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琛的问题答案不言而喻，显然所有人都会选择从四肢开始下手。
看着程珂一副没睡醒还在努力思考的样子，任琛也懒得为难她。
“肯定是四肢，对吧？”
“对。”
“那弄下来之后呢？”
“因为四肢的体积比较小，所以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就近丢弃。”
随着这话从程珂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她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
这也不是什么高超的刑侦技巧，不过是利用了人的惰性心理。
轻快的东西就随手一丢，反而是较为沉重的东西会丢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就好比在大街上，许多人手里的纸团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放开扔到地上，而没喝完的奶茶则会等到看到了垃圾桶再进行丢弃。
他们在化粪池里发现了手部残骸，那么可以推断，这个化粪厂就是凶手选择的分尸地点，很有可能会发现别的什么线索。
程珂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她现在觉得，似乎主导人是任琛，她只是一个徒有其名的领导。
这一点程珂倒是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案子能破。
她伸了个懒腰，笑着问道：“唐槐那小子一听到我们要去化粪厂，肯定又要耍赖，怎么办？”
一想到唐槐之前去现场的那副模样，任琛就忍不住想笑。
这次让他直接去化粪厂，恐怕他的反应会更大。
“咱们两个人一人一边，架起他就走，上车就锁门，他想跑也跑不了。”
“好！”
两人一拍即合，趁着唐槐还没来，赶紧把手头上的一些资料和文件整理了一下。
八点，唐槐准时抵达了警局，踏进调查组办公室的时候，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程队，琛哥，早啊。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吃早饭了吗？”
任琛笑笑：“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啊。”
“吃的什么？”
“螺蛳粉。”
“哦。”
两人听到唐槐的早餐后忍不住笑了一下，对视一眼后默契地走到了唐槐的身旁。
“小唐啊。”程珂拍了拍他的肩膀，“吃早饭是个很好的习惯，但是你今天不该吃。”
“对，不该吃。”
唐槐眉头紧皱，完全不明白这俩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该吃？”
“因为……”
下一秒，任琛和程珂两人就锁死了唐槐的两条胳膊，断了他逃跑的可能。
“我们今天要跑外勤，去现场。”
唐槐骤然间松了一口气：“不就是去现场吗？至于嘛！现场都打扫得差不多了，放心吧，我不会吐的。”
“不，今天我们不去冯钧家。”
“啊？”
“我们要去城郊的化粪厂。”
眼看着唐槐的脸色就变了，程珂和任琛也不再废话，拖着他就往外走。
“能不能不去啊？”
“不行！”
把唐槐扔上车，程珂坐在唐槐旁边，堵上了他要下车的路，任琛坐上驾驶座，锁上车门，一套流程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提前训练过了。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远远看见了化粪厂的牌子，唐槐整个人已经瘫在了椅子上，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个厂子里面飘出来的味道。
真的是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闻了。
唐槐试图说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不应该是化肥厂吗？怎么是化粪厂？”
“这家化粪厂旁边就是化肥厂，两家把功能分开了，因为化肥厂还生产化学化肥，这种有机化肥就单独处理单独售卖。”
下了车，化粪厂里的一切正有序进行着，眼看着他们都要走进去了，一个保安突然跑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生产重地，外人免入。”
程珂出示了证件给他看：“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特别调查组的，之前我们来过。”
保安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程珂是谁，赶忙换了一副态度：“程警官啊，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们要不要在这等一会，我去跟厂长打个电话？”
“行，快点。”
保安很快打完了电话，不多时，一名头发花白的男子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赔笑。
来人名叫康英瑞，是这里的厂长。
“哎呦呵，程警官今天怎么又过来了啊？”
程珂完全不吃这一套，公事公办：“我们上次在你们这里发现了部分尸体，现在进行调查，请你们配合。”
“那是肯定的，您打算从哪里开始？”
程珂回头看了一眼任琛，后者很快明白了程珂的意图。
“您就是康厂长吧？”任琛上前一步，将程珂挡在了后面，“我是特别调查组的任琛，接下来我将对厂区内的所有人员进行询问。您放心，我会尽快，不耽误您这边的工作需求。”
“厂长，麻烦你把厂区的分布图给我们两份。”程珂说着回头看向了唐槐，“小唐，你跟着我去四处查看一下。”
“好。”
康英瑞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为难，他到不是不愿意配合调查，只是厂子里面的一些事情要是被查出来了，他的日子也就不太好过了。
“这个嘛……有点为难我了。”
“康厂长，请您明白这个案子意味着什么。”程珂话音刚落，似乎也察觉到了康英瑞的态度不太对的原因，“您也请放心，我们主要查看一下是否有线索，至于各个办公室的相关文件，我们不会动。”
听到这话，康英瑞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放松下来了。
“哎呦，这是哪的话啊，我就是担心影响厂子的正常生产了。既然不影响，那就请进吧。程警官您应该很熟了，厂区分布图就在门口，还需要我给您带路吗？”
“不用了。”
整个厂区主要划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原料池，所有的下水管道过来的东西都会出现在这里，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主要就是处理工序不一样，从第二部分开始，原料就会变得干燥，而之前的尸块是在原料池发现的。
最后一个部分就是办公楼，所有的办公室以及文件材料都在那边，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查的地方。
几人用手机拍下了厂区分布图之后，任琛第一时间走向了康英瑞。
“康厂长，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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