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进了电梯，按了四层。
林医生走出了电梯，看着她，“盛凝来了。”
温宁微微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轻轻点头。
四楼依旧安静无人。
温宁的轮椅停在了简慕安病房门前，她要抬手开门时，门先一步被打开。
盛凝染笑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你来了，温小姐。”
她另一只手还拿着象征歌王的奖杯，晃着给温宁看，“温小姐，你看我的奖杯，好看吗？”
温宁小脸很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满脸认真，“你不能出现在安安面前了。”
盛凝笑了。
她让开位置，让盛凝进病房。
才惋惜的出声，“温小姐，你的声音一下子难听的我有些不能接受。”
“你自己能接受吗？”
温宁没回答她，她看向了病床上的简慕安。
小脸上盛满了笑意。
“安安，她用歌王跟我换你，我不要歌王，我只要你。”
简慕安目光冰冷，比以往还要盛。
她冷冷的注视了温宁少许，才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你凭什么要我？”
温宁语气轻了些，“……她说她会离开你……”
盛凝在一旁笑了，她手指磨挲着奖杯，一字一顿，“温小姐，我是骗你的。”
温宁愣了愣，小脸怔了一瞬，才转过头看着盛凝。
她的小脸那么错愕，这样的神情让盛凝莞尔。
“……温小姐，你看起来真可怜呢。”
盛凝揽住了简慕安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慕安呢。”
温宁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更加苍白。
医生叮嘱了让她不要说话，可她接连的开口，让脖子上的伤布开始渗血。
声音也更为难听。
“安安，她骗我。”
简慕安冷淡的抬了眼，“所以呢？”
温宁怔了怔，她少见的有些激动了起来。
“安安你说过，不能骗人，骗人是不对的。”
简慕安脸上没有起伏，“你是第一次被阿凝骗吗？”
温宁顿住。
盛凝本就不可信，她从前也不信盛凝的。
可是盛凝给出的条件她让她无法再理智思考，无法辨别。
那一刻，她只想到了简慕安。
她抿着唇，红了眼。
指着盛凝，“安安，她才是错的人……”
“呵……”
简慕安很轻的笑了一下。
她握住了盛凝的手，把玩着。
语调微微上扬，“我知道。”
她偏头将盛凝垂落的一缕发丝挽上去，声音温柔。
“我知道，阿凝就是这样骄纵的人。”
盛凝目光闪了闪，她扑进了简慕安的怀中。
抱紧了她，“慕安……”
她并非什么善人。
盛凝很清楚。
甚至温宁的控诉她也认为是对的。
可是这些在简慕安眼中。
只是骄纵。
在这一刻。
盛凝觉得，简慕安是爱她的。
因为爱她，所以才会包容她的一切。
-
温宁身上的伤口痛，喉咙痛。
可此刻都不及心口的痛楚。
痛意近乎将她吞噬。
温宁第一次没有再质问，没有再喊简慕安的名字。
她操纵着轮椅离开，任由眼泪流满了脸。
林医生在病房外，看着温宁出来，本想说什么，见到她满脸的泪水，又止住了。
温宁在路边拦了车。
司机戴着鸭舌帽口罩和墨镜。
很奇怪。
可温宁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任由这人将他扶进了车里。
她说，“去尧山。”
车子发动，而后林枫的声音响起，“是猜到是我了吗？”
温宁淡淡看了他一眼。
她没有。
她不在乎这个人是谁了。
即便是盛凝派来杀她的，也好。
她累了。
如果她还活着，她只想去尧山。
至少在尧山，简慕安是爱她的。
-
林枫打开导航看了一眼。
尧山很远。
车不停都要开上两天一夜。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温宁，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
“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国。”
温宁缓慢转过头，皱眉看着他，“为什么你们都要我出国？”
她语气有些激动，“为什么我不能留在海城？！”
林枫顿了一瞬，他语气带着安抚。
“这么久了，我以为你知道。”
留在海城，温宁永远没办法开始新的生活。
甚至她可能连活着都是问题。
如今她嗓子彻底毁了，影响不到盛凝，可能会换来盛凝可怜的让温宁活一段日子。
但也仅仅是一段日子。
林枫为盛凝做了一些事情。
他不能算完全了解盛凝，但盛凝会做些什么，他能想到。
某一天，盛凝想到了温宁，想到温宁还活着。
她便不能忍受。
会想要杀了温宁。
因为温宁曾经占有过简慕安八年，这件事盛凝永远无法接受。
盛凝可能没那么爱简慕安，但她想要的人，不管是过去将来，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
温宁许是平静了下来，自然也想通了原因。
但她拒绝了林枫的邀请，她重复了一遍，“去尧山。”
温宁不能没有简慕安。
如果没有简慕安，她不明白这个人间还有什么意义。
她一定要去尧山。
林枫发动了车。
他并没有放弃，依然提出了几个国家的城市，“这几个城市都很适合生活，我们过去，你不必再担心盛凝的追杀。”
林枫自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温宁，“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他又细细的说道，“我会找医生为你治嗓子，你不必为钱发愁，我能养你。”
温宁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到了林枫身上。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解，“你为什么要养我？”
林枫笑了，“因为我喜欢你呀。”
他又轻叹了口气，语气染了几分无奈，“我是真喜欢你，温宁。”
温宁冷笑了一声，她好心的提醒，“我是同性恋。”
林枫微微蹙了蹙眉，他语气认真，“温温，你不是，只是那时候，你被简慕安掰弯了。”
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林枫至今还依然记得清楚，他追求温宁的那段日子。
关系不到位，他不能靠温宁太近。
但那种宛如薄纱一般缥缈，明明划过手心，却又抓不住的感觉，很勾人。
那个时期，林枫是很确信他对温宁的心动。
也肯定温宁至少对他是有好感的。
他不是单恋。
但是简慕安横插了一脚，抢走了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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