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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戚不易得了三个儿子,大张旗鼓的迎娶方家的三姐妹过门。
龙丸镇之争,孙胡子战败,退到腰花子山上继续做土匪。
这一年来,始终有一事他想不明白。
当初,冯张二人打定攻打龙丸镇,他孙胡子也做了周密的部署与安排。
却经不过一夜攻击,他的队伍就被打的四散而逃,溃不成军。
虽说冯国璋的大炮厉害,没一袋烟的功夫就将他的第一道防线彻底摧垮,可没道理,那老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捣破了他的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线。
孙胡子做惯了土匪,过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活,对于排兵布阵,行军打仗他是个外行。
想那第一,二道防线不说,只论最后一道,他将它设在龙丸镇后五公里的毛竹林里。
虽说攻守自如,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仗还没打呢,他倒是先把龙丸镇让给了冯张二人。
要知道你守的是龙丸镇,保的也是它,你将部队拉到龙丸镇外是何意思?难道就是为了躲避冯国璋的“打你不歪”?
怪不得大家都说,孙胡子就是个脑袋长在屁股上的人。
戚不易迎亲的那一天,龙丸镇里甚是热闹。大家并不是来恭贺,多半是来看笑话。
女人们指指点点,男人们跟在后面说三道四。
孩子们编一童谣唱着,“戚家出个戚渔夫,英雄盖世顶破天,人人夸赞竖拇指,立冢祠堂东南边。戚家出个戚正刀,宫廷保命刀子匠,七十逢春生一子,阉牛绝活立世威。戚家出个戚不易,九岁宛若十八相,人小鬼大丧爹娘,娶个婊子来掌堂。”
孩子们边逗边唱,大人们兴趣来了也跟着他们哼两声,大多衔接后面四句。
戚不易娶婊子做老婆,并且一下娶三,算是千百年来,龙丸镇里的大事。
按正儿八经的规矩,那是要上坟祭祖的。
自然戚家祠堂也不能少,一百多个排位,都是要一一上三炷香。
每三炷香前还要拜三下,磕三个头。
戚不易不愿去,因为他觉着自己是在干一件不光彩的事。
娶婊子做老婆,按龙丸镇百姓口里说,那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情。
有人调侃喊着,“戚不易啊!这大的福气,你得感谢你们戚家的列祖列宗啊,得到你爹坟前上三炷香,磕三个头啊,哈哈哈哈。”
大伙笑着,只笑的戚不易用新郎官的帽子,遮住眼睛和耳朵。
方家三姐妹没有娘家,从前的方家大院早被充作公用。往些年,她们仨想起来,还会哭几滴泪,偷偷的去方家大门前看一看。
后来习惯了,她们便心安理得的呆在春花楼。
方家四小姐上吊自杀的时候,那是她们仨哭的最伤心的一次,就连她们亲爹方老爷子死也没这么哭过,哭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老鸨答应她们,亲自去将妹妹的尸体埋了。
当初偌大的方府被秀才官带兵抄了家,砍头的砍头,充军的充军,活下来的流落街头,打后便杳无音讯。
方家四小姐死的那一年,有两个哥哥的小妾听到消息回来过,来也只不过是将死去哥哥的几个未成年的儿子托还方家。
她们成了新家,怀了孩子,总不能带着过去男人的儿子一起过吧。
小妾们给三姐妹磕头,丢下一些银两,死皮白赖的要把自己的儿子留在妓院里,说他们生是方家的种死也是方家的鬼。
按辈分,这几个孩子得叫她们仨为姑姑。
那几个孩子可怜,方家落败一年多,他们流落街头,个个瘦的都没了人形,可怜巴巴的叫着,“姑姑,你就收下我吧,我可以帮忙做饭洗衣服。”
