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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晚了,秦裂和白仙儿回来的时候,乐华麟就站在门口等着秦裂。白仙儿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秦裂跟着乐华麟去了他的房间。
乐华麟找秦裂一定是有事的,而起还是要秦裂去做的事情。
两人在在桌子上对坐,乐华麟道:“城主飞鸽传书而来,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秦裂预料的便是此事,不过这次是杀什么人呢?
乐华麟道:“城主让你去一趟江陵,杀一个叫做凤凰的人,他是军师的心腹,不可能叛变到我们这边,所以,她必须死。”
终于将于城主让自己将屠刀对准军师的人了,这算是反攻吗?除去那些羽翼,军师便是孤家寡人,而那些随利益摇摆的人,也都会站在城主的这边。
但秦裂心中有个疑问,城主才是一城之主,军师凭的是什么,可以跟江叶城主抗衡。
“凤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对她的了解并不多。”事实上,秦裂只听说过有凤凰这号人物,但并没有见到过此人。
乐华麟道:“是个很可怕的人,无论武功心计都不可小觑。”
看来是个棘手的人物,但秦裂必须将他斩于刀下,为了城主,秦裂什么事都会去做,以前不就是吗?无论对方是个多么棘手的人物,秦裂都会千方百计的将之杀死,这七年来,他虽负伤无数次,但失手的也只有一次。
历经刀山火海,死亡就擦身而过,秦裂已经不再是七年前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那个凤凰有什么弱点吗?”秦裂问,既然胜负是飘悬着,那么只有从弱点下手了。
乐华麟道:“凤凰是个很隐秘的人物,就连城主对她知道的也不多,在城中见过她真面目的人也不多。”
秦裂叹道:“还真是一个棘手的人物,不过我还是会尽力杀了她。”
乐华麟道:“只要诛杀了凤凰,军师就相当断了一只手臂,不过此行你还要当心一个人。”
“那个人,很厉害吗?”秦裂问,一个凤凰就听得如此棘手了,那么再加上一个需要当心的人,那么胜负,更加飘悬。
乐华麟道:“对那个人的一切就如同这茫茫天地一样,是是个未知数,不过听说他喜欢一身白衣的装扮,手里拿着一柄剑,他的名字叫做韩侍,也叫做剑侍。”
“他的实力未可知,他的行踪同样也飘忽不定。”乐华麟叹道:就算是我,也不见得有五成的把握。
“这恐怕是我接过最艰难的任务了吧。”秦裂苦笑道,这次成功的几率非常渺茫,一个凤凰再加一个剑侍,已经足够任何一个人头痛了,秦裂的武功是乐华麟教授的,连他都没有没有五成的把握,可见这任务是何其的渺茫。
“秦裂,你不会打退堂鼓吧?”乐华麟问,人都是很重视生命的,整个太昊涵虚城,军师帐下,还真没人敢接这个任务。
“这是什么话,我的命早已属于城主了,就算城主让我马上去死,我也毫不犹豫。”秦裂说的是真话。
乐华麟叹道:“好吧,但愿你能够将凤凰和剑侍都斩于刀下。”
“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如果我没能完成任务,你帮我照顾那名女孩。”秦裂此次九死一生,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白仙儿,若自己都死了,她能何去何从呢?
“你这算是遗嘱了吗?”
“不算吧,但此次毕竟不同于往日。”
乐华麟道:“这才完成去的人不止你一个人。”
秦裂追问道:“还有谁?”
乐华麟道:“你去江陵,他自己回去找你的,有了他,你杀凤凰的几率至少有五成。”
如果真如乐华麟所说的那样,那那个人会是谁呢?
良久,乐华麟道:“秦裂,你是喜欢那位白仙儿吗?”
秦裂道:“没有这回事,我与她之间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
乐华麟叹道:“你应该知道江叶城主的意思吧,他是打算把江小鸢嫁给你的,而你也即将成为涵虚城的城主。”
“你也该知道的,我对小鸢的感情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她对我也亦如此,我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秦裂叹息,他对江小鸢的感情的确如此,而他对涵虚城主的位置也毫无兴趣,他效命于江叶城主,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乐华麟道:“你真的对白仙儿没有什么感情。”
秦裂坚定道:“绝对没有,目前城主身边有军师这条恶虎,我又怎能去关心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乐华麟叹道:“其实你可以带他远走高飞的。”
“那么城主呢?我说过我的命是交给城主的了,只要城主还在世上一日,我就是他手中的刀刃,守护着他。”
二人良久不语,只有秋风吹过窗户的声音。
秦裂没有出任城主的野心,也没有迎娶江小鸢的念头,而对于白仙儿他也只能做到朋友的情义。在他心中,没有什么能比守护江叶城主更重要了。
“什么人?”
乐华麟手中一根筷子打出去,刺破窗户,窗户外顿时响起一声惨叫。
秦裂和乐华麟同时追出去,只见一名黑衣人躺在地上,那跟筷子就插在他的咽喉。
“还有同伙。”
秦裂和乐华麟往外追去,追到屋外的时候,线索却断了,二人正准备回去时,却看见鬼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三日相对。
乐华麟道:“鬼狐,你这个叛徒,还敢来这里。”
鬼狐冷笑道:“我来这里不行吗?不过我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他。”
鬼狐的的武器换作了细刀,这种刀法是吴茂教给他的,也是鬼狐用来杀高手用的,而现在,他手中的细刀指向秦裂。
“杀我?白天在茶馆遇见,算你跑得快,怎么,现在想通了,要滚来受死?”秦裂拔出了刀,乐华麟却挡住了他的面前。
乐华麟道:“秦裂,鬼狐是叛徒,我乃是涵虚城的司法总管,叛徒自然由我来对付。”他低声附在秦裂的耳边道:“白仙儿还在放间,你就不担心她的安慰,快去,鬼狐不是我的对手。”
秦裂这才忆起,白仙儿跟自己有关,而对方极有可能会斩尽杀绝,而白仙儿手无寸铁,随便一名杀手都能将白仙儿置于死地。
秦裂转身向白仙儿的屋子跑去。直到看不见身影的时候,鬼狐笑道:“乐华麟,你若有本事,不妨来追我啊,为你今天死的那些同伴报仇。”
贵妇转身飞过屋顶,回头笑道:“不敢来吗?胆小鬼。”
“鬼狐,今天我定要取你狗命。”乐华麟捻起银抢,一股磅礴之气涌来,杀向鬼狐。
周围似乎有人影闪动,秦裂停下脚步,这周围没有什么房屋,但却有连排的大树,这种地方非常适合用来隐蔽,也是杀手最钟心的地方之一。
“藏在树上的人都出来吧,秦裂在此,要我性命的全都来拿。”秦裂扫视着周围,并没有任何动静。
“躲躲藏藏,永远都只是一辈子的小角色而已。”难道是算错了,这树上并没有人?忽然背后有声音传来,还是个很妩媚的女人,道:“你就这么急着送死,主上有令,杀秦裂者赏金千两。”
树上有十人左右跳了下来,个个什么不凡,竟还都是些女子,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条长鞭,半包围着秦裂,而刚才说话的那名女子也拿着一条长鞭,笑吟吟的盯着秦裂,却是猎人看着猎物的眼神。
“你是何人,也有自信杀我?”秦裂冷笑道,这些人,虽然个个身手不凡,但比起秦裂终究还是差了很大一截,秦裂盯着那名女子,女子盯着秦裂。
女子道:“奴家王薇儿,特来向鬼道杀手赐教。”
她的袖子里打出一点寒芒,普通人看不出是何物,但秦裂却看得到,那是飞镖,随后那十名女子也打出飞镖,一时寒芒如星点袭来。
第十二章朱雀的哀怜
白仙儿在房屋里睡觉,但并没有睡着,她听见了秦裂和乐华麟跑出去的脚步声,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但白仙儿并不担心他们。
“躲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出来了呢?”白仙儿慵懒的说道。
这个房间里除了白仙儿之外还有别人?漆黑的一片,连月光都被窗子遮挡了许多。
“不是来找我的吗?如果不是,那么请出去,不要妨碍我睡觉。”白仙儿伸个懒腰闭上了眼。
陈玉就藏在白仙儿的床下,她是发现了自己吗?自己进来的时候不是很隐秘吗?其实陈玉根部不知道是来杀谁的,朱雀下达的命令是,将这附近的人都杀干净。
陈玉已经杀了几个老农了,但这个屋子里并没有老农,而只有一个少女,她连面都没见着就藏了起来,杀人自然是留到晚上去做的。
陈玉仿佛听到了白仙儿喘息的声音,很微弱的喘息,与练过武功的人不同,练武的人的呼吸都比较厚重。
陈玉从床下爬出来,正看见白仙儿背对着自己睡觉,看来她还真的睡着了,她果然是个平凡的女人,但这种女人杀了又有什么用。
陈玉已顾不得那些了,朱雀让她杀谁,她就得杀谁,哪怕是自己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朱雀将她从月影楼里买了回来,那么她的命运,根本就无法探测,但可以肯定的是,一片漆黑。
朱雀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白仙儿从床上翻过身来,睁开了双眼盯着陈玉,但双眼发怔,看不出来是在想什么。
“听好了,不许出身,不然我马上杀了你。”陈玉把刀架在了白仙儿的脖子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杀白仙儿的勇气,她表现得太镇定了。
“原来是你。”陈玉恍然大悟,这个女子她见过,是在东岩镇的时候,她就站在吴茂的一旁,可是现在为何却跟秦裂在一起?
