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漆黑安静的钢七连三班内,封于修盘坐在水泥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外面的窗户。
他的嘴巴裂开,鼻歪眼斜的傻笑着。
但眼神浮现惊恐的神情,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失控的表情。‘
只因为这个所谓的内功心法失控了,这原本就是打通经脉跟血液流通的养生功法。
被一些武林宗师一代接着一代的逐步撰写成了所谓的内功心法。
他现在这种情况就是第一次尝试,没有完全把控好细节。
用中医的话来说他这种就是面瘫加上中风。
用之前练武的话术,走火入魔了。
“嘿嘿……不行肯定有解法,不然天亮后最轻就是脑血栓瘫痪了。”
封于修眼神逐渐的变得凶狠,他在歹徒的枪下都能活下来,绝对不能死在这种武功心法上。
《少林易经修补篇幅》
这玩意一听名字,说不定就是后来的人杂七杂八的增加了自己的理解。
“嘿嘿……”
随着整张脸皮开始了强烈的抽风,封于修眼神的焦急越发明显。
他的双腿已经逐渐的失去了知觉了,而且上半身的脑袋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一旦这种僵硬持续到了全身,他就会彻底的变成一个残废。
“那老东西给的东西就是陷阱,上一世自己没有染指这老东西的任何内功心法,所以才没有中招。
怪不得从师门走出来的时候,那老东西的一家子都很开心。原来这东西就是一个炸弹。”
他是一个残缺的人,天生残缺的废物。无奈之下才依附于老东西,替他打杂了半辈子。
却只是被他当做一个免费的下人使用,直到广州改革了,这种传统的武学家被高楼大厦的趋势驱赶。
再也没有人去练武了,开始腰部挂着一串钥匙开始收租。
老东西的武馆这才不得不解散。
“竟敢阴我!李小龙的截拳道不给也就算了,你那个儿子是个废物也没有资质。给我的武功心法也是残破的!”
他迄今为止炼了两套内功心法,第一套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局限性很大,只能是增强心肺能力,有极强的续航能力。
再往上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了,随着体能的上升,也就逐渐的失去了效果。
封于修一边笑着一边挣扎的用仅能动的双手支棱起来自己的身体,一步步的朝着床边走去。
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床边扯了一根电线。
就是为了这套莫名的内功心法倘若是真的出岔子了,也能有补救的法子。
可还没有到跟前,封于修顿觉得双手开始了发麻。
漆黑的宿舍内出现了一股幻觉,他看见了夏侯武站在天桥高处俯瞰他。
眼神中夹杂的不屑似乎他就是那个原本的蛀虫。
这算是他的心魔了。
“我……不能瘫在这里!”
封于修猛然眼神发红,毫不犹豫的将舌尖探出,没有丝毫犹豫牙齿咬断了最边缘的舌尖。
强烈的巨疼下让他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
双手瞬间交替冲向了床边。
但这种中风的血管堵塞的速度极快,在现实中一旦脑血栓很快就会翘辫子。
赶在双手彻底麻痹之前,封于修猛然用力向前滑行。
扑腾!
双手瞬间失去了力量感,他整个人摊在地上向前滑行了一米,陷入了全身的瘫痪中。
而那根裸露的电线恰好在他的嘴边。
封于修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口咬住了电线。
刹那间,眼神闪过一丝呆滞,220V的电流瞬间击溃着全身的细胞。
在这一瞬间的电流下,封于修身体暂时恢复了。
站起身快步走到床头,双手抓起一把针对着自己全身穴位扎了下去。
“老杂碎!你敢阴我!”
封于修的杀意磅礴的爆发出来。
但他的针法只是延缓面瘫跟中风的征兆,没有任何系统性的学习中医疗法,他是不可能痊愈走火入魔的。
必须马上去医院!
什么武功不武功的,走火入魔就必须用西医来治愈。
封于修扭头窜下楼,一把推开钢七连的车库,将剩下的唯一一个越野车开出,轰隆隆的冲向了外面。
“站住!”
门口的哨兵站在抬手示意停下。
封于修一脚刹停,探出头声音变得急促,“有事,身体出问题了。”
哨兵侧过头,“是你啊,手续。”
“没有,中风了,马上要去医院!钢七连解散了我没有派连长。”封于修的嘴角开始下意识的抽搐。
“稍等一下!”
