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生死抉择
陈业给出自己的建议：“卧虎帮想要洗白，不妨先于其他漕帮一步向朝廷请示，告知朝廷自己愿意带头整顿漕运。”
“等等，”冯随质疑道：“为什么要抢先呢？等皇榜再下不也一样吗？”
他有些害怕卧虎帮如果争先，只怕到时候会枪打出头鸟。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争早！”陈业提高音量：“如果卧虎帮是第一个主动提出来的，这就是在向陛下表决心、表态度。”
“陛下如果得知你们愿意主动帮助整顿漕运，说不定将来就会让你们负责整顿漕运一事，到时候还愁没有官做吗？”
“等你们做了官、漕帮受到了朝廷的许可，往后自然不会被官府喊打喊杀了。”
陈业反问道：“还是说，比起当官，你更喜欢刀头舔血、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日子？”
冯随被问得愣住了，才终于认真思索其中门道。
陈业继续加码，说出了其他的威胁：“如果等皇榜下了你们再去表决心，难道你觉得，你们能抢得过其他离皇城更近的漕帮吗？”
“…肯定抢不过。”冯随叹气。
“那就是了。”陈业一摊双手，“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到底要怎么做，还是得你们自己选…记得，一定要小心的选，慎重的选。”
冯随如实告知：“…这件事不是我自己能选的，我还是得回去和我老大商量商量。”
陈业一指院门：“那你还不快去？”
冯随看了看陈业，转头再看院门，心中思量一番，犹豫道：“你真的肯放我走？”
“你又没有伤害我，我当然不会抓你。”
陈业哈哈一笑，脸上满是胸有成竹的自信，显然他早已预料到自己并不会被冯随伤到分毫。
“事不宜迟，你早点去和你的老大商量，就能比其他漕帮更早一步。”陈业催促道。
冯随还是有点犹豫，“你要我今晚就去说？”
陈业反刺一句：“你说我不过是个村里的泥腿子，既然连我这个泥腿子都能知道皇榜的事情，就代表着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皇榜的事情了。”
“你猜会不会有人也把这个办法告诉了其他漕帮？你猜其他漕帮会不会也着急要争着抢着当头名、去向朝廷表决心呢？”
这下轮到冯随着急了。
他急忙向陈业作了个揖，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匆忙追出了院子。
听到冯随离开的动静，楚婉月这才终于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夫君！”
她上前揽住陈业，激动的贴着他的脸，眼中泛泪，“你自己一人接待那匪帮，实在是太危险了！”
刚才她和妹妹楚碗星就藏在房间里，隔着屋门听陈业余冯随对话，十分担心陈业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被冯随给一刀砍了。
陈业虽然确实生得高，但奈何身子骨只是寻常，并没有锻炼多少。
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慢慢做些强身健体的活动，哪里能是那些漕帮匪徒的对手。
“没事，这不是还有秦山和秦壮实在吗？”陈业再一指院门，“外面还有她派过来的官兵保护着，我不会有事的。”
其实早在陈业打算引卧虎帮的人过来时，他就和张嫣然打好了招呼，请她派一队小兵埋伏在陈家宅院外。
只要冯随有所动作或者想要逃跑，就会被埋伏在院外的士兵抓个正着。
不管来的人是冯随还是卧虎帮的哪位老大，等待他们的都是同样的圈套。
比如这次来的是冯随，那就把话跟他说清楚，让他回去请示卧虎帮的老大翁柱。
如果引来的人直接就是翁柱，那就正好省去了请示的时间，陈业还能直接把后续的计划给说清楚，更加省时省力了。
听完了陈业的建议后，冯随着急忙慌赶回城郊的卧虎帮，火急火燎的要见老大“镇山虎”翁柱。
“大哥！大哥！大事不好了！”冯随一进帮门就开始大声呼喊，生怕翁柱听不到。
听到动静的翁柱骂骂咧咧的从主屋里走出来，“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呼小叫的？你是怕帮里不够乱吗？！”
“这次是真的大事不好，如果选不对路，估计咱们帮就真得散了！”跑了一路的冯随急得声音都在颤抖。
“究竟怎么回事？”翁柱见冯随神色慌乱，头发散乱，还跑得鞋都不见了一只，判断这是真有急事了。
冯随扒着翁柱边走边说，还招呼人去把老三“卧山虎”潘涛给找来，强调一定要三人都在场，才能做决断。
正在整理账本的潘涛赶来主卧，三人齐聚，冯随才终于肯把今晚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冯随的话，老三卧山虎潘涛第一个拒绝：“我们卧虎帮岂是怕事之辈？被朝廷招安这事，我绝不答应！”
冯随脸色难看，“胡话！老三你是个单身汉子，没爹又没妈，你当然不怕什么流放或者凌迟！但是帮里的其他人呢？”
“我们和你可不一样，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帮里的其他兄弟也有家人和亲戚要照顾！”
冯随指着主屋外头，大声呵斥道：“你去问问他们，问他们是想选家人跟着一起流放饿死病死、还是选九族亲戚一起被凌迟活剐？”
冯随声音之大，大得震惊了整个卧虎帮的人。
毕竟“流放”和“凌迟”这两个词，可比“招安”这个词更让他们感到害怕。
所有人纷纷驻足，不约而同朝主屋的位置张望，生怕听错听漏一个字。
尤其是守在主屋外的几名卧虎帮守卫。
他们听见屋里的动静后，也开始慌神了。
其中一位是负责卧虎帮护卫的小队长，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大着胆子、声音颤抖的对潘涛说：
“三当家，我家里老父亲刚过五十大寿。年初还新添了个儿子，我不想我的家人跟我一起被流放、被凌迟…”
“够了！”
潘涛把那名守卫队长吼了回去，随即转头看向镇山虎翁柱，“大哥，你怎么看？”
翁柱沉吟半晌，脸色也十分沉重，“你确定这个消息保真吗？真有皇榜的事情？”
冯随面露犹豫，“其实我也并不清楚是真是假，但，但我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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