“原来是陈姐姐啊,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白仙儿冲陈玉笑了笑,笑容纯洁无暇,但却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
陈玉架在白仙儿脖子上的刀在发抖。
月光把光芒给了在屋顶上的两个人,但屋子底下的影子却分光错影。
这已经是一百多招了,乐华麟的银枪神出鬼没,鬼狐的身法也飘忽不定。事实上,乐华麟的身法也很快,绝对不会比鬼狐的慢。但鬼狐好似不与乐华麟的正面交锋,跑一阵子就打一阵子。
终于,乐华麟的强挑开了鬼狐手中的刀。
“看你现在还能跑到哪里去,鬼狐,随我去见城主。”乐华麟的银抢指着鬼狐,但鬼狐却好像毫无惧意,明明他已经输了。
鬼狐笑道:“随你去见江叶老头,我还能活命吗?”
“不能。”乐华麟干脆的答道,涵虚城的叛徒就不能有活命的机会,这是很早之前便立下的规矩。
鬼狐冷笑道:“既然活不了,那我去见他干什么,你告诉江叶老头,我一点都不想他,叫他也不要想我。”
鬼狐大笑三声,身形一闪,陡然间已向前逃去,乐华麟冷哼一句,也提枪追了上去,此时的鬼狐已是瓮中之鳖,逃不了的。
追着鬼狐,经过一处竹林,鬼狐突然不逃了,停在那里背对着正赶来的乐华麟,似乎在等他。难道他还有资本与乐华麟抗衡,他的武器都没有了。
“吃我一刀。”鬼狐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柄约有一人高的斩马刀,刀锋所向,直劈乐华麟。
他把刀藏在了竹林里。
一共十一名女子都死在了秦裂的刀下,秦裂却停在原地,似乎在等着什么?
身后一共走来了三人,两名黑衣劲装的女子,和一名红衣女子,红衣如火,竟是朱雀。
秦裂黯然道:“嫂子,我就知道是你,你是来杀我的吗?”
“哼,秦裂,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纳命来吧。”朱雀和那两名黑衣劲装女子同时出手,三把刀,而刀锋所向,竟是秦裂的咽喉处,人体最脆弱的部位。
秦裂没有挥刀招架,只是闭上了双眼,手中的刀紧握。
陈玉的身体退到墙壁上,捂着胸口,气若游丝,道:“你竟然会武功,是我太低估你了。”
白仙儿看了陈玉一眼,暗自叹息,她没有杀陈玉,却走了出去,门外不是正在杀戮吗?
就在此时,秦裂睁开了双眼,黑色的刀用力劈下,立马一颗人头落地,这已经是第二颗人头了,每次除了挥刀的瞬间,其余时间都是闭着的。
但还是有两个人身首异处,这两颗人头没有一颗是朱雀的。
“嫂子,你若真像杀我,恐怕我已经死了吧。”秦裂在闭眼的时候,也松懈了所有的防御,但他却没有死。
朱雀冷哼道:“待会就是你该死的时候了。”
刀直逼秦裂的咽喉,秦裂闭上眼睛疾步退让,无法再退的时候,秦裂睁开眼睛,于是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数年之前,秦裂还跟朱雀一起喝过酒,但今日也终于迎来了刀兵相见。
秦裂道:“是军师,让你来杀我的吗?为什么他不叫别人,却偏偏派你来,嫂子。”
朱雀冷笑道:“你杀了我夫君,就算没有军师的命令吗,我照样会来杀了你,而军师只是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军师只是在利用朱雀对秦裂的仇恨而已,他知道朱雀是非杀秦裂不可。
但朱雀却是来寻死的,方才秦裂闭眼的时候,其实很容易将秦裂斩于刀下,但朱雀没有那样做,而秦裂也愧对吴茂,所以他让着朱雀。
但朱雀和秦裂,非死一人不可。
两个人已经互相拆了上百招了,黑夜里,刀光曼舞,而乐华麟追逐着鬼狐,那一刀斩马刀的回斩威力不凡,但也并没有因此而伤到乐华麟分毫。
乐华麟捻着银抢追赶鬼狐,鬼狐的手里已经没有了武器,但他却没有逃走的迹象,只是牵制着乐华麟。
“乐华麟,我倒想看看你就讲能奈我如何。”鬼狐放声大笑,但身后却没有乐华麟的答复,甚至没有银抢刺破秋风的声音,鬼狐回头看去的时候身后什么都没有。
乐华麟不可能凭空消失,鬼狐心里暗叫一声,运起轻功向着一个方向飞去,担忧的声音略显低沉:“主母,你可不能有事啊。”
秦裂与朱雀的刀终于分开了,这已经是两百招以上了。秦裂很多次都让着朱雀,他对吴茂始终是愧疚的,如果不是吴茂手下留情,那么现在埋葬树下的人应该就是秦裂。
朱雀虽然怀着怒意,但好几次也没杀秦裂,她的本心是不想杀秦裂的,但他不能不这样,一是军师给她的任务,二是,朱雀虽然怨恨秦裂杀了吴茂,但他也懂得吴茂,他知道吴茂是什么样的人,在他的生命里,把义气看的极重。
朱雀的刀有些懈怠了,可他与秦裂之间的战斗并没有结束。忽然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袭来,朱雀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挨了乐华麟的银抢横扫。
“唔。”朱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再也不能战了,倒下去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了秦裂担心的叫着嫂子。
如果不是命运的罹难,又何必刀刃相向。
乐华麟以枪指着朱雀,道:“看你如今还能如何,受死吧。”
银抢正准备刺进朱雀的胸膛,秦裂却拦道:“她如今以没什么能力再战了,杀一个对大局不相关的人物能有什么用。”
“他要杀你,你还护着她,帮她说话?”乐华麟瞪着秦裂,他知道秦裂与吴茂与朱雀的关系,不过他却不赞同放过朱雀,怕就只怕养虎为患。
“他毕竟是我的嫂子,我实在不想再让朋友在我的面前死去了。”秦裂第一次求人。
朱雀冷笑道:“秦裂,此时何须你来求情,乐华麟,我即是军师帐下的人,你不妨一枪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
乐华麟将手中的银抢握得更紧了,但看了看秦裂黯然失落的表情,无奈的叹息一声,把长枪拿开了。
“多谢。”秦裂第一次给人道谢。
“这里的事,你自己解决吧。”乐华麟将银抢抗在肩上,扬长而去。
“嫂子。”秦裂看了看半躺在地上的朱雀,那一枪,他伤的不轻。朱雀不语,眼中似乎是看不清的迷茫。
这场较量就这么结束了吗?
