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的小脸被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吹的有些干。
她张了张嘴，“你会把安安还给我？”
盛凝点头。
温宁的心跳很快。
她的眼前不断闪过沈秋的脸，曲露的脸，李贽的脸。
可最后都被简慕安取代。
盛凝看着温宁不断变换的小脸，但目光却始终落在那杯咖啡上。
她笑了。
笑意很盛。
甚至很好心的站起身将那杯咖啡端到了温宁面前。
温宁接过。
杯子略有些烫。
咖啡的味道也并不能完全掩盖掉这怪异的味道。
她低头，饮下咖啡。
“呵呵。”
盛凝便笑，笑的开怀。
这是她自回国以来，最开心的一日。
咖啡很难喝，难喝到从温宁嘴边溢出来。
温宁的嗓子很痛，痛到她张口都费劲。
她看着盛凝，“……我要安安。”
干枯嘶哑的声音。
难听至极。
盛凝眉眼扬起，她抱臂，“好啊。”
-
高跟鞋声远去。
温宁摸出手机，给简慕安打去电话的时候。
周恒扛着摄影机过来了。
气喘吁吁的，“……呼，温老师，可算是找到您了。”
“盛老师登台了，马上轮到您了，该回去准备了。”
温宁没看他，只看着手机里拨不通的号码。
良久，她才仰头看着周恒，轻轻摇头，“我弃赛了。”
周恒骇然的瞪大了眼。
愣愣的看着温宁操纵着轮椅走出了房间。
才恍然回神，追了上去。
“温老师！你嗓子怎么回事！”
直播间弹幕也炸开了。
【完了！我就说完了！】
【盛凝下毒了！】
【……为什么能猖狂成这个样子啊？直播呢！】
总导演带人赶过来的时候，温宁已经在吐血了。
他看着温宁痛苦的小脸，像是真情实意的叹了口气。
才问，“温老师，要不要帮你报警？”
结束了。
歌手温宁的一生。
从此温宁不会再和歌手两个字有联系了。
温宁摇了摇头。
摄影师们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总导演落了句，“温老师，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他以后不会再和温宁有任何合作了，也不会再见面了。
该有的体面就到底为止。
-
第一届口碑收视双优的节目，第二届成了瓜田。
从第一期到最后一期决赛，不断的节目事故早已影响了节目的口碑。
多数人，包括总导演在昨天最后一次会议中，都将宝压在了温宁身上。
如果温宁成为歌王，节目的口碑还能挽救回来。
至少温宁算实至名归。
最差的结果，就是盛凝爆冷夺冠。
在评委不可能被收买的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午总导演看到温宁的伤势时，心里是忐忑的，可温宁开嗓后，他又安了心。
所以他也是最没料到，结局是这样的人。
温宁弃赛了。
盛凝不战而胜。
不管她得分多么不服众，她还是得到了歌王的奖杯。
-
盛凝走向后台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没散去过。
林枫站在休息室门口。
听到声音，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盛凝挑眉，“温宁呢？”
盛凝夺冠是不服众的，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看到的场面。
所以她下了舞台后，甚至没有摄像师跟着。
林枫，“去医院了，那药有多毒，你不是知道吗？”
“哼。”盛凝冷笑一声，“我说过了，毒不死人的，就不能算毒药。”
-
温宁的喉咙痛到无法忍受。
数次清洗后，毒药也没有被稀释多少。
医生认得她，所以叹气道，“嗓子是恢复不了了。”
温宁说不了话，便点了下头。
她知道。
盛凝也说了，人不能什么都想要。
她不想要那么多。
她只想要简慕安。
——
经理缓步走进了病房。
他的面容冷峻，深深皱着眉头看着温宁。
“为什么？”
“就摆在眼前的奖杯……为什么放弃？”
只要温宁肯站上舞台，就会赢。
盛凝闹翻了天，也没用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是真切的不解，“你也说过，你想要这个歌王，到底为什么？！”
温宁艰难出声，“……对不起。”
经理听到她这枯哑的声音，愣了一下，才冷笑了起来。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对公司没有造成多少损失。”
他冷冷的注视着温宁，“你对不起李贽！”
“……李贽是因为和你沾上，才会出车祸，你至少！至少为了李贽！”
“应该拿下这个歌王！”
温宁垂眸，她无言以对，所以只能重复，“……对不起。”
经理长呼了口气，平复了几下心情，才重新看向温宁。
“你的嗓子无法恢复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唱歌了。”
“怎么样？和盛凝做的这个交易，你觉得值吗？”
温宁顿了一下，轻轻点头。
她要安安。
用什么来换，都是值的。
看到她的反应，经理笑了。
嘲笑写满了眼底。
“我不知道盛凝用什么跟你做了交换。”
“但我告诉你，不管是什么，你都会后悔你今天的选择。”
他走了。
将病房的门重重关上。
温宁又给简慕安打去电话，依然无法拨通。
她便自己艰难的下床，爬上轮椅。
出了医院。
轮椅不方便，打车也麻烦。
拦到的司机，本来都摆手要拒载了，后又看到了温宁的脸。
停了车，把温宁扶进了车里。
他坐上车，不断的从后视镜里看着温宁。
试探的问道，“……你嗓子真坏了？”
他看比赛呢。
都等着温宁夺冠了，结果冷不丁听到温宁嗓子坏了。
温宁很浅的点了下头。
司机皱着眉头，叹着气，“为啥啊？”
他见温宁有些警惕的看着他，说道，“我是你粉丝啊，我前面都没拉客，等着听你唱歌呢！”
温宁以前没一下子遇到过这么多人。
这么多都是在怜悯她，为她可惜的人。
像是全世界都要告诉她。
她选错了。
怎么会呢。
她要简慕安。
怎么会选错。
-
百恒医院依旧没什么病人。
总台的护士看到温宁，神色一下子很复杂。
她呼叫了林医生。
林医生从电梯下来，正对上温宁。
看到温宁脖子上的伤布，他皱起了眉头，“……你不该的。”
温宁张口的声音嘶哑难听，“不该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林医生眉头皱的更紧，他叹气，“你不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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