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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量了一阵关于册子的事,最后也没有结果,到楼下饭馆吃完晚饭,就打通了老头儿留给他们的手机,按着他说的地址找到一座普通的居民楼,楼有些旧,看样子有年头了,在北京这种旧楼随处可见。
张聪站在二楼1号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听里面踢踢踏踏响起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开了,老头儿笑呵呵地让他们进了屋,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让方伟大失所望,他幻想着老头儿的家里,应该是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各类奇花异草用花盆养着,可惜屋里跟平常人家没啥分别。
客厅摆着一张旧沙发,老头儿倒上两杯开水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张聪和方伟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老头儿搬了张矮板凳,又从里屋抱出一个木头匣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匣子盖,里面是一些小工具,张聪和方伟眼睛都看直了,也叫不上那些东西的名字。
方伟把集邮册交给老头儿,张聪趁这功夫想起还没问老头儿的名字,便开口问了,老头儿接过册子,摇摇头,说他叫张保国,手底下边用工具夹起那枚神秘的黑门邮票,边讲起有关他自己的事。
张聪安静地听着,原来张保国是个孤儿,是他师父从坟地里捡到的,那时还没解放,张保国的师父靠给人治病勉强糊口,算是个江湖郎中,张保国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等他懂事了,他师父才告诉他,他们师门祖上是干啥的,从那时起,他师父就口传一些本门的解毒秘法,等他再大点,就开始教他制毒的方法。张保国很聪明好学,但他师父从他师祖那里继承到的本来也不多,那年头兵荒马乱,他师爷死在战乱中,没来得及把全部本事教给他师父,师门的两本秘籍又不幸遗失,所以他师父能教他的非常有限。
虽说是有限,但张保国从他师父那里继承的东西也堪称是奇术了,其中内容更是世人闻所未闻,方伟听得入迷,张聪却想得更多,张保国说他师父就他一个徒弟,这本册子里的毒不是他制的,那么……会不会是得到那两本遗失的秘籍的人?
待张保国将有毒的黑门邮票浸入一小盘黑如墨汁般的液体中,小盘上空居然升起缕缕绿色烟雾,吓得方伟忙捂住口鼻,张保国摆手叫他们不用怕,这时的邮票已经没毒了。
正当张保国准备收拾起工具,不由‘咦了’一声,他发现在原来放那枚毒票的地方,露出一个小圆孔,像是烟头在纸板上烫出来的洞。
他用工具巧妙地割开这页的纸板,里面竟然夹着一块薄薄的丝绢,张保国用镊子小心地夹出丝绢,屋里的灯光很柔和,在柔和地的灯光下,白色的丝绢上黑色的线条十分清晰,连神经大条的方伟都瞧出端倪来,不禁大声喊了句“是地图!”
没错,丝绢上用黑色线条勾勒的曲线,不难看出是一张山川河流具全的地图,张保国不知这地图有何用,张聪却大概猜到了,只不过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册子是去世的老收藏家专门用来放和黑门有关的东西的,地图会不会就是为寻找真实的黑门而绘制的呢?
老收藏家把其它东西都摆在册子的名面上,唯独把这地图藏在册子的夹层里,说明这图非常重要,连他儿子恐怕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一本价值不菲的收藏品纪念册,里面藏着一张不知通往哪里的地图,有人又利用黑门邮票来投毒杀人,而这世上认识黑门邮票的人少之又少,投毒的人是不是想杀死某个特定的人呢?张聪此刻有如坠入五里雾中,然而很快他意识到他们此行的目的——解毒!
“张师傅,能不能先帮方伟把毒解了?”
“哦哦,好,其实解药就是红豆煮绿豆,多煮会儿,喝汤的时候往里面加一杯豆浆!”
“那是什么东西啊?”方伟眼睛瞪得老大。
“呵呵,就是特别点,但是原料很简单。”老头儿洋洋得意地显摆自己独特的解毒手法,说完看着面前的丝绢地图,又感叹道:“这东西可真奇了!”