“主母。”鬼狐踏空而来,直冲到朱雀的跟前,他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失声道:“主母,你受伤了。”
“秦裂,我杀了你。”鬼狐奋起,拧掌成拳。
“鬼狐,退下。”朱雀咳出一口鲜血,显然这一声用了很大的力气。
鬼狐盯了一眼秦裂,无奈的,只能退到一旁。
朱雀道:“秦裂,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杀了我吗?”
“你是我嫂子,我怎么会杀你呢?我放你走,可以回到涵虚城,但是,最好不要再介入里面的争斗了,我不想与你为敌。”秦裂声色黯然,眼中布满了惆怅。
“呵,你杀了吴茂,就不能杀了我吗?”朱雀冷笑道,但脸上尽是悲伤之情。
跟吴茂的那一战,二人都是打算以死报恩的,只是,死的人不是秦裂。
“这茫茫山河,没有了你,哪里才算是归宿。”朱雀黯然道:“秦裂,你还是杀了我吧,不然我还会找你复仇的,此仇不共戴天。”
“主母。”鬼狐失声道,他终于吴茂,也忠于朱雀。
“鬼狐你听着,我死了之后不许去向秦裂寻仇,他日各位其主,再手刃也不迟。”朱雀望着鬼狐,忽然想起了军师对吴茂的救命之恩,就是为了还恩,她不惜也加入涵虚城,就是为了还恩,她夫君才被挚友所杀。
朱雀哽咽道:“你要好好的保护军师,千万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鬼狐底下头去吗,并不答话,朱雀厉声道:“你听见了吗?”
鬼狐低声道:“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
“那你还不不去。”
鬼狐呆望了几眼朱雀,心里竟泛起几缕心酸,他甘心效命于吴茂,有几分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呢?世上也只有情这个字,让人身不由己。
鬼狐大叫一声,运气轻功,很快的离去了,很干脆也很决绝。
第十三章三人行
嫂子。”秦裂低声叫唤了几声朱雀。这个时候秦裂却听见了白仙儿的声音:“秦哥哥。”
跟白仙儿一起来的,还有陈玉,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神情。
秦裂疑问道:“仙儿,你怎么来了。”
陈玉悻悻道:“我担心你伤害主人,所以就把白仙儿带来了,只要你放了她,那么我也放入。”
“秦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白仙儿底下了头去。
朱雀看了一眼白仙儿,忽对秦裂道:“秦裂,吴茂死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
“吴大哥叫我好好活下去。”秦裂黯然道。
“是啊,好好活下去,身为友人,我跟吴茂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涵虚城的事太复杂了,而你我又各位其主,在这里,嫂子也只有对你说,还好活下去,别去相信任何人。”朱雀笑道,笑容如血一般妖艳。
“陈玉,你把嫂子带走吧,好好的给她疗伤。”秦裂鼓足勇气道:“下次见面,你我各位其主,就不要再留情了。”
秦裂转过身去,失落的背影被月光拉得颀长,又失去一个好朋友了。白仙儿见秦裂的身影落落离开,看了一眼朱雀与陈玉,也转身离去。
“秦哥哥,心里是不是不开心了。”白仙儿关心的问。
秦裂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了身后朱雀的惨叫,他急忙回国头去,却看到一身红衣的女子,如绯红般的夺目,女子娇媚,诱人。
正是夜晚赤练蛇,阮浅。
秦裂的目光定在了朱雀的胸膛上,在那里,阮浅的赤练蛇钩已洞穿了,陈玉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秦裂眼中动容,失声道:“阮浅,我杀了你。”
一片银光抽出,随后直去阮浅,刹那间,刀已刺入了阮浅的右臂。阮浅急忙后腿两步,蹲在了地上,鲜血顺着衣裳流了下来,而泪也无声无息的掉落。
“嫂子。”秦裂放下刀,不再管阮浅,抱着朱雀发抖的身子。
朱雀却笑道:“这样也算是解脱了吧,不要怪阮姑娘,能去见吴茂,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秦裂,我们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别相信任何人。”朱雀的声音终于结束了,生命就在秦裂的身边逝去,又是一个犹如亲人般的朋友死去了。
风吹到大树,叶子在这秋风里散落了一地。
“秦哥哥。”白仙儿走过去握着秦裂的手,本来想说有我在的,却迟迟说不出口,只觉得秦裂的手在发抖,并异常的寒冷。
“为什么?为什么!”秦裂的喉咙里发出近似野兽般的吼声,对着阮浅。
阮浅眼中的泪更汹涌了,却没有声音,但长长的睫毛已被打湿了。
“秦裂,你觉的朱雀的死,是我造成的么?”阮浅冷冷的问。
秦裂只感觉脑海中一片混乱,吴茂的死,朱雀的死,这个世上,最好的两个朋友都一一离去了。
秦裂冷笑道:“是我造成的?”
“不是。”阮浅仰起头,道:“吴茂死了,朱雀也不会独活,你以为她是来杀你的吗?不是的,她是来寻死的,就算你不杀了她,她活着也只是傀儡,没有喜怒哀乐。”
“情这一字到了深处,只有情人在的地方才是天堂,送她去见吴茂,正遂了她的心意,他做不到独活,也做不到去释怀一个杀夫仇人,所以她只能选择死在你的手上。”
“女人的感情,你们男人有几时懂得过。”阮浅发出质问,秦裂却无言相对,他最初与朱雀交手的时候,就知道,朱雀是来寻死而非寻仇的,但这一刹那间,他无法面对,又一个好友死亡。
白仙儿安慰道:“秦哥哥,别难过了,或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吧。”
如果可以,秦裂希望这样死的人是自己。
陈玉抱着朱雀的尸体,低声道:“吴茂死的消息传来时,主人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足足有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除了饮水,便没有再进过食,我就知道,主人会干傻事的,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几位,我带主人回涵虚城了,我会守着他的亡灵一生一世的。”陈玉的眼中溅起了泪花,如果不是有朱雀,她也不会有今日,在月影楼里,她无处可去,这茫茫人世,她也无处可去,她能依赖的人,也只有朱雀。
“等一下,吴茂的骨灰被我埋葬在东岩镇外的一颗大树下,那棵树我用红巾系过,作为标记,本来想在有生之年能去祭拜他,现在看来不必了,你把骨灰娶回去,跟嫂子的骨灰葬在一起吧,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了。”秦裂的心情很低落,说出的声音很柔软。
等到陈玉走后,秦裂三人还在原地,秦裂没有离去,白仙儿和阮浅都没有走开。
这生命是不是如这树上的叶子一般,风一吹,便掉落了下来?
良久,阮浅开口问道:“秦裂,你还在恨我吗?”
恨。秦裂对阮浅镇的恨不起来,她所做的并没有错啊。
“阮浅,你怎么会在这里。”秦裂淡淡的问道,虽然秦裂把她看作朋友,毕竟阮浅是军师的人。
“我是跟着朱雀来的,我在涵虚城见她抽调了一些人手,就知道她会来杀你的,但结果。”阮浅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那时,刀是准备刺入心脏的。
“那你回去吧。”秦裂淡淡的道。
“在东岩镇,我私放了你,而现在我又杀了朱雀,已经算是背叛军师了吧,我还能回涵虚城吗?”
“那你要打算如何?”