春花楼,妓院,那可不是孩子们呆的地。
三人心软,自家的妹妹刚死,总想着这几个孩子好歹是方家尚存的血脉。
妓院不能呆,她们唯有出些钱,将孩子们送往远方的亲戚家中暂住。
春花楼封了,她们也没了落脚的去处。
戚不易思来想去,决定把她们安排在她们家过去的牛棚里暂住一晚。
等到第二天清早,他便请人八抬大轿的把她们迎回戚家男宝堂。
三个女人虽不乐意,可怎么招镇东头的牛棚还算是她们娘家象征性的建筑,那是她们方家的,从那里出去,也算出了阁。
老方家的牛棚,戚正刀在世的时候,它可热闹了好一阵。
每到春耕,佃户们会到耕户方家租牛,偌大的牛棚里可圈养了上百头的黑牛。
戚正刀被方老爷子叫去牛棚,遇到那些发情期的公牛,他便挨个做着阉割的活。
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偌大的牛棚早已变的空荡荡。
只要简单的打扫加装饰,住几晚人是可以将就的。
方家三姐妹出阁的前一天,死去方老爷子的小儿子方自才,也就是三姐妹的哥哥,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儿子从外地赶回来。
七八年没见了,一见面几人抱头痛哭。
半夜里,只听见镇东头的牛栏里,有哭丧般的声音,传了好几里地远。
方自才,自从方家那晚大火,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儿子跑了,他便七八年都没回过龙丸镇。
这次回来,也是凑巧。军阀年年混战,皖系军阀段祺瑞败了以后,为争夺地盘,又和晋系军阀阎锡山开战。
阎锡山力量单薄,被段祺瑞的部队打的连连败退。
方自才逃往的乌县,没两年便成了段祺瑞的地盘。他无处可去,即又想着回来。正巧赶上了自家三个妹妹出嫁。他听闻消息,即马不停蹄的赶往戚家男宝堂。
一打听,三个妹妹们住在自家牛棚,他安顿好媳妇孩子,即跑去牛棚里和妹妹们见面。
一见面几人便抱头痛哭,一直到了深夜。
冯国璋和张作霖在龙丸镇里歇息了一阵,他们没事喝茶饮酒,表面上和睦,内心里都暗藏玄机。
冯国璋想着怎么拿下张作霖的地盘,张作霖想着怎样得到冯国璋的地方。
两人都听闻了最近龙丸镇里最为热闹的事情,戚家男宝堂的少掌柜娶媳妇。
冯国璋饮着茶说,“老弟,想不到你的地盘上还有这么有意思热闹的事情!”
按冯张两人划定的界限,戚家男宝堂归属张作霖。
张作霖笑着,“呵,哥哥见笑了,这算是龙丸镇上的喜事,不分你我。”
冯国璋年青的时候也嫖过妓,还和窑子里的一个妓女发生了一段刻苦铭心的感情,他功成名就之后,还把那个妓女收为小妾,最后成了姨房。
这事大家都知道,张作霖便开玩笑说,“呵,说句推心置腹的话,想来戚不易这小子还有大哥年青时候的能耐,往后当属俊杰啊!呵呵呵。”
冯国璋听着话,内心里知道张作霖指的什么,他虽芥蒂但并不生气,只吞下一口茶叶说,“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兄弟你我都老啰。”
说实话,冯国璋对戚不易娶妓女为妻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而是张作霖总有着那么些说不清的好奇心。
第一,一个九岁的娃,相貌生的如同十八岁的小伙,他一进入龙丸镇就听说了,只是军事繁忙,他还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一翻。
第三,娶妓女为妻,在龙丸镇自古鲜有,除了冯国璋,他还是头一次碰见。
第三,戚不易的父亲戚正刀是当年大清朝时候宫里的刀子匠,他的上司袁世凯在世的时候,还请酒赏于他金条,名气直逼戚家的祖先戚渔夫。几年前,他和冯国璋联手打下龙丸镇的时候就知道,也是疏于时间而无缘拜访。
