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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山为匾,太虚门三字,笔画勾连,一气呵成,似一人在宣纸上一挥而就,然则将纸放大千万倍,仍能一笔而成,却已是可怖。它便静静伫立在那,历经悠悠万载,冷眼看着山脚下的城镇,沧海桑田,人世变迁。每一个第一次来到太虚门的人,都被这副景象深深震撼着,遥望万载之前,妖兽横行,生存艰难,有那样一个人,带着一群门人子弟,将妖兽驱赶到了无尽之山,然后接壤无尽之山,一剑平峰,在这建立了太虚门,顶在了妖兽的最前方。
此时的山脚城镇,已是人山人海,唯一通往太虚门路口,仅有两个太虚门修士值守。三天之后,才是大典开始。此时却不断有有人试图在两人身上获取一些信息,开始还好,两人不厌其烦的解释着,最后实在无法忍受,索性闭目不语,与雕塑一般。良久之后,众人见无法得到任何讯息,便散去了。
大汉带着林泽两人,径直走到两个太虚值守弟子跟前,望着阔别二十载的山门,木然出神,然而不断松开又紧握的手掌却出卖了内心最汹涌的悸动。值守弟子早已感知有人过来,以为还是想探寻内幕的人,也不理会他,可良久之后,仍不见有人开口,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眼前之人虽然极力克制着,但魁梧的身子却微微颤抖着,神色一片激动。
值守弟子见他还不说话,也只好开口道:“不知你有何事,若也想探寻有无捷径,那便免开尊口。”
大汉努力平复了心绪,说道:“两位师兄误会了,在下与内门无定峰磐石真人相识,欲携弟子后人前往拜见,劳烦师兄代为通传。”
值守弟子听罢,寻思半响,才面带惊疑,有些不确定道:“你说的可是无定峰主磐石真人?你切莫诳我,你真与磐石真人相识,可有凭依?”说完满眼疑狐看着大汉。
大汉低头看看自己与林泽三人,长途跋涉,早已风尘仆仆,衣服破陋如乞丐般,怪不得值守弟子,不肯相信,若是脾气不好的,怕是已驱逐赶人了。无奈苦笑一下,从怀中摸出半阙玉佩递与值守弟子,道:“劳烦师兄携带此玉前往,磐石真人得见,定知故人来访。”
值守弟子见这半阙玉佩,样式倒是古朴不凡,也吃不准。若是虚假,大不了挨一顿臭骂。若是为真,自己知而不报,那无定峰主铁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权衡之下,硬着头皮接过,说道:“你且在这等着,我这就为你通报。”大汉连连道谢。
等了半响,仍不见那人回来,另一个值守弟子,不无恶意揣测:“不会虚报情况,被无定峰主一怒之下罚去黑风崖面壁思过了吧?”然后直勾勾盯着大汉三人,生怕他一留言跑了,自己可吃罪不起。
大汉不理值守弟子如何作想,一直望着笔直通向山门的石道,感慨万千。恰在这是从山门中传来一阵破空之声,远远看到一道土黄光芒闪过。眨眼已至大汉眼前,人未至,劲风激得剩余几人衣服吱吱作响,能让一位修为有成的修者如此失态,可见其内心何其激荡。
待到几人睁开双眼,眼前一站立着一人,比之魁梧的大汉更是高出一头,一身黑色衣袍,背后背负一把巨剑,无甚动作,站在那便如一座太古神山,压迫得人无法喘息,无愧磐石之名。眼下这位磐石真人,却神色古怪的望着大汉,有欣喜,有怒其不争,伸出巨大的手掌,似要一耳光扇在大汉脸上,却下不去手。以他的修为怎看不出大汉现在的身体状况。嘴唇诺诺,半天却是吼出一句:“还呆这做甚,等死啊。”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山门走去,无人得见其眼中的欣喜光芒。
声若黄钟,阵得几人眼前发黑,大汉得了一句咆哮,却喜得不能自已,眼眶之中,泪光闪烁,也不吭声低着头带着林泽两人跟在大汉身后。自己入得山门之时,师父正处突破的紧要之际,虽也关爱弟子,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大师兄磐石,代师传艺,那时自己调皮,总上串下跳,不爱练功。大师兄似个宽厚长者,谆谆诱导,再不听就一顿胖揍。可以说是亦兄亦父,每次自己闯祸,大师兄真的生气时,便冷着脸一声不吭,直到你乖乖认错。大师兄原谅自己的方式就是大声咆哮,只要他肯咆哮你了,就说明他已经原谅你了。
走了没几步,磐石真人转过身,也不说话显得余气未消,一挥袖子,林泽只觉一股气劲笼罩自己,然后三人便飞了起来,被磐石真人裹带,穿过云雾,眼前的景象却看得林泽目瞪口呆。
在山脚看着这座太虚山高耸入云,不想背后另有洞天,一个巨大的容下几万人也不显拥挤的广场,延伸着一望无边的房屋,层层叠叠,更外的地方,一块块切割成块的灵田,种植书上记载的各种灵植穷尽目力也看不到边际,其中可见密密麻麻的人影,看着飞在天上的四人,一脸羡慕。唯有道基已成才能御器飞行,能不依凭法器,自身翱翔,怎么也得化凡以上。
林泽已经觉得眼睛不够用了,过了良久,已穿过了那片巨大的建筑,眼前地势上升,迎面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只觉一阵微凉,出现眼前的却已是另一方天地,回头望去空荡荡,一片虚无,五座巨大的山峰伫立眼前,他们正笔直朝其中一座飞去。
良久之后,林泽方感觉到踏在实地,脑中尽是飞行天际的种种所见,暗下决心:“我一定会再次登上天际的,不依靠谁带。”等眩晕感退去,只见磐石对着大汉低声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去见过师父,再带你过去。”转身朝一间茅屋走去,还未动身。茅屋中却传来话语:“磐石啊,人既然带到了,那就带进来吧。”
如神山般厚重的磐石却恭谨的施了一礼,开口道:“谨遵师命。”带着几人推门而入,屋内的摆设说简单,还不如说简陋,无桌无椅,只有一个蒲团,一支香案,上边摆的仅仅是一把剑,蒲团上盘坐着一个中年道人,身前却放着一个酒壶,一身灰色道袍,另林泽讶异的却,这道人一丝气势也无,恍若普通人。唯一出奇的就是一双眼睛,平静!如同无尽虚空,深邃无比。即使道人盘坐在地,看他一眼,却感觉不是你在俯瞰他,而是你仰望着无垠星空。
大汉一见道人,如遭雷击,这个铁打的汉子,双膝跪地,涕泪俱下,呜咽道:“不孝弃徒顽石叩见恩师,愿恩师神通盖世,早登仙途!”
