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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针通体血红,一看即是极为歹毒之物,自己竟然不知对方何时埋下的这个后手,适才对方故意示弱,暗中却下如此狠毒手段。他心中不由大骂妇人阴险歹毒,继而寒气大冒,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那阴姓妇人见这一击未得全功,但逼得对方主动退让,自己有了先手,更不言语。
也不见她拿捏任何法诀,白光闪处,她就出现在了灰衣人身后,手里握着一把青光缭绕的短刀,口中大喝一声“斩”。
此刀化为一缕幽光,横劈而出。
但听当的一声响,这一击仍然是被灰袍男子用盾牌接了下来,只是她行动太也快速,力量又大,灰袍男子身体被劈的飞了出去,直至二十丈外,方才停住。
此时,他看妇人的眼神已然是有了些惧意,适才潇洒从容的模样早已不见。
忽的大叫道:“你怎么没有用飞行法器?你是结丹期的高人?”
对面妇人却哼了一声,道:“此时方知,为时晚矣。”
言毕,她手指一点,白光过处,这柄短刀复又向灰袍男子头颅斩去。
灰袍男子指挥那盾牌来挡,那短刀竟然一个转折,复又再次击下,他只得再次用盾牌来挡,可那短刀再次转变了方向,他不得不将全部心神都用来操控这盾牌抵挡飞刀。
对方妇人也是一心挥刀斩劈,无心他顾。一时间,两人在空中身影交错,追逐不休,只见刀光飞掠,盾牌乌光闪烁,可却并没有发出刀盾相击之声。
如此斗了一会,那灰袍男子倏的身体下沉,直坠地面,待落到地面后,收了飞剑,盘膝坐了下来,一副不再腾空的模样。
商拔躲在雪洞之中,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以为灰袍男子已然败了,正要冲出雪洞,又停了下来。
只见那灰袍男子甫一坐定,立即自袖中摸出一些丹药,胡乱塞进了口中。
他也不看老妪飞刀来势,只御使着这面盾牌,绕着他旋转不停,这盾牌颇有灵性,每次都能够恰好挡住飞刀。
又缠斗了一会,灰袍男子忽然开声道:“我看道友目前真实的法力水平还是筑基中期吧,要不然你怎么不敢与我的盾牌来一次对拼呢,嘿嘿,看来道友以前病的不轻啊。”
阴姓妇人听罢也不答话,只是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手中法诀继续掐动,维持着攻击态势。
实则她心中清楚,灰袍男子的争斗经验非常老辣,表面看来对方是处在地面,自己自上而下,飞刀斩劈,可现在灰袍男子只需专心应付头顶麻烦即可,而不似适才在空中时,四面八方他都须得照顾周全。
而且自己飞在空中,时时刻刻都会消耗法力,对方却是以逸待劳,自己法力告罄之时,即是自己败亡之刻。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方通过这段时间缠斗,已然明白自己法力后继无力,不敢与他硬拼,才定下此策。她心下不由暗恨,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功行到了紧要关头才寻了来。
原来这妇人三年前自洞府中得到那枚玉简后,稍一观看,即明白此功法正是针对她这样神魂受伤的修士而创。
神魂受损本就极难恢复,耗时极长,她也不知这此闭关需要多久方能返回,所以才留了一枚玉简给商拔,让他自行参悟。她则开始闭关参悟法诀。
几个月后,她方才彻底参悟透彻,只是修炼这法诀有一桩难处,那就是万万受不得打扰。
所以她想出了将自己埋在冰棺之中的法子,料想当无差错。制造冰棺对修士而言,倒是容易做到,可是找一处隐僻之所却是难了。
一个偶然机会,她发现了这方雪谷,这里地处山阴,终年积雪覆盖,难见阳光,细勘之下,实是合用。这才开府闭关,治疗伤势。
三年来收效虽不大,却也觉方向正确,只需自己坚持不懈,终有神愈魂合之日。
不料今日功行到了紧要处,却被对面灰袍男子偷袭得手,巨扰之下,她的神魂之伤不但不见好,反而愈是厉害了,而且寿命也短了许多,此时她若再使那燃烧寿元的法门,很可能会即刻毙命。
这让妇人如何不将对面男子恨之入骨,遂发起狠来,欲将对方斩于刀下。可是对方明显也是个狠角色,机警异常,先是躲过了自己的“血冥针”偷袭,现在又采取守势,静待自己法力耗尽败落。
阴姓妇人想了一会,心下已然拿定了主意。
她瞧了个空,双手握刀,大喝一声,法力皆尽狂涌至那柄宝刀之中。
那刀身膨胀变大,足足达到三尺来长,妇人又向刀身喷出一口精血,此刀仿若蚂蟥一般,转眼之间,即将精血吸了个干净,刀身再次长大了两尺,表面血光大放。
妇人放开双手,只喝一声“斩”,但见铺天盖地的血练刀光如同紫色的雷幕,自天空向劳姓男子飞落斩下。
随即阴姓妇人身体如失去所有的力气,自天空重重落下。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她身体甫一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一枚金黄色的法符一闪而逝,没入地下,丝毫痕迹也无。
