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野草春风 > 第十四章 长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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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踏黄沙尘满袖,蹄落堪堪怜瘦马。

  邱风靠在车轮边,席地而坐。经过商议,他们决定了从运河水路南下。这样既可以缩短行程日子,还可能可以赶得上盛极一时的南杭中秋灯会。

  其实按紫阳律法而断,他们原本都乃潜逃他乡的罪民,理应是要受到全国各州府统一张榜缉拿的,然而他们之所以还敢做出如此大胆的抉择,却是一个天下皆知的缘由。

  紫阳自太祖赵寰开基以来,以传位一十七代,历时三百三十四年,纵观古今已经算不上是一个短寿的朝代。要知道,上古贤周历八百年失鹿,前朝大唐却只历二百八十九而亡。可见,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不可违逆的天意。虽然有怀帝力挽狂澜,但天下有识之士基本上都可以看出紫阳气数已尽,恐怕是无法实现开国国师所预言那样“传位廿九”了。

  自新帝赵醒既登大宝,又一心拱除心腹大患章太宰。二人庙堂斗法不断,如此一来,偏偏是让地方势力渔翁得利。经过赵醒登基以来永定这十二年,天下九州早已是虽为赵姓,却大部分不怎么在意龙州那边下来的旨意了。可以说,除了龙兴之地幽州,京城所在龙州以及相邻的锦州三州以外,其余各州都或多或少地不再直接受到朝廷的约束。而其中众所周知的、最为飞扬跋扈的便是江南道的湖吴两州,由于地方富庶——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数的地方势力把持着当地军政要务,甚至一些地方知州自己豢养的私兵比地方正规军还要强。

  朝廷也不是没有管的心思,而是实在是有心无力。一来湖吴出身的京官在朝上结党坐大,不听号令,二来地方节度使都与当地势力同流合污,赵室在湖吴两州根本调动不了任何一支军队,而且即使调动了,也不是地方势力的对手。与其这样无济于事地先开乱世,自掘坟墓,倒不如权宜行事,无奈让他们挂赵字旗,不必听赵家令。

  而且如今世道纷乱,虽然无数江湖门派被已是进入收官的安绥谏令所覆灭,但普天下反倒难有一处净土——武林上的各门各派是被歼灭了,但并不意味着所有武林中人就都被屠戮殆尽!怀帝驾崩之前,有朝廷一力不惜调动归雁防线的军队重兵镇压下,还不是十分昭彰。但如今,君臣角力,无暇他顾。为了延续门派命脉或者仅仅为了生计,无数武林中人落草为寇,成为了与他们原本那令人神往的武林不一样的,藏污纳垢,良莠不齐的江湖中的一人。如此一来,天下乱象就更加明显了。

  于是,如此一来,张旭忠与许善一家都在通州犯事(许善大抵会被冠以窝藏宝鼎山余孽的罪名),应当是不会在此地受到追捕,不说当地官员是否有如此耐心去效忠尽责,两地也是相去甚远。至于邱风师兄弟,犯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在如今盗贼横行的世道,官府就算有心追查,他们稍微改名换姓一番,蒙混过去也并不困难。

  “来了!”忽然闻得站在车辕上翘首远望的段毅大喊一声,立刻引起众人纷纷注目。远处官道上一人正施展轻功飞奔而来,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停在路旁的马车前,原来是使双鞭的张旭忠。

  邱风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外城城门并未设防,而且来往人员密集。我们进城应该不会被发现的。”于是,他们再度启程朝运牛城走去。

  这次走在官道上,不一会儿路上的行人便多了起来。这些人大都是旅行打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其中也有一两支押宝镖队,和邱风他们一样,驾着一到两辆马车。

  “运牛城是南北运河自北向南流经吴州的第一座城镇,位于锦州与吴州交界。在十几年前,运河漕运一律由漕运司掌管,后来这个司失去了皇帝的支撑,就名存实亡了。运河的漕运基本上被地方给瓜分殆尽。以前随师父前来的时候曾听说过,这一段水路都由一个叫巨浪帮的帮会把持着,如果我们需要乘船南下的话,恐怕要费一番周折。”邱风一眼望见运牛城城楼,正将自己所知的介绍给众人,“因为北上锦州的码头大多依旧受朝廷指挥,看管甚严,所以许多走黑货的都会选择从运牛城开始改陆路北上。又或者南下的也从此地搭乘船只。来往人员虽然比不得其他州府腹地的渡口繁华,但鱼龙混杂,十分不好对付,我们要尽快启程才是。一会儿我们进城后要尽快找个客店安顿下来。由我和张兄弟两人出去打听,等找到了南下的船只我们立即回去通知你们,期间你们尽可能的不要离开客店一步,以免再生事端。如果手脚麻利,可能今晚就可以登船过夜,明日一早便能够开新了。”