阮浅抬头望了一眼秦裂身旁的白仙儿,这个女子岁不及自己美丽,但他却是站在秦裂身边的人。阮浅道:“我可以留下来吗?在你身旁。”
秦裂淡淡的道:“不能。”
“为什么?”阮浅咬着嘴唇,问。
秦裂没有答话,只缓缓走向屋子离去里去,屋外的秋风太过萧瑟,他的身子已承受不。然而承受不起的却是累了的心。
阮浅低下头去,心情显得格外的沉重,而白仙儿却站在他的旁边。
白仙儿笑道:“你似乎一点也不了姐秦裂啊。”
“我与他相识两载,你才跟他认识几天,难道你又很了解吗?”阮浅跟秦裂相识了两年,但似乎自己从未走近过他的心理,有时候越靠近一个人,就越容易看到镜花水月。
“我跟秦裂相识不过也就四五天而已,不过我却知道,他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表面上虽然如此,但他的心肠却是好的,尤其是重一个情子,你与他长达两年的友谊,如果他对你没有一丝的情感,那么刚才,那柄刀刺入的不是肩膀,而是心脏。”白仙儿睁大眼睛看着阮浅,面带微笑,道:“我说的如何啊?”
“你说的没错,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子,绝非普通人,你在秦裂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阮浅抬头盯着白仙儿,似要看进她的灵魂。
白仙儿浅笑道:“你也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啊,而且做事也很杀伐果断。”
“你在秦裂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阮浅在此问,她知道的,这个女孩不简单,至少不是个普通人,而阮浅不愿看到有任何威胁在秦裂的身边。
只要有人伤害到秦裂,阮浅也会将之铲除。
白仙儿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伤害到秦裂的,我也有我的事。”
“你是军师的人。”阮浅盯着白仙儿的眼睛,而眼睛是不会欺骗的。
“不是,我跟军师没有丝毫的关系。”白仙儿笑道,一如她脸上的纯洁无暇。
“你是不是喜欢秦裂。”白仙儿看出了阮浅的心思,也只有爱一个人,才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去保护他,而身处爱河之中的女人,才会将那个男人的事看作比自己的事情还更重要。
阮浅低下头去,长发遮住了眉目,良久道:“那你呢?”
白仙儿笑道:“我若说,我也喜欢他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既然喜欢他,而你也明白我对他的心意,那么你为何还要让我留在他的身边。”阮浅涩声道,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非她的外表那样,她的心计很深。
“我虽然不喜欢让你呆着秦裂身边,但我也不愿让你看到秦裂去死。”白仙儿道,她说的便是去对付凤凰的那件事,而不光光只是凤凰,还有那个叫做剑侍的神秘男子。
阮浅的武功很厉害,若能得她相助,那么把握也提高了不少。
“你说什么?”阮浅紧张起秦裂来了,如果有人要杀秦裂,那她必要拼尽全力去杀了那个人。
白仙儿道:“江叶给了秦裂一个任务,是去江陵,杀一个叫做凤凰的人,此行艰难凶险,秦裂去了江陵只有一半的几率,可谓生死未知。”
凤凰吗?阮浅倒跟她有过几面之缘,那也是一个心机颇深,武功同样厉害的女子,而起很会收买人心,她的手下也不乏厉害之辈。
阮浅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秦裂跟你说的?”
“是与不是,你不用知道,不如我们来做个约定,你帮秦裂对付凤凰,并且与我和睦相处,我就能让秦裂让你留在他的身边。”白仙儿眨了眨眼睛,笑道。
“好。”阮浅涩声道,帮助秦裂,她一定会义不容辞,只是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白仙儿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秦裂正往屋子里走,被秋风吹了吹,心情也好了不少,乐华麟正在门口等着他。
“朱雀如何了?”乐华麟问,朱雀的武艺不弱,留着始终是个威胁,当秦裂说出她死了的时候,乐华麟终于舒了一口气。
二人走道乐华麟的屋子里去,乐华麟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二人对坐。
“既然看到你平安无事,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明日我就回涵虚城区,城主手下的那些护卫虽然不弱,但军师的存在始终是个威胁,我若回到涵虚城,那城主就多了一点安全,你呢?何时起身去江陵。”乐华麟抬头看着秦裂。
秦裂道:“明天就启程去江陵吧。”
“等到了江陵,自然会有人跟你取得联系。”乐华麟道。
“我知道了。”秦裂道。
“那各自都睡了吧。”
翌日清晨,乐华麟早早的便离开了这里,去往涵虚城。
阮浅站在院子里,她穿的很单薄,伤势已经无碍了,一身红衣在这清天白鹭里显得格外妖艳,如一朵盛开在人世的彼岸花。
只是一不小心掉入了三途河。
白仙儿走房子里走到院子离去,冲阮浅笑了笑,阮浅也笑笑回礼,对于这个表情她已经做了无数次了。
秦裂从房屋里走出来,对阮浅道:“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吗?”
阮浅点点头,并不答话,但意思已是肯许。
秦裂道:“那好吧,不过此去江陵,凶险莫测,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秦裂居然也会关心自己,这是这两年来从来都未有过的,心底的笑容已逐渐前释了面容上的寒冷。
在这里,碧烟存的村民都已经死在了朱雀的刀下,但村子里还留了辆马车,此去江陵约耗费十日的车程。
在路上,阮浅问白仙儿,“你是怎么说动他让我留下来的。”
白仙儿嫣然道:“我就说阮姑娘喜欢你。”
一抹红晕升上了阮浅的脸,不禁被这朝阳照的绯红起来了。
不会真这样说了吧,那还有什么脸去见秦裂。
看到阮浅哑口无言,惊错万分的表情,白仙儿扑哧一笑,道:“才没有啦,我就说软姑娘是你的朋友,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更何况她要帮你对付军师,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江叶城主考虑。”
不知为何,阮浅的心理却有点失落,或许对那个人的爱,只有埋在了心底吧。
马车里的白仙儿望着秦裂赶着马车的背影,细声道:“我也不愿伤害你。”
第十四章翩翩徐岸
秋风肆意的扫过江陵城的街头,却不减路上的人潮,街道的灯火阑珊,车水马龙,欢杂声络绎不绝。
而听仙楼前门庭若市,这里一向是江陵最负盛名的风月之地,但今晚却早早的关上了大门。
听仙楼里面的景象与外面相比截然不同,或者说是完全是对立的两个世界。
第一楼,老鸨带着几名貌比息妫,妖似妲己的丽人闲坐在凳子上磕着瓜子,百无聊赖的将下巴用手拖着。
第二楼,空无一人,连凳子和桌子都一尘不染。
整个听仙楼并不是鸦雀无声的,声音是从第三楼传来的,那里如果不算丽人的话,约有二三十人,男男女女都有。
那些女人跟男人一样,配随着丽人的欢愉声,跟那些铿锵魁梧的男子拼酒,也不顾及自己的女儿身,俱是江湖侠儿,不屑世俗礼法。
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在她们的中央,闭着眼,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紫色面纱如诡秘的雾,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金黄色的衣服无疑像是最高傲的存在,而那些品酒的人,全是她的下属。
她是凤凰。
凤凰闭着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间缓缓的跟着酒水流了过去,直到当听仙楼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凤凰才睁开了眼,仿佛今夜的星辰,黑色的中是那么的明亮。
“你们猜猜今夜谁会前来。”声音是从凤凰的口中传出来的,她打量着周围的下属,傻事眼睛又转向听仙楼大门处,那一个俊美的男子。
当瑟瑟的秋风和姣美的月光一起从门外倾进来时,徐岸也走了进来。他仿佛是从星光中沐浴而来,一袭白衣俊雅风流,嘴角微笑间带着不可言喻的神秘。
此时,三楼已经沸腾起来了,能让凤凰等待的人,必不简单,而事实上,在前日,凤凰正在自己秘密之所闲适的把玩刀剑时,一个陌生的男子却闯了进来。
打伤了所有守卫,在此守卫的人约有二三十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此处极为隐秘,不是天闲居那种上得了台面的地方,而天闲楼只是凤凰在江陵的一个幌子。
见人来者不善,凤凰很快的便亮出了武器,双剑。
对方使用的武器是一柄长剑,配合他自身形象,像极了一名白衣翩跹的剑客,但挥剑气势如虹,如狂龙出海,又像一名如将。
一攻一守间挥洒自如,渊渟岳峙,稳如泰山。
交锋约有三十回合,夕阳已经落山了,月影探出了头,将乌云俯瞰。
忽然徐岸道:“传闻中的凤凰,不愧是军师的左膀右臂。”语毕,兀自笑了起来。
凤凰的眼中却起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对面的这个男子,不但身手不凡,而起来历也不是那么简单,太昊涵蓄城在江湖中虽然声势煊赫,军师的名号不亚于城主,但凤凰自己一直是个黑暗中影子的存在,就算在这偌大的江陵古城之中,也只是一名简单的商女,能知道自己与军师关系的人极少。
更意外的是,他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又有什么目的。
简简短短的几句,就让凤凰对他的目光从敌视到审视起来,面纱之下的面容无人知晓,但声音传出却听得真切:“呵,你一点也不弱,你是城主手下的人?”