张聪看张保国清明的眼睛里闪出更多精亮的光,知道这丝绢定是有些来头,只是简单的几笔墨线,便勾勒出山河的形态,画图的人自然是个老手,张聪不懂布料,但看丝绢的质地,不像普通的东西,琢磨了一会儿,才向张保国问道:
“张师傅,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张保国抬头纹舒展了一下,又重新聚到一块儿,清了清嗓子,好像准备来番长篇大论似的,说:“如果我没看错,这丝绢所用的丝乃是西域的天蚕丝,织好后又用特殊的药物浸泡,令其千百年不腐,水火不浸。”
“这么神奇?那不就是块宝贝吗?在宝贝上乱图乱画,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方伟快言快语,说话不经大脑。
“怎么想的?当然是这地图比这丝绢要贵重多了!”张聪略微思索后推测道。
张保国赞许地朝张聪点点头,然后问:“你们谁有手机,最好把图拍下来,这块丝绢虽说能保存千百年,可咱不能保证上面的墨迹也能保存好,没准儿一个小时之后它就蒸发不见了。”
张聪一听他说得在理,赶忙掏出手机给丝绢拍了几张照片,单从这张丝绢上看不出画的是哪里的地图,再说,就算画的真是寻找黑门的地图,和他们也没关系,他根本不想跟这黑门扯上关系。只是隐约觉得这东西重要,就留个纪念,张保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这丝绢是皇家专用,是个好东西,能保存下来真是不易,你们当个收藏吧!”
方伟闻言一梗脖子,奇道:“什么?皇家专用?哪朝哪代的呀?大清朝?”
“这等名贵的东西,普通人家怎么会有,无论是材料还是织工,都不是俗物,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看得多了,也模糊能瞧出个大概。至于是哪朝哪代,那无从知晓了。”
“那我们可得留好喽!说不定是哪个皇帝用过的,嘿嘿~”方伟光顾着看宝贝,张聪却想起另一个问题,他对张保国能看到毒药的‘气色’很是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就问了出来,张保国听后呵呵笑了一阵,顿了顿才道:“你们觉得稀奇也属正常,观毒之气,是我师门一个独特的本领,据我师父讲,我们的祖师爷不但会制毒解毒,还会观毒!倘若墓上有毒,不管是有形无形,有味无味,他都能看出来,毒在什么位置,什么颜色,甚至一看就知道怎么解,虽然我师父说的有些夸张,但祖师爷的本事大,是肯定的了。”
“听您这么一说,我倒真感兴趣了,对了,您老人家没收徒弟?怎么一个人住啊?家里人呢?”方伟从丝绢上抬头,冒冒失失问了几句。张聪直向他使眼色,一个老人家,既然独居,必然是有些不愉快的经历。
张保国叹了口气,随即一脸释然,道:“老伴文革的时候去世了,我们俩一直没儿没女,老伴儿去世后我就一个人过着,转眼几十年了,一个好哇,人哪,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最终也得一个人走!”
方伟听出张保国话语中的凄凉,也感觉自己说话没把门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对不住啦,张师傅,我这人就是嘴快!呵呵~”
“没事儿,都过去啦!再说这徒弟,现在谁学这东西?到我这代,就完了!有时候想想,也对不住师父,可是如今的年轻人,都讲高科技,现代化,电脑不用学就会。”
方伟眼珠子一转,急道:“要不您收他当徒弟得了!”
方伟大手指头一指张聪,把张聪指得一愣,半天回过味儿来,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行,你别胡提意见!”
张保国瞧瞧张聪,又叹了口气,无限伤感地说:“是啊,年轻人学这个干啥,没用喽!断了吧,断了吧!”
张聪瞅着方伟,后者一副‘你伤老人家心了’的表情,连忙找话弥补尴尬的气氛,“其实我对您说的这些挺感兴趣的,会制毒就会解毒,跟医生差不多,好事,不该断!”
“就是,张师傅,他同意了!咱啥时候正式拜师?”
张聪的脸都要让方伟气绿了,又不好发作,张保国微笑着,很开心的样子,“啥正式拜师呀,时代都变了,不是从前了,要是愿意学,我就教。”
第九章地图
张聪就这样在方伟的提意下成了张保国的徒弟,他们拿了册子和丝绢回到张聪的住处,方伟迫不及待地用电锅煮上红豆绿豆,又特意买的豆浆粉准备冲豆汤里,等汤煮好了,方伟整整喝下半锅,生怕他吸入的毒性强,剩下的半锅实在喝不下就让张聪给直接喂进下水道了。
张聪任方伟自己折腾,他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又找了张全国地图一寸寸的比较。丝绢上绘的区域不大,要在全国范围内找谈何容易,再说张聪也知道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找它干嘛呢?但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没有揭开谜底前,寻找的过程才是乐趣所在。
方伟像捧宝贝似的捧着丝绢,阳光一照,丝绢上的图便渐渐气化,最后彻底消失了,方伟直赞张师傅英明,事先要他们拍下地图。张聪看了半天地图也没结果,把地图扔到一边,正好方伟也把丝绢用毛巾包好,小心地收在旅行箱里。
现在就他们两个,张聪没好气地数落起方伟攒动张保国收他为徒的事,方伟不服气了,他这么做也是好心帮张聪,张聪自己也说,毒师也可以救人,没准将来他还能开个专门替人解毒的治所呢!