  一听到自己要憋屈地在小房间里待上一下午甚至更久,段毅立刻就坐不住了,开口就要反驳,却被师兄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盯了回去,只好闷声不吭地埋头走路。

  他们随着人流一路进城,发现城中何止是不设关卡不设防,简直是一个守卫都没看见。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他们看见基本每一个进城的人都会自动自觉地走到城门边的一个类似寺庙里添灯油钱的木箱子前,往里投进不同数目的银两。看到箱子旁边有五个统一着装的人,为了不招惹麻烦,他们于是也捐了一两银子。谁知道就在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原本站着的那五个人中的一个喊住了他们:

  “喂喂喂!外地来的吗?不懂规矩呀!进城人头税,五钱银子一个。你看看你这里有几个人啊?”那人举止轻浮,一看就是地痞流氓一类的。邱风见状连忙上前,抱拳道:“不好意思,兄弟。我们初到贵地,确实不懂规矩,多有冒犯。你看,我们一共六个人,补上二两银子就是。”说着就要掏钱出来。

  可是对面那人趾高气扬地说:“喂喂,我看你一表斯文的,难道不会算数啊?你们六个人,要交三两!”说完竖起三根手指直接戳到邱风面前。

  “可是我们已经——”许励立马就忍不住了,却被邱风一把拦住。

  “说得对,是三两,没错。”但张旭忠明明看到邱风的眼中已经泛起一点愠怒了,他于是上前隔开邱风二人并把三两银子放到对面那人的手上,然后拉起邱风和一脸杀气的段毅沉声道:“我们走!”

  “等一下!”谁料那人又一次喊住了他们,脸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哼哼,这群乡巴佬胆小怕事,而且油水好像不少的样子——欺负外乡佬,我最擅长了。

  “又怎么啦?”许励转过身,冲着那人怒吼着,但对方只是稍稍看了他一眼就忽略了他,转而看向背对着他的邱风了。他抬手指了指小马车,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马车里真的就只有一个人,不行,我要检查。”这一下引起了他身后那些同僚的发笑,而他似乎更加得意起来。

  “好吧。”这一次轮到一直沉默地驾驶着马车的许善开口了。他同时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自己在人家地盘上,而且对面的人看样子应该就是城中的巨浪帮,恐怕找船方面还会与对方打交道的,此时千万不能激怒了对方。

  他让开身,一只手掀起了车帘。只见里面许婷婷正端坐车子的正中间,听到外面的事情,只是羞怒地低着头。那五个统一身穿墨绿短打服装的人一看到车里的是一个端庄漂亮的小姐,纷纷伸长脖子往里看,其中那个说话的人更是直接走上前攀着车辕就要爬上车,结果被许善一把拦住,并顺势放下了帘子。

  “你已经看过了,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不行,我、我还没看够……哦不,我还没看清呢!我怎么知道你们车里有没有暗格什么的藏了个人,不行,我要亲自检查一下。”说完,他就一副猴急的样子一手不耐烦地就想推开许善的手,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就去掀帘子。

  许善看着对方像条狗那样,整个人爬了上来,就想出手轻轻把他推他下去。谁知,这个时候,那人掀起了帘子,说了一句:

  “哟!长得真不错!”话音刚落,一只粗壮的黑色大手已经快过旁边的许善,一把揪住了那色鬼的后颈——

  “二弟,不可伤人性命。”

  段毅只是轻轻一抬手,那人便如同木桩子一样横着飞向他的四个同门,结果四个人都没抵住那道力,五个一起跌到在地。

  “我们走!”

  ……

  马蹄攒动,有规律地轰击着地面,铁甲跃动间摩擦出铮铮之声,片片磷光反射着让人眼花缭乱,接近两百人的小股骑兵在城中放蹄疾奔即使在汇阳城中也是不多见的。

  领军的是通州安抚使帐下的一个叫曹前的幕职官,之所以今日大费周章,调兵遣将前来是有一个让他十分生气的原因的。

  汇阳作为一座紫阳特殊的军镇,有一条不明文的规定:除了上使钦差,驿道传令兵或手持通行公文的官员将士,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城。而就在今日,他曹前所把守南面的应兴门居然被人强行突入了!而且对方还仅仅一男一女的一对主仆!

  当日当值守城门虽说只有三十人,但对方可也不是十万大军,更可恶的是那些士兵可都是他曹前手下的兵啊!此事一旦传扬出去,让他的脸面往哪搁?在同僚面前如何再抬起头来?如果让岳将军知道了,自己以后还哪有脸见他老人家啊?