哨兵转身走进了岗位,抄起有线电话开始拨号。
封于修的嘴唇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但在哨兵面前他只能等着。
那把枪是实弹,私自闯出去会出大问题的。
短短五分钟后,一辆车疾驰而来。
车上坐着的是史今跟白铁军甘小宁三人。
核准了三人的身份后,哨兵归于原位。
史今连忙跑了过去,这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封于修躺在车上脸皮开始了抽搐,口歪眼斜的模样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白痴。
“妈呀!”白铁军看了一眼吓得抖了抖。
“你不是说没事的吗?怎么扭头就变成这样了?!”史今满脸愤怒的转身盯着甘小宁。
甘小宁被吓坏了,结结巴巴开口,“真的没事,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活蹦乱跳的呢。不信你问团部的白干事,他也看见了没事的。”
“班长啊,要不咱们还是别讨论了,人都这样了。送医院吧。”
史今扭头上了封于修的车,白铁军跟甘小宁将封于修挪移到了后座。
一脚油门轰隆隆的冲破黑夜的寂静冲向了市区方向。
哨兵安静的持枪盯着远处滚滚的沙尘。
——
——
索性,经过军医的紧急治疗,封于修在早上九点半的时候转危为安。
“病房都满了,你就随便躺一周回去了。没啥事,中风了,以后少熬夜少吹风。”
主任医师的医嘱下,封于修被史今三人推进了一个闲置的病房。
“三多啊,没事的,医生说了躺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史今轻声的宽慰道。
“我说班长啊,你这是咋了啊?难不成是这死老A的考核太重了,导致你后遗症犯了?这么身强力壮的一个人,怎么就中风偏瘫的风险了呢。”
白铁军一脸想不明白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封于修这都是一拳打死老黄牛的体质。偏瘫熬夜?这不是扯淡吗?
“是你吗?”
病床刚刚推入病房,伍六一惊喜的声音响起。
史今错愕的看去,瞬间露出喜色,“六一,你怎么……哦,你是考核伤了是吧,医生怎么说的?真是好巧啊,本来我们打算明天来看你的,这不今天出了意外了。”
白铁军嘿嘿一笑,跟甘小宁将封于修抬到了床上去,。
军区医院对于现役军人是有最优先权的,。
哪怕是到了凌晨,封于修这种会诊都会及时的到来。
“哪位是许三多的领导?”突然门口主任开口问道。
史今愣了愣,“是我。”
“麻烦出来一下。”
史今微笑的看了看伍六一一眼,扭头说的,“你们两个好好看着这两位双胞胎病号。”
伍六一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看着封于修,“许三多,我对不……”
“能别吵吗?我不想你在我心中变成弱逼的形象,那就真的没有什么交情了。”
封于修最烦这一套,尤其是这种娘们唧唧的。分明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打算流露出这种莫名的感情感激。
伍六一被呛了一口,尴尬的拿起桌上的香蕉咬了一口。
“伍班副,住院还有好东西啊,吃一口?”甘小宁嘴馋的望着看望伍六一桌上的食物。
有香蕉,烧鸡,干馍馍,还有一袋子德州扒鷄。
“吃吧几个臭小子,这东西都是连队的战友跟领导送来的,反正我也吃不完,你们要是不来我就送给护士了。”
伍六一只是看了一眼便笑了出来。
随后这才认真的看向了一旁的封于修。
“你是……”
他对于封于修是绝对的亏欠的,要不是他,这次进入老A的绝对有封于修的。
现在封于修被淘汰了,他这个从来不欠别人恩惠的性格,此刻都出现了深深的苦恼。
在新兵连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的人情关系,哪怕是封于修跟成才都是来自于下榕树村。
他都能视而不见,主打的就是一个绝对的公平公正。
现在,他的底线被打破了。
“睡吧,一晚上没睡了。”
封于修不想扯这些,睡了一句扭头转身睡了起来。
他确实要睡了,那个破烂的功法伤到了他的神经系统。
现在变得极为嗜睡,这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会痊愈这种后遗症。
现代的医学对于身体构造,尤其是关系于一些神经系统跟心肺之间的细微差距是研究很少的。
毕竟,现在可是1999年,医学的研究还没有那么的飞速爆发递增。
他必须要去一趟广州了,找老东西要真正的内功心法修补。
否则,他的七筋八脉堵塞,内功心法停滞不前,无法进一步的提升了。
——
走廊外。
主治医师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盯着史今。
“大夫,怎么了?”史今紧张的问道。
“哎……”主治医师叹了口气,旋即开口,“体罚是不对的,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士兵被体罚这样了。你们也应该收敛一点,我知道你们部队的传统的。”
史今有些茫然,体罚?
按照封于修那个身体素质,他不体罚别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让别人体罚他的。
史今也问出了这个疑惑,“大夫没有搞错吧,没有人体罚他啊。”
哪成想这句话让主治医师彻底的愤怒了起来,指着远处,“没有体罚?这个兵的全身有轻微的烧焦,尤其是他的口腔,毛细血管彻底的破损。口腔表皮已经溃烂,而且这次中风偏面瘫的情况很可能是遭受了这种体罚导致的。”
史今直接懵逼了,结结巴巴问道:“这种体罚是?”
主治医师语气变得低沉,目光夹杂着冷漠,“电击。”
“这个兵的情况我会写进病历里面去的,你们好自为之。”
说着主治医师冷冷冰冰的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史今站在原地。
“电击……”
……
砰!