张聪懒得再跟方伟理论,干脆会周公去了,方伟睡前瞧了一眼毛巾架上的丝绢,睡梦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发财的机会说不定就在眼前了。
第二天张聪是在方伟的大呼小叫中醒来的,他一睁眼就看到方伟手里晃动着丝绢一副兴奋异常的样子,见他醒了,方伟赶紧把丝绢举到他眼前,语气中是难掩的兴奋。他得了宝贝止不住激动的心情,昨天收起来,今天一早便掏出来欣赏,结果让他发现绢上的字迹。
“快看,有字!”
张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瞧那些丝绢,果然有字,虽然是淡黄色,在白色的丝绢不是很突出,但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东飞伯劳西飞燕,不及黄泉无相见”方伟怕张聪看不清似的,帮他读了一遍。
张聪上学的时候也没好好读书,这两句诗听都没听过,问方伟,他也一问三摇头,张聪接过丝绢,与昨天拍的照片相比对,确定在墨迹没有消失前,是没有这行字的,也就是说制作地图的人,用墨迹挡住了原本的字,还真是聪明,假如有人把地图保存好,那么便很难发现这首诗了。
不过那是对古人而言,现代有相机,有扫描的,想存下记录十分容易,所以许多古代的机关到了现代也就没什么用了。
张聪十分佩服这丝绢主人的智慧,同时也暗叹世事难料,谁会想到这东西阴差阳错落在他们手里,又拍下地图,发现诗句,张聪再次感叹命运的力量,他逃来逃去,也逃不出黑门的纠缠,与之有关的东西总是落到他手中。
想了半天,张聪无奈地苦笑,凡是想得到黑门邮票的人都死了,投毒的人费了半天心机,害了数条人命,最终却便宜了他张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可他们就算有了图和诗句,又有什么意义?照样不能解出其中奥秘,还是白费。
方伟似乎不像他这么悲观,搂着丝绢像块宝似的,指望用它发财,可笑的是,他还不知道怎么用它发财。方伟琢磨半天,对张聪说:“我看肯定是张藏宝图!等你从张师父那里学来本事,咱们就去寻宝,这寻宝不犯法吧?谁捡着算谁的呗!”
张聪根本没打算真认张保国当师父,不过眼下真有必要让他帮着看看,心说学就学吧,反正他在北京这些年混得一直不见什么起色,不如多学点本事,指不定将来能干什么呢!
隔天张聪和方伟中午带着酒菜到张保国家,爷仨儿在桌上边吃边聊,方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就把丝绢上有字的事跟张保国学了,张保国听后也是赞叹这丝绢的主人构思巧妙,很是慎重,更说明地图的重要。
但是仅凭一张没有参照物的地图和两句诗,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张保国喝了一小口酒,叫张聪他们再想想,他觉得这诗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让张聪他们也想想,毕竟是读过书的人,三人想了一会儿,还是张保国突然一拍大腿,跑到里屋翻出来本书,张聪虽然没什么文化,可《左传》他还有点印象,讲的是春秋时代的事。
张保国翻了几页,然后对张聪和方伟说:“这诗的来历就是这部左传,生郑庄公时他母亲难产,所以就讨厌他,而特别疼爱他的弟弟,后来还帮助他弟弟谋反,郑庄公打败弟弟公叔段后,把他母亲安置在城颖,并当面发下重誓,说的就是这两句诗。再后来郑庄公后悔说了狠话,思念母亲,他的一个大臣就出了个主意,挖一条通道,直挖到有泉水的地方,不就是黄泉了嘛,母子在地道上相见,也算是在黄泉相见了。”
方伟接道:“难道图上画的是城颖?城颖是哪?没听说过这地方啊!”
