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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幽暗的洞中,猎人拿出“夜明珠”指路。这山洞神秘莫测,越往里越宽阔,越往里越明亮。
头上不时有巨大的蝙蝠掠过,脚下好似有白色的蛇或是蜥蜴爬过,洞壁上生长着好像人的手掌一样的不明植物,忽明忽暗地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进洞大约一百步左右,豁然开朗。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酒葫芦一样,洞中忽然变得一片开阔。
不计其数的萤火虫像满天的星火,形态各异的钟乳石闪着萤光。有的悬垂如剑,有的堆砌如山,有的发散如落雨,有的混沌似旋风,有的白如凝脂,有的绿如叠翠,有的像盛开的莲花,有的像耸立的佛塔。
洞的正中是一张石床,石床上好似有一人在盘腿打坐。石床的周围转圈围了八张石桌,每张石桌围有四个石凳。
石桌上都放有金杯玉盏,琼浆玉液。石桌的后面是一个大水池,水池的上方垂落一白色的绫缎,仔细看原来是一股山泉从天而降,正好落在水池之中。
水池中央,生长着一棵神草。它体色暗红,大如圆盘,镶有白边,密布年轮。
采神水之灵气,吸大山之精华。百虫不扰,百毒不侵。像菇而非茹,似草而非草;像蝶不能飞,似花不能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千年野生山灵芝吗!?
道长领着二人拾阶而下,首先来到石床前面,发现床上打坐之人早已风化,只剩一副骨架。
牛二仔细观看他的打坐姿式,发现他的小腿特长,几乎占到整个身体的一半,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弯曲成圆,其余六指伸直互抵,骨节突出,异于常人。这不正是自己的师祖“圆洞真人”吗!?
据说他隐居山林,独自修行。由于长年上山采药,攀登高峰,日积月累,小腿和手指变得修长有力,好似猿猴。
相传他为了救人,只身一人上山采摘一种千年仙草,不幸坠崖身亡,没想到竞然在此成仙得道。
牛二和猎人耗子躬身作揖,向前辈致敬。绕过石床,就来到水池面前,那白哗哗的水柱,从遥远的高空坠落,带着清凉,带着水汽,带着营养,在水池中溅起一片水花。
水面上浅伏着一层雾气,像盖了一层薄薄的蚕丝被。那仙草就在雾气中打着滚,翻着筋斗,伸着懒腰,腾云驾雾,尽情地生长着,伸展着,修炼着。体色由红变紫,芝根由细变粗。
耗子急不可耐,他脚尖点地,一个蜻蜓点水,手如鹰爪,直奔仙草。
牛二高呼“且慢,且慢。”但为时已晚。
只见水池两侧的洞壁上喷出两股火柱,一前一后,袭向耗子。
耗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势不妙,双手抱头,左脚点右脚背,一个“老鼠滚蛋”,从半空出滚了回来,竟毫发未损。
这两股火柱,可非一般烟火,他是护芝仙子“鹤顶红”修练的三味真火,能炼铜化铁,穿水熔石。不信你看,那被火烧着的钟乳石,滴滴垂落,似人的乳汁,在水中荡起一股股白烟。
仙草就在那里,近在咫尺,看似唾手可得,但却无可奈何。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不可勉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如果仙草拿不到,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没有灵芝,就到不了“虎啸岩”,到不了“虎啸岩”,就救不出史密斯,救不出史密斯,就难成抗日救国之大事,打不败日本鬼子,我们亲人同胞的血就白流了。
再过半个时辰,护芝仙子就会摆脱“丹顶鹤”的吸引,返回洞中,那将是一场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战斗。
牛二道长的脸色像变色龙一样,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山羊胡卷曲上翘,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一层汗珠来。
他拉着猎人和耗子的手,再一次来到师祖“圆洞真人”面前,施礼道:“晚辈牛二,为成抗日救国之大事,率二位抗日勇士,深入洞中,寻求仙草,扰您清静,实属无奈,望乞见谅。只是这灵芝仙草,有三味真火护卫,很难得手,恳请师祖,指点迷津。”
说罢,三人一同跪拜在地,磕头行礼。行罢大礼,猎人就觉胸口憋闷难受,好似有两颗心脏在跳动,又似有两只兔子要破窟而出。
他忍不住伸手掏向胸部,并将其拿在手中。原来是白化婆婆送的两个“黑白宝贝”,但此时它们膨胀得有如两个鹅蛋大小,黑色的外皮变成紫红色,并且咧开了大嘴,一开一合地跳动着。像即将破壳而出的小鹅,水中觅食的河蚌。
随后这嘴开合得越来越快,嘴咧得越来越大,就听到“噗哧,扑棱棱”,从里面钻出两只银灰色的天蚕蛾来。
这两只银灰色的蛾子,扇着银光闪闪的磷光,在洞中转了三圈,洒了一地磷片,然后向千年灵芝飞去。
那株正在生长翻滚的千年灵芝,这回要迎来不速之客了,它要完成它的使命,这或许正是它的心愿。
三味真火又一次扑向天蚕,但这次它只承担了一个粉刷匠的角色,它将蛾子银灰色的翅膀变成了金黄色,并在翅膀上留下两个大大的黑色斑点,好似野牛睁大的双眼。
两只天蚕蛾用嘴将灵芝从水池中叼了出来,然后落在猎人的肩膀上,将灵芝交与猎人手中。
随着灵芝出水,那水池中的水像龙吸水那样,被那条白练硬生生地吸了上去,瞬间现了池底。
接着洞中打了几声闷雷,周围的钟乳石哗拉拉地坠落,大地开始颤动,山体开始摇晃,石床上的师祖遗体,也轰然倒下。
“不好,快走。”牛二吼了一声,带领二人向外逃生。
在天蚕的指引下,三人迅速来到洞口。身后传来巨石滚落,山体崩塌的巨响。
牛二来到石门前,将插在石门正中的金簪拔下。那断了的金簪竟然合好如初,断簪复好,破镜重圆。
三人从洞口跳到松树之上,回首看时,石门已经自动关闭,周围长满绿草,不留一丝痕迹。好像上面从来就没有石门,从来就没有石洞,更没有传说中的神仙和仙草。
黑鹰、酒鬼和狼孩已经来到“鹰愁崖”下,他们是来接道长一行三人的,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时,因为护芝仙子“鹤顶红”要回来了。
坐在黑鹰的背上,就像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猎人们飘落到牛郎山脚下,银河岸边。
银河水奔流不息,里面好像隐隐传来老人的锣鼓声,骏马的奔驰声,神龙戏水声,猕猴吼叫声,妇人说笑声,后生挥鞭声,这声音愈来愈近,又渐渐远去,最后湮没在风声和树叶的哗哗声中。
黑鹰要将牛二和天蚕送回“织女峰”去,牛郎山已非久留之地。目送着牛二和天蚕向“织女峰”飞去,此时天色已晚。
满天星光像天蚕扇落的鳞片,天上的银河静静流淌,牛郎星和织女星隔河相望。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初七,鹊桥上又该落满喜鹊了吧?鹊桥上又会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吧?又会飘出男追女浪的情歌吧?“牵了妹妹的手,这辈子跟着哥哥走;亲了妹妹的嘴,下辈子也要做你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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