  趁着岳将军北上复命,今日他不论如何也要出一出这口恶气,虽然他知道对方手中持有放行特令,也知道多半是自己那些不识好歹的兔崽子主动招惹是非的,但毕竟人要脸面树要皮!如果今日有谁胆敢前来阻拦的话,就要先问问他手中的大刀才行!

  曹前名副其实地率先冲在最前方,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那座宅子门前的那对主仆了。越行越近,越行越近——

  “咦?”

  让他感到惊愕的是,自己两百骑冲锋之下,大地犹且颤动不已,那一对主仆居然对向着他们冲锋的自己无动于衷,依然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所宅子前面的大街上。

  哼!你这娘们如此怠慢,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曹前见状更为愤怒,不由得恶向胆边生。他一抽马鞭,一骑异军突出,率先冲到两人面前。只见他一拉马缰,胯下战马顿时心有灵犀地一跃而起,四蹄腾空!

  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来历和身份,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曹前杀不了你,还不信治不了你!

  经过他精挑细选的战马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在两人面前腾飞起来,眼看着就要跳过两人的头顶,从他们头上跃过去,给他们一个羞辱。

  就在这时,女子动了,木然地转过了脸看着心生得意的曹前。久历沙场,平日里常常自诩杀人如砍瓜切菜的领军曹前居然在半空中被这一瞥看得发毛了!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马被人从下往上轻轻托了一下。本来想用自己得意万分的骑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曹前立马就控制不住。这看似是轻轻的一托,却一瞬间震松了他身上所有的劲力,百八斤重的大活人一下子从马鞍上被抛飞出去!

  偏偏在半空中,他自己还十分不争气地大喊:

  “啊——噗!”

  原本紧紧跟在曹前后面的众骑兵眼看着主将从精彩的跃马而起,到半空中的手脚乱抓,最后狼狈的摔爬在地,都纷纷勒住了战马,想上前却又不敢,惊疑地看着原地落下的无人战马和那对自始至终都没动过的主仆。

  “曹将军怎么摔那儿了?”

  “不知道呐,本来还好好的,是不是马飙了?”

  “不可能吧,曹将军马术很厉害的。”

  “也不是不可嫩,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这二百人虽然是跟随着曹前,但这个曹大老粗可一点威严都没有,平时有的没的总爱和手下混在一起,还特别喜欢炫耀他那一手马术,也总被手下人调侃嘲弄。这次明摆着对方根本都没动,他自己却脱马飞出去了,就是他自己马术不精,临阵丢了脸面。跟着来的人中就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前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听到对面的自己带来的人居然在笑,蹦跶起来,指着对面的骑兵就骂了起来,这一下更加是引起了哄堂大笑。原本是来寻麻烦的,居然一下子变成了不伦不类的骂街,站在中间的女子噗嗤一声,笑了。

  “曹老粗,你看连人家姑娘都笑你啦,还在那里臭显摆!”又是一阵大笑。

  这个心如口直的幕职官看见那女子笑了,居然跟着脸红了,幸亏他日晒雨淋的,皮肤黝黑。他没什么礼貌地直接用手指着女子,大喊:“哎,你……”女子转过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这一下子他又自己把自己给噎住了。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我将来要娶的媳妇有她一半那么好看就好了,可惜呀,这好端端的女娃怎么会嫁给这宅子的主人呢?要是老子是她老子,就算皇帝要砍我的头也不准她嫁给那个人!

  “女娃!你是不是会妖术的啊?我曹前可不怕你!”他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谁料一说完,对方居然又笑了,还带着笑意地对身旁老人耳语了几句,这主仆二人都同时笑了。这下子他可受不了,大喊大叫道:“喂喂喂!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别以为我没听见!说实话,老子今天就是来找不痛快的!听说你们刚才在应兴门打晕了我的三十几个手下,我是来给兄弟们报仇的!”

  一说到正事儿,还站在对面的那两百个手下立刻就收敛住了。他们一营士兵虽然平时互相调笑嘲弄,但却是最讲究团结一气的!他们的曹老粗虽然说话为人粗鄙,但在他们入伍之后却真真正正教会了他们一件事,能安排在一个队伍里面的都是前后八辈子的兄弟,如果连兄弟情义都不懂——他确实说不出大道理——跟个娘们有个鸟儿区别!

