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英瑞看到任琛走过来，脸上一惊，回过神来了才好一些，又换上了一副模式化的笑容。
“啊……好的好的，那要不去我的办公室？”康瑞英说着回身一指，办公楼就在不远处，“也不是很远，咱们走两步就到了。”
“好，麻烦您前面带路。”
办公楼在厂区的最西边，那边还有一个侧门，从侧门出去就是大马路，办公人员下班倒是十分方便，毕竟一直往西走就是城区了。
跟着康英瑞来到他的办公室，任琛没有着急坐下跟他问话，而是先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康厂长的办公室位置很好啊，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整个园区了，要是有员工偷懒，应该也会看得到的吧？”
康英瑞笑着应答：“是啊，上次还抓了好几个上班时间出来抽烟的。厂区抽烟多危险啊，这些员工的文化水平不高，只能多教育教育了。”
“您这个厂长当得也挺辛苦的，还得监督员工，保证厂区的安全。”
“都是应该的。”
任琛说完才从窗边走了回来，坐在了沙发上。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程珂这头看着任琛和康英瑞进了办公楼，这才带着唐槐往原料池那边去。
这个康英瑞刚开始吞吞吐吐的，说不定他就和这事有关。
好在任琛把他带走了，他们接下来的排查也会方便很多。
来到第一厂区，程珂这才发觉，他们上次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全貌了。
第一厂区有几个巨大的原料池，通过管道输送到第二厂区，而此时有几辆火车正异同又一桶地运输着原料。
唐槐眉头紧锁，表情十分痛苦。
“我的妈，这也太臭了！”
程珂好似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两个口罩来，将其中一个递给他。
“戴上吧，虽然实际上也没什么用。”
唐槐赶忙戴上口罩，却发现真的如同程珂所说的那样，在如此大量的未经处理的粪便面前，一层口罩什么用都没有。
程珂缓了一会，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
她向前走去，找到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开始问话。
见状，唐槐也只好赶忙跟了上去，所有的对话都需要录音，方便任琛后期进行分析。
“这些原料都是这么运过来的吗？”
“对啊，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员工说着打量了程珂一眼，“咱们往旁边去点吧，你一个小姑娘肯定受不了这味道，我刚来的时候都是一直吐呢。”
程珂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的唐槐，后者倒是十分没有志气。
唐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啊是啊，这么热的天，这味道都熏眼睛，咱还是往边上去吧。”
不过靠近原料池这味道却是熏得眼睛都难受了起来，再加上货车和倾倒原料的声音会掩盖人声，程珂也没有拒绝。
离远了一些，程珂正式开始了问话。
“麻烦你跟我们讲一下这些原料是怎么输送过来的吧。”
“都是从下水道里面直接捞，装桶了就直接送过来，然后我们的人再把这些东西都倒到原料池里。”员工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管道，“喏，就通过那个管子，送到第二厂区去。”
“一整天都在运行吗？”
“对。”
“那个管子是靠吸力运作的吗？”
“对，全部都是吸上去的。”
“会不会有遗漏？”
员工听到这话笑了一下：“这玩意遗漏不遗漏的都无所谓，反正后面倒进来的也都是一样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早就不知道已经发酵了多少回了。”
听了这话，程珂的心里已经大概有数。
“好，谢谢了。”
等到员工走远之后，唐槐才惨白着一张脸看向程珂。
“程队，咱们不会要下去捞吧？”
程珂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沉底的估计还真得捞一下。”
看着唐槐的一张脸由白变青，程珂才松了口。
她一巴掌拍在唐槐的背上，后者一个踉跄才站稳。
“开玩笑的，上次过来我们就捞到底了，干干净净，不会再有了。”
唐槐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那脸色真的是好看极了。
“走吧，咱们去第二厂区。”
第二厂区的环境相较第一厂区要好许多，至少味道没有那么浓郁了。
一根管道从厂房外面伸进来，不停地向下倾泻着，下面增设了一张滤网，用来过滤这里面较大的一些废物，随后进入漏斗，由管道输送至机器内部进行处理，再出来就是干燥的碎片了，也没有什么味道。
其余的水分则通过管道排出去，汇入污水处理的管道，再之后就不是他们厂的工作内容了。
程珂进来后先打量了一周，整个厂区很大，那张滤网上挂着不少黏黏答答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偶尔也有一些不经意间掉入下水道的东西被拦截了下来，但机器也没有停止运行。
一名员工看到了他们，立刻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进来干什么的？”
“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特别调查组的，现在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程珂的声音不大，但厂房内已经有不少人听到了这句话，纷纷议论起来。
“刑侦大队？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估计是有命案了。”
“不对吧，昨天还是前天，他们不是刚来过吗？”
“噫，你这个笨哦，这案子哪是一天能查的完的嘛！”
眼看着员工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程珂赶忙开了口。
“大家不用紧张，我们就是走个流程，问几个问题就走。”
现场这才安静了下来，有几个好事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程珂扭头看向身旁的那个工作人员：“我们就问几个问题，麻烦配合一下。”
“可以，你问吧。”
程珂立刻指了指机器那边设置的滤网：“请问这个滤网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看就知道是过滤东西的嘛。现在的人啥都往里掉，什么手机、钱包、钥匙、充电宝，城中村那边，什么不要的东西都往化粪池扔，鸡、鸭、鱼都有，这些玩意又不能做肥料，还容易出问题，可不都得过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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