徐岸笑而不答,凤凰的目光紧皱,如果他真是城主手下的人,那么要对付城主则更加棘手了,但一切又仿佛没有那么简单。
“说吧,目的。”凤凰将手背在身后,几根染上剧毒的银针被夹在指尖,如果徐岸有任何不诡的目的,凤凰必将置之于死地。
徐岸仿佛是看出了凤凰的目的,嘴角挂起了好看的笑容,将长剑收了起来,笑道:“姑娘何必如此紧张,我是来跟你做一桩交易的。”
“我不谈交易。”凤凰直接否决道。
徐岸讪笑一阵,不再答话,只是好笑的打量着凤凰。凤凰不自在了,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一直盯着自己看,她也不允许有多余的男子打量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岸的眼睛和好看的笑容,却让她心里开始发怵。
“姑娘不妨再考虑考虑,一个秦裂,再加一个阮浅,还有有涵蓄城第一幕僚之称的江湖百晓生,就你跟你手下的人拦得住吗?”徐岸背对凤凰,几声如风铃般的笑声之后,正准备扬长而去。
凤凰却叫住了他。
凤凰道:“你到底是谁?”
徐岸笑道:“你若真像知道,不妨在听仙楼摆宴,再找几个美人陪我,说不定,我会去的。”
凤凰冷哼道:“我想知道你对于我的价值,和你的目的,是什么?”凤凰盯着徐岸的眼睛,想把他的心思看穿,但似乎,却不起任何作用,他的眼睛就跟他的身法一样,成了一个谜。
“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杀得了秦裂就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徐岸往门外走去,身后传来凤凰的声音,她道:“明天我再听仙楼摆宴,等你来。”
徐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凤凰看不到的得意笑容,转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韩侍,你说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呢?”
凤凰看着从门外走来徐岸,喃喃自语,身旁的人的心理想必是议论纷纷了,但碍于凤凰的威严,却不敢宣之于口。
徐岸是个俊美的男子,儒雅清秀,丰神如玉,宛如一幅白衣卿相的样子,不少丽人都吧眼光集中在了徐岸的身上,来这里的人的确有很多自诩风流的文人书生,亦或者王孙贵族。
同样的高贵不凡,但那些人更多的是一种无谓的自诩清高和傲慢纨绔,眼前的徐岸到多了几分英豪的气息,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儒将”。
丽人们的目光从徐岸颀长的身子进来的时候,就从未转移,而凤凰手下的那些男男女女也不由自主的望向徐岸。
三楼与一楼的距离和高度,凤凰闭着眼,似在养神,徐岸嘴角总是挂着浅笑。
顷刻,徐岸笑盈盈的道:“凤凰姑娘果然阔气,会将整个听仙楼关门,而来宴请我一人。”
他这话说得略显张狂,凤凰的目光也变得阴骘,冷声道:“如果,你对我们毫无用处,你会死在这里,你信不信,我手下这二十多个人,足以令你死伤千百回。”
凤凰说得不假,徐岸也毫不怀疑,这里的人都是些好手,实力比之之前的那些守卫,有若云泥,判若天壤之别。
徐岸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一点也不担心今日此处会是自己的死亡归期,对着三楼的凤凰朗声道:“不知道凤凰姑娘可允许我来三楼叙话。”
“腿是长在你身上的,你要怎样,那是你的自由。”凤凰算是许可了,徐岸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很是清雅从容。
忽然,三楼中一道人影约下,徐岸的目光不由得一惊,这种速度,自己都差点捕捉不到了,且内里深厚。徐岸的目光随之人影移去,那里正伫立着一名瘦弱的老人,却不似风烛残年,反而气势如五岳,单薄的骨肉看不出深浅。
“看来是一介高手,凤凰手下的大将还真是不弱。”徐岸暗自喃喃,老人却道:“你想到三楼去,能过得去吗?”
徐岸笑笑:“不试试,怎么知道过不去。”
一把短刀从老人的袖子里透出来,很朴素的一把刀,徐岸却看到了刀的锋利,绝对是肖铁如泥的好刀。
老人用刀指着徐岸,道:“我名骨,你可以叫我骨老人。”
第十五章徐岸的实力
“小生徐岸。”徐岸的长剑从腰间刀手上,只一瞬间,骨老人目光隐隐动容,那种速度,自己都已眼花缭乱了。
不再废话,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刀剑来往,徐岸的身子恍如一道白光,骨老人的短刀在灯火中剪影。
二人相斗,丽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徐岸的招式很花哨,也很实用,但其中有不少的花架子,骨老人则不同,每一刀都是致命的伤害,但你来我往约有二十多招,骨老人却连徐岸的衣襟都没碰到。
那些花架子只不过是绚烂的外表,而杀招正暗藏在另一处。
三楼上,凤凰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徐岸的剑,心里微有疑惑,徐岸此时使用的剑法与昨天使用的剑法并不相同。
如果说昨天的剑法飘逸,且神出鬼没,气势如虹,像不知会从哪里转出来的猛虎,那么今日就像是有所预谋的舞蹈,看似华丽,但杀机却会在一瞬间毕露,且凶狠,令人难以招架。
此人不但深通剑道,还知晓人心。
凤凰并未与徐岸有过武力相对,但她知道骨老大的刀法是走刚烈一路,且迅如狂风,但徐岸却用些花架式来卖破绽,等到骨老人在片刻间的力竭时,才发起猛攻。
凤凰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吴茂,他的刀法也是走刚烈一路,但招招逼人,刀刀夺命,力道与速度完美的融合,就像天空的闪电,任你招架也好,逃避也罢,都得倾尽全力。
骨老人的刀法自然不及吴茂,但他的刀法也能用猛虎来形容,但此时面对着徐岸,猛虎却像是遇上了刁钻的猫,轻巧的逃避攻势,然后伺机而动。
“主上,骨老人现在虽没有败迹,但再过不多百招,就会处于下风。”凤凰身边,一名黑衣劲装的女子,附耳在凤凰身边低声说道。
她的眼光看得不错,凤凰也正是这样觉得的。
“要不先撤回骨老人,免得徐公子用了气力,不好试探深浅。”黑衣劲装女子,望着徐岸和骨老人,只等主上一声令下,她便制止这场争斗。
凤凰叫人与徐岸过招,无法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实力究竟如何,能不能用作刀刃。
但试探就必须彻底的摸清此人的实力究竟高下如何。如果他跟骨老人过招动了力气,又赢了争斗,只能证明他的实力比骨老人要高,可是秦裂比骨老人的武功也高,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要杀秦裂就必须一击命中,秦裂得名于鬼道杀手,正是因为其身法如鬼魅,难以捕捉得到,且敏感度非寻常人可比。
要杀秦裂,就必须保证武艺达到一定的高度,而凤凰正想知道,徐岸能不能达到这种高度。
“骨老人,退下。”凤凰的一声喝止,骨老人不甘的退了下来,在一个晚辈面前,他还没能将之压制的住,面子上却是有点挂不住,只能赞笑道:“徐公子果然是少年英豪。”随即迫于凤凰的命令,只能退下。
“涟漪,你去试试他的武功,用八分力,百招之内,他如果没能将你压制得住,我便派人围杀了他,须时,你也伺机而动”凤凰低声对黑衣劲装的女子说道,涟漪回一句“诺”,之后身影便飘至二楼。
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掉下了一片叶子,徐岸看得惊讶,涟漪的武功是走刚强一路,正如她的着装一样,但此时飘至二楼的轻功却是阴柔一路。
“刚柔并济吗?”徐岸心中好笑道,他自己的武功也是走刚柔并济一路,涟漪的武功不弱,丝毫不亚于骨老人,这一点,徐岸是看得出来的。
但见招拆招得因人而已。徐岸是知道凤凰是让人来试探自己武艺的,刚才面对骨老人为保存实力,不得不悠然一点,慢慢消耗时间,等骨老人力竭再出击,方可获大胜。
面对与自己走同一线路的涟漪,徐岸万万不能再拖延时间,不然,凤凰还真以为自己是寻常之辈,那么自己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涟漪是个冰山美人,看模样该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子,且有些自傲,比武不仅是全靠武艺,有时候还得因心情而定。
激怒涟漪的方法,徐岸自知无效,但还是用了,只见徐岸不羁的笑道:“姑娘长得真不耐,凤凰姑娘,既然你手下人才济济,何必非要锁着这名“黑美人”不可呢?不如你将她让给我,以后你就不要再关了自己的产业,而来宴请我了。”
此言出后,不少丽人的眼中都动容了,方才他与骨老人之间打斗帅气的身姿已经让不少丽人神魂颠倒,迷失了三魂七魄。
但这话凤凰听到,涟漪听到后却充耳不闻,涟漪淡淡道:“出招吧。”
徐岸见别人不理睬自己,也不尴尬,但多少了解了涟漪,她心境如水心思缜密,是不可能出奇招致胜的。
涟漪的武器是短剑,徐岸的武器是长剑,十兆之后,徐岸还是没有找到涟漪的破绽,没有破绽的高手,那么完全拼得是实力了。
但是十招之后,徐岸却收剑不再比试。涟漪觉得怪异,凤凰也是觉得怪异。
涟漪的脸黑了起来,道:“不知道徐公子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我不配作你的对手?”