张保国解释:“颖是当时郑国境内的一座小城。”
方伟说:“今天还能找到吗?”
张保国摇头道:“据记载,只说颖城是郑国境内的一座小城,并没有说具体位置在哪,应该是靠近边邑。”
方伟丧气道:“那就是找不到喽!”
张聪最后一个开口:“会不会是指那条地道?”
张保国和方伟听了张聪的推测,同时咦了一声,然后相继点头,张保国说:“有可能。”
方伟道:“可是在茫茫大地之上找条地道,还不能保证存不存在了,等于是大海捞针嘛!”
张聪好笑地看着方伟说:“谁让你去捞了,咱们吃饱了撑的,去挖隧道。”
方伟不服道:“这么保密的地图,绘制者千方百计不想让人发现,肯定是有宝藏!”
张保国道:“小方想得太简单了,郑庄公和姜氏的墓已经成了旅游景点,有秘密早被人发现了。”
三人专心吃了会儿饭,丝绢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方伟和张保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到古墓中的毒,方伟来了兴致,他最爱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张保国受不了方伟一再央求,便给他讲了个书上有记载的故事:“这事是记在唐朝的一本书中,说的是唐朝的时候,有人曾开墓,往下走了三丈深,在石函中发现一只活的鹅,这只鹅扇动翅膀,四下的石块都落下来,盗墓的人又往下走了一丈,发现有青气上腾,好像烧陶时冒的烟,飞鸟经过这烟,掉在地上气绝而亡,这吓坏了盗墓贼,于是没人敢再进去。这烟,就是毒气的一种,在墓室当中,千年不散。”
张聪和方伟觉得在古墓中发现活鹅这种事很令人难以置信,这故事未免有些夸大,鹅扇动翅膀还能把石头扇落喽?方伟感兴趣的是张保国进没进过古墓,张保国摇摇头,他师父死后,他就靠在农村给人看点小病维生。
第十章古墓奇毒
后来解放了,他回到城里,那时候搞生产,搞建设,连他自己都不对人谈起师门的事。年头久了,就剩下记忆了,方伟也跟着叹了口气。
“张师傅,我在电视看的那些考古新闻,那古墓里不都是土吗?又落石又积沙的,和小说里写的可不一样,网上有本特别火的小说,专门讲盗墓的事,写得可玄了!”
“周朝时的墓葬制度,会把土回填到墓室里,不过也有以山为陵的墓,那里面就可以弄出许多名堂,小说是人编的,肯定和现实是有一定差距的。要说机关,我又想起一个故事来,那也是唐朝的事儿,当时有个官因政治上的斗争受了牵连,回到老家生活,他有个佃户,平时不种地,却在他回来的时候把多少年的租都交上了。这个官儿就很好奇,找他来问,才知道这人是个盗墓贼,这个盗墓贼给他讲了一个经历,说是他和他的兄弟发现一座墓,石门是用铁汁浇灌,他们用热糞反复的浇,腐蚀了石头,结果把门一打开,飞出来好多飞箭,当场就死了他几个兄弟。
“他们得了教训,不敢冒然进去,就向门内投石头,一共设了十几回,飞箭才射完。剩下的人拿着火把进到墓里,走着走着,发现了第二道石门,打开之后,一群金甲武士挥舞着兵器向他们乱砍,又有人受伤了,这些人吓坏了,忙跪在地上磕头,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那群武士动弹,他们的手中仅仅重复了挥舞兵器的动作,领头的这个人觉得事情不对,就走近看看,发现这些金甲武士只是穿着铠甲的木偶人,于是用木棒打掉了它们手中的兵器。”
“等他们进入真正的墓室,看到四壁上绘着武人的形象,南壁上用铁链悬着一口彩漆巨棺,棺下是石台,堆满了金银珠宝,有了前面的经验,他们都十分害怕,没有直接靠近财宝,有一个人想走上前瞧瞧,结果不知踩到什么,突然之间从棺材的两侧喷出黄沙,带着呼呼的风声,眨眼间黄沙就没了膝盖,他们一看不好,拔腿便逃,领头的这人和他的一个兄弟侥幸逃出第二道门,之后黄沙便填满了整个墓,踩到机会的那人不幸被黄沙埋了。逃出来的两个人便向墓叩拜,发誓再不做盗墓贼了。”
“这古人设计的东西还真是防不胜防啊,像这丝绢,谁能想到上面有这么大的文章,哎,都怪古代没有银行保险箱,所以弄个东西东藏西藏,藏来藏去最后还是丢了!”