道人看着眼前自己最小的弟子,悠悠叹了口气:“痴儿,经过这些年,你可曾悔过当初所做所为?”
大汉止住泪水,明知忤逆师父,仍开口道:“弟子无悔,若重来一次,弟子当年如何做的,依然不会改变?”
道人听闻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好好,不枉我为你起名顽石,既然无悔,那你哭哭啼啼做甚,徒惹人笑话。”
磐石心中也是一阵欢喜,师尊自小师弟离开后,已罕有如此开心的时候了。只听道人接着道:“既然回来了,那就留下来,替我时常打些酒来,磐石打的酒淡的无味。”磐石一脸苦笑,这个从小被道人养大的男人,对师父至孝无比,常常收集各种灵酒拿与师父,只怕就不够好,灵气不够足,却不知到了道人这个境界,对外物已无甚所求,喝酒也仅仅是怀念那种酒的味道,灵酒更大程度上,仅是丹药的一种。味道与酒自然不同。
大汉闻言却没有丝毫欣喜,脸上闪过担忧,犹豫道:“可是那些人。。。。”
未说完便被道人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他们要站便站,看来很多人都以为我的剑,只是摆设了。”随着道人话落,香案上的剑,通灵的响起一阵剑鸣,一股灭绝一切的剑气冲天而起,天上的云直接被绞碎,天幕也似碎掉,露出漆黑域外虚空。
整个太虚门鸡飞狗跳,正在商议收徒大典事宜的掌门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惹怒了无极那个疯子,活腻味了。”眼看着天空的裂痕伸缩着要复原,那道横空的剑气却似破灭一切法则,显露更大的虚空,情急之下,一掌拍出化作擎天巨手,拍散了剑意,天空如水纹波动,瞬间恢复如初。太虚掌门对着无定峰咆哮道:“无极,你发什么疯?要毁去整个山门么?”
无极道人自知理亏,他放出一道剑气不过是要威慑门口要阻拦他将顽石重新收入门下的人,掌门一发飙,也不顶撞,灿灿道:“师兄啊,我只是手滑了一下。”
掌门不禁气急,:“那我也手滑下,将你与无定峰打入虚空乱流,可好?”
无极道人吓了一跳,虚空乱流自己纵然能够安然返回,怕是整个无定峰都要被乱流破碎成灰。赶紧保证道:“师兄手下留情,我保证再不手滑了。”太虚掌门拿着惫懒货也没招,索性不再搭理他。
林泽看着这两人破碎虚空如破纸一样,心神惊得无以附加,带着询问看向磐石。磐石眼中一片火热,口中喃喃道:“这就是登天三境的实力啊。”
打发了掌门的无极道人,对着顽石道:“叫你留下就留下,婆婆妈妈的,害我白受师兄一顿臭骂。”可怜的顽石,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唯诺诺应是。无极埋怨了一阵,才抬头看了一眼林泽与张子儒,林泽只觉一瞬间被看得彻彻底底,再无秘密可言,张子儒心思单纯,无极道人看着他,他就回瞪过去。顽石见状,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骂道:“逆子,不许对祖师无理。”
无极道人挥手道:“无妨,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两个孩子,都是不错的苗子,三天后收徒大典,也是走一趟,打磨一阵,到了内门直接上无定峰吧。”说到这犹豫了半响,才道:“你也别太担心,我抽个时间,去躺十万大山。”
顽石知道十万大山的危险,纵使他时,对人族也不见得友好,何况大时代临近,怕是险地。以师父通天本领,自然无惧,可妖族也是高手如云,一边是对师父的担心,一边是对孩子病愈的渴望,顽石再次悲剧了。
无极道人却不管其他,瞪了他一眼,:“我做事还用你指手画脚?”吓的磐石顽石两人带着林泽两人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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