徐岸笑道:“非也,只是与女子动手,太失儒雅之风,我一向不爱与女人动手,赢了不光彩,输了不好看。”
涟漪不再理睬徐岸,回到三楼,立于凤凰的身后。凤凰也被徐岸弄得一头雾水,问道:“徐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日若赢不了涟漪,那么你也绝对走不出这听仙楼。”
徐岸收起笑容道:“凤凰姑娘不至于浅薄至此吧。今日你找人与我比试,无非就是想试探试探我的实力,那好,我与骨老人比过,你觉得胜负最后会如何?比试之间,我不想动人性命。”
徐岸的袖子里落出一柄飞刀,夹在之间,随即发出,目光之处那是涟漪腰间的玉坠。
飞镖刺破空气而发出声响,最后清脆的声音响起,涟漪的玉坠应声而碎。
骨老人惊讶了,涟漪惊讶了,凤凰也惊讶了,没想到此人还有这一招,用飞镖的手法快速而猛烈,已经出身如花,如果他用尽全力,那么就会死人。
涟漪在与他交手的时候是知道他在收敛攻势,而未尽全力,但他却不知道,徐岸用尽全力的攻势是收不住的。
凤凰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你很强。”
徐岸又开始将笑容挂在嘴边,道:“不知凤凰姑娘能不能让所有人退下。”
凤凰笑道:“退了人,我就没了守卫,我连你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万一你要取我性命,我当如何。”
徐岸道:“要取姑娘性命谈何容易,你的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凤凰怔住了,她知道徐岸说的那个人就是韩侍,但他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人的呢,韩侍是个非常神秘的人,在涵虚城的名气根本就没有,徐岸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呢?
凤凰扫视了周围下属,淡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主上,要不要我们把守在门外。”骨老人和涟漪同时说道,怕的就是徐岸万一加害与凤凰,而无人能救。
而对于凤凰的武功,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她也很神秘,就连她的面容都很少有人见过。
凤凰道:“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凤凰和徐岸。凤凰道:“你想要干什么,不妨直接说,这里没有别人了。”
确实已经没有别人了,徐岸的笑容转瞬消失,稳声道:“你是在试探我能不能杀得了秦裂?”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岸的气场已经完全变化了,之前还风流无瑕,这时却像是一座泰山,安稳的让人不得不质疑,他真的只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凤凰不答反而笑问道:“杀秦裂?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是涵虚城的人?”
徐岸道:“这吗不用知道了,总之,你若怀疑我的实力,不妨叫剑侍出来试一试我。”
凤凰不再答话,徐岸的目光紧盯着凤凰。
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他要韩侍去试探自己的深浅?他是涵虚城的人?江叶城主手下的人?
凤凰还在犹豫,此事非同小可,她既想杀了秦裂,却又不想暴露韩侍这个人。最后,凤凰笑问道:“你很自信。”
徐岸答:“还好。”
凤凰笑了笑,立起身子,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柄金色长剑,整把剑都是金色的。
凤凰的面纱之下,依然能够感觉到笑容,神色迷离道:“不如让我来试探你,如何?”
徐岸无奈的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长剑握紧。
月亮似在天空很高的位置,有风扫过街道,卷起落叶缤纷。
第十六章生气的阮浅
次日,江陵的天气似乎很不错,阳光在消失几天后又重新挂在了天空。微风熏人,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人的心境也容易受到感染而开心起来。
阮浅却生着闷气。
从东岩镇到江陵只有十天的时间,可就在十天的时间里,秦裂却让阮浅生足了闷气。
某次,阮浅想找秦裂说说话,但秦裂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阮浅气急,这个世上还从来没有男人这般对待过自己。
但最后阮浅还是无奈,谁让自己先喜欢上了这名男子。
但喜欢归喜欢,秦裂应该不知道吧。既然不知道,那么做人的基本礼貌还是要做到的。
阮浅百思后最后自圆其说,秦裂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但哪里不同寻常了,阮浅也说不上。
最让阮浅气急败坏的是,秦裂跟白仙儿在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的,宛然把自己当做了空气,更可恨的是,白仙儿时不时的还挑逗下自己,跟秦裂故意显得亲密,还在自己的眼前上眼,阮浅是羡慕嫉妒恨的,最后选择了一个人呆在马车里,对这二人成自己眼中的秀恩爱漠视,最好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但阮浅还是心情不好,尽管这天气不错,秋天虽然快过去了,但秋天似乎回光返照了一般,努力的把最后一点带有温度的阳光送到了人世,但阮浅的眼神是没有温度的。
奈何之前是有个约定的,阮浅不好对白仙儿撕破脸皮,只能装作是亲密的姐妹。
阮浅是想不通了,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白仙儿了,论身材,白仙儿没自己婀娜多姿,身姿撩人,连胸也比自己小了好多,论脸蛋,白仙儿至多只是长得清纯了点,这种女人在妓院也只是寻常,何况白仙儿来历不明,是敌是友也上未可知,很有可能就是军师从月影楼花十几两银子找来勾引秦裂的。
阮浅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婊子了。
虽然阮浅知道自己想入菲菲了,但她就是宁愿相信,白仙儿是月影楼里廉价的婊子,这种想法如果被白仙儿得知,那她肯定会气的不顾淑女形象,破口打呼:“自己比婊子要高贵的得。”
在来江陵的路上,阮浅是生着闷气的,而来到江陵后才让阮浅生的闷气,急剧生化。
来到江陵后,秦裂先找了间普通的客栈住下,定了三个房间。由于车马劳顿,三人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接近晌午的时候才起床。
阮浅起床洗漱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秦裂,想问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顺便问问在江陵城,城主大人会派什么样的人来接应。
但当阮浅敲秦裂们的时候,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叫了半天也不答应。阮浅约莫着是秦裂跑白仙儿房间里去了了,心里霎时不是滋味,一股醋意涌上了心头,随后又仔细想想,秦裂不是那种见色起义的人,就算是,也应该找自己啊,自己可比白仙儿漂亮。
阮浅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自信的,而白仙儿也是个清秀的小姑娘类型,但她身上有一股阮浅而没有的,不食人间烟火,就像是不小心掉落反间的仙子,又如精灵一般,狡黠,俏皮。
白仙儿的大门里面也是寂静无声。阮浅失落的走到柜台,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人居然大清早的就出去了。
出去了为什么不带上自己?阮浅的心理很不是滋味,总觉的这二人有奸情了,大清早的就跑出去约会,这种事应该等待晚上才做更具有情调不是吗?
