时候,阮浅和白仙儿便留在了客栈里。
皇甫楠对秦裂说要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去商议,还会有其他的人前来,一起商议如何对付凤凰。
客栈的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的主人便是皇甫楠,秦裂跟着皇甫楠上了马车,秦裂坐在了车厢里,皇甫楠驾驶着马车走动了起来。
对于皇甫楠,秦裂并没有怀疑,此次对付凤凰应该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江叶城主,司法总管乐华麟,那么便只有在江陵接应自己的人。
马车驾驶的方向是城外,秦裂不理解了,难道将商议的地点设置在了城外不成。
皇甫楠解释道:“在城内凤凰的耳目众多,不是商议的好地方。”
秦裂想想大约是这样的,不过他总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却又说不上来。于是闭着眼养神。
驾驶马车的皇甫楠也没有说话。秦裂闻着马车上的檀香,这种檀香的味道很薄,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秦裂不明白皇甫楠为何会这种檀木放在了马车内,或许是用来缓解精神的,秦裂也不好猜测。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走了多久,秦裂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明确,这里离江陵城已经足够远了。
马车停下后,皇甫楠并没有招呼秦裂下车,而且马车外没有任何皇甫楠的声音。
秦裂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将帘子用手隔开,双眼立马向外望去。外面空旷的山崖,而外面早已没有了皇甫楠的身影。
“不好。”秦裂知道自己中计了,皇甫楠根本不是江叶城主手下的人。但奈何已经晚了,他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从背后升起,猛然回头望去,看到有二十多人各持兵器,眼神中带着钩子,望着自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秦裂猜,这些应该是凤凰的人吧。
于是小心戒备,双方隔着一辆马车,目目相视。而其中有一双眼睛便是皇甫楠的,他在凤凰的那一边,一名白衣白剑的男子身后,看上去像是主仆关系。
看情形,这是凤凰给自己设下的陷进,秦裂不是轻易相信皇甫楠的,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那么究竟是何人将任务透露给军师那边的呢。
秦裂来不及去想,眼下如何脱身才是最重要的,他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将阮浅带来,否则二人收尾相顾,要么都逃不出去,要么只有一人能逃得出去。
那名全身是耀眼金黄色的黄袍和戴着轻纱遮住脸庞的女子便是凤凰了吧。秦裂曾经听乐华麟说起过凤凰的特征,看来眼前的人是凤凰不会错的。
“凤凰。”秦裂低声喃喃,双眼看向那名女子,她的脸庞看不真切,但瞳孔里却散发着一股炙热,秦裂知道,她是想要杀了自己。
“鬼道杀手,秦裂,今日你休想逃走。”凤凰道。
“传闻鬼道杀手,武力过人,今日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凤凰身边的白袍男子脸上浮现出一股邪魅的笑容,这种笑容就像是来自地狱。
白衣白剑的男子身后,皇甫楠仿佛对他说了些什么,徐岸朗声笑道:“秦公子,你的项上人头可真让许多人虎视眈眈啊。”
秦裂向那名白衣白剑的男子望去,道:“你是什么人。”
“你是被我用计困在了这渺无生路的断崖上,如果不让你知道得明白,那岂不是得做一名冤死鬼。”徐岸笑笑。
一旁的凤凰却不耐烦道:“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说的,快杀了他。”
凤凰一言既出,但却无人敢打前锋,凤凰将目光看向徐岸,徐岸微笑道:“出谋划策的事我来做比较好,但这你死我活的争斗我不太擅长。”
徐岸不想成为替死鬼,秦裂的实力,尤其是拼死一搏的实力,应该会让不少人命丧黄泉,而他却不能死。
凤凰想的是,徐岸怎么说也不是自己的人,若能收为己用还好,若是不能,则必须除去,但此刻是盟友,凤凰想借刀杀人,毕竟秦裂是逃不出这个为他而精心设计的墓地的。
“还是我来吧。”慕渊庭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刀从腰间拔出,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尊活在黑暗里的煞神。
“报上名来,我的手下,不斩无名小将。”秦裂道,这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弱,他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难道就是乐华麟说过的韩侍。
慕渊庭不耐烦的道:“慕渊庭,不知道还够不够资格做你的对手。”
“我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不如叫韩侍来,也不辱我鬼道杀手的名号。”秦裂淡淡道,他很想知道,那个让乐华麟都觉得神秘的韩侍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的本领又如何。
“对付你何必让一个陪剑的人出手,我慕渊庭便能令你死无葬身之地,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不应该废话连篇,你有什么遗言,不妨说出来。”慕渊庭的口气很狂妄,但他的内心也很炙热,他有着过人的本事,但却在涵虚城没什么名号,如今,若能将鬼道杀手斩于刀下,那他就会成为涵虚城的一颗新星,也会得军师大人的重用。
秦裂不再答话,将黑色的刀紧握在手中,慕渊庭的嘴角露出一股邪魅的笑容,像是地狱死亡的使者,他拔刀快速的冲向秦裂。
秦裂以静制动,慕渊庭的刀法有足够的资本令他狂妄,他的刀势如出海的蛟龙,带着翻江倒海的气势斩向秦裂。
秦裂奋力抵挡,当二道当撞时,秦裂的虎口不由得一震,心中也是凛然一惊,此人不但速度很快,力道更是难以抵挡。
秦裂的力道是敌不过他的,但不代表就会死在他的刀下,胜负在为揭晓之前,一切都只是一个未知数。
“能接下我一招的人不多。”慕渊庭似喜似怒,他的;力道从小便异于常人而他还很年轻,一般与他交手的人都会轻视他的年轻,以为是个空有勇武的鲁莽汉子,但其实,慕渊庭修炼的刀法可以将自己的力道扩大。故此秦裂接他刀的时候,连虎口也发麻了。
凤凰也知道慕渊庭这个特点,才放心的让他打头阵,不然换上了骨老人或者涟漪,都会齐齐败下阵来,他们两个虽然都很厉害,但却对付不了秦裂,凤凰是知道这一点的。
秦裂杀人从来都不靠力道,做为杀手,讲究的是一击致命,刀法如何如何,最后都得靠能杀人的那一刀。
慕渊庭的力道岁强于秦裂,但身法却比秦裂差了一大截,只见秦裂身如鬼魅,时而指南打北,时而声动击西。
慕渊庭被他打得手足无措,但刀法却没有乱,还能够护住自己,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从上风落到了下风。
凤凰的眼睛从来就没离开过二人,她看见慕渊庭已经落了下风,其身法更是飘渺,很难取胜,于是便把目光抛向徐岸。
徐岸正看着二人精彩的争斗,忽然感觉到凤凰怔看着自己,那眼神的含义就是,貌似你的身法也很快,不妨去跟秦裂比一比。
徐岸淡然道:“我的身法在秦裂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一山还比一山高。”
“难道要我去跟秦裂动手?”凤凰的声音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但徐岸知道,此时的凤凰其实已经发威了,看她的架势,如果杀不了秦裂,她便誓不罢休,死了也还要去找秦裂复仇。
徐岸无奈,只答应道:“好吧。”
秦裂与慕渊庭还在酣战,慕渊庭的下风越来越明显了,但他心高气傲,那副架势是必杀秦裂不可,所以也未能败下阵来。
而一旁,凤凰已经开始点将出击了。