张聪和张保国含笑看着替古人担忧的方伟,其实只要是人设计的,就一定会有漏洞,比如电脑的安全防护系统,不管设计得多么精密,总有黑客能破解。更何况是物质资源有限的古代,受到各方面的因素限制,所以无论防盗墓的机关设计得多么严谨,都有盗墓贼能破坏掉。
张保国接着说:“但古墓中的毒就不同了,箭雨虽厉害,总有用尽的时候,积沙墓受空间限制,也不是座座墓都能如此,山陵便无法使用积沙的方法防盗。只有毒,杀人于无形,且防不胜防,而类似我之前讲到的那则青烟毒的故事,最后盗墓者只能离开,因为雾气如同空气,人不能不呼吸,除非戴着防毒面具,可是毒又有很多不同的种类,不但有闻得到,还有摸得到的,甚至像古埃及古墓中的蚊子,长年食用毒素和有毒的壁画颜料,被那种蚊子叮上一下都是致命的。所以古人非常看重用毒物来守护墓室。”
张聪问:“那么古墓中的毒都有哪些呢?”
张保国喝了口酒,道:“最常见的是水银,也就是汞,这种有毒的元素极尽挥发,而且遇热能形成汞蒸气,就像水雾一样,但含有巨毒。秦皇陵据说就是用水银来充当河流百川的,当然水银还有防腐的作用,古人为了保存尸体不腐,会大量使用水银,甚至更残忍的,把童男童女的体内灌入水银当陪葬品。”
方伟盯着墙上的温度计瞧了瞧:“水银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张保国笑笑说:“化学是近代才有的名词,但是在很久以前的古代,人们已经开始学习使用化学,只是那时的人没有科学的概念,譬如制毒,就是一个化学合成的过程,甚至是方术炼丹,都是用化学元素进行加工,不过丹药里往往重金属含量超标,有不少皇帝都是吃仙丹吃死的。”
张聪点点头,继续问:“那黑门邮票上这种毒又叫什么?又是谁研制的?是祖师爷吗?”
张保国轻轻摇头:“不是。这种毒名叫暗香夺魂,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术士,在西域修行数十年后,自己发明的,开始的时候被用于王室之间的暗杀行动,后来术士觉得自己研制的毒药没有得到正确的使用,所以烧毁了配方,逃回了中原。偶然间遇到了当时的毒师,两人结为至交好友,这术士在临终前就把这种毒的配方说给毒师听,毒师在配方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原本这种毒是有一股暗淡的香气的,毒师用方法将香气除去,就变成了今天这种无色无味的奇毒。毒师将此毒献给皇室,专门用作墓室防盗之用。”
方伟冷不丁一拍脑袋,说:“咱先不说那毒邮票,你们说,会不会这丝娟是从墓里偷出来的?”
张聪和张保国听后同时看对方一眼,也觉得方伟说的情况极有可能,丝绢的作工和质地,甚至是用料,都非同一般,保存的又非常好,不像流落民间的东西。其实收藏家的藏品里有盗墓者盗出的宝物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他们购买时大多不问出处,而且老收藏家对黑门格外痴迷,为了寻找有关它的线索,收点非法品也是可能的。
而在黑门邮票上投毒的人,他应该是不想有人获得有关黑门的信息,企图杀死所有知道黑门之事的人,目的是想保守黑门的秘密还是想独占黑门的秘密,这就不得而知了。
张保国看看张聪深锁的眉头,拍拍他的肩膀,道:“别费神了,现在那本集邮册你们可以出手了,想不通的事就暂时不要想。”
张聪感谢地笑笑,方伟一脸兴奋地说:“是啊,这回那册邮票可以卖了!”
张聪却说:“不,册子里的东西不能卖。”
方伟不解地问:“为什么?”
张聪表情凝重地说:“因为我担心,担心对邮票投毒的人,会继续想办法杀死得到这本册子的人,咱们就算把册子里的东西当艺术品卖掉,可买的人并不知道黑门背后的杀机,要是他们无辜被害,咱们能安心吗?”
方伟不以为然的说:“哪有人如此神通广大,每个与黑门有关的人都能找到?没准他投完毒后就死了,再也不能害人了呢?”
