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答应助曹操一臂之力,实是念在曹操当年的举荐之恩。当初董卓欺上压下,刘勋和袁术皆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生性骄狂的袁术选择不辞而别,后凭家世得以在淮南立足,而刘勋呢,不过一介武夫,自然没有袁术那般豪气,只得求助曹操,替他谋个一官半职。那时的曹操颇具游侠之风,于是慷慨地接受了刘勋的请求,暗中推荐他为庐江太守。
“太守,如今宇信势大,若单打独斗,恐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必须联合起来,共同应敌,方有胜算!”来庐江请刘勋出兵,是临行前曹操特意嘱咐的,眼下看来倒是明智之举。
“先生说的是!”刘勋态度谦和,大有唯命是从的意思,“勋是个粗人,不懂得谋划,先生若有什么良策,还请吩咐。”
“后将军袁术正在整兵备战,欲前往截断宇信的粮道。可是,宇信生性谨慎,粮道又为三军命脉,他必以重兵防护,群恐后将军独木难支。不如……太守与他合兵一处,也好互相照应!”陈群已说服袁术北上,但其谋士杨弘太过狡诈,竟然套出了曹操的所在之处,这无疑是个威胁!左右袁术兵少,不如让刘勋与他同路,这一来可壮联军声势,二来也可就近监视袁术军的一举一动。
出乎意料的是,刘勋对此毫无意见:“愿听先生调遣!”
陈群此计,虽是为袁术量身定制,但难免有防范刘勋之嫌。为何?让刘勋与袁术合兵一处,以袁术贪图便宜的本性,必会趁机削弱刘勋的兵权,届时肯定会令刘勋生出不快。
“既如此,还请太守早作安排。”陈群说完,便欲告辞,“群就不叨扰将军了,先行一步!”
“先生慢行!”刘勋面有难色地阻拦道,“还请先生能够暂留数日,与勋一同起程,前去拜会后将军……”
陈群不知其中关键,不由问道:“太守无需多虑,后将军已为我主盟友,不会与太守为难的。”
刘勋闻言,当下吞吞吐吐地回答道:“非……非是勋不信先生,而是……勋与后将军之间……确实存在不小的误会……此次若非先生相……请,勋恐怕……又得和后将军兵戎相见!”
陈群这才猛然想起初至寿春时,曾见城外兵马正在紧急调动,后观袁术神色,似有攻打九江、庐江之意,于是恍然大悟道:“太守若有顾虑,那群就暂留数日,陪同太守前去面见后将军。”
若非刘勋出言挽留,陈群险些酿成大祸!袁术这厮心胸狭窄,即便当面答应要与曹操结盟,但谁又能保证他在看到“不请自来”的刘勋后不会心生歹意?万一他目光短浅,私下加害刘勋,那不仅有损联军士气,还会败坏曹操的声名!
“如此甚好!”刘勋喜不自胜,当即吩咐下人道,“来人,备宴,勋要为先生接风洗尘!”
两日后,刘勋集结庐江境内全部兵马,共计三万人,浩浩荡荡往寿春开来。人未至,而声先到,这一番兴师动众,可吓坏了袁术和九江郡太守刘邈!
“子归,方才探马来报,道刘勋小儿领兵三万,正朝寿春而来。”袁术胆小,闻风难免丧胆,“术未攻打他,他却主动找上门来,这是欺术帐下无人!”
杨弘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前些日子弘与主公商议攻取二郡,莫非走漏了风声,让刘勋知道了?若是如此,那最有嫌疑者……当属当日在场的陈群,但……不应该啊?”
“子归,我军主力现已部署到下蔡—平阿一线,寿春守卫不足三千,根本无法抵挡刘勋的大军,这可……如何是好啊?”袁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厅堂里徘徊,“要不火速派人召回张勋,回防寿春?”
“不可!若是如此,必结怨于曹操!”直觉告诉杨弘,刘勋此来多半并无恶意,而是受了陈群的差遣,“两日前,有眼线来报,说陈群投西南而去,料想应是去了刘勋处。眼下豫州告急,曹操命悬一线,陈群应当不会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挑唆刘勋与主公火并。”
“报,主公,府外有一使者,自称是来送信的。”就在这时,一名府卫突然闯入厅堂禀报道。
“哦,快快有请!”杨弘闻言,当即应道,“此人必受刘勋指派,先行前来通报。若弘所料不差,陈长史已然说服刘勋入盟。”
“果真如此,真上天助术!”袁术甚是兴奋,推案而起道,“连刘勋也畏惧术的威名,扬州境内,还有何人是术的敌手?”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主公与曹操联手之事一经传开,这庐江太守便携众来投,正可壮我军声威!”杨弘之眼光,非袁术可比,他看得要远得多——刘勋来投,意义重大,“弘料九江太守刘邈得知此讯,亦会惶恐不安!主公何不趁机传书一封,劝降刘邈?”