张作霖想,抽出空闲一定要去会一会这个戚家的少掌柜。
他的副官,在一旁,提醒着说,“张座,一个平头百姓,何必费您那时间,回头下官派人支应一声,让他亲自前来即可。”
张作霖摇摇脑袋,“那可不是凡夫俗子,抽空你备些薄礼,跟着我一起登门拜访。”
副官一个敬礼,将腰杆挺的笔直,答应着,“是!张座英明。”
戚不易娶媳妇这天,因为没有人手,一人忙着里里外外。
旁人嘴里说的闲言碎语,他听的耳朵都磨出了老茧。
按理,一下娶三个老婆,他得高兴。
但这晚,他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上堂的宾客来的甚少,除了他爹戚正刀往日的一些老朋友,就只剩下女方娘家的哥哥与嫂子。
戚不易和方自才喝的伶仃大醉,他失态的说着,“不来就不来呗,老子儿子都有了,还在乎那些。”
方自才八年难得一回醉,这次三个妹妹出嫁,还一个“姑爷”,长兄如父的他可乐坏了。
他听戚不易这样说,一拍他的肩膀说,“呸!讲这些干嘛!想当年我们方家和你们老戚家,在龙丸镇上,把谁放在眼里过。”
“他们那些子人都是狗眼瞧人低,”方自才说着,然而一拍自己胸脯道,“等你大舅哥混出个样,看我不把那些子人一个个横扫了。”
戚不易听的直点头,忽而一个帮忙的伙计捎来一样东西。
伙计说,送东西的主人姓高,名志患。
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对玉鸳鸯。
“高志患!”戚不易刚刚打开盒子,却听见伙计说着高志患的名字,气的将两只玉鸳鸯捏在手中,举的老高。
方自才看见了,连忙阻止,嘴里嚷着,“妹夫,不能摔啊!”
戚不易将捏紧玉鸳鸯的双手举在半空,犹豫了半天,最终没舍得摔。
他放下双手,仔细朝着两只玲珑剔透的玉鸳鸯端详一番,哭洒一滴泪说,“他妈的!你个狗杂种!偷了我爹的‘断子绝孙’刀就拿这玩意换啊!”
酒到深夜,两人一人手里握着一只玉鸳鸯渐渐睡去。
戚不易成亲有几天,张作霖的小洋车便停在戚家男宝堂的门口。
在龙丸镇歇息一段日子,张作霖打算回到东北,临行前他特地领着他的副官,备了薄礼去了戚家。
“任命我为团长?”张作霖和他的副官被戚不易三跪九叩的请往后院的上厅,张作霖饮着茶和他说着事。
他要任命戚不易为他驻守在龙丸镇先锋一团的团长,让戚不易从里到外吃了一大惊。
委任书都带来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戚不易的名字,还落着张作霖的签名。
戚不易不识字,只听张作霖的副官站在一旁念着。
他瞠目结舌,张作霖便笑着,“小弟,在龙丸镇论资质,这个职位非你莫属啊!”
戚不易还没弄明白,傻愣着,张作霖的副官便提醒到,“戚不易,还不赶快谢谢我们张座。”
戚不易机械性的点头作揖,但他始终不能明白天上还会有掉馅饼的事。
他和张作霖不熟,只是听人提起过他气薄云天的大名。
第一次见面,张作霖不仅亲自登门拜访带来厚礼,还不论功行赏的封了他个大官。
想他爹戚正刀当年在宫里做刀子匠,大半辈子只为得个如他师傅张老刀子一样的六品官衔,还必须皇帝亲封。
可他爹没那个命,现今他倒是有那个运。
张作霖,奉系大军阀,声震四方,手中握有重兵,和过去的皇帝没两样。
得他封个官,虽然他不明白团长到底是什么职位,但见张作霖说话的语气,他觉着比他爹梦想的六品官衔要高的多。
在龙丸镇这块地界,过惯了奢侈淫靡的生活,人们大多生了一双狗眼。
没钱便论名声和地位,他戚不易无缘无故得了张作霖的赏识,传出去那可是光宗耀祖风光无限的事。
人们再提起他,看谁还会说三道四,不得不巴结着阿谀奉承。
那首小孩子的滥童谣得改了,嘴里会唱着,“戚家出个戚不易,九岁为官做团长,龙丸镇上第一人,声明威望震八方。”
戚不易暗自笑着,张作霖没有多余的话,仅是请他坐下,指派一件他为官后的第一件事。
“上山剿匪?”