“骨老人,涟漪,你二人从侧面辅助慕渊庭,伺机找出秦裂的破绽,而下杀手,记住,一切以保命为先。”
骨老人和涟漪称一声“诺”,便杀向秦裂,待到二人加入酣战后,慕渊庭的压力变小了一截,而秦裂的压力来了,他要一人对付三个人,身法受到限制,还要当心慕渊庭的刀。
“独孤文,向卫,白楚车,你三人负责用大刀猛斩秦裂,记住,陷阵之志有死无声生。”
第十九章九死一生
凤凰生后的三名黑衣男子称一声“诺”。便提起大刀,猛然向秦裂砍去,看样子还真打算当烈士了。
秦裂的压力便重了。徐岸也不由得开始担心秦裂的小命能不能不保,于是他对凤凰提议,不如所有人蜂拥而上,快刀所斩,必有一刀会命中秦裂。
凤凰笑的很刺骨,也是讽刺,道:“所有人一起对付秦裂,那就丧失了个人的勇武,岂不是让秦裂把我们当做菜切。”
“你们听令,把住这里,切不可让秦裂逃走。”凤凰对身后的人道。徐岸已经开始为秦裂担忧了,这样一来,那秦裂不力竭而死,就必将被一人所斩。
“还有,徐公子,我知道你的身法快,不妨去用你的身法去牵制住秦裂,好让我师弟,一刀能够痛痛快快的斩了他。”凤凰嫣然笑道。
“那你呢?”如果自己去牵制秦裂,那秦裂几乎是死局了。
“我自然是等待的时机,看看要么是支援你们还是伺机杀死秦裂。”凤凰的计策可谓是万无一失,徐岸只得转身去用身法去牵制住秦裂。
但他还是希望着秦裂的救星快点来。
徐岸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见一下那名韩侍,否则在这个时候,他就应该与秦裂联手一起对付凤凰了。
徐岸很清楚,最危险的人物,不是那个力气了得的慕渊庭,也不是这个机关算进的凤凰,而是那个韩侍。
他是个神秘人物,徐岸既看不到他,又看不到他,但这个人却是真实存在着的。
七人一起对付秦裂,而起每个人的攻守有序,秦裂倍感压力,一刀拨开独孤文的拼死一刀后,身体已经开始感到疲倦了。
按这种打法,自己迟早得命丧黄泉。
秦裂不甘心,凤凰就在自己的眼前,而却被些小角色绊住了脚,他怎能甘心。
眼前是独孤文和向卫的大刀砍来。他二人奉凤凰的明令,要不顾一切的取了秦裂的项上人头,秦裂顾不得那么多了,身法快如闪电,避开了二人的大刀,但身后涟漪的快剑却从身边擦肩而过,只擦一点便能伤到自己。
“别让他伤害到了凤凰。”徐岸在人群中一声大喝,众人才醒悟,秦裂的目标是凤凰,而凤凰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就在他们思想天人交际的时候,秦裂已冲到了凤凰的身边,身前身后的人都来不及救援。
凤凰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柄金色长剑,只刺迅速而来的秦裂。秦裂无法得逞,只能越过凤凰,向外逃去。
守在外围的人哪会让秦裂逃走,秦裂一声暴喝,想要冲出人群,但身后慕渊庭,骨老人等人已经赶来,这次真成了混战。
“徐公子。”凤凰阴森森的叫了一声徐岸。
徐岸并没有加入这场混战,于是来到凤凰的身边,道:“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我手下的这些人,能杀得了秦裂吗?我要听真话。”凤凰缓缓道,他开始后悔自己低估了秦裂的能力。
凤凰是个很精明的女子,也很心高气傲,乃是军师的左膀右臂,此次若不是轻敌,那么秦裂已经死了,因为还有一张王牌,凤凰没有拿出手。
“杀不了,秦裂一定能逃得掉的,刚刚你也看到了,秦裂在我们七人的包围中,还能找出一个机会把目标指向你,这就说明,我们七人加起来还不足以对秦裂有致命的威胁,更别说现在的混战,秦裂逃出,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你觉得我杀得了他吗?”凤凰问,秦裂的武艺自己是比不上的,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不上。
徐岸觉得机会来了,对凤凰道:“杀是杀得了,不过,你还得派出一个人来。”
凤凰隐约知道了徐岸说的是谁,不过她心中有个疑惑,为什么徐岸知道韩侍,又很想让韩侍出马。
对于徐岸想见到韩侍的请求,凤凰虽然觉得是很顺理成章的事,但这一切都觉得并不简单。最后凤凰还是不打算让韩侍去见一个生分不名的人,虽然现在是朋友,但说不准,明天就变成敌人了。
凤凰淡淡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徐岸道:“韩侍,只有韩侍才能敌对秦裂。”
凤凰浅浅笑道:“那为什么是韩侍而不是鬼狐呢?吴茂和朱雀是被秦裂和阮浅所杀的,而鬼狐的勇武不弱,又死忠于吴茂和朱雀,这种让他复仇的机会,你觉得他会放弃吗?”
徐岸心中暗叫不好,鬼狐这个人他听说过,曾经是江叶城主的爪牙,很受江叶的重用,但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叛变到了军师的手下。
如果凤凰得到了鬼狐的相助,那么秦裂就很难杀得了凤凰了。
凤凰问:“徐公子听说过鬼狐吧,他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威望都不错。”
“凤凰姑娘,好计策。”徐岸望向秦裂,他开始担心起来了,如果凤凰加上韩侍的力量,还有一搏之力,但是再加上一个鬼狐,还有什么把握,一搏呢?
徐岸开始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他看到了凤凰面纱之下的笑容,要不此刻杀了凤凰?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停留三秒后便立刻被否决了,凤凰对自己有戒心,自己是杀不了他的,若坦白身分,那怎么提防那名韩侍呢?
风随天去,却吹在了断崖上,萧萧而过。
混战之中,秦裂黑色的刀已经舔舐了数个人的鲜血,刀身上有些鲜红的印迹。骨老人和涟漪,以及慕渊庭,都非等闲之辈,一时之间难以拿下。
涟漪的剑法刚柔并济,秦裂不难破之,但骨老人刀法迅猛,有如猛虎,而慕渊庭的刀法更胜一筹,有如出海蛟龙,走的路线是跟吴茂一样的刚烈,这很难破之。
秦裂的刀法是走速度流,如果不能凭速度将之斩首,那么就只能寻找破绽再突袭。
骨老人刀法已经不如之前了,他年纪毕竟摆在那里,而慕渊庭却精神抖擞,那副驾驶如不将自己斩于刀下,看来还真不会善罢甘休。
而秦裂从开始的七人围攻,再到此番奋战,无论是力气和速度都大不如前,而且此番凤凰带来的人都很厉害,尤其是独孤文那三人,完全是豁出性命再打。
虽然自己的处境艰难,但他还是希望凤凰也能参加到这场混战里,这样自己不顾一切的攻打凤凰,凤凰就得非死即伤不可。
但凤凰好像是正看出了这一点,跟着那名叫做徐岸的男子站在一旁,来寻找自己的破绽,从而一击致命。
秦裂万万不能将自己的破绽暴露,但是这样打下去不但杀不了凤凰,就连自己也得命丧黄泉。
秦裂现在想的是如何逃出去。
混战中凤凰那边不知又刀下了几个人,秦裂的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
秦裂自七年前为江叶城主效力之后,大大小小的战斗打了不知有多少,而这么多年来,只受过两次伤,一次是被阮浅给救了,而还有一次是在与吴茂的战斗中,被白仙儿救了下来。
而这一次,秦裂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他只希望阮浅和白仙儿见不到自己回来,而走的远远的,离开江陵,离开凤凰。
秦裂像是一只奋战在修罗里的人,身上有几处都被鲜血染透,反观对付,无论是涟漪,骨老人还是慕渊庭都毫发无损。
秦裂岁然受伤,但却在奋战之中,且越杀越勇。不知道从哪里,秦裂似乎听到了马蹄声。之后,他仿佛听到了阮浅的声音,“秦哥哥,快上马。”
秦裂听到的并不是幻觉,阮浅骑着一匹马,手中的赤练蛇钩在风中猎猎作响。蛇钩转入凤凰两名手下的心脏,二人刀下后,阮浅离秦裂的距离更近了,而秦裂也看到了阮浅。
就像是两年前,自己在重伤之际,阮浅冒死来救援自己。虽然物是人非,但这份情谊却始终新鲜不假。
第二十章幕僚燕远之
凤凰的脸上有明显的愤怒,而徐岸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隐秘的转瞬即逝的窃喜。
“别让他们逃走了。”凤凰大力嘶吼,不让下属们放走秦裂,但她心里清楚,这次是杀不了秦裂的。
愤怒只在心里停留了片刻,凤凰便冷静下来了,这件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为什么阮浅会到这里来呢?
