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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色放亮,太虚山脚下的小镇彷佛活了过来,无数人潮聚集山脚,有王公贵子,平民子弟,每个人脸上都是泛着激昂的神采,一入此门,再非昨人!太虚掌门携众峰峰主长老静坐大殿之中,眼前一幕巨大水帘,映射着山脚的情景,一览无余。转过头对众人道:“今次大典到是有好些好苗子,大家不必争得面红耳赤,伤了同门情谊。”众人拱手应是,眼神中却死死盯山脚的众多少年,偶尔同时看中一人的,便死死对视,似要喷出火花。太虚掌门不禁眼角抽搐,感情方才的话白说了。
林泽带着张子儒早早便被顽石赶下了无定峰,望着眼前一张张斗志昂扬的少年面孔,空气之中充满了火药味。或许将来其中很多人会成为同门,会一同战斗,一同经历生死,但那是以后的事,眼前每一个都是竞争对手。此时有几个人眼引起了林泽的注意,一群衣衫华丽的少年,每张脸上都带着桀骜不驯,唯独眼神掠过最前方的一个少年,都下意识的闪过一丝忌惮与畏惧。一个衣衫朴素的少年,背着一把剑,挺拔的身躯如枪,整个人似一把出鞘的剑,锋锐无比,周围三尺之内,根本无人敢站。另一边一群衣衫朴实的少年,显示平民子弟,眼神之中尽是炙热,像一道道燃烧的火焰,领头的少年身材魁梧至极,坐倒在地也差不多有他人那般高,却在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一点紧张也无。远处一片空地却显得尤为奇怪,一群少年想靠近,却忙不迭的后退,中间围着两个面目一模一样的少女,面容姣好。气质却截然相反,一人一身红衣,虽是女子,却透出一股豪迈之气,似一团火焰,另一人一身白衣,面无表情,如冰块一般,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一般。林泽看得暗暗心惊:“有时候看一个人,从他的气质就可以看出来,这几个人虽没做什么,但往那一站却显得鹤立鸡群,灼灼耀眼,没一个好相与之辈。
林泽不知道他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他。作为世家弟子领头的卓不凡,人如其名,生而不凡,幼小之时便展露了不凡修炼天赋,处事成熟稳重,年仅十四,却已是淬元巅峰,与道基也仅仅一线之差,本以为这次太虚门开山大典虽然声势浩大,怕也没几人能他争锋。不想自己小觑了天下豪杰,仅仅前边那几人自己就看不透,远处那两人也是不可小觑。身材魁梧的少年,怕是十五六的年纪,面容有些呆滞,浑身却锋芒毕露,一言一行无不带着一股厚重如山的气势,怕也是淬元巅峰的境界。其边上的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修为也仅是淬元前期巅峰,撑死了也就淬元中期,但就是这个少年给他的压力却不亚于他边上的魁梧少年,他彷佛一片平静的海面,地下却一片汹涌,只怕出手之时便如大浪拍岸,汹涌不绝。
就在一群少年相互打量之际,太虚门中一道剑光闪过,一人出现在人群上方,这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气质温文如玉。双手一拱微笑道:“在下问道峰凌云,俸掌门之命,前来主持本次的开山大典,诸位远道而来,在下也不好再浪费诸位的时间了,不然不知多少人在背后骂我呢,开山大典马上开始,望各位好好表现,他日同为师兄弟,没准还要仰仗给位了。”
见他说的风趣,众人纷纷一笑,连称不敢。开什么玩笑,在场的哪个人不知,每次主持开山大典的必为掌门一脉的首席弟子,以后十有八九要继承掌门之位。
凌云一拍腰间,一杆小旗从囊中飞射而出,迎风而涨,瞬间涨至百丈,遮天蔽日,晃过山门,景致立变,原本的山道不见了,显露眼前的是一条阶梯山道,笔直通往天际,一眼看不到头。底下却是白茫茫一片,随着凌云一声:“大典开始”。众人蜂拥而进。
林泽却拉着张子儒没有立时抢入,待人走得差不多这才向前走去,而他方才注意到的那几人也同他一般,几人在入口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尽是昂扬的战意。卓非凡一改往日沉稳,开口道:“我在终点等你们,别令我失望啊。”说完头也不回,冲入山道。
其中背剑的少年恍如没听到,紧跟着闯入其中,只是他的手却紧握成拳。杏枝头,青丝愁,谁家少年无风流?
坐倒在地吃食的少年,站了起来,巨大的身形比之张子儒高上一头,整个人走来恍如一头蛮荒巨兽,大地都在微微颤抖,一张刚毅的面庞,泛起一丝笑意,喃喃道:“有意思”随及变成了哈哈的大笑声,大步跨入,震得道上的树木摇晃,豪迈的一塌糊涂。
那一对奇异的姐妹接踵而至,身着红衣的女子,双目放光的看着巨大少年的背影,那是一种似老虎看见狮子的目光,渴望一战。撇了一眼林泽两人,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跟了进去,身边的白衣少女,至始至终一点表情也无,彷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林泽拉住张子儒道:“子儒,进去以后不要回头,一直走。记住了么?”
