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很浅,是山底岩体凹陷进去的一块地,里面近一半的地面都被雨水给溅湿了过去,泥泞不堪,我们走进去,留下湿漉漉地三行脚印。
弯着腰走到洞的尽头,我们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让寸头将程滇放下躺着,我坐下去就扭头看向程滇。
衣服上流下去的水很快就把地面给渗湿过去,程滇睡着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样子看上去很是疲惫。
良久,他抬眼看着洞顶,有气无力地道:“奶奶的,老子还没死,刚才掉下来的时候,竟然被那瀑布给拍到一边,撞到了岩壁,也是够倒霉的了。”
麻叔长长地叹了一下,说:“小伙,是我害了你。”
程滇咳了几声,道:“别说这个,不关您事,您要我呆在那边喂蚊子的话,这也是不可能的,现在不也没死吗。”
我看了一眼程滇额头上的伤口,就问道:“你头上那口子感觉怎么样了?”
“抠它就疼不扣就不疼呗,还能咋样。”
说着程滇就动了动,慢慢撑起身子来,麻叔连忙就伸手过去将他扶起,道:“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最好还是躺着好一点。”
程滇摆手,龇牙咧嘴道:“磕伤个头而已,没什么事,我还没这么弱,这浑身湿哒哒的,躺着也怪难受。”
这时候寸头把上衣给脱掉,猛地拧出水来,然后甩了甩,说道:“这雨不知道得要下到什么时候,我们得想办法弄出一堆火来。”
我扭头看了看光秃秃的山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四个人的背包都掉进了那个瀑布的潭子里面,唯一剩下的东西就是寸头腰间的砍刀。
用一把砍刀去生一堆火,除非我们四个当中有一个懂得使用法术。
此时风吹了进来,雨水被带着斜斜泼入,我顿时觉得身子发冷,打了一个哆嗦,双臂抱紧了身子。
我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湿透滴水的衬衣给脱下,立即拧干水,接着跳了几下给自己暖身子。
麻叔显然也是感到凉了,也脱下自己的湿衣服,道:“这样下去,估计我们四个都会给冻的病过去,这山里头,一旦入夜,会更加的冷。”
程滇使劲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寒噤,就道:“火估计是没有的了,不过我有一种取暖方法。”
我看向他,问道:“什么方法?”
“叫爱斯基摩人取暖法。”
“他娘的,四个大男人搞这套?”
麻叔感到有些奇怪,看向我们,道:“这是什么办法?如果真的能够暖身子的话,也不妨试一下。”
程滇摇摇头,抖着身子道:“原来还有百科全书不知道的东西,就是我们四个相互抱着摩擦。”
麻叔一听,就猛地摆手:“这个还是不要了。”
此时寸头眉毛一动,忽然起了身,往一边走了过去,我觉得奇怪,目光跟着他过去。
只见寸头几步迈到岩壁边上,那有一块凸出的扁平岩石块,高度距离地面两米左右,寸头伸手扳住岩石边,一下就翻身爬了上去。
那块石头很大,他往里爬进一点之后就站了起来,没一会,石头上面就扔下来一抓干草渣,轻飘飘的,带下一阵灰尘,显然那草已经搁置很久了。
连续扔下来三抓干草,寸头就在石块上面拍了拍手,猛地跳了下去。
我连忙就走过去,把这些干草捡到一边堆放着,草很干,已经快腐烂成渣,一拿就碎开不少,而且这些干草上面混有很多的泥尘跟灰色的绒毛,里面还杂着不少树枝,应该是一个大鸟巢。
寸头这时说道:“上面有两个大鸟窝,现在我们可以出到外面砍一些细小的树枝回来,稍稍晾干之后就可以用这些干草慢慢烧起来。”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外面哗哗的暴雨,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小堆干草,有些讶异道:“出去外面砍树枝回来晾干?那,那火源怎么弄?”