第十一章神秘人
方伟说得也道理,张聪犹豫起来,他想既然自己不准备再和黑门扯上关系,不如就把册子出手,中午吃完饭,张聪和方伟就赶回住处,取了册子直奔邮币卡市场,当前是有老收藏家专门收与黑门有关的东西,现在市场上谁也不认识这玩意儿,不过纯手绘的古老邮票也是价值不菲的。张聪与店家一通乱侃,加上贝币和古籍残页,整整卖了十万块,虽与当年一张十万不能相比,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册子既然是方伟拿来的,张聪就把钱给了方伟。
方伟自然不同意,非要和张聪平分,两个推推桑桑间,一个人突然出声打断他们,张聪回头一瞧,是个穿得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头发油黑发亮,戴着一副黑边眼睛,很像个学者,但是他认识的人中绝对没有这号人物。
“二位,我能问个问题吗?”
方伟抢在张聪前面开口:“什么事?”
中年男子推了推眼睛,笑着问:“刚刚二位出手的册子,是不是有第六页?”
张聪和方伟互看了一眼,心底都拿不准这人是什么意思,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册子的事,因为他偏偏问了藏有地图的第六页,张保国修复后的册子,根本看不出少了一页,跟原本就只五页一样。而且这中年人他们刚才都没注意,就算是无意中看到册子的旁观者吧,也不会对少了第六页感兴趣,除非……
“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明白你的意思,那本册子只有五页,什么第六页?”张聪准备多留个心眼儿,于是矢口否认了第六页的事。
中年人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屏幕举到张聪和方伟眼前,手机的照片赫然就是那本册子,而且从封面到封底,再到里面的第一页都拍了照片,甚至是有那枚毒邮票的第六页。按照手机上照片的收藏日期,应该是在方伟拿到这册子之前的两个月。
这本册子被人盯上了!张聪心里暗惊。但表面上仍然镇定自若,册子已经被他们卖了,这人如果有兴趣不应该找他们,而是去找收册子的那人,而他直接来找他们,就明白,他在意的不是册子,而是那失踪的第六页。
这世上会有谁在意那失踪的第六页?除非是知道内中秘密的人!张聪在脑海中飞快地推测着,最后的结论他认为比较可能。
“从照片上看确实是我们卖的那本,但是我们拿到的时候,就只有五页。”张聪估计这两个月中发生的事,中年人不可能全都知道,不然不用等他们卖了册子,早就该找上他们了,于是否认到底。
“既然是这样,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拿到这本册子多久了?”中年人温和的目光却让张聪感到背脊发凉。
“大概有一周吧!怎么了?这是我们朋友送的,可不是偷的抢的!”张聪故意说得夸张。
“哦,原来如此。抱歉,打扰二位了!”中年人说话就要走,方伟却不干了,急忙开口:“你这人什么意思啊?你干什么的?凭什么像查户口似的,我们又不是犯人!”
中年人笑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方伟,说:“不好意思,我是个生意人,对古董邮票也是业余爱好,听朋友介绍说这本册子宝贵,本来想买,结果却很遗憾,卖主突然去世,册子便落入市场,我是想在这市场上转转,碰碰运气,看到二位卖的正是这本册子。一时好奇,上来问问。二位不要见怪。”
方伟接下名片,瞥了一眼,“郑家明,董事长,那你去问问刚刚那买主,愿不愿转让给你吧,我们帮不上你了!”
中年人礼貌地笑笑:“打扰了,再见。”
张聪和方伟打车准备回住处,张聪却无意中在后视镜中看到有辆黑车始终跟着他们,让司机带着他们绕了两圈,那黑车仍然紧跟在他们后面,张聪知道事情不妙,他们被人跟踪了,就和方伟在商场门口下了车,两人假装悠闲地迈进商场,进去后就分头走。楼上楼下的一通绕乎,最后在后门集合,拦了辆出租车,这回再看倒视镜,没有黑车跟着了。
方伟憋了半天,看张聪的脸色稍稍缓和了,才问:“咱们惹谁了?”
张聪摸摸下巴,目光望向车外,猜道:“可能是刚才咱们遇上的那个人。”
方伟问:“中年人?”
张聪点点头,“他可能不相信我说的,或者他已经知道第六页在咱们这儿。”
方伟摸摸后脑勺,说:“这回可真危险了,这家伙是个大财团的董事长,说不定跟黑社会都有来往,不要咱们回老家躲躲?”