张子儒挠了挠头道:“小哥哥,你不和我一起么?”
林泽刚才看着众人走进去后却没有出现在山道上,便猜想到所谓问心路,何为问心?怕是一个人自己问自己了,所以才嘱咐张子儒。林泽摇摇头道:“进去以后不要管他出现什么,你要一直往前走。别问为什么,记住了没?”
张子儒看着林泽一脸严肃,只好点了点头,答应道:“我记住了。”
随即两人也跨入了山道。
凌云看再没有人进入山道了,这才一挥手收了大旗,山道也变回了原来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双手一捏剑诀,朝大殿复命去了。
林泽一步跨入山道,眼前景致已变,果然如他所料,白茫茫的一片云中,仅脚下伫立着一条通道,直插天际,四周空无一人,迈步向前走去,轻松了走了几步,却发现身体变得沉重了一点,似乎没向前多一步便沉重一倍,现在虽然还没感觉压力多大,但看这一望无尽头的通道,而且一点天地元气也感觉不到,这条路怕是不好走啊。
此时大殿之中水帘显示的却是一条山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明明看着两个人撞在一起,却如空气一般穿梭而过了。太虚掌门瞧了一眼人群中的林泽与张子儒,笑着对打趣磐石道:“磐石师侄,看来这两个小家伙是个不错的苗子,不如让我收入问道峰吧?”
磐石道人稳坐如山,闻言恭声道:“掌门师伯若是能让师傅同意,师侄一点意见也无。”
提起磐石的师傅无极道人,掌门不仅眼角抽搐,暗忖道:那个混账要是知道我抢了他的徒子徒孙,还不得拆了我问道峰的大殿,还是先看看吧。此时水帘之中,人群速度慢了下来,仍有几人遥遥领先,却是林泽,张子儒,身形巨大的少年,那对奇异的姐们,背剑少年,卓非凡。大殿中众人表情逐渐严肃气来,掌门对这身边方圆峰的峰主无心道人道:“无心师弟,上一次开山大典试炼弟子大多走了多少步便再无可进了?”
无心道人是个老农一般的人,若丢在人群中,绝对没人会认为他不是一个种地老人,微微寻思,这才开口道:“回师兄,上一届试炼弟子,大多走至四百步便进不无可进,其余凌云几人走至九百多步?”
掌门接着问道:“那现在呢?”
无心道人闭目,神识一扫问心路,答道:“本次试炼弟子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人,半数停留在五百步,三百多人在八百步之间,一百多人,在九百步,尚有十人超越千三百步。其余尽在七百步处。”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每个人心底都在寻思着,如何将杰出的试炼弟子收入门下,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一切都得早早打算,往日里,过四百步者可收入外门,过八百步者直接收入内门,过千百步则罕见,出现一两个顶天了,今次大典却是天资好的弟子,层出不穷。
通道之上,林泽已经胸前一片殷红,六百步后,压力已经巨大的他都觉沉重,在他走到一千步,再也承受不住,巨大压迫挤鲜血狂喷。整个人摇摇欲坠,抬起脚都吃力的很,林泽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绝对坚持不了多久,身后不断的有人呼唤着自己,前世的父母家人,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小泽,你怎么这么狠心呢,我们是你爹娘啊,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呢?”尽管知道这只是幻觉或者心魔。却仍然让他不能自已,眼泪划过面夹,心中悲痛不已。
林泽感觉到自己似乎血液都流干了,巨大的压力压的浑身骨骼要断裂,知道到极限了,可是不甘心啊,尽头仍是看不到,好让人绝望,或许这才是修行的真谛:永远不知道尽头!就在林泽将要倒下的时候,突然眼前的一切似乎停止,时空凝滞的能力自行发动,或许现在仅仅能凝滞他意识中世界,无法影响到现实世界,就在这一刻,前世的一幕幕闪过眼前:求学时,母亲连夜熬好的汤,父亲板着脸收拾行李赶他自己上车远去,却转过脸眼角湿润。更小的时候,摔倒了母亲要扶自己,父亲黑着脸阻止,要自己站起来。。。。。。直到多年后才知道:放手,其实不是不爱了,而是更爱了,为了让你走得更远!体内的真元这时间凝滞之下以平常无法达到的运转速度运行着,彷佛自己化作一把刀,急速向前奔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泽倒了下去,晕过去的刹那,前世不再是他的羁绊,再也回不去了,但是,有些失去的总会留下温暖。
随着林泽的倒下,大殿中一片寂寥,水帘中再无人能动,九人趟在一千七百七十三步,林泽一千八百步。掌门人开怀大笑:“天下才俊入太虚。”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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