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有路可选
于是，那艘过路大船就被安上了“偷盗官粮”的罪名，被衙门顺理成章的罚了一大笔钱。
那大船具体被前任县令罚了多少钱没多少知道，反正只多不少。
而负责“协助”的卧虎帮，事后也分到了两万两白银作为“谢礼”。
冯随再次讶异，“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陈业双眼微眯，目露精光，“刚才我就说了，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我知道的，多得多。”
“…你还知道些什么？”
冯随此时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陈业来。
这个年轻人看着虽高却体格不够健壮，但显然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陈业笑了，“我还知道自打现今这任县令张然自打被上面派下来以后，你们漕帮还是想使用老办法对他进行贿赂，奈何却不管用。”
此时提及张嫣然，陈业心里不是不佩服的。
明明是女儿身，却女扮男装摇身一变成为廉县的县令，还能抵抗住来自漕帮持续不断的贿赂与威胁，这身清正的风骨显然胜过不少人。
冯随觉察出陈业提及县令张然时的熟稔感，便怀疑道：“难不成你和现在这任县令很熟？”
陈业没有正面回答，只笑着反问道：“刚才我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你说我和她熟不熟？”
“你小子居然？！”
冯随听了只觉胸闷气短，抑郁之气萦绕在胸口，闷着不舒服，也不敢吐出来。
没想到这村里的泥腿子居然和衙门里的县令是熟人！
陈业见冯随显露出郁闷的模样，心里暗笑，但面上还是不显。
“我不妨给你出个谜题猜一猜，你看，上面把她拍来廉县做县令、而且她一直对你们漕帮的行贿毫不动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急性子的冯随可不是喜欢猜谜的性子。
陈业再问：“我再问问你，我们在的这个县城，叫什么名来着？”
“当然是叫廉县！”冯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陈业一拍手，笑道：“那就是了，廉县廉县，你说这个廉字，是什么意思？”
冯随没回答，抿唇不言，心里隐隐知道了答案。
陈业继续说下去：“你们漕帮的存在，把运河的航运搞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甚至还差点导致皇城出现粮食危机，你觉得朝廷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再度发生吗？”
“所以朝廷派现在这位张县令下来，是冲着我们漕帮来的？”冯随恍然大悟。
“咳咳，你说呢？”陈业心虚的应道。
其实他并不知道张嫣然为何会女扮男装来到廉县，但此时为了把事情说得圆满，于是就给张嫣然找了这个理由。
但他确实知道朝廷对漕帮的兴起，导致河运不畅是非常的不满。
而且朝廷后面也会有新的致以颁布下来，为的还是好好的整治漕帮、兴办水路粮运。
然而目前漕运却离不开漕帮，而运河两岸的漕帮大大小小多如牛毛，而且还有不少与官府有所勾连，彼此间盘根错节，不能直接一刀切。
虽然现在圣旨还没颁布，但陈业并不介意提前一步帮朝廷和官府来搞定廉县的漕帮——卧虎帮这一群人。
“朝廷派张县令来廉县，确实有让他整治的意思。”陈业开始圆谎，“不过，我可以帮你们一把，把朝廷的整治，变成招安。”
“招安？”
冯随啐了一口唾沫，自认为很有骨气道：“我们才不接受招安！”
“不肯接受招安？那就只能接受朝廷的霹雳手段了。”陈业收起微笑，摆出选择：“你想选全家流放西荒、还是选株连九族呢？”
陈业深知，漕帮里的人大多重视江湖义气，并不怕自身会遭遇危险甚至死亡。
但家人，一直是不少人的软肋。
陈业相信，那些看起很讲江湖义气、不肯接受朝廷招安的漕帮人，肯定不愿见全家亲戚受自己的牵连而惨遭流放、或者遭受株连。
果然，一提及亲戚家人，冯随脑子里就出现了七十多岁的沧桑老母亲和膝下不足三岁的小女儿。
陈业觉得自己得进一步刺激一下冯随，便故意“安慰”道：
“流放西荒虽然偏僻荒凉、没吃没喝，但至少不会那么快死亡，你还可以有时间和家人相处呢…”
“至于株连九族，虽然你和你全家老小亲戚会遭受凌迟刑罚，但至少也不用忍受像流放西荒那样的饿肚子，好像也不错…”
冯随听完只觉荒谬！
不论是流放还是株连九族、凌迟刑罚，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哪有什么“还不错”可选！
陈业见冯随被提及家人后，明显神色慌张、心境波动，暗道自己拿家人亲戚来刺激冯随是“赌”对了。
“趁着还有得选的时候，我劝你还是选个对的路子吧。”陈业开口打断冯随的慌乱。
冯随的声音带着怒火与颤抖，“我还有得选吗？不论怎么选最后都是个死！”
“你当然有得选啊！”陈业给出答案：“接受朝廷招安，是你和漕帮唯一的生路。”
冯随垂头丧气的靠着圆桌，有气无力道：“你说吧，朝廷想怎么整治我们？”
“其实朝廷对漕帮的招安，并不是你认为的那般不堪。”陈业开解道。
“朝廷想要大兴水运改善漕运，还是离不开漕帮，估计不久后就会有皇榜下来了。”
冯随竖起耳朵，“什么皇榜？”
陈业这时才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
“你先甭管皇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要你们肯按照我说的做，我就能帮助你们漕帮一举洗白、获得朝廷许可。”
冯随听得半信半疑，但此时都说到这里了，如果不继续听下去，好像也没有其他法子能保命了。
“愿闻其详。”
陈业深吸一口气，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卧虎帮一共有三位当家，大当家‘镇山虎’翁柱、二当家是你‘平山虎’冯随，还有三当家‘卧山虎’潘涛。”
“不错。”冯随点头，随即主动介绍起三人在帮中的职务。
“我们卧虎帮就是由老大一手带起来，老大负责帮里的财务，平时帮中事务由我负责打理，再交老大定夺，而老三则负责帮里的武装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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