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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玠收到为数不多的死士传回来情报,沔州汇集了越来越多的巩昌汪氏军,兴元府也有新的蒙军旗号出现,他再次提高赏金数额,募集更多军中民间的死士,穿越九死一生的川北群山,到秦陇收集情报。而后又连续多日,在金碧山点将台上校检制置司帐前诸军,并在众多幕僚和官员一致的强烈反对中,他上奏朝廷,请调吕文德率2万荆湖宋军入蜀驰援援……
而当王瀞发现,朱登科“屡教不改”,竟然又不务正业地整日和厢军家丁厮混在一起,于是她开始用无声的冷漠表达自己的不满……
郝大鹏和王瀪则继续无奈,无奈于朱登科越来越多的奇怪指示——多半是继续大笔投入而不见收益。两人时常暗地里一起腹诽,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以前大为改善……
而流传在宁远镇通判大人打架的花边新闻,一改这个时代政府文官在普通百姓心中高贵文雅的形象,给朱登科添上了一抹神秘和亲近感之外,百姓突然发现,新成立的“大巴蜀商行治安队”,队长竟然就是和通判大人打架的姚匡……
宁远镇这个新兴的镇子,由于几乎都是底层贫民所构成,当他们突然拥有不错的待遇和过得去的生活后,治安状况始终很好。
于是这个低调成立的治安队,没有一天走上街头巡查,也没有为偶尔出现的小偷小摸的情况去“破案”,反倒是远离在镇子西面的空地上,每日辛苦操练。
治安队人数不多,只在商行的职工中招募了20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主要是朱登科不愿落人以“私练军队”的口实,再加上朱府的十余个家丁,刚好一共30来个汉子在一起训练。
治安队的训练量极大,除去中午饭后稍作休息,姚匡带领的训练几乎从太阳升起一直持续到日落,而且训练内容全部都是各种军事技能。
对此,朱府的家丁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上次的比试让他们觉得很丢脸,竟然保护不了自家大人,于是再辛苦的训练,他们也能咬牙承受。
而那些招募进来的“治安队员”们就有些摸不到头脑,不但有朱府家丁一起训练,而且通判大人几乎每日必到,受宠若惊之余,他们暗中纳闷,那些刀枪盾弩的训练,怎么就像是军中的训练?就是一般州府中负责治安的弓手,也不会练习这些军中的大家伙啊!
不过,一个月20贯铁钱的薪水,外加大鱼大肉的免费三餐,这些壮汉们便把所有疑惑藏在肚子里,无论烈日或是大雨天在野地里练得再辛苦,也没人抱怨,毕竟没有限制、随便吃大鱼大肉的日子,他们这辈子还没有享受过几天!
或许糊涂才是一种幸福,就如同春日里的蝴蝶,它们不知道乌龟长久的寿命,去悲哀自己生命的短暂,只是在春光中尽情飞舞,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而正是知道太多,这对于朱登科来说,反倒是成了一种痛苦。
当余玠来信告之,他已经上奏朝廷,请求鄂军入蜀增援。朱登科很想写信告诉余玠,此次蒙军的进攻,凭借川军足以抵御,不需要再从外地调兵。
但是,作为始作俑者,他却不能明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玠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全着想,付出了巨大的政治代价和经济代价。毕竟,敌兵未至而奏请援兵,这在皇帝眼中就是无能,这在朝廷,就是给了政敌口实!
更不必说,单是2万兵马入蜀戍卫的赏钱就远远超过百万贯,以及更多粮草财物的消耗!
余玠的毅然决然,让他在心中更加钦佩这个不计较自己得失,一心为民的老人!
于是他也铁了心的开始训练治安队的壮汉们。在他看来,蒙骗着这些人从事军事训练,只不过是让他们拿起刀枪的时间提前了几年,毕竟这些人日后也只有两成的人能够活下来。
不过,他的内心还是有所不安,于是便用大鱼大肉的生活来作为弥补。
但是……所知却不能明言,所做又无法让人理解,这实在是令人太过痛苦。尤其是王瀞的冷漠和郝大鹏的不解,让他一天比一天烦躁。
而自从那次盲目带着家丁白白挨打之后,他始终困惑,自己一个穿越的小白领,是否真的有资格和能力去指引更多的人去上战场拼命?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掐算着日子,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亲自去战争前线看一看。
下决心的那天晚上,他原本打算和王瀞好好谈谈,再在临行前温存一夜。只是王瀞脸上的冷漠和在床上依然背对着他的冷漠,让他一气之下跑到了郝大鹏的住处。
郝大鹏快要作周忆牧的女婿了,能以商贾之家攀上这么亲事,容不下他有半分自己的意见。不过,他倒也看得开,趁着离成婚还有些日子,前段时间去重庆府时,还顺带买回来了几个歌妓做“最后的疯狂”。
这不,当好友夜里来访,并在“只要能喝醉的酒都拿出来”的要求下,他吃惊之余,也便叫出歌妓前来唱曲作陪。只是朱登科脸色极差,一盏接一盏的灌酒,他不明就里,问过一次后,好友也不作答,他只好默默地看着好友把自己灌醉。
日上三竿,朱登科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一丝不挂,身旁还躺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大人昨夜醉得厉害,老爷便叫奴家服侍大人在这里歇息了一夜……”这个年轻女子很符合郝大鹏的审美观,轻薄柔软的纱衣下是娇小玲珑的躯体,这女子似乎夜里也没有休息好,目光朦胧,但是从娇艳欲滴的红唇里,吐出的声音却是清脆悦耳。
昨天夜里自己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
朱登科压根儿没有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思考,他扯开女子的纱衣,便翻身压了上去……
然后,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他留下一封书信,让送行的郝大鹏代为转交给王瀞,接着带着家丁和“治安队”登上了三艘50料的帆船,踏上北上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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