张聪说:“不行,他要是派私家侦探查出咱们的老家在哪,不连爹妈都牵连了?”
张聪此时脑子里也很乱,平白无故被人跟踪,对方到底有多强大他们不清楚,要真是道上混的,为抢东西不惜代价,杀人都是正常事儿,要是那样他们就危险了。
方伟胆子大,但是孝顺,他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因为自己连累父母,一块丝绢就引来不明人士的跟踪,要是上面画的真是藏宝图,多少人肯为它杀人呢,他掏出中年人给他的那张名片,跟张聪说干脆把丝绢交出去得了。
张聪当然没有同意,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冒然交出东西,说不定也会被杀人灭口,毕竟他们看过地图,也知道诗句。
两人一合计,决定找张保国商量商量,张保国一开门,见门口站着张聪和方伟,心里正奇怪,中午才走,怎么下午又跑回来了。
方伟没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张聪把卖册子的事跟张保国讲了一遍,包括神秘的中年人,和跟踪他们的黑车。
张保国听后也跟他们俩个一起分析,叫郑家明的这人肯定是知晓册子第六页里有东西,不然他不会跟踪张聪和方伟,他肯定是想借着他们找到那张丝绢,而知道这块丝绢存在的人,除了偷它的人,还有就是它真正的主人,再不然要接手它的人,张保国觉得中年人更像是原本要接收这块丝绢的人。
换句话说,郑家明要的就是这张图,一个生意人为什么要地图?背后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些张聪他们都无从得知。
如果让郑家明拿到丝绢,他就会知道地图已经蒸发掉了,而张聪和方伟就成了最后见到地图的人,郑家明万一要杀人灭口,他们就惨了。他们只好装作真的没有拿到丝绢,看郑家明有什么动作。
晚上吃完饭,张聪和方伟回到住处,发现屋子里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方伟报了案,张聪心里明白,警察也抓不到犯人,肯定是郑家明的手下来翻的,他们当然不会搜到什么,因为地图的照片在张聪的手机里,而丝绢被方伟像宝贝似的随身带着。
张聪为了消除郑家明的疑虑,交待方伟每天照常生活,决口不提丝绢和地图的事,方伟把卖邮票的钱寄一部分回老家,剩下的要和张聪合伙做生意,可在北京几万块钱根本做不了什么生意。方伟就和张聪一起去集邮市场,日子得照过,张聪还当他的票爷,他们暂时没有到张保国那去,怕引起郑家明的怀疑再给张保国带来什么危险。
第十二章离奇的画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了,方伟仍然健健康康,直呼张保国医术高明,跟武侠小说里的神医差不多,可解百毒。张聪闲的时候在家上网,查了查关于丝绢上的那两句诗,大概意思和张保国说的一样,又在卫星地图上,比对着手机里的照片一寸寸的研究,祖国大好河山960万平方公里,他要全对一遍恐怕就入土了。
反正他们也不准备寻宝,所以他闲的时候就找,忙的时候就扔到一边不去理会。这一天张聪在集邮市场转悠着,方伟不爱看这些东西,跟他来了几天就嫌烦,自己一个人满北京溜达去了,正当张聪看一套新发行的邮票时,方伟突然急火火地跑来找他,拉着他便走。
两人打车一路到潘家园,路上方伟告诉张聪,他发现一张画,画里的地方和地图上非常像,张聪问他是什么画,谁画的?方伟却不知道,在他眼里哪有什么好坏,什么名家,不过是一幅山水画罢了。二人赶到方伟说的那家摊子,是很小的一个摊位,挂着十几幅山水画,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方伟指了指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果然挂着一张横幅山水画,故意做得很旧,张聪手机里的地图他看了不下几十遍,大概轮廓早就印在脑子里,眼下一比对,真是十分相似。
于是向铺主打听画的价钱,另外他们想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铺主起先不肯说,后来受不了他们软磨硬泡,给了他们一个电话号码,说这人专门靠画些山水之类的赝品谋生。
张聪和方伟买下画,按铺主给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对方的手机,那边接电话的是个老太太,张聪和方伟说有意思要买画,老太太便告诉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直接去就可以。
张聪和方伟按地址找到郊区的一个平房,有独立的小院,敲了敲门,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院里种着花花草草,还支着葡萄藤架子,架下有竹椅,木桌,桌上放着杯绿茶,杯边搁着一本线装书,上面的字还是竖版的繁体字,瞧这架势,屋主人应该是个有点文化的老人家。