徐岸已经提剑亲自参展,秦裂已经骑到了阮浅的马上,二人近距离的接触,本该是很温存的画面,但二人心中想的是如何逃离。
慕渊庭心里不甘让秦裂逃走,厉声道:“秦裂休走。”
马蹄已经踏开了,以慕渊庭为首,骨老人,徐岸,独孤文等人都在奋力追赶秦裂,而涟漪留在了原地,她与凤凰的手里多了三根银针,同时出手,目标锁定秦裂。
秦裂失了些血,敏锐感已经不如从前,这几根银针飞刺而来的时候,秦裂并未听到,但阮浅却听到了,他纵身跃到秦裂的背后,坐下时,用身体拦住了那几根银针。
等阮浅受伤时,秦裂才知道怎么回事,但此时,不能回马,秦裂再马腹轻轻一夹,马儿迅速的奔跑。
眼见功亏一窥,凤凰心里很不甘心,若非阮浅的到来,那么秦裂要离去就会费很大的功夫。
本以为秦裂会很自如的逃去,但没想到慕渊庭却在混战中很是努力,让秦裂的身上挨了几刀。
对于这个师弟,他平时一向不是很重视,他寡言少语,又很嗜杀,总是将自己的脸藏在袍子里。
还记得师父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凤凰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的容貌下了一跳,他长得太丑了。
后来师父收他为徒,凤凰虽然待他如师弟,但打心里比较轻视这个师弟,今天见到他的勇武,凤凰才开始对他有了好感。
凤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弟,辛苦了。”
“师姐,我会杀了秦裂的。”慕渊庭道,他知道师姐之前对自己的看法,很多人见到自己的容貌好都会心理生出一丝鄙夷。
今次若不是自己伤到了秦裂,那么师姐会这般待自己,换作往日无法是语气平和的对自己下达明令。
他想要证明自己。
“凤凰姑娘,秦裂已经走远了,我们先回去吧。”众人站在断崖上,徐岸提议道,凤凰也觉得站在这里毫无意义了,于是众人便往回走。
“可恶,竟然让秦裂逃走了。”凤凰还是心有不甘。
徐岸觉得好笑,如果派出韩侍,那么就会是另一般结果了,心中不免对那个韩侍多了一份好奇心,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让凤凰视若稀世奇珍,舍不得让他见人。
对于韩侍的神秘,徐岸也不好多问,只得安慰当下的凤凰道:“秦裂受了伤,阮浅也中了你们的毒针,此行的收获还是不小的。”
这场战斗还是凤凰更胜一筹,折了七八名属下,让秦裂受伤,阮浅重伤。
而接下来的事,凤凰想,只要鬼狐来帮助自己,那么就简单的多了。
秦裂这次被凤凰逼得步步为营。
阮浅重伤昏迷,秦裂回到客栈后便看见了白仙儿和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中年男子年龄跟皇甫楠相似,秦裂不由得警觉起来。白仙儿看出了秦裂的端倪,道:“秦哥哥,这位是燕远之先生,燕先生到客栈来跟我们说,秦哥哥你被凤凰的人围攻,才让软姐姐去救你的。”
原来,燕远之到客栈去找秦裂,那知有人先他一步,带走了秦裂,燕远之感到情况不妙,于是对二女说,会是凤凰设下的圈套。
阮浅说自己知道皇甫楠会将秦裂带到哪里去,在他们走的时候,阮浅偷偷的将一只特质的檀香放到了马车上,这种檀香的气味很薄也很独特,一般人是闻不到的。
之所以放檀木在马车里,是阮浅怕秦裂出什么事,毕竟一个人出去,又随时会遇到凤凰的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听到燕远之的话后,阮浅便心急如焚,将开始马车上的那匹马,从马槽里解出来,便急急忙忙的追寻着檀香的气味,赶着出去了。
而回来后,那匹马,便驮着衣裳被鲜血染红的秦裂和昏迷不醒的阮浅。
“燕先生,阮姑娘,怎么样了。”在客栈阮浅的房间里,秦裂紧张的问燕远之。
阮浅是因为自己才落得昏迷的,所以他必须要负起责任,更何况,这两年来,秦裂一直把阮浅当做朋友,这才万分紧张。
回到客栈后,燕远之先给秦裂止了血,裹了纱布,秦裂的伤并无大碍。阮浅的伤是毒针所赐,燕远之将阮浅的衣服剪开,挑出几个毒针,再清洗伤口。
毒针上的赌并无大碍,但却是致命的,还好及时救治,以及阮浅的体制强于常人,这才能留得命在。
但此刻的阮浅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秦裂很着急,白仙儿安慰道:“秦哥哥别紧张了,燕先生都说了阮姐姐没事的,相信先生吧,软姐姐一定会好的。”
当燕远之告诉秦裂阮浅的气息和血液都已正常了的时候,秦裂紧张的心才舒缓过来。
他跟燕远之走到客栈的后院,因为是心烦,随便散步的,而白仙儿在照顾阮浅,这里只有他跟燕远之两个人。
燕远之没有开口提关于凤凰和韩侍的事,但这两个人却是秦裂心中的一块石头。
今天他已见识过了凤凰,他手下的人很多,尤其是慕渊庭和徐岸,这二人都非同小可,一个凤凰手下的人便有如此,若再加上一个韩侍,那么胜负就悬在那里。
秦裂不怕死,只怕完成不了江叶城主的任务,而死得没有意义。
有风从院子里吹过,落叶缤纷,秋风的风经常吹拂,但最近的秋风越来越冷,看来秋天最后的回光返照已经过去了。
真正的冬天就会到了。
燕远之感受着秋风,道:“你看这风像不像凤凰,拼劲最后余力,只剩下冰寒了,到最后只能湮灭于荒山野岭中,但在此之前,得步步为营,以免被寒风吹散了身骨。”
第二十一章粉色的冬季
起风了,秋季在经过最后的温度后,终于迎来了冬至。于秦裂而言,秦裂也等到了再江陵城接应自己的人,但不是燕远之。
秦裂想起了涵虚城,冬季的涵虚城是会降雪的,但此时却还没到下雪的时候,但秦裂却想到了涵虚城下雪的日子。或许那段日子已经成了冬季的代名词了吧。
涵虚城位于海城即墨之东,相隔不远,那儿不是一座城池,乃是一个组织,用江湖上的话来说,那是一个帮派。
那是一个很大的帮派,有很多的人,集市,赌坊,妓院,以及普通的人都有。因为那儿像极了一个城,所以第一任城主便将之命名为涵虚城。
涵虚城的全民叫做太昊涵虚城,宗旨是信奉远古的一名神,太昊。
秦裂加入涵虚城的时候,涵虚城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但是,涵虚城却因为历史久远,而将信奉太昊大神变成了一种仪式,却成为了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帮派。
秦裂加入涵虚城的时候,涵虚城的内斗已经开始了,但是,那个时候,吴茂还没有背叛江叶城主,秦裂也只是一名普通的杀手,还需要别人教他武艺。
深冬的涵虚城是会下大学的,街道上,屋顶上,都会积满白雪。飘雪的时候,秦裂是不会去练习武艺的,而吴茂也不会去出任务。
二人便约好在月影楼,尽管很多时候,二人都知道里面的老鸨和许多丽人对自己都是虚情假意,但二人还是会来这里。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秦裂和吴茂需要的是她们的身体,而她们需要的是秦裂和吴茂口袋里的银子,这里不玩感情。
之所以能让秦裂对这里记忆深刻,并不是因为月影里的笙歌曼舞,也不是这里的丽人倾国倾城,而是在吴茂跟朱雀结为夫妻的时候。
在此之前,秦裂便听吴茂说起过,他为了方便追求朱雀,便一股劲的坑蒙拐骗,终于把朱雀骗到涵虚城里来了。
秦裂听完吴茂的讲述,默默的同情了一把朱雀,好可伶的姐姐。
秦裂第一次见到朱雀就在她和吴茂成婚的那天,秦裂当时只记得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一身红装,犹如火焰燃烧,性格也很开朗。
很多在下雪的天气里,吴茂便会带着朱雀来月影楼喝酒,听曲。朱雀的舞蹈跳的很好,而那个时候,在秦裂和吴茂喝酒的时候,朱雀便会以酒助兴。
秦裂以为自己和吴茂朱雀会永远这样快活下去的时候,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是军师对秦裂说的,说吴茂已经投靠到了军师那边,以后只听从军师的调遣,同时问了问秦裂是何去何从。
秦裂发誓会至死效忠于江叶城主,请江叶城主相信自己的忠诚。为了以后跟军师刀刃相向可以做到不被感情所束缚,在江叶的提议下,秦裂便断了和吴茂的来往,而吴茂再也没来找过秦裂。
此后的月影楼中,再也看不见秦裂和吴茂朱雀同时出现在月影楼里,秦裂很多时候都没有叫丽人来陪自己。
下大雪的时候,秦裂有时会想起吴茂和朱雀,但他知道,这种日子再也不会重来了。
在很短的时间里,秦裂仿佛从温暖的冬季,掉入了冰寒的地狱。
此后在涵虚城,秦裂是孤独的,但他却成长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道杀手”。
在结识阮浅的时候,她还并不是涵虚城的杀手,虽然不知道为何后来阮浅加入了涵虚城,但秦裂在涵虚城里有了第一个朋友。
秦裂在城外也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但是他一般呆着涵虚城的日子比较长,随时等待着江叶城主的明令。所以这两年来,下雪的深冬季节,只有阮浅会陪着自己在月影楼里,看那里的笙歌丝竹,看那里的幻梦如初。
阮浅会跳舞,也是一身红衣,却不是红得像血,秦裂听说过有一种花会开在地界,叫做彼岸花,那种花的颜色,跟阮浅的衣裳颜色相似。
阮浅加入涵虚城后威名也在江湖上传播开来,她人长的很美,却传闻着心如蛇蝎,有着夜晚赤练蛇的绰号。
阮浅有时会哼着歌谣给自己听,秦裂便这样和阮浅在涵虚城度过了两个冬季,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直到某天,阮浅对自己说,她要站在军师那边,还劝说让秦裂也一起。