病房里面只有封于修跟伍六一两个病号,因此史今也就不用再掩盖内心的愤怒。
白铁军跟甘小宁正大口大口吃着烧鸡跟香蕉,看见史今的脸色瞬间将嘴巴里面的东西全部咽下去。
“班长……不,排长,我们不是故意吃的,伍班副说了,这东西不吃就腐烂了,我们只是替他解决一下而已。”
甘小宁立马撇清自己大吃病号食物的问题。
白铁军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只能点了点头,“对。”
史今阴沉着脸走到了封于修面前,“许三多,你被谁打了?”
“哈?”
这句话出来,伍六一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咳咳咳……”
白铁军甚至被咳嗽的差点去世,使劲咽下去食物匪夷所思的问道:“排长,没开玩笑吧?我三爷还有人敢打他?”
“谁你三爷?战友同志之间瞎起什么外号!”史今瞪着眼睛。
“错了错了。”白铁军举手求放过。
“许三多,说说吧,你被谁打了?你知道主治医师怎么跟我说的吗?电击!”
听着史今的爆料,伍六一顿觉得自己的悲惨骨折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但同时眼神变得极为愤怒,在他的心中,封于修现在跟他是过命的交情了。
虽然这个年代对于士兵的‘提干’跟‘爱护’都是常态,可都是肉体上的。
谁也没听过有这么变态的电击啊。
这已经超出了常态了。
而且,封于修这个不吃亏的主,谁能够让他遭受电击的。
难不成是上次被老A麻醉剂打的后遗症?还是老A那群瘪犊子的过来报复的?
“不是,昨晚电线被老鼠咬断了,掉在我嘴里了。”
史今满脸的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封于修睁开眼皮坐起身,一脸冷漠,“不然呢?守着钢七连的尸体还能有谁跟我过不去的。现在我能睡了吗?”
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这次走火入魔导致的神经元损伤,他现在变得极为嗜睡。
似乎眼皮都在开始了打架。
“行了,你睡吧,甘小宁,白铁军你们两个暂时就看护他们两个。我会跟你们连长说的。”
“好咧排长,您慢走!”甘小宁大喜,抄起桌上的烧鸡又开始啃了起来,实在是这次考核对于他的精神损伤太大了。
他彻底的改好了内心的想法,主打一个美食当日吃的优良传统。
——
钢七连三班。
团部白干事望着裸露的电线沉默了许久。
“是什么导致的?”
一旁的团部技术士兵咬着橡胶手套,“俺入伍之前学过电工,被某种利刃割的。”
“你是说,人为破坏的?”白干事皱起眉头。
“对喽,而且是用匕首那种单刃的割的,只有一侧受到了切割痕迹。”
“师属侦察营的史今排长说许三多是因为电线老化,被老鼠撕咬断裂掉在了嘴巴里面。”
白干事思忖了片刻,“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呢。”
“首长,这事很不简单啊。我觉得是心里有问题了,您想想啊,本来进入老A的就是他,现在被别人顶进去了。这心里能好受吗?要重视啊。”
“我觉得应该给治疗一下,士兵的心里要重视的。”
“正好我入伍之前是村里面的中医学徒。”
听着这个兵嘚啵嘚啵的聒噪,白干事皱着眉,“你不是电工吗?”
“啊哈哈,都涉猎过一二。技不压身嘛。”
“你叫啥名字来着?”白干事一边走一遍问道。
“报告首长,我叫杨永信啊。”
“好好的干你的电工吧,别研究医学了。”
“哎首长,我觉得合起来也不错的。”
——
——
团部。
王庆瑞咬着一根烟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兰花。
“莫子个意思?心里有问题?医生说的?”
白干事站得笔直,“不是,猜测的。”
王庆瑞瞬间发了火,扔掉烟头目光愤怒的盯着白干事,“猜测的,那你猜猜我这个团长什么时候退休啊?”
白干事脸色都白了。
“你要是没事干,炊事班来了一圈猪,去喂养吧,就去看个一个月。”
下放连队这种事来的这么的突兀,以至于白干事都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
在团部说话都要三思,他竟然脑袋发晕了忘记了恪尽职守的这点。
他可是铭记了六年了啊,怎么就今日犯浑了呢。
“那让许三多去新兵连当代理排长的事……明白,我这就去喂猪!”
白干事很显然的揣测失败了,变成了污蔑战士的行为。
王庆瑞叹了口气,“没有缘分啊,也罢了,这个兵终究是留不下的。”
这次去新兵连让封于修代理排长是假的。
真正的是这次这批军官虽然都是从陆军学院的学生,但带队的可是军区副司ling.
如果封于修这次表现的良好,再加上他之前的一等功的表彰。
是足够网开一面另辟蹊径的,顺带着去陆军学院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一个好兵,人人都抢着要。
王庆瑞深感这或许是缘分没到,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了。
“好兵……可惜了,我702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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