“有人吗?”方伟朝屋里喊了声。
“谁呀?”一个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走出屋子,白衬衫,休闲裤,看上去像个大学生。
“我们来找这幅画的作者,是一位大娘告诉我们地址的,应该是你家长辈吧?请问,他老人家在家吗?”方伟进了这墨气四溢的书香之所,也跟着咬文嚼字上了。
“哦,那是我奶奶,她不和我住在一起。这幅画怎么了?”年轻人问。
“没什么,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那这画一定是你父亲画的吧,他什么时候回来?”方伟尽量用和蔼可亲的态度问道。
“我父亲过世了。你们想问什么吧?看我知不知道。”年轻人扶了扶眼镜。
方伟一听他说父亲过世了,有些不好意思,提了人家的伤心事,张聪不忍看他尴尬,接过话来说:
“是这样,我们想知道这画中画的是什么地方的风景,我们很好奇,这样绮丽的景色,既不是名胜又不是模仿名画,所以才冒然找来了。”
年轻人点点头,从屋里搬出两个板凳放在葡萄架下,张聪和方伟连声道谢,就坐下了。年轻人自己坐在竹椅上,微微一笑。
“我说了恐怕二位不信。”
张聪和方伟对视一眼,张聪说:“有什么不相信的,你尽管说吧!”
年轻人说:“其实这幅画是我画的,而这画中的景色,世上恐怕没有,因为是我梦中的景象。”
他这话一出口,张聪和方伟倒不知该接什么了,要说一个年轻人会画画也没什么,只是这梦中的景象就有些玄了!
年轻人看到他们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我说你们不信吧!”
张聪赶紧开口:“不是,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这恐怕不是梦中的景象,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年轻人诧异地说:“真的存的?你们去过?”
方伟说:“我们没去过,但肯定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年轻人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这画是我一个月前画的,不过梦到这片山景却有好些年了,所以印在脑子里特别清晰,索性不画出来了。”
方伟突然说:“光是梦到风景吗?有没有诗句什么的?”
对于他的突发奇想张聪感到狂汗无比,方伟会这么问,显然是他相信了年轻人说的,张聪却有些不信,也许这个年轻人是有意隐瞒什么,毕竟他们是两个陌生人,突然闯到人家,问起这画的事,任谁都有可能有所保留。
年轻人想了想,说:“诗句倒是没有,不过这山中有个洞,因为我画的整个山的风景,所以没办法把那个洞画出来,它掩藏在一片绿色当中,人做梦是很奇怪的,好像一架摄像机,一会儿升高俯拍,一会儿又近距离的特定,总之我是把全景画下来了。但你们为什么对这画中的地方这么感兴趣?”
张聪和方伟听说山中有个山洞,心里都是一禀,这说明地图是藏宝图的可能性很大,那么这个年轻人可能没有说谎,不然他不会把有山洞的事告诉他们。只是一张藏宝图印在一个年轻人的脑子里,这事就有点怪了。
左思右想,张聪决定跟年轻人说实话,“因为我们前些日子捡到一张地图,所画山形跟你的这幅画一模一样,我本以为地图是假的,天底下根本不存在这个地方,没想到偶然间看到你的画,所以就找来了。”
年轻人显然很兴奋,激动地说:“真的吗?我的梦是真的!这太奇妙了,不瞒你们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做这个梦了,可是谁也不相信我,我曾经翻过无数次地图,但都没找到过和我梦中一样的地方。你们的地图是从哪捡的?上面标出具体位置了吗?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亲眼看看,看看我梦中的地方。”
张聪遗憾地说:“可惜地图上没标,我们也很好奇,那究竟是哪里,既然你也不知道,就以后再说吧,兴许有一天我们会知道的。”
年轻人说:“那真是太可惜了,这样吧,要是你们知道是哪,就告诉我,如果是我先发现在哪,就通知你们,怎么样?”
方伟赶紧说:“好啊!咱们说不定有机会共同实现愿望呢!”
张聪起身,准备告辞,年轻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叫姜浩,你们呢?”
方伟一拱手,“方伟!”
张聪笑方伟好像在演武侠片,他则淡淡地回了句‘我叫张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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