那个时候秦裂感觉到和她的世界已经坍塌了,秦裂不会背弃江叶城主,但阮浅却投靠在了军师那边,那是个很聪明的决策,任傻瓜也看得出来,现在是城主的势力弱,军师的势力强。
秦裂没有答应投靠军师,阮浅失落的问:“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
秦裂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他不想失去一个朋友,不想再下雪天里,肚子在月影楼里孤单的喝酒,听曲。
而那个时候,冬天已经结束了。
今年的冬天已经来到了,秦裂却不知道再一次下雪的时候,还能不能跟阮浅一起在月影楼里喝酒,看他曼妙的舞姿,听她轻哼的歌谣。
吴茂和朱雀已经不在了,阮浅是她在涵虚城里唯一的朋友。
“秦公子,阮姑娘已经醒了。”宴远之在后院找到了秦裂,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阮浅一共昏迷了两天,在这两天里,秦裂身上的刀伤好得差不多了,阮浅在今天才醒来。
来到阮浅的房间里,就看见,阮浅在喝一碗白粥,旁边是白仙儿,不用看也知道,白粥是白仙儿熬的,不知道这样寡淡的味道,她能不能喝得下。
粥是白仙儿熬的不错,但里面却掺了些补药,如当归,枸杞,之类。
白仙儿的父母是大夫,懂点养生的知识让阮浅的身体好得更快,这两天又白仙儿的照顾,阮浅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刚醒过来,就能下床了。
“秦哥哥。”阮浅的身子尚未恢复好,脸色也泛着没有精神的白色,看起来略显憔悴,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妖艳,此时的她格外清朗。
秦裂走过去,有些心疼现在的阮浅,柔声道:“阮浅,好些了没有。”
“恩。”阮浅点点头,一种幸福从心中散开,像是吃了蜜糖,将心都给甜化了,她想,如果秦裂能永远的这么对自己,那么无论为他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
秦裂在阮浅的房间呆了一下午,跟白仙儿一起照顾阮浅,阮浅问秦裂,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凤凰,秦裂摇头,现在的情况只能步步为营,细细谋划。
阮浅又问白仙儿有什么好的计策,她知道,这个女孩,并不是她外表的那么柔弱,他的身体里,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但阮浅却相信,她不会害秦裂。
就像她说的,如果她要杀秦裂,那么再东岩镇的时候,有的是机会。
白仙儿也摇头,现在的情形对秦裂很不利。白仙儿提议去找燕远之商议,但秦裂总感觉燕远之并不想商议这件事,秦裂曾问过他,燕远之直说,现在时候未到,等时候到了,自有方法。
而此时的秦裂,一直以为,燕远之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秦裂道:“现在先不讨论这些事,你快快把身体养好,我们一起去对付凤凰,我一定帮你报仇。”
白仙儿也说,要阮浅快点好起来。
就这样,一下午的时间久在阮浅的房子里度过,秦裂有想过去跟燕远之商讨一下,毕竟这才是头等大事,但却没有找到燕远之,掌柜子说,燕先生一个人出门去了。还让掌柜的告诉秦裂,说今天就呆着客栈里,哪里也别去。
秦裂也没想过要去哪里,阮浅受了伤,几乎没有了战斗的力气,如果自己离开,那万一凤凰的人趁机而入,那么就算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无济于事。
傍晚的时候,白仙儿说要去给阮浅熬粥,让秦裂先照顾下阮浅。
坐在阮浅房间里的凳子上,看着熟睡的阮浅,秦裂不小心看到了他肩上的伤疤,心里不由得自责起来。
这个女孩对自己如此之好,自己却这样伤她。
秦裂想伸手去摸摸那道伤疤,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想摸一下,没别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阮浅房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秦裂手还差一点距离才摸得到那点伤疤,但头已经向后望去,只见燕远之喘着气息走了进来,看样子,是赶着路一路上奔回来的。
“秦哥哥,你干什么。”阮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秦裂的手隔着丝丝空气,差点就能触碰到自己的香肩,脸上不由得染上一层红晕,感觉到屋子里缺氧。鼓足了勇气问道。
虽然自己是喜欢秦裂,但也不能非礼。
秦裂听到阮浅的声音,朝过头去看她,却发现该死的右手正差一点就碰到阮浅的肩,而此时秦裂的脑海里也叫了声糊涂,怎么就忘记了男女有别?这下好了,尴尬了,误会了。人家阮浅救了自己,是以朋友之礼相待,自己却。
“阮浅,我,我。”秦裂恨自己嘴笨拙,想解释却又口吃起来。站在一旁的燕远之以为自己打扰到了二人,于是赶紧的退出门去,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秦裂的脸上布满了无奈,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而阮浅的脸更加羞涩了,秦裂却没有想咬一口的冲到,朋友之间,不能有如此龌龊的念头。
见到秦裂无奈,阮浅扑哧一笑,脸上的水嫩的娇艳欲滴,笑道:“好了,我知道了,秦哥哥,燕先生找你,应该有事,你先出去吧。”
秦裂“哦”了一声,便走了出去,看到秦裂走出去的阮浅,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但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是刻进脑海的一样,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还在记忆的画面里不听的重播。
阮浅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被子里,羞红了整个冬季。
第二十二章徐岸的计谋
“燕先生。”秦裂走出去,正看到燕远之在秦裂房间的,门口等着。之前燕远之回来后便去敲秦裂房间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回答,于是便猜到了秦裂会在阮浅的房间里。
“秦公子,我今晚带你去见一个人。”燕远之道。
秦裂暗暗猜想,今日下午燕远之出去后,便是去见那个人吧。究竟是什么人会有这么重要呢?
秦裂跟白仙儿和阮浅说了下要出去,白仙儿道:“早去早回。”
阮浅略显担忧,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说完的时候,阮浅才发现自己是废话了,现在的自己能干些什么呢?万一秦裂有危险,自己不但帮不到他,还会成为负担。
“我会很快的回来的。”秦裂道。
跟儿女打完招呼,秦裂便跟着燕远之出去了,带着对燕远之口中的那个人的好奇,秦裂以为那个人会跟自己对付凤凰有极大的关系,但结果却没想到,燕远之带自己来到了一间赌场,很平凡的一间赌场。
秦裂怔怔的站在赌场的门口,他不明白燕远之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赌徒,难道要让自己见一个赌徒?还是,这里面,是一个秘密的基地?
秦裂也没有去问燕远之,只是跟着他进去了。
走入赌场的第一瞬间,秦裂的眼睛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这里的人动辄打呼小叫,很多面容憔悴的大汉和无数的市斤之徒对着一张桌子,挥金如土。
秦裂是不喜欢这里的,这里比月影楼等风花雪月之地差远了,秦裂不爱赌,所以,对这里并无好感。
这时,燕远之对着一名貌似掌柜的人,道:“带我们去二楼吧。”
“跟我来吧。”
秦裂和燕远之跟着那名掌柜打扮的人,来到了二楼,二楼与一楼完全是两个世界,秦裂走进去的时候,就焕然一新,连空气都带着生气了。
但是,在走进二楼的时候,秦裂就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下意识的握住了手里漆黑的刀。
秦裂看到的那个人白衣白剑,正是徐岸,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银票,跟别人赌钱,而秦裂走近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秦裂。
秦裂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徐岸,还有燕远之,暗暗想,莫非自己又中了凤凰的计?
气氛并没有因二人的相遇变得肃杀起来,徐岸从桌子上退了出来,路过秦裂和燕远之的时候,微笑道:“你们终于来了,跟我进来吧。”
燕远之看到了秦裂眼中的迷茫,之前秦裂才与徐岸等人刀兵相见,打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怎么今日燕远之会带自己来这里。
秦裂疑惑的目光抛向燕远之,如果,他又半点诡异,必将此人当场格杀。
燕远之解释道:“秦公子和主人之间好像有些误会,不过等秦公子走进去,主人便会澄清的。”
燕远之叫徐岸主人。秦裂如造电击。这么说,燕远之是跟徐岸是一伙的了。但是秦裂感觉到,就在方才,徐岸对自己没有敌意,难道里面有什么蹊跷?