对面劳姓修士见天空紫光如潮,飞奔自己而来,知晓此刻即是分出胜负生死之时,哪里还敢分心他顾。
他双手掐诀,不停变换,随即指向眼前的盾牌,盾牌嗡的一声大响,那一圈金黄色的刻符齐齐一亮一暗,明暗之间,自这一圈刻符向外的盾面齐齐消失不见,盾牌边缘露出八口蓝汪汪的刀刃来。
劳姓修士再次用法力一催,此圆形盾牌开始绕着盾牌中心旋转起来,随着法力的注入,盾牌旋转的速度亦是越来越快,刀刃过处,幻出一片蓝幽幽的光幕。
他再不迟疑,喝一声“去”,此盾牌旋转着迎着紫色刀光如飞而去,但听得一连串刀盾相击声响过,接着又是喀嚓几声,紫色刀光、幽蓝光幕迅速隐去,啪啪几声,似有什么物什掉在了地上。
未待他来得及定睛细看,便觉得自己与盾牌的心神联系已然断开,继而一声痛呼,噗嗤一声,张口吐出一大口精血来,显然是盾牌已毁,心神反噬之下,以致受伤。
他没顾得上心疼法宝被毁,忙扭头去看阴姓妇人,入眼的情形让他为之一呆。只见适才还是满头黑发的妇人,现时已然银霜满头,脸皮沟壑纵横,仿若瞬息之间,她便老去了无数岁月一般。老妪眼中神采尽去,瞳色暗淡,显是精力耗尽,命陨不刻了。
他心下不由为之一松,无论如何,自己才是能够继续站着的人,是胜利者。
正自思虑间,忽的脚下泥土翻飞,一黄色物什向他疾冲而来,来势猛恶,知道中了妇人的厉害埋伏。
这下他吓得亡魂皆冒,三魂已去其二,时下他心神刚从紧绷状态放松下来,身心俱疲,哪里还能反应的过来。
急切之间,身体只来得及向左偏了一偏,但觉右边大腿一轻,细看之下,只见右腿膝以下,已然与身体脱离而去。
这一番变故,商拔在山洞中自然看得很是清楚,适才见阿妈出手威势之大,乃平生紧见,猜想这一下对面的劳姓修士该当是抵挡不住了吧,心中暗自给妇人加油鼓励。
谁料结果竟是盾刀皆毁,两败俱伤,妇人跌落地面,因她背对着商拔,也看不清她面容变化,只以为妇人受伤颇重,如此自然是对劳姓男子更加有利,思虑自己是不是此刻即便下去帮助阿妈。
正心焦之际,却又见劳姓男子被一抹黄光断去了一腿,形势立时又即逆转。心想:原来阿妈没事,还能伺机反击。遂熄了贸然冲下山去的想法,稳住心神,继续观瞧,以手抚额,才觉已然出了一头冷汗。
劳姓修士只觉得心凉如坠九幽,最后一魂也行将离他而去,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但觉一股由怒气、憋闷、冤枉、痛恨混合而成的情绪自他心底爆涌而出,他猛地自喉间发出一声似怨毒之极的叫声。
霍地转身,以长枪杵地,左腿一跳一跳着向阴姓妇人走去,他双眼血红,满脸暴戾之气,鼻息粗重,全身肌肉不住痉挛,似困兽出笼,如僵尸出坟,迅疾跳扑过去。
商拔瞧见这劳姓修士副光景,没来由的心下一跳,又自我安慰道:“阿妈定然还有妙计安排,我且先稳住,别打扰了阿妈的计划。”
可见他跳近了几步,离阴姓妇人仅三丈左右距离,她仍是一动不动,心中不由大急。
目光不由自主盯着妇人卧倒之处瞧看,忽地察觉妇人满头黑发已然彻底霜白,结合她此刻表现,心下一个咯噔。
暗忖道:“医理言:‘发为血之余’,此乃至理,阿妈头发转眼全白,这是精血耗尽的最好证明不过了。人体精血一去,哪里还有存活的道理。”
一念及此,胸口如被无形巨锤击了一记,复又见劳姓修士凶神恶煞地冲向老妪的模样。
霎那之间,商拔只觉灵魂之中似有某处火热被引发了出来,此火如同星星之火,迅疾燎原,他全身变得火烫,一股从来没有的力量自心中如瀑涌出。
他大喝一声,以头做锤,一头撞开了雪洞口的冰雪,顺着山坡,一路嚎叫翻滚着下山而去。
然而劳姓修士此刻心神中唯有对面的老妪,对周遭的一切已然浑然不觉。
只几个跳跃,他便行至老妪身边,也不看对方是否已然殒命,曲肘抬枪,轰然刺下,只听得噗嗤一声,长枪自老妪右胸口进,自后背透出,已然将她牢牢地钉在了雪地之上。
老妪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吐出一口鲜血来,眼见是不活了。
可劳姓修士仍不罢休,蹲在老妪身侧,右手扶住长枪,左手捏住老妪下巴,与她鸠面相对,一字一字地道:“贱人,你刚才先是将法力全部注入短刀,又是喷血,又是施展秘术,全都是作伪,只是想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在那口短刀之上,那柄符剑才是你真正的杀招,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他顿了一顿,又咬牙切齿地道:“想我劳宫亮自出道以来,都是老子算计别人,哪有别人算计老子的,今日居然被你这贱人算计了一回,算你厉害,劳某佩服。”
劳宫亮说话咬牙切齿,呼吸急促,不得不平息了一下呼吸,才又道:“但是,最后是谁赢了,是谁还能够继续呼吸,继续言语?是我,是我劳宫亮。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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