  女子隐约感受到了,刹那间气势的不同,看了自己的老仆人一眼。而居然姓恶的老仆人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曹前,又看向主人,表示赞许地点了点头。女子第三次笑了,她回过身对粗人曹前婉婉地说道:“那将军打算怎么报仇呢?”这一下子曹前就被问懵了,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

  是呀,他就是冲着兴头来的,根本没想过该怎么报仇啊。他知道这女子杀不得,而且对方也只是打晕了自己的人而已,根本没杀过人。再加上对方可是一个大姑娘和一个病恹恹的老头儿,难道自己还要打人家一顿?还是说,自己骑上马再跳一次?啊呸!曹前啊曹前,你当现在是校场表演呐?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嗯、呃、这个”个不停。还是他的手下人实在对自己的上头看不过眼了,这骑马摔下来就已经丢脸了,现在还被对方问得不知所措,那可就是丢脸丢大发了。队伍中有人大声开口道:“我们要你们赔礼道歉!”

  “对、对、赔礼道歉!”这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当然也包括那个抓耳挠腮的曹前。

  “可是是你们的人先挑起事儿来的,难道你们一心偏袒,是要恃强凌弱,逼我们就范?”女子牙尖嘴利地针锋相对。

  “又没人看见,就你说是我们挑起事儿,谁知道啊!”队伍中一个还很稚嫩的声音第一时间反驳。

  “给老子闭嘴!”这下是曹前开口了,“就你们这出息还能不去惹事?”

  女子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老实人,回头对老仆点了点头。

  “女娃,这样吧。我、我、我也摔过一跤了,你也笑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他支支吾吾睇说了三个“能不能”

  “你们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自己的骑兵队伍居然传来一片嘘声。

  这下子连那恶老仆也笑了,主动走了上去,朝女子点点头,对着羞红了脸,看向房檐曹前说:“这位将军,要我们不说出去也可以,如果你能碰到我,我们就不说出去,不论手脚。”

  “哎哎,你不算,你说不准,还得那女娃子来说才行。”曹前似乎是觉得这仆人说话也算不得数,就连忙摆手。谁知道,女子“好哇!”一声,居然答应了!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碰一碰吗?多大的事儿呢?

  他恐怕对方反悔,急忙答应:“说话算话啊!你放心,城门那边我处理好了,这事儿就你我知道,如果以后在外面听到,那肯定就是你食言了啊!”在他看来,碰一下那老头儿简直不叫事儿嘛。虽然自己手下人起哄地发出更大的嘘声,但眼下搞定对方才最重要,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心头默念:你们这些小崽子懂什么,这才是做将军应该有得取舍。

  看到了女子点头,只见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踱到老仆的前面,他还怕对方有诈呢。说也奇怪,那老头应该一看见自己走来就应该立刻跑才对啊,好歹追逐一番,就算明知跑不过自己,也意思意思嘛,他怎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呢?

  慢慢地终于走到了对方面前,曹前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仔细地打量了半晌。

  “什么嘛老头?我以为……咦?”他倒也不笨,出其不意地发出声响想吓住对方,同时自己张开双臂就要把这弱不禁风的老头给抱起来。谁料自己居然抱空了!眼前的老头儿不见了!

  “后面!后面!”他的手下纷纷为自己的领队扶额,连忙大声提醒。

  “左面!在左面呢!”

  “右!右!右!”

  就这样,两个时辰过去了。汇阳城一个堂堂的领兵曹前像个深闺少女四处扑蝶似的,在原地扑来扑去,就是没摸着老头儿一根汗毛。反而自己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老人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了,又看到起初兴奋地在旁边咯咯地笑的小姐不知何时起,一个人坐在那红漆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地面发呆。他于是对曹前说道:“你输了。”

  “不!我不服!”

  老仆人皱了皱眉头,问:“你说话不算数?”

  曹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呼呼地喘着气,说:“你又没说要今天碰到你!我、我明天再来不行吗?”

  老仆乍一听就更皱紧了眉毛,但忽然眼神闪烁,扭过头去看了看曹前带来的那两百骑兵,两个时辰居然一个都没少,反倒个个见着他看过来都一副敬若神明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曹前,得了,你不用记住我,我隔三差五会再来试试运气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不准说出去!”曹前眼珠子一溜,补充道。

  “可以,不过我可没那么多空闲陪你这小娃子玩,以后每月初九和廿九两日日出之时,你在应兴门外等我。”

  “中!”

  老仆看了看终于累得躺倒在地的曹前,脑海中忽然想起来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峥嵘岁月……

  就在曹前走后不久,南面又出现了一群人,不多,九个,只有中间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其余还有六人身着黑衣——看到那六个人,恶姓老奴漠然的脸上深陷着的一双招子隐现出光芒!

  骑马的人回到自己家门前,看到那女子任性地坐在台阶上,见着自己的夫君也不起身迎接,只是咧嘴一笑。他下了马,走了上去,突然伸出右手粗暴地捏住女子的脸颊——

  “哟!长得不错嘛!”霎时间,五丈以内狂暴的杀气肆虐而起,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子轰然炸开,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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