不管进去后是怎么样的,秦裂都不算一探究竟。
秦裂跟燕远之,走进了门,徐岸已在桌子上泡了一壶好茶,倒了两杯。徐岸让燕远之去门口守着,于是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秦裂跟徐岸二人。
之前,在断崖上,秦裂是跟徐岸交过手的,但却不知道他武功的深浅,只感觉此人的身法不错。
秦裂坐在了凳子上,将刀横放在了桌子上,一眼不发,他倒想看看徐岸,打的是什么算盘。
“喝茶吗?”徐岸将一杯清茶推至秦裂的面前,嘴角上挂着微笑,宁静的气氛被他给打破了。
秦裂盯着面前的茶,却没有动,徐岸却浅笑道:“放心吧,里面既没有毒药,也没有迷药。”
秦裂当然不是怕这个,他的舌头便能分辨出来,他只是想看一看,徐岸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徐岸也不再多说话,开始自我介绍起来,他道:“在下乃涵虚城江叶城主坐下第一幕僚,徐岸,奉城主之命,特来与你汇合,一起铲除凤凰。”
徐岸说他自己是江叶城主的人,但秦裂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之前他与凤凰一起是怎么回事,他怕就怕在徐岸叛变,投奔了军师,反而与凤凰一起来对付自己。
秦裂猛然想起了之前凤凰对自己的围剿,当时还在怀疑有人将自己的任务透露了出去,而此时看来,完全是没有,皇甫楠是徐岸的人,而徐岸正是来接应自己的人,这下子,一直在等待着接应自己的人,却成了要对付自己的人。
不过,徐岸若镇的投奔了凤凰,那么还会让人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吗?
“这么说,之前凤凰对我的围剿,是你的主意了?为什么?”秦裂带着疑问与逼仄问,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自己就不会受伤,险些丧命,而阮浅也不至于重伤00昏迷。
“且听我解释。”徐岸知道秦裂误会了自己,当下除了解释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他相信秦裂停了自己的解释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而这一步,也在他的算计之类。
徐岸说,军师帐下有一名神秘人物,叫做韩侍,这个人秦裂也听说过,乐华麟也提到过此人。
凤凰是军师的得力助手,而韩侍便是藏在凤凰影子下的杀手,鲜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也有很多人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但就江叶城主的情报,这个人是真实的存在的,而起还跟上一任的城主又些微妙的关系。
秦裂对上一任城主有些耳闻,据说他是暴病而亡。他不像别的人,有些是因为利益关系,而受人驾驭,有些人是因为忠义,他们只忠于承继涵虚城大统的那个人。
对于秦裂而言,他忠于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目前涵虚城的局势很显而易见,只要眼睛不瞎,耳朵不聋,就可以清晰的知道,现在的江叶城主的局势一如日薄西山,又像是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而军师那边正如日中天。
而军师之所以还不能扳倒江叶城主,正是那些忠义之士,那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其中也不乏一些姣姣者,比如徐岸,他就是江叶城主座下第一幕僚。
此次,来江陵对付凤凰,是他主动请命来的,除了帮助江叶城主对付军师之外,他也想见一见那个韩侍,他有一个名号,叫做剑侍,据说乃是上任城主亲口唤出的称呼。
徐岸想见一见这个人,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不效忠现任的城主,那是上任城主的延续啊。反而去当一个乱臣贼子的爪牙,岂不是辜负了上任城主。
不过,徐岸想见那个韩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神秘,且武功无法评测,或许他弱得无法与人正面交锋,只能做一些刺杀的勾当。秦裂也是杀手,但并不代表,他非要躲在黑暗的深处才能杀人不可。
或许韩侍很强,强到要乐华麟,吴茂这个高手才能与之匹敌,又或者强于这些人。
亦或者,他的武功是秦裂可以对付的。
这些都无从猜测,正是因为他的神秘。
而徐岸接近凤凰的目的就是估测一下对方的战力,如若能取得凤凰的信任,就相当于在凤凰多了一把断头刀,这个会随时令凤凰丧命,如若能见下那个韩侍,就再好不过了。
前些日子,在断崖旁,将秦裂引起让凤凰围攻,险些丧命就是徐岸的主意,徐岸在江陵带来了自己的部下,他也知道秦裂大概是什么时候来江陵,只要稍稍打听,他便能知道秦裂的行踪。
但徐岸却不会让秦裂死,他虽然没有见过秦裂,但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七年来,出任务只受过两次伤,这可不仅仅是武功,连智谋与洞察力都是非其他杀手可比。
但此次对付的人是凤凰,对于凤凰这个人,徐岸与她倒是比过一次,但至少浅尝辄止,很明显她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就徐岸的评测,凤凰的武力不弱,虽然凭她一人的勇武杀不了秦裂,但秦裂也很难杀了他。
徐岸又简介了一下凤凰身边的战力,大概有三人最强,而这三人秦裂也都见过,分别是慕渊庭,涟漪,和骨老人,其中慕渊庭最年轻,实力也是最强的一个,但这三人都不是秦裂的对手,而除了这三人外,凤凰手下大约还有二三十名高手,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若是集中起来,秦裂会很吃力的。
还有那名神秘莫测的韩侍,凤凰的实力就变得强大起来了。
秦裂想想大约也是的,虽然就凤凰的实力而言,自己加上徐岸虽然可以对付,但是,总会有把握这个说法,乐华麟说他对付凤凰的把握会提高到五层,可就眼下看来,最多只有三层。
仅一次交锋,不但自己受伤,阮浅也昏迷了两天,而起连韩侍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那么,你接下来的打算若何?”秦裂想听听徐岸的意见,这个人既然是江叶城主手下的第一幕僚,那么自然是智谋过人才是,不然怎会入得了城主大人的法眼。
“将计就计。”徐岸坚定的道,“你身旁有两个女人,其中阮浅会是你得力的助手,而另一人,也就是白仙儿,凤凰曾对我说过,想将此人协走,以此来对付你。”
徐岸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凤凰掳走白仙儿后,会以此来对付自己,其计谋无非就是再次派人埋伏,对秦裂进行再一次的围杀,并在战斗中,用白仙儿来要挟自己,所谓将计就计,就是在关键的时刻,徐岸反咬一口,与自己联手,一起除掉凤凰,凤凰是不可能应付两个人的同时发出的全力一击。
这个计策最坏的结果就是,韩侍出现,两方出现僵局。而好的结果就是,斩首凤凰。
但是,这个计策却要以白仙儿做诱饵,秦裂犹豫了,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徐岸身体微微一怔,道:“秦裂,你可是城主大人仰仗的杀手。”
徐岸说得委婉,就是秦裂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徇了私情,忘记自己的任务。
秦裂道:“可她是我朋友,我怎能用自己朋友的安慰,去交换对付凤凰的一线希望,我们仔细想想,会有办法的。”
“来不及了。”徐岸道:“抱歉,我擅做主张,同意了凤凰的计谋,在她的情报里,宴远之就是在江陵接应你的那个人,我对凤凰说,我得到了情报,燕远之会在今晚带你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依约是还有同伙,而凤凰就借此机会,前去掳走白仙儿,而我,就负责在此牵制你。”
“秦裂,我们用这个计策会成功的,要相信我们。”
秦裂,你忘了吗?你的命已经交给城主了,你是城主的刀刃。秦裂暗暗对自己说,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凤凰已经派人去撸走白仙儿了。
第二十三章白仙儿自愿被劫
“有一个方法。”徐岸忽然道,而秦裂也睁大看眼睛,望着徐岸,徐岸道:“既然凤凰派人去撸走白仙儿,肯定会忌惮阮浅的武力,就算阮浅受了伤,她还会派出一定的武力,凤凰不会冒这个险的,执行这个任务的人,一定不是骨老人。”
“我猜,会是涟漪,会是慕渊庭,亦或者凤凰,我们可以趁机杀掉一人,从而消弱凤凰的战力,迫使,韩侍出战。”徐岸道。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说着,他拔出了秦裂漆黑的刀,反手一刀,将自己的肩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迸出。
看着徐岸的做法,秦裂有些感动,道:“徐先生。”
徐岸微笑道:“若非如此,你没有回去的理由,若我相安无事,凤凰一定会不怎么信任我,而我负了伤,会让凤凰高估你的实力,从而变得更加保守,也就更加被动。”
秦裂知道,徐岸这个做法,除了对付凤凰有莫大的好处,更是因为,他突然改变了计策,从而赌一把,不让白仙儿有任何的安慰。
这是为了秦裂着想。
“快去吧。”徐岸道。
天空和周围都渐渐漆黑了,今夜也没有星辰,入冬的晚上还真有些冷,徐岸肩上的伤口都有些麻木了。
在与秦裂告别后的一个时辰,徐岸便去见凤凰,准备看一看,当下的情势如何。
凤凰到底撸走白仙儿没有,秦裂转回去,又遇到了何人?