张作霖可不是头脑发热的人,他会无缘无故封一个九岁的娃娃这大的官衔。
没来拜访戚不易之前,他就调查过,戚家和过去坐镇龙丸镇的孙胡子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爹戚正刀就是死在孙胡子部下的乱枪扫射之中。
他戚不易蹲过大牢,脑袋也差点被孙胡子砍去。
回忆一年之前,他戚不易遭遇孙胡子的陷害,以私藏贩卖违禁药品为名,被打入大牢。
孙胡子封了他们店,逼着他爹戚正刀用壮阳助长的秘方去换他的命。
好在孙胡子自作孽,触了冯张二人的眉头,逼的两人联手,将他赶出了龙丸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张作霖的提及,让戚不易恨上心头,回忆他爹一年前的惨死,不禁怒火中烧。
自然,不能忘记偷了他爹唯一信物“断子绝孙”刀,气的他爹吐血,欺师灭祖的叔叔高志患。
先锋团,顾名思义就是冲锋陷阵的部队。
张作霖没有那么傻,眼下他和冯国璋的关系剑拔弩张,二人势均力敌,因为各自有所顾忌,才不敢公然闹翻。
两人各自在龙丸镇的驻地上驻守一个团,都盼着对方一旦有所疏漏,便趁机而入。
他可不会拿他驻守在龙丸镇土地上的防御团,跟着戚不易上山剿匪呢!
“我们提供弹药枪支和军饷,上山剿匪的队伍由你自个安排。”张作霖的副官说,戚不易听着,不禁额头上渗出一阵冷汗。
“你可以在张座管辖的地盘上招兵买马!打着我们奉军的旗号。”副官补充,戚不易彻底傻了。
“这?”戚不易犯难,张作霖一笑,拍一拍他的肩膀说,“小弟,论辈分你得管我叫叔,但军人出生,不拘于世俗和礼节,小弟你放心,费用方面由我一人承担。”
张作霖的话说到份上,但戚不易心里依旧没底。
想那行军打仗他不懂,更别说是上山剿匪了。
张作霖答应的条件满满,但唯独不给人头,其实他这团长就是空有头衔。
在龙丸镇的地界招兵买马,还打着奉军的旗号,这不是公然的和冯国璋作对吗?
但师出有名,他张作霖是为了剿灭腰花子山上的土匪,才公然的发动群众,组织民间力量。
他并没有违反两人的约定,向龙丸镇的驻地增派人手,况且常年战争,他把战线拉的太长,如今兵力也成了问题。
张作霖鬼就鬼在,他打着剿灭土匪的旗号,做着招兵买马的实事,并且不用亲自露面,指派一个外人是再好不过了。
选定戚不易为上山剿匪的最佳人选,自有原因,其一,就像上面说的,他和孙胡子有杀父之仇。
其二,戚不易是什么样的人,冯国璋自然也清楚,吃喝嫖赌一个混世的少年。派他干大事,败多成少,想那一贯自负的冯国璋,对张作霖这一做法,不怒反而一笑。
其三,戚不易是龙丸镇土生土长的人,对于龙丸镇环境和地形他了解,他的祖上戚渔夫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怂恿他出面,在当地算是有代表性的作用。
最后,龙丸镇关公的故里,自古这里的人们都是侠肝义胆,满腔热血。但龙丸镇不是什么好地界,多出些鸡鸣狗盗,卖淫嫖娼之辈。那些赌徒,嫖客,包括亡命之徒多不胜数。也许几角地方币便能叫他豁出命来,替你办事。
隔两日,一切准备妥当,戚不易开始在自家的门前,打着奉军的旗号,招兵买马。
冯国璋听闻此事,果真哈哈大笑,他告诉他的副官说,“总觉得张作霖鬼灵精,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上山剿匪?派戚不易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简直就是胡扯蛋。哈哈哈。”