阮浅也走出了客栈,她不再向秦裂和白仙儿,这种事心理越是想,越觉的心烦。索性还不如出去逛逛,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看看帅哥也好,秦裂既然能跟白仙儿出去约会,那么自己也可以理所应当的去勾搭下帅气的汉子,最好是王孙贵族,一般男子是很难入阮浅法眼的,当然,一些能力不凡的江湖人,文采盎然的文人骚客,阮浅也很有好感。阮浅就想不通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秦裂那块木头呢?自己不知遇上了多少比秦裂优秀的男子。
阮浅想着要再江陵来一场邂逅,随即又想到,自己与别的男人无论如何让如何,秦裂始终都不会无动于衷的,而自己又不可能轻易放弃秦裂。
于是失落的走在江陵的街头,街头的集市虽然热闹非凡,但这一切都与阮浅无关,自己只是这个城里的最平凡的看客而已。
走着走着,阮浅就觉得不对劲了,总感觉是有人在跟着自己,于是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与自己衣裳融为一体且同一颜色的赤练蛇钩。
阮浅向后瞟了一眼,却看到了一名登徒浪子模样的人正色眯眯的打量着自己。
阮浅心中不由得想把怒气发在这人的身上,癞蛤蟆怎么可以跟天鹅呆着一起,如果宁要待在一起,那起码也要是只青蛙。
阮浅朝着人少的地方走,而那么男子跟得越紧了,最后阮浅走到了一个胡同里,这里很破烂,几乎是没有人会来的,阮浅看了看自己的赤练蛇钩,嘴角挂起了一丝杀人的笑意。
“这位姑娘,你迷路了吗?”男子带着猥琐的笑容对阮浅笑道,阮浅看着很恶心,但她想玩玩这个男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阮浅很想跟这个男子暧昧,然后将之杀死,不知道这是阮浅为了发泄心中的情绪,还是想报复秦裂对自己的漠视而转身与白仙儿郎情妾意。
阮浅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道:“好像是迷路了,我第一次来江陵就忘记了客栈是怎么走的,再加上奴家这几天感染了风寒,身子不舒服,哎呦。”
阮浅故作柔弱,果不其然,男子里面趁机上来扶住阮浅。阮浅用左手轻揉着头,右手却縢出,等男子不诡的时候,便凝掌成爪,杀死这名男子。
男子见事情很顺利,便趁机亲近阮浅,他本是官宦人家,最后流落为街头混混,今天无聊逛街的时候见到阮浅,感叹此女子乃大美人的时候便想占阮浅的便宜。
阮浅不但没有抗拒,还很柔弱,这给了男子的机会,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本着这个原则,男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却没发觉一只致命的手爪正慢慢靠近自己的胸膛。
男子正觉得春风得意,忽然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硬生生的将自己拉开了美人的身旁。
男子暴怒,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
他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看到男子的时候,他的气势便消散了,他总感觉这个男子身上有很重的戾气,直觉告诉他,危险。
但混混都是觉得面子最重要,被人坏了好事,而没有任何表示,那传出去,岂不被人所嘲笑。
他抡拳来打秦裂,但秦裂随意的一脚,便将自己踢翻。他吃痛的躺倒在地,只听到黑衣男子淡淡的道:“还不滚。”,这时他才明白,报名要紧。
阮浅望着秦裂,心中既是酸楚又是恨意,却说不出话来。
“若我不来,你是不是想杀了他?”秦裂望着阮浅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爱杀人?是杀人狂魔吗?”
阮浅心中生起一股凉意,反问道:“别人想要杀你,你不会去将别人杀了,你会任人宰割?”
“他也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他也没有那个能力。”秦裂道。
“那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他要毁我的清白,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清白有多重要,他的第一次,只能留给最爱的人或是未来的丈夫。额,我倒是忘了,像你这种经常出入月影楼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你既然觉得我是一个杀人的狂魔,不妨就这样觉得。”一颗泪从眼眶划出,阮浅面无表情的从秦裂身旁走过,一步一步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秦裂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驳阮浅,可是有些人是没有必要死的,而他也不想再杀人了。
白仙儿赶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阮浅,面无表情,与平时的嫣然魅惑的蛇一般的女人判若两人。紧接着她便看到了秦裂跟在阮浅的身后,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看情况,貌似是秦裂对不起阮浅。
被挚爱的人说是杀人如麻,不管谁听了之后,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阮姐姐。”白仙儿试着去呼喊阮浅。阮浅看了看白仙儿,她似乎是在关心自己,而这种关心,阮浅看不出来哪里有伪装,心里一瞬间冰雪消融,对她之前的成见,在这刹那都烟消云散。
“仙儿啊。”阮浅对白仙儿绽开了一个迷人的微笑,随即一把将白仙儿拥入怀中,白仙儿愕然,只听到阮浅在自己耳边低声说:“我们是好姐妹。”
对看到这一情形的秦裂来说,他只能感叹女人是个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或是讨厌一个人,往往都是在一瞬间的感动。
事实上,阮浅也被自己的举动震撼了,她不知道,她需要一个情感的寄托,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很少有真情的流露,她第一次见到秦裂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很厉害,是大名鼎鼎的鬼道杀手,随后阮浅才发觉这个人待人恨真挚,于是阮浅也开始和他交心。
今天被秦裂说城是杀人狂魔,阮浅的心一下子就被冰冻起来,为什么秦裂会如此的猜度,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而白仙儿却在此时给她一个温暖,她的心,对她的成见也就缓缓释怀了。
这是阮浅所不知道的事,这个世上,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内心世界,因为,我们都不了解自己,而比较了解别人。
而心,也已埋藏太久了,就得不见天日而潮湿。
第十七章看不见的阴谋
回到客栈的时候,三人都觉得自己饿了,于是便选了个靠近窗外的地方吃午饭。白仙儿坐在靠窗子的地方,时不时的看着窗外远处的青山,时不时的看着床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叫卖声不断的集市。
她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
阮浅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她对面坐着的是秦裂。二人的沉静还是被秦裂给打破了。
秦裂道:“阮姑娘的伤怎么样了。”
他说的是之前阮浅杀了朱雀,而秦裂刺在阮浅肩上的那道伤痕。
“你说那个啊,已经好了吧,金疮药都不知道涂了多少。”阮浅漫不经心的说,但心里还是有微弱的涟漪泛起,这块木头终于知道关心人了。
“就算是好了,那也一定有伤疤吧,最你会有影响吧,对怪我的鲁莽。”秦裂有些自责,江湖上时常有人说着做事不后悔,但让秦裂后悔的事还是很多的,比如伤到了阮浅。
“是有影响的,你说我因为这道伤疤而嫁不出去怎么办?”阮浅开着玩笑,嘴角挂起了嫣然的笑意。
秦裂却是愕然,随即又是慌张的表情。阮浅却兀自好笑,这道伤不是在脸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大碍的。
“没关系的,我嫁不出去了,你负责养我就好了。”阮浅揶揄道,秦裂不知该怎样回答,倘若此时真的如此,那就只能照顾他了,可他也没别的意思,随即答应了一个“哦”字。仔细想想,应该没那么严重的吧。
这个尘世的礼教永远束缚着女人,那些三从四德的观念,在尘世生根发芽,已经深入人心了。
江湖人是不会管这些禁忌的,而人世却注重妇容。
二人不再说话,白仙儿也不朝着窗外看去,因为,一桌美食也上在了眼前,而肚子里也已经开始闹饥荒了。
这几日的车马劳顿几乎都没有好好吃过饭。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却走到了秦裂的桌前,道:“大名鼎鼎的鬼道杀手和魅惑众生的夜晚赤练蛇待在这狭小的客栈里,不觉得委屈吗?”