“只能用石头试一下了。”
击石取火?我愣了下,就道:“那还不如我们去那瀑布看看能不能把背包给捞上来,然后用湿的打火机来试试看。”
寸头就道:“这个不行,现在雨太大,在水下很难看清楚东西。”
他说的也确实是这个理,现在也只能按这个办法去试一下了,今夜我们几个肯定会不得已呆在这里,如果没有火的话,这一夜将会是非常可怕的煎熬:野兽的威胁跟饥寒。
我们商量了一小会,麻叔年纪大,程滇头上又有伤,不适宜出去淋暴雨,所以自然而然由我跟寸头冒雨出去砍树枝回来。
外面的暴雨疯狂地倾泻着,我们两人光着身子,刚跑进这片茫茫大雨中,就都立即抬手掩住了脑袋,因为这密集的大雨将头淋得会发晕。
雨水哗哗地淌下脸,眼睛又睁不开来,粗大的雨滴打在皮肤上也是生疼,我实在未曾想过,一场雨也能恐怖到这种程度。
由于担心我跟寸头会这白茫茫的雨中走散,所以我们二人都是拉着手往前走,由寸头选择方向。
冒雨前行的过程中我一直都是低头眯着眼的,雨水嗒嗒地从脸上留下,走过一片泥泞的黄土,我们迈进了一片灌木丛了,那些杂草被雨水砸得东倒西歪,水雾飞溅。
寸头这时停下脚步,我甩开面上的水,就抬起头,眯着眼打量起四周来,在雨水当中隐约见到往前一点就是一片茂盛的树林,而我们周围则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从腰间抽出刀,寸头立即就蹲身下去,砍掉一些细木枝,我则将这些木枝给揽起来抱着。
尽管雨非常的大,但一点也没影响到寸头挥刀的速度,他一刀下去,砍下一堆的灌木枝叶,接着他就挑了一些递给我。
等我抱满了一堆湿漉漉的灌木枝干之后,我已经被大雨冲刷得感觉到有些眩晕了。寸头最后砍下一些较为粗大的木枝,自己也揽满了,就一抬下巴,示意回去,他也知道在这暴雨中讲话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转身的那一刻,天空忽然猛地光亮了一下,闪电划破阴沉的云,紧接着瞬间炸起一个响雷,轰隆一声,惊天动地。
我整个人被吓得一抖,差点将手里捧得一堆木枝给扔了过去,寸头也是惊得缩了缩脖子,接着他整个人就好像僵住了一样。
这使我感到有些诧异,心说一个雷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吧,正想凑近他耳旁大喊一句怎么了,一声巨雷又爆了开来,震耳欲聋。
回头看了一眼,在大雨中,不远处那片林子中分明冒起了一阵黑烟,黑蒙蒙的上空中闪出几条紫光电,撕裂黑沉的天空,伴着震耳雷声。
我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雷暴,心跳猛地剧烈跳动起来,接着神情紧张地看向寸头,不知道这种天气能不能跑起来。
刚想迈开步子,一道耀眼的电光瞬间将黑沉的天地照得通亮,同时雷声炸起,我看到前面林子中一棵高直树木被劈断一截,断开树干瞬间窜起一团火,但立即又被倾注的雨水扑灭,升起淡淡的黑烟。
他娘的,这深山的一场暴风雨竟能过如此可怕,那茂盛的林子上方仍旧在雨中滚动着闪电,相互交织,把天空搅得四分五裂,我看得直发怵,整个身子都像麻掉了一样。
寸土猛地朝我招手,示意赶紧离开,我立马慌张地点头,甩开头上的雨水,开始迈开步子往前走。
天空跟大地不时被电火照得通亮,惊雷似乎是从地上传过来的,每打一下,地面随之一震,我的心就跟着颤动一下。
我们两人又不敢跑,只能紧张地低着头,紧紧揽着一堆木枝,惊心动魄地在滂沱大雨之中走着。
完全估计不了过了多久,时间仿佛凝固住一样,等走回到那个山洞的时候,我感觉双腿都是发软的,想一下跑进去都出不了力。
程滇过来扶我进去,看了我一下就睁大眼道:“奶奶的,阔少,你脸色都发白了,吓得不轻啊!”
缓了好一会,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去,把身上揽着这一捆木枝丫扔下到一边,摇摇头道:“这他妈的雷暴太吓人,以后我都不会进山了!”
寸头扔下灌木材,抖掉身上的水珠,又走了出去外面的雷雨之中,我急忙诧异地喊了一声,结果看到他从外面抱了一块石头回来。
他将石头猛地朝岩壁砸去,那块石头立即碎开几块,溅飞到一边,接着他挑了两块碎石,放到一边晾着,那些木枝也被用刀削细,摊开放到一旁晾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之中,我们四个男人便是光着身子,坐着呆呆外面的暴雨跟电闪雷鸣,不时电光劈进来,闪来一片耀眼的光。
天色将近完全黑下去之后,我便站起身来,过去摸了一把那些被削细的木枝,凉凉的,外表已经完全干了。
我说了一句柴木基本可以了,寸头过来便捡起那两块石头,拿在手里抛了抛,然后又把那些鸟窝的干草拢成一堆。
他试着敲了敲两块石头,准备击石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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