笑声止,他定一定说,“我们也不能光坐着看笑话,我们也得闹出点动静,替我那个闲扯淡的兄弟帮衬帮衬。”
张作霖坐东,冯国璋据西,一东一西,两人各自开展起,发动民众,上山剿匪的活动。
戚不易以一块银元的价格收购一个人头,他冯国璋便推选出一个叫二狗的人以两块大洋买一条人命。
起初,西边的人会往东边跑,后来,冯国璋也效仿张作霖,以更高的价格招兵买马,东边的人便往西边跑。
乱世人不如猪狗,一条命能值多少钱?张作霖没办法,便也将一个人头的价格提到了两块现大洋,并且颁布指令,如有居东的民众往西边跑者,一旦发现,格杀勿论。如有西边的民众往东边来者,自愿参军,加一块银元的安家费。
一来二去,像是两人在为所在驻地居住的人口而进行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冯国璋没办法,便如法炮制,像张作霖一样的颁布指令。
半个月,戚不易将就募集了一千人,离一个团的兵力相差甚远。
张作霖加冕的先锋团团长,戚不易没法自认,后来勉强用营来编制。
那头二狗杖着人缘好,差不多募集了五千人,足够团副以上的编号。
冯国璋高兴坏了,他再三让人传话,告诉二狗他招募的人越多,他的官衔就越高。
等破万了,那不得打师以上的番号。
腰花子山的孙胡子收到消息,吓的嘴都歪了。
二狗从前是西街的地痞流氓,对于拉拢一些下三滥,到军阀的队伍里混个军饷,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是五千人数已破限,龙丸镇巴掌大的地,就那么些老少爷们,再想找人,得到邻村隔壁镇子里吆喝。
但冯国璋放过话,他招募的人马越多,他所得到的官衔就越高。
所以他得卯足劲的想办法募集新兵。
照部队里的规矩,新兵入伍,得参加一个月的集训,主要就是教你打枪放炮练习军容。
一千个人好练,但五千个地痞流氓,操练起来是着实的伤神。
到最后,可把二狗的嗓子给喊哑了。
戚不易的三个老婆,原方家的三个小姐,听闻自家的丈夫擢升营长,那是喜上眉梢。
第一,她们觉着自己脸上有光,再到外面,看谁还敢对她们说三道四,朝她们身上乱扔些鸡蛋菜叶之类的东西。
第二,上山剿匪,她们巴不得戚不易一去不返,那么她们就成了名副其实戚家男宝堂的掌柜子。
戚不易早出晚归,练了一个月的枪法,手都抖了。
到了天黑吃饭,他拾起筷子与碗,两只手便不自觉的震颤。
大老婆见着便说,“哟!你看我们家男人,这土匪还没打呢,倒吓成这样。”
二老婆三老婆听着笑,戚不易便骂,“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婊子,老子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你们还乐成这样!”
小老婆听他这骂,一口饭便哽在喉咙里,说,“呸,瞧他怂样。”
“你们懂个啥!”戚不易不服气说,“我这是怕吗?”
“我这是端了一个月枪给逼的!”他说,既而丢下碗筷,掏出腰间的手枪,“啪”一声磕在桌上说,“去,老子好歹现在也是个营长,你们谁在瞎说,就是扰乱军心,按法就得拖出去毙了。”
戚不易声音越拉越长,直到几个女人都乖乖低下脑袋吃饭。
戚不易暗自得意。
一个月练兵完毕,在防御团团长高雄的安排下,戚不易带着一帮参差不齐的弟兄,备枪备炮,向着腰花子山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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