“妙啊,当真妙不可言!”袁术拍额惊叫道,“术这就书信一封,寄与那刘邈。”
又过一日,刘勋大军终于抵达寿春城下,袁术早早领着手下文武,出城相迎:“刘太守千里来援,令术感动,快请入城!”
刘勋此番受曹操之托,诚心赶来相助,自然得对袁术客气:“后将军大人大量,勋甚感惭愧,请受勋一拜!”
袁术见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先前的误会,一概不提,请!”
“见过后将军,群已请得刘太守前来助阵,还望将军早发救兵,驰援汝南!”陈群当下上前行礼,“群代我主,在此拜谢了!”
当着众人的面,陈群故意放低姿态,表面上很吃亏,实则是在打感情牌算计袁术,让他骑虎难下:“陈长史放心,术已命大将张勋领兵五万进至下蔡、平阿二县,只等时机成熟,便杀进汝南。”
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待孙观去汝阴接粮,袁术便抄小路去取新蔡县城。如此一来,管叫他孙观首尾不能相顾!
“多谢后将军!”陈群起身后,面不改色地说道,“群此番出来已有些时日,如今联军之势已成,群也应当返回汝南城向我主禀明情况。”
“陈长史既然执意要走,那术就不挽留了!”眼下刘勋已然归附,陈群再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于是袁术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陈群的请辞,“陈长史一路保重!”
刘勋作为一郡太守,主动投奔袁术的事儿没过多久便传到了刘邈耳中,震惊之余又恰逢袁术的书信递至,顿时令刘邈左右为难:“袁术来信劝邈前去会盟,共同抵抗宇信大军,诸位意下如何?”
刘邈出任九江太守,完全是凭他的声望,而他个人的本事却稀松平常,以致手下之人多为碌碌无为之辈:“太守,我等听说庐江太守刘勋已率部投靠了袁术,若我等对其邀请置若不闻,恐遭其记恨。眼下九江兵不过万,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面对一群附和之众,刘邈除了哀叹,再无他法:“可是,他们要对付的人是骠骑将军……万一事败,九江便彻底完了!”
“太守,若是不从,袁术必会引兵来犯,届时……”众人之意甚是明白,如果与袁术为敌,大祸便在当前,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既如此,那就降了吧!”刘邈颓丧地说道,“邈近来身体不适,恐难继续担当太守一职,不如一道让与袁术,也好叫他称心如意!只是,尚欠一个前往请降之人,不知何人愿往?”
刘邈话音刚落,便见堂下站出一人:“末将韩浩,愿为太守分忧!”
“元嗣愿往,邈无忧矣!”早在何进与十常侍争权时,韩浩便在刘邈手下当差,深得刘邈信任,“此事就这么定下了,诸位请回吧!”
“诺!”众人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散帐之后,刘邈特意留下韩浩,告诫道:“袁术此人胸无大志,又好奢淫,绝非明主!元嗣此去,交了差便想法脱身,切勿久留,否则日后必引火烧身。”
韩浩感念刘邈恩情,当即泣述道:“浩走之后,太守欲往何处?”
刘邈闻言,沉默半晌,方才答道:“九江怕是不能呆了!今日你也瞧见了,那些人鼠目寸光,以为能够躲过今日之祸,便可高枕无忧。殊不知,激怒骠骑将军才是死路一条。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吧!”
韩浩点了点头,抱拳说道:“太守保重,浩去了。”
永汉五年七月中,袁术得报张飞押送五万石粮草自下邳出发,正往龙亢赶来,于是起兵五万向西进至阳泉一带,准备偷袭空虚的新蔡县。
新蔡守将孙观尚不知危险即将到来,依照惯例,留赵浮守城,独自引兵前往汝阴接运粮草。这不,前线刚传来消息,说是汝南城抵抗甚是顽强,几番组织强攻均未能得手,营中存粮即将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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