大厅里一共有五个人,除了凤凰和那三名战力,还有一名白衣女子,其中,慕渊庭的刀断了,浑身无精打采。
“徐公子,你怎么受伤了。”一见徐岸走近大门,凤凰便关切的问候,此时的徐岸不许要别人带,只需要通报一声便可进凤凰的天闲居,这样象征者,凤凰开始信任徐岸。
徐岸微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在不小心被秦裂发现了,不敌此人勇武,还好我逃得快。”
“难怪,为何就在我带仙儿离开的时候,秦裂却闯了进来,还将我的武器砍断了。”说话的是慕渊庭,他的断刀就摆在桌子上。
徐岸好奇了,但不是这个,而是那声“仙儿”。仿佛认识很久了似的。
“刀断了,我再送你一柄,重要的不是,你跟徐公子都没有性命危险,而且仙儿妹子,还跟我们来到了这里,我说妹子啊,你跟着秦裂有什么用,不妨,你帮我们杀了秦裂,让我和军师大人帮你报仇,你看如何啊。”凤凰笑看着白仙儿,口语很亲昵。
“不用了。”白仙儿很果断的回答。
这仿佛是认识了很久的人,徐岸是彻底懵了,难道白仙儿是军师的人,那秦裂身边岂不是有一只睡虎,随时醒来都会反咬一口。
“妹子这是何必呢?”凤凰叹道。
“他答应过我,不干预我的事,我也不是涵虚城的人,没必要为他效力,你要跟秦裂如何如何我不管,但我会以我的方式复仇。”白仙儿淡淡道。
徐岸暗暗惊讶,这个白仙儿看来也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从她口中可以得知,她并不是涵虚城的人,但却跟军师仿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还不简单,而她口中的复仇,又是向谁?秦裂能帮她对付谁吗?莫非是涵虚城中的人?那么会是谁呢?
涵虚城中的人脉一向负责,就徐岸而言,他也无法得知白仙儿的仇人是谁。
“既然如此,那仙儿妹子就好好的在我府上住几天,待我血刃秦裂后,便送妹子回军师大人的府上去。”凤凰绽开出美丽的笑容。
“我不会让你杀秦裂的。”白仙儿道。
“这个,可不是你说了算哦,妹子。”凤凰吃吃的笑道。
“羽凤姐姐。”白仙儿叫的乃是凤凰的名字,徐岸倒是第一次听说凤凰的名字,倒是对这个女人多了几份兴趣,他还真想看一看,那面轻纱之下,到底是衣服怎样的面容。
但事实上,徐岸不能这么做,他只知道,凤凰是自己的猎物,如果不杀了此人,自己的任务就会失败,就愧对涵虚城。
“哦?仙儿妹妹,怎么叫起我名字了,你不是一直叫我凤凰吗?”凤凰笑道,她在如何盘算怎么才能让白仙儿帮助自己对付秦裂。
“能把你的面纱摘下来吗?我想看看你。”白仙儿道。
凤凰诧异了,在座的人都诧异了,徐岸亦然,不过他却有些期待。
“为什么呢?”凤凰笑道。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我的羽凤姐姐啊。”白仙儿娇声道。
凤凰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她想,白仙儿是肯帮自己对付秦裂了,目前是在考验自己是否对她真诚。
凤凰觉得好笑,她忠于军师,军师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要对付的人,不用白仙儿对军师开口,军师也会对付那个人的。
随即,凤凰将自己的面纱摘下,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那是一张非常好看的面容,貌比息妫,妖同妲己,说是神女也不为过,脸蛋精致的无所挑剔。
徐岸看得摒气,他默默的记住了这张容颜,可能会在某个下雨的夜晚,默默想起吧。
这几天与凤凰相处,他觉得凤凰是个很好的女人,若非势如水火,也许会是朋友吧。
二人都是同样的睿智,但所效忠的势力不同,如果有可能,徐岸倒想劝说这个女人加入城主的阵营,可是城主势弱,有什么能够吸引住这个女人的呢?
徐岸不知道,所以他茫然了。
秦裂回到客栈的时候,便从白仙儿房间的窗外透过窗纱看见了慕渊庭,白仙儿也站在一旁,秦裂暗暗想,慕渊庭就是来劫持白仙儿的人吧。
白仙儿想冲进去,但阮浅却出现在了秦裂的身后,制止了秦裂。
“怎么了?”秦裂问。
“先不要进去,你听听看。”白仙儿道。秦裂也没有冲进去,而是细心听着里面的声音。
“白姑娘,你不肯跟我们走吗?师姐说她很想见见你。”这是慕渊庭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种特性,很沙哑,像是压印了很近的声音。
“你回去跟她说,我不想见她。”白仙儿道。
“我就不明白了,你若想报仇,军师可以替你完成,为什么非要找秦裂呢?你觉得他有可能帮你杀了那个老头吗?”慕渊庭道。
听到这里,秦裂也开始茫然了,白仙儿跟凤凰和军师认识?那么他跟在自己的身边是何目的?
如果一开始只是怀疑,那么现在,秦裂可以确信了,一开始在吴茂的身边出现,不是巧合,是一切就安排好的阴谋。
如果说,白仙儿要加害自己,那他还为什么要救自己呢?他口中的仇恨又是什么?
秦裂很想冲进去,但他更想听下去,多了解一下白仙儿。
“我不去见凤凰,你走吧,就当没有来过。”白仙儿道。
“如果我非要带你走呢?”慕渊庭道。
“你敢?”听白仙儿的语气,她根本就不畏惧慕渊庭。
慕渊庭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脸上还浮现出好意,但是在白袍下,却显得格外阴沉,道:“白姑娘,别再磨蹭了,如果秦裂回来了,那么一切都不好办了。”
“凤凰非要杀了秦裂不可吗?”白仙儿问。
“好像是秦裂非要杀了凤凰不可。”慕渊庭冷笑道。
“那凤凰不会避让吗?退到涵虚城去,秦裂不也就没有办法了?”白仙儿道。
“说实在的,军师和凤凰并不认为你的计策会成功。”慕渊庭道。
“是吗?”白仙儿笑笑,但眼神飘忽,是在想些什么。
“如果白姑娘不肯跟我走,我就无法跟师姐交差,那么就别怪我得罪了。”吗慕渊庭道。
“你要干什么?”白仙儿问,话岁如此,但她确实想见一面凤凰,是她的庐山真面目。
秦裂心中大叫不好,立即破门而入,阮浅也紧跟其后,慕渊庭见到秦裂阮浅二人的进入,心中一紧,这还不是跟秦裂交手的时候,何况对付还有一个阮浅,于是立即抓起白仙儿,白仙儿也没有反抗,随着慕渊庭破窗而出。
秦裂猛追不舍,只见前面的慕渊庭反手一刀斩来,秦裂也顾不得那么多,猛然一刀挥去。
他很想问一问白仙儿,你心中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还有多少难言之隐是不能跟我说的。
而最终,你跟在我身旁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切都无从回答,因为在这一刀交手之后,白仙儿自愿的跟着慕渊庭走了,走的时候,白仙儿对秦裂说:“秦哥哥,有些事,我后来会告诉你的。”
秦裂驻留在原地,白仙儿已经走远了。
阮浅走过来,柔声道:“秦哥哥,我们回去吧,燕远之先生来了。”
提到燕远之,秦裂便想到了徐岸,想到了任务,他再次提醒自己,你的命是江叶城主的。
但他抬起头,却感觉到一阵悲凉的风,吹透了身体。
第二十四章背叛的忠诚
回到客栈里的时候,燕远之便在门口等待着秦裂。
徐岸号称涵虚城第一幕僚,那么他手下的人并非是酒囊饭袋。江湖上不止是一些会些武艺的勇夫,更多一点的是,计谋远略,城府深的看不见日月的人。
燕远之便是属于这种人,他在徐岸的手下绝对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所以当秦裂一回来的时候,他便看出了不妥。
秦裂的脸上虽然平静,但却掩饰不了眼睛里的失魂落魄,人的任何一点都可以掩饰,但只要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那是与内心情感相交映之处。
燕远之道:“白姑娘是被凤凰的人抓走了么?”