此言一出,秦裂和阮浅都浑身一怔,都将目光落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上。
中年男子很骨瘦,而且不修边幅,但是怎么看都不想洛难来的,反而有种不可言喻的气度。
秦裂探问道:“不知阁下是。”
“复姓皇甫,名楠。”皇甫楠不征求秦裂等人的同样便坐在了凳子上,笑道:“来江陵,你有对方凤凰的方法了?”
秦裂依约猜到了皇甫楠便是乐华麟说过的在江陵接应之人,只是这人将该秘密筹划的事却在这客栈说了出来,万一被凤凰的人听去了,该如何?
“皇甫先生,隔墙有耳。”秦裂低声道。
皇甫楠却不以为意,笑道:“凤凰的耳目众多,但此处却是没有的,你大可放心。”
秦裂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毕竟有些东西在客栈商议始终都是不好的。
皇甫楠不再说话,三人也很快的将饭吃好了。
秦裂对二女道:“你们先回去歇息吧,我与皇甫先生商量点事情。”
阮浅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秦裂没有回答,皇甫楠却抢先道:“不用了,此时乃涵虚城的机密,姑娘之前为军师帐下的人,来历不清,不好参与啊。”
“你。”阮浅气道,却也无话可说,自己之前的确是为军师效力,可说私放秦裂,又饮血朱雀,足够的事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这皇甫楠却还是怀疑,最可恨的是说话那么直接,语气伤人。
秦裂也道:“阮姑娘还是留在这里吧,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告知于你。”
“对极对极,对方凤凰,我们还得仰仗阮姑娘的能力。”皇甫楠笑道,阮浅却翻了个白眼,刚刚还说自己来历不清,怎么这下,又得仰仗自己了。
皇甫楠笑笑,便与秦裂出来客栈。
“卖酱油咯,有人要打酱油吗?”
正午秋风扫过的街头,不剪江陵城东的集市,这里仿佛是炸开了锅,各种喧杂声,叫卖声,混合在一起,成为千丝万缕的气息,转入集市的每一个角落,热闹非凡。
集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相识拥挤的人潮,这个时候的生意是极好的。
一名瘦骨嶙峋的老人叫卖着酱油,而他身后就有两桶酱油。别看老人年纪一大把了,但却是生龙活虎的,比年轻人还精神着。
老人便是凤凰手下的大将骨老人,也是与徐岸相战过的刀客。
骨老人平时在为凤凰奔波卖命之余,便喜欢来卖酱油,没当有客人从他那里打斤酱油的时候,他便会绽开喜悦的笑容,万分的慈祥。
不买也没关系,骨老人也不会逼迫别人买,做生意讲究的是个你情我愿。这跟杀人是不一样的,杀人就像是强奸,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反正我要上了你。
骨老人背后的两桶酱油,其中有一桶空了接近一半,看样子,卖的还不错。
涟漪曾戏谑过骨老人,说,骨老人年纪不小胡子也老得不再长了,怎么还跟年轻人一样在刀口上舔血而活,不如去卖点果卖点菜卖点酱油,也乐得悠闲自在。
骨老人却豪情万丈,义正言辞的说,卖酱油只是自己的业余爱好,自己的毕生精力在于刀山,除非自己老得连刀都握不动了,否则是不可能放弃这种生活。
他热爱这种生活。
“新鲜的酱油,给我来两斤,打来当酒喝。”骨老人身边走来了一名白衣男子,身材颀长,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正望着那两桶酱油,看架势好像真是把酱油当酒来买的。
来的正是徐岸,他冲骨老人微笑,骨老人也还了个秋风般萧瑟的笑容,道:“喝得下吗?”
徐岸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喝不下。”
徐岸虽然说是要来打酱油,骨老人却没有当真,他知道,徐岸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酱油,他不像是那种打酱油的角色。
前日月影楼,里面发生了什么骨老人不得知,凤凰想怎么对待此人,骨老人也不得知,此人是敌是友,骨老人也不得知,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卖酱油的,骨老人也不得知。
骨老人只知,来找自己了,而起不是来打酱油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要买,骨老人还是要卖的,看徐岸的穿着打扮,虽然没有镶尽带玉,但区区酱油,他还是买得起的。
徐岸感觉到骨老人不是那种很爱开玩笑的人,于是收起了玩世不恭的面容,认真道:“带我去见凤凰吧。”
骨老人其实已经猜到徐岸是去找凤凰的,他卖酱油的行踪也是凤凰告诉他的,只是,他不明白徐岸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凤凰呢?天闲居是个显眼的地方,他知道,而风庭院那么隐秘的地方他也闯过。
徐岸无奈的解释道:“这是凤凰亲口说的,以后不许乱闯,要有人带进来才可以。”
凤凰确实定了这么一条规矩,要进天闲居和风庭院就必须有人带进来,通报也不可以。
徐岸无奈的摇头,凤凰做事还真是隐秘。
骨老人将徐岸带到的地方不是上次他闯入的风庭院,而是天闲居。
天闲居的大厅里,只有寥寥数人,凤凰和涟漪都在,另外几个人都是同样的打扮,依约是凤凰的下属,而起不是很高的职务。
只有一个人引起了徐岸的注意,那个人身着白袍,斜长的刘海和白色的帽子遮住了,看起来略显阴沉,但有很明亮。
徐岸想,又遇到一个怪人了,而这个人,难道是韩侍?
凡是有异于常人之处的地方,而能站在这里的人,而必定有过人之处。
徐岸将目光停留在白袍男子的身上,想要看出什么端倪,但白袍男子却是无懈可击,看不出任何的分毫。
“徐公子,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找我,我还正跟下属们商量着怎么对付秦裂,有探子跟我说,他昨天便到了江陵,不知道徐公子有什么好的对策。”凤凰接到过军师的飞鸽传书,说江叶会派秦裂和一个身份神秘的人来对付自己。
是逃走还是留下,军师都是让凤凰自己斟酌的,但凤凰却不惧鬼道杀手的名号,还偏偏欲以此人争一班胜负。
徐岸笑道:“既然是商议,那么凤凰姑娘也别拿我当外人,这满座的衣冠都不向我介绍一下吗?”
凤凰微笑道:“涟漪和骨老人,你不都是见过吗?还比过武的。”
“那这位兄台呢?”徐岸将目光锁在了白袍男子的身上,他知道,凤凰是不会轻易让韩侍现身的,但此时与往日不同,秦裂既然已经到了江陵,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含糊的应战。
“这是我的师弟,叫做慕渊庭。”凤凰的面纱之下看不出来真假,但她既然说此人不是韩侍,那么自己也不从猜度,毕竟他没见过那个人。
“人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徐公子说说自己有什么好的对策。”凤凰邀请徐岸坐在了一张虎皮的椅子上,宛然已经是以上宾之礼对待。
在这个时候,凤凰知道自己要借助徐岸的力量,不过对于他的目的,凤凰一直保留着猜忌。
“我想先听听慕兄台的意见。”徐岸微笑道。
“我负责杀人,这种事还是交给师姐和你。”慕渊庭没有任何表情,脸部就像瘫痪了一样。
“我师弟就这幅德行,徐公子莫怪,还是听听你的高见吧。”凤凰笑道。
徐岸却起身,对着凤凰道:“不知道凤凰姑娘信不信我。”
“你既然已经到这里来了,我还能不信吗?”
“那么,请凤凰姑娘召集所有可用之人,一起跟我去杀秦裂。”徐岸正儿八经的道,脸上不再是浮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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