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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道人带着三人来到无定峰的主殿上,此时殿上已经有三个道人等候着,神情略显焦急,似在等什么人。一见顽石便围了上来,其中一人面相比之磐石更显老,双眼泪光闪烁道:“小师弟,你可回来了,师兄无能,这些年苦了你了。”
顽石也是激动不已,虽然修道之人性命悠长,再见昔日的众师兄,却恍若隔世,听到二师兄道石的话,眼圈一红,哽咽道:“师兄哪里的话,是师弟不肖,令师兄担心了。”分别与二师兄道石,六师兄钝石,九师兄沉石见礼。恩师门下仅十人,除却殿上四位师兄尚有三师姐影月,四师姐皓月,五师兄剑石,七师姐明月,八师兄磨石,见他们不在,有些奇怪问道:“马上便是开山大典,怎不见其他几位师兄呢?”话刚落下,大殿便沉默了。
良久之后,磐石才沉重道:“影月皓月师妹在你离山第十年,相继化凡,没渡过大劫,化道陨落了。五师弟责怪自己当年没保护好你,自领师门任务,镇守魔渊百年,七师妹与八师弟已到凝神顶峰,下山游历,寻求破镜机缘,如今山上仅剩我们几人。”
顽石听闻三师姐四师姐陨落的消息,心中悲痛不已,三师姐与四师姐是孪生姐妹,比自己大上许多,自己小时候淘气惹祸之后,大师兄要罚自己,总是她们护着自己,不想当年一别,却是永别。气氛越发低沉,众人也无谈话的兴致了,便约好时间再续,便散了。
林泽对太虚门一无所知,便抱着多听少说的念头,一路也不说话,张子儒更是孩子心性,一路东张西望,一切都那么新奇,自顾自的看着。看着顽石双目无神地随意乱走,林泽只好开口问道:“大叔,我们接下来去哪?”
顽石终于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指着远处一座院落道:“那里是无定峰的弟子居所,我们无定峰每代只收十人,当修为突破到凝神便允许在无定峰上自行开辟洞府,当年就我一人居住在那,师兄师姐们都开辟了洞府。”边说边走,一会功夫便到了。
顽石心绪不佳之下,匆匆做好晚膳,用膳过后,将林泽与张子儒赶去睡觉,自己一人在屋里静思。
听着隔壁张子儒鼾声如雷,林泽却辗转难眠,今日所见所闻,一幕幕闪过眼前:从磐石道人带着三人御空而行,到无极道人一剑破天,掌门只手补天,这一切和神话中人没什么区别,而这仅仅是中原九州之一冀州的一大宗门,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而大时代的到来更加让这种复杂扑朔迷离,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唯有不断变得强大。内心变得更加坚定,不仅不怎么担心,反而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着去揭开这个世界的面纱,去看看它真实的容颜。
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只野兽,当它挣脱了枷锁,便会让人变得疯狂。林泽褪去了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反而对它充满了好奇,直至这一刻他才算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伴随着清晨的阳光,林泽睁开了眼睛,不同于昨日,今天的阳光似乎更明媚了,连这空气都显得那么清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拿起桌上的长刀,轻抚着刀鞘,轻声说道:“伙计,与我一起去看遍这个世界吧!”挎着刀直奔屋后空地,脚步里多了种坚定的味道。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林泽一刀狠狠向前劈去,白蒙蒙的刀光在阳光下似一道汹涌的浪潮,沛不可挡!不断挥着刀向前,林泽却渐渐陷入一种莫名的领悟中,仿佛自己化做了一道浪潮,眼前的世界变成了海岸,礁石林立,荆棘遍布,自己一遍遍的撞击,却一次次的无功而反,每一次的后退都继续着更大的力量,连绵不绝。不知过了多久,当林泽醒过来时,虽然已精疲力尽,双眼中充斥着喜悦的神采,看着眼前的竹林,生生开出了一条通道,像一头巨兽蛮不讲理横冲直撞而过。强韧着疲惫,盘坐下温养着那道真元。
远处的张子儒也在挥汗如雨,每一拳也变得更加凶狠,多了一种举重若轻的韵味。魁梧的身体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如一尊天神。虽然神智受损而显得呆滞,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他的心思显得极为单纯专一,做什么便是一心一意。拳法中没有那么多变招,都是直来直去,可是每一拳都堂堂皇皇,让人无从抵挡。管你怎么变,管你飞剑,法宝,我只一拳而上。
顽石在林泽陷入顿悟之后,便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个自己无意中救下的孩子,在之后的接触中,一直显得很老成,却因为太老成了,另顽石很担心,尽管只相处了半年,他早已把林泽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小心甚微确实确实能活得更好一些,可是这个孩子的眼中透着的都是一种防备,防备之后是一种对世界深深漠视,放佛他只是一个过客!这种心态不改变,就算勉强修炼到凝神顶峰,化凡这关必死无疑。化凡是超脱的第一步,也是熔炼天道的第一步,如果无法与天道共鸣,雷劫之下,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今天起来初见林泽便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虽然仍是那般稳重,可眼中却多了许多发自内心的生机。当时也没怎么在意,直到林泽陷入了顿悟,自己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同。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起码阻碍林泽化凡的最大隐患终于消去了。
当林泽转醒,顿时身轻气爽,体内真元不仅浑厚了许多,也比以前活跃了许多,好像一下子拥有了生命,隐隐看到了顽石离去的背影,心中多了一股温暖。正好张子儒也停了下来。用过了午饭,两人正要去练功,顽石却止住了,“修行不可一蹴而就,一张一弛对修炼也是大有好处,你与子儒去山上转转吧,熟悉下环境,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了。”
林泽也不反对,带着张子儒闲逛去了。一路上张子儒像匹脱缰的野马,不时追着兔子,不时追着蝴蝶,乐得一个劲傻笑,怀里装满了各种野果,林泽像哥哥一样看着充满淘气的弟弟,不仅不制止,还陪他一起疯。
三天之后,太虚门三十年一度的开山收徒大典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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