秦裂道:“是她自己跟慕渊庭走的。”
燕远之微显诧异,这白仙儿是跟着慕渊庭的人,都知道慕渊庭乃是白仙儿的师弟,那么白仙儿是主动跟着凤凰走的,但好像事情又绝非想想中的那么简单,其中定有诡异。
燕远之找不到除了白仙儿与凤凰之外的人相识之外有其他更好的理由,只能唏嘘道:“这白姑娘是凤凰的人吧,亦或者说是军师那边的人。”
燕远之说话也不顾及什么,摆明了的意思是,你秦裂相信了一个敌人,亦或者对敌人产生了某种感情。
秦裂叹道:“或许她是担心凤凰会以她来要挟我,而愿意跟慕渊庭走,让我觉得她不是友人,而别让我担心她吧,好用心对付凤凰。”
不止是燕远之,就连秦裂都觉得这个借口找的不好,慕渊庭虽然有与秦裂抗衡的本事,但却根本不是秦裂的对手,更别说在秦裂的手下将人劫走了。
燕远之没理会秦裂,却将视线放在了阮浅的身上,微笑道:“阮姑娘,你说呢?”
阮浅身子一怔,本想说白仙儿的确来历不明,呆着秦裂身边的目的也不简单,或许是军师的人吧,但又绝非会害秦裂,毕竟就秦裂性命的人就是白仙儿,但如此说的话,便将白仙儿将军师的关系划在了一起。
秦裂是最不愿承认他们这层关系的,看着秦裂失落的心魂,阮浅也不觉黯然起来。
这茫茫人世,唯有情这一物,令人心甘情愿的作了傀儡。
天闲居,议事大厅,凤凰,徐岸,白仙儿,慕渊庭,涟漪,骨老人俱在。
“刚刚接到消息,鬼狐会在七日后赶来与我们会和,一举将秦裂斩灭与刀下。”凤凰捏着手中的信,露出得意的神情。此时她不在戴面具,脸上的笑容还真是摄人心魂。
虽然如此,但徐那却还留着心智,道:“鬼狐吗?此人我听闻的很少,还请凤凰姑娘告诉我,此人的短处是什么,而长处又是什么。”
凤凰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笑道:“这世上还有徐公子不知道的事情?鬼狐这个人曾经乃是涵虚城城主江叶的左膀右臂,领左护法一职,后来转投军师帐下,虽同是效命与涵虚城,但听从明令的人,却早已不同。”
凤凰又诡异一笑,道:“鬼狐也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徐公子也会不知?”
徐岸看得出凤凰只是技高一筹的戏笑,而并非猜度自己,只道:“鬼狐这个人,莫说再座的诸位是涵虚城的人,就算不是,只要是这江湖中人,也听说过此人,但仅仅是听闻,而非了解。”
凤凰道:“徐公子想要了解此人?”
徐岸微笑道:“既然是来对付秦裂的人,那就得了解,务必要做到以己之长,克彼之短。”
凤凰嗤嗤笑道:“鬼狐既能担任江叶的左护法,必定武艺不凡,如果你要问,他与秦裂相比如何,我只能说,要比过才知道,就你刚刚说的,克彼之短,不知道,你认为的秦裂之短在于何处啊?”
徐岸把目光抛向白仙儿,笑道:“诺,这不就是吗?”
凤凰也笑道:“仙儿妹妹以为如何呢?”
白仙儿不答反问,“鬼狐为什么要来帮你?他的主人朱雀在死的时候嘱咐过,不可与秦裂无故未敌,更不能携带她与吴茂的仇恨,只能他日各位其主时,刀兵相见。”
凤凰笑道:“仙儿妹妹聪明伶俐,难道猜不出其中的缘故?各位其主便可刀兵相见,自然是奉了军师的明令,不然,我凤凰何德何能,可以请出这么一尊大神。”
白仙儿长叹道:“夏孤奇他既然,违反约定。”
听到“夏孤奇”这个名字,凤凰眉目一皱,冷声道:“白仙儿,我是看在你跟军师的关系上才会跟你以礼相待,并以姐妹之礼相待,你莫要不识抬举,口呼军师大人的名讳。”
白仙儿亦冷声道:“呵,是他自己毁约在先,明明答应过我,取秦裂的性命可以,但只能调动一方势力,如今让鬼狐也来插手,不是要了秦裂的命吗?我跟夏孤奇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不对我以礼相待,我更不需要你的姐妹之情,你可以将我押入大牢,更可以在你是事城之后,一刀杀了我。”
凤凰与白仙儿相持甚久,二人都不肯想让,最后还是徐岸作了一个和事老,他笑道:“这又是何必,反正就算没有鬼狐,秦裂也会死在凤凰的手上。”
最后,凤凰与白仙儿都不欢而散,徐岸饶有兴致的揣摩着这个女孩,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据她与凤凰的言行,貌似关系不凡,究竟有什么仇恨,非要借别人的手,她找上秦裂,秦裂能报得了,就连军师都觉得棘手或者无法想报的仇?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他与军师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秦裂死。
徐岸正思索这之间,却听到涟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公子怎么还呆着议事厅,主人都走了。”
徐岸笑道:“哦?难不成,你主人走了,我便不能留在这里?”
涟漪道:“我有这么说了吗?我的意思是说,主人走到哪里,你就要跟着去哪里?主人有令,让你去她的闺房见她。”
去闺房,这让徐岸感到的不是激动,也不是惶恐,是措手不及,他早就想去凤凰的闺房一览,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情景。美人相邀,月下花前。
“喂,你在瞎想什么呢?”见徐岸这翩翩公子居然面容猥琐,笑容淫荡,涟漪忍不住敲碎了他亵渎的下流思想。
徐岸正正颜色道:“没事,我们走吧。”
一路上,经过了几条走廊,徐岸的心思倒不在凤凰的身上了,而是在思索凤凰为何会让自己去她的闺房,绝不可能是看上了自己,要与自己共赴巫山,翻云覆雨。
涟漪开口道:“徐公子,涟漪有一事不明,你这样尽心尽力的帮主人对付秦裂,是为了什么?你喜欢上主人了?不过好像你之前与主人是素昧平生。”
徐岸尴尬道:“当然不是。”
涟漪看到徐岸憋屈的神情就觉得好笑,趁机揶揄道:“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了,主人花容月貌,颜色姣好,喜欢上主人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如若我是男子,说不定也会喜欢上主人。”
涟漪的话就像针,根根扎进了徐岸的心理,徐岸觉得不能再与涟漪说这些了,只笑道:“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涟漪姑娘想不到也会与在下开这些玩笑,难道姑娘是看上了在下,而用凤凰之名试探?不过这也难怪,想本公子仪表堂堂,俊雅风流,朗朗如日月如怀,像什么何宴,夏侯玄,潘安,宋玉,姜维,周瑜,高长恭。。。。。。”
“别说了,你酸不酸,该还真是是文人来的吧,怎么偏偏习武,不去考科举?”见到徐岸一副自恋不完的样子,涟漪浑身哆嗦,遂冷冰冰的道。
徐岸却怡然自得,涟漪没有看上自己,那就说明这是凤凰让她来试探自己的,而凤凰的眼界何其之高,怎会轻易的看上一个人,徐岸猜想,凤凰的意图只有一个,那就是探问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闲暇之余,徐岸纠结了,凤凰不爱慕自己情有可原,但你区区一名打手也对我无动于衷,难不成是性冷淡?不行,这是病,得治。
“启禀主人,徐岸带到。”涟漪对着凤凰行了一礼,看也不看徐岸便清冷的说道。
徐岸不愉快了,道:“涟漪姑娘,什么叫带到,我们是盟友,应该用个请字,就算不用请字,也要用个驾字,驾到你知道吗?这样才能突出我的身份。”
涟漪瞥了徐岸一眼,冷哼道:“废话连篇。”
徐岸无语。
凤凰在一旁咯咯直笑,花枝乱颤,道:“涟漪,你先下去吧,我有要事要跟徐公子商量。”
“遵命。”涟漪退出房间,徐岸目送涟漪的背影出门,其实这还是一个挺不错的姑娘,看那修长的大腿,看那挺翘性感的臀部,看那婷婷的乳峰。。。。。。等等,我在想什么呢?
“徐公子。”凤凰轻咳一声,徐岸也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了头,暗道:“自己还真成了风流倜傥了。”
徐岸整理好心情,认真问道:“不知凤凰姑娘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凤凰道:“徐公子且听我说,公子不是涵虚城的人,却对我们涵虚城的事,知道的颇多。”
说完,眼神射向徐岸,徐岸笑道:“凤凰姑娘过誉了。”
“不管公子是处于什么原因来找我合作,我以涵虚城典礼祭祀的名义邀请你,加入涵虚城。”凤凰在涵虚城的职位是典礼祭祀,职责所在乃是管理着祭奠太昊古神,徐岸听这职位,应该乃是忠于涵虚城的才对,但又为何背弃城主,而转投军师帐下,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徐岸带着疑惑下肚,口中却问道:“多谢凤凰姑娘美意,只是我不知道,我加入涵虚城是该忠于涵虚城还是忠于军师。”
凤凰微笑道:“当然是忠于涵虚城了。”
徐岸道:“既然是忠于涵虚城,那么就应该奉江叶城主的调遣吧,但我觉得凤凰姑娘是不会听江叶城主的调遣的,所以,在下还是拒绝的好。”
凤凰手中捧了一杯茶,递给徐岸,道:“公子是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不如听我讲一个故事,讲完后,你便知道了,我为什么不听从江叶的号令,而却忠于涵虚城的。”
“那是一个很有年代的故事了。”凤凰的意识似乎被拉回了很多年前,渐渐的,几颗残落的星辰,也都消失无踪。
第二十五章劫后重生
已经是很晚了。
客栈之中,秦裂手中拽着凤凰给来的书信,书信中说,要秦裂于明日夜里去城外的密林中,去干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信上说了,如果不去,那就永远都不可能见不到白仙儿。
由于之前的猜测,秦裂也估计到凤凰不会伤害白仙儿,但心中却有好多疑问,想当着白仙儿的面一一问个清楚。
不管白仙儿最后是朋友还是敌人,秦裂都想要一个答案,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秦裂害怕凤凰真的对白仙儿有什么不诡,到那时就真的后悔莫及了,虽然这种情况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最后,秦裂得出的结论是不可以对白仙儿置之不理,无论城外的密林中有十面埋伏还是四面楚歌,秦裂都想要走上一遭。
阮浅没有劝说秦裂什么,只说是一起去,秦裂允许了,在秦裂此时的心里,就在得知白仙儿或许是军师那边的人时,秦裂就想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斩杀凤凰。
在此之前,秦裂还是想要保护身边的人,但这个时候,秦裂只想着如何对付凤凰,这或许是见白仙儿的最后一面吧,从此天堂或是地狱,最大的结局,无非是天人永隔,如果白仙儿是凤凰的人,秦裂不可能不杀了他。
秦裂,是江叶城主的杀手,他绝不允许有任何感情可以凌驾此事之上。
燕远之反对,他道:“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而范险,如果亲公子有什么万一,那么此次对付凤凰的计划就得落空,不但之人会引以为憾,这些天的计划竹篮打水,就连城主大人将来对付军师的压力都会增大。”
秦裂见他的心意坚定,不好多说什么,只语气坚定的道:“我保证,我秦裂会活着回来。”
阮浅也道:“燕先生是不相信我们两个吗?就算杀不了凤凰,也不会丧命。”
燕远之冷嘲道:“阮姑娘是很有信心啊?怎么上一回还让我施展医术来救你呢?”
阮浅气道:“燕远之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们设计,我会受伤?”
燕远之冷笑道:“就算不是我们设计,你能保证凤凰的手下不会有足智多谋的人,若不是主人预料的不差分毫,说不定阮姑娘你已经香消玉殒了。”
阮浅冷笑道:“这么说,你付凤凰,根本就用不着我们了?”
“够了,燕先生。”秦裂面无表情,霎时才恢复平静,道:“燕先生,我敬你年长,才唤你一声先生,但是,我我面前,请你收敛好你的狷狂与桀骜,我秦裂不受你的管辖,只会听从一个人的明令,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燕远之大笑三声,随即便冷笑道:“秦裂啊秦裂,你为了一个女人,竟不顾江叶城主的战略与主人的计谋,凤凰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去转,到那时,你不是鬼道杀手了,而成了这江陵城外一只无处归乡的野鬼。”
“燕远之,你有胆再说一遍,信不信,本姑娘当场杀了你。”阮浅对燕远之忍无可忍,说着,赤练蛇钩从腰间转出,顷刻间便到了手中舞动。
燕远之心中知道这样会激怒秦裂阮浅,但不这样,一味的好言相劝是不起作用的。
“阮浅,不可内讧。”秦裂制止住阮浅,道:“先生,秦裂绝非那种贪图美色,不顾大局的人,只是,在我心中,想将此事作一个了断,先生说的道理秦裂不是不知,只是我必须去一趟,请相信我,我秦裂身为鬼道杀手,为江叶城主鞍前马后长达七年,没有一次失手,这些年,一共只受过两次伤,仅凭凤凰手下的那些人,若无大将,我来取自如,可入无人之境。”
燕远之知道秦裂的心意不可更改,但他不会让秦裂去的,今次非同以往,面对的人可是凤凰,还有那个未曾知道的韩侍,且帐下又有慕渊庭之辈。
燕远之左思右想,却是无计可施,忽然眼前却看到一个人,失声叫道:“主人。”
“徐公子。”
来的人正是徐岸,他刚才凤凰的府邸天闲居出来,换了声不易认出的便装,见无人监督自己,便来到了客栈找秦裂。
燕远之仿佛抓住了希望一般,道:“主人,秦公子要于明日夜里,去城外密林找白仙儿,我想凤凰肯定会布下天罗地网,到时秦公子生死难料,性命堪忧啊。”
徐岸没有答话,只是摆摆手,让燕远之不要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一股疲惫之色,对秦裂道:“秦公子,能跟我去一趟二楼吗?”
“有何不可。”秦裂与徐岸到了二楼,秦裂的房间里,两人对坐,徐岸为自己与秦裂沏了壶茶,不久,茶已经煮沸,徐岸只顾着喝茶,却不说任何事。
秦裂见徐岸面容疲惫,也没有多问什么,只对着茶水倾注心思,过了不知多久,茶水已经见底了。
良久,徐岸道:“秦公子,我问你,假如你一直守候的白仙儿要杀你,你要如何?”
秦裂抽动着脸上的笑容,道:“不会的,仙儿不可能杀我,她没有杀我的理由,何况,在东岩镇的时候,还是她救了我的命,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
徐岸道:“不问任何原因,他就是要杀你呢?”
秦裂拿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半晌道:“如果真的如此,我不知道,这种事谁又说的准,现在说的与当时做的,肯定有所不同,也许我会杀了她,也许我会放了她,但绝不会让她杀了我,我的命是城主的。”
徐岸道:“可你的命也是她救的,你有没有觉得你效忠于江叶城主的那条命已经被吴茂给夺取了,而此时你的性命乃是重生。”
“什么意思。”秦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明天夜里,你去密林吧,我不会阻止你的。”徐岸道。
“你不怕凤凰杀了我?”秦裂问。
“如果凤凰不出动韩侍,光凭靠她手下的那些人,是杀不了你的,何况,有我在,死的那个人,只能是凤凰。”
“你很相信我的实力,那你可知道,我几乎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秦裂道。
“那个女人给了你重生,你既然执意如此,那就必不负所托,去吧,去将这段事了结了,其实是是非非,成王败寇而以。”徐岸叹息道,凤凰跟他说过的那件事,就像是在心间种下的蛊,萦绕着思绪,飞向灵魂。
夜晚很快的过去了,白昼的光芒洒满大地,秦裂和阮浅在这个时段好好休整了一番,等到晚上后便要去赴凤凰之邀,却是鸿门宴。
在秦裂的心里,有一万个不愿相信白仙儿会跟军师有什么关系,但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秦裂都想要知道最后的答案,他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人。
就算摆在面前的是狂风暴雨,他也不会可以去看那些春意绵绵的绿野。
城外有处密林,正是凤凰的相邀之处,秦裂将手中的刀紧握,不敢有一丝懈怠,除了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受伤,他还要保护好阮浅。
这是他弥足宝贵的人之一。
密林离江陵城已经很远了,秦裂和阮浅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方,但是却没有看到凤凰的人,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白衣老人。
老人渊渟岳峙,面容上已超过了七十岁,但给人的感觉确实身体很硬朗,绝非一般的老人可比。
秦裂见过骨老人,那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人,但却无非跟这名老人相比,散发出来的气场,还有精气神,如果不是他的年龄写在了白发上,写在了脸上的皱褶处,秦裂也不会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种人,清朗的让人看不真切。
“秦哥哥。”阮浅轻轻在秦裂耳边说道。
阮浅也发觉了这名老人的不同于别人之处,秦裂想,如果他是凤凰的人,那么这次还真得险象环生不可,奈何军师帐下,凤凰之属,有这么多的奇人。
莫非,天意要亡江叶城主了吗?
秦裂绝不相信,也不会妥协所谓的天命,他誓死会守在江叶城主的身旁,甘愿成为他的利刃与护盾。
秦裂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白仙儿跟军师有什么瓜葛,如果她要与军师为敌,那么秦裂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斩于刀下,不管关系如何如何,只因为,七年前的誓言,
老人面向秦裂,身处竹林之中,老人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幽静,他道:“你便是秦裂?这位姑娘红衣蛇钩,面容妖丽,想必便是近两年来在江湖上名声鹤起的阮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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