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南宋大奸臣 > 第二十九节 跑啊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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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朱登科和郝大鹏在招贤馆中等了半个晚上,也没有等到余玠前来。微感失望之余,朱登科决定趁着还在重庆府,除了自荐这件事,顺便再把另一件大事也解决掉。

  那就是自己的婚事。

  其实两世为人,他已经不在乎什么婚姻自由、爱情果实之类的东西了。当初在首都娶个不算很称心如意的老婆,还要当20年的房奴,以及搭上自己父母亲半辈子的血汗钱。娶个没有见过面的白富美,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从这个角度来说,娶王家小姐只会赚,不回赔。

  这个时代的宋人富庶,攀比成风,结婚时经常女方的嫁妆通常比男方下的聘礼还要多。当年他在这个时代的母亲王氏,虽然只是王家一个旁支,陪嫁的东西也有差不多8000贯的钱物,后来朱家逃到叙州,也全是靠着母亲的嫁妆买了地,才让朱家得以继续耕读传家。

  甚至赵家宗族的那些王爷们,很多想把女儿嫁到官宦人家都拿不出嫁妆钱,只好把女儿嫁给商人,不用陪嫁,这让民间多了不少“驸马”。

  最搞笑的是哲宗年间,一个田姓富商家,以娶宗室女为荣,一家前后娶了10个赵家宗室女,聘礼一共花了5万贯铜钱,号称“每5000贯买1个”。而到徽宗时代,一个张姓富商家中,更夸张地娶了30多个宗室女。

  这让朱登科感觉到,这宋人的“商品经济”意识一点儿都不比现代人差。

  何况他还担心着蒙古人打过来,说不定哪天连没命都没了,还在乎娶一个没见过面的白富美?

  他也掐指算过,王家小姐和自己母亲那一脉,已经是四代开外,算不上近亲结婚。而从《犀宝斋》掌柜那里又得知,似乎王家小姐既没出嫁,也没改聘,再加上偶然见到了买一送一的那个,他心中一边暗骂自己无耻下流,一边又有些憧憬两女侍一夫的性福生活。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能不能娶到王家小姐还是个问题。

  还在嘉定府从军时,他就收到过母亲托人写的信,提到过对方催促成婚、母亲替他隐瞒的事,这出征又是半年过去了,前些日子写的家书也还没得到回复,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变成了什么个样子。

  他琢磨了半个晚上,终于下定决心,来个快刀斩乱麻——成了就成,不成拉倒,反正这事早晚要解决,与其让母亲在亲族中丢了面子,还不如自己来。反正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压力,自己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急着去做,没工夫在这个问题上耗神!

  于是一大清早,他给郝大鹏直接说明,今天自己去“相亲”了,不带他一起了,并豪气大发地说,“成与不成就在今朝!”

  郝大鹏当即十分赞同他的勇敢,“大丈夫何患无妻!”并表示,无论成与不成,他都在雪夜楼候着,成了就“饮酒庆祝”,不成就“找个露水夫妻乐呵乐呵!”

  离开了招贤馆,朱登科花干净了身上的白银,买了些不算丢人的礼物,又雇了个小工挑着礼物,直奔王家老宅。

  去王家的路,连这个小工都一清二楚,一路上小工说着王家当年的显赫,这让他心中,原本不怎么在乎的心思,又起了小小的波澜。

  只是进了王家,见到了王家两兄弟,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未来岳父根本不鸟他,除了一句“混账东西”连话都不再多说一句,倒是王昌礼一见之下,热情招呼,如果不是王昌礼先有了介绍,他差点把未来岳父给认错了。

  一气之下,他差点转身走人,后来一想,虽说错不在现在这个“自己”,但毕竟如果闹的太僵,母亲王氏在宗族中的脸面都不知该放到哪里。

  王昌礼又在一旁不停暗示,这件婚事“岳父”做不了主,做主的在里面休息呢,要他坐下来,耐心等待一会儿。

  于是他忍耐下来,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候。只是这大厅里的气氛太过诡异,王昌义侧着个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是王昌礼看似热情地和他说着话,似乎很关心他的生活。

  王昌礼没说几句,他就听出些着个不是味儿,这哪是前辈关心后辈的生活,分明是在奚落他。

  他这下子反而放得开了,以前在公司里,领导总想“刺激”他上进,努力要工作,不要踩着点来,时间一到就走人,偶尔加点班也是对自己的锻炼,即使加班加点没加班费,也不要有怨言,有怨言也不要在公司里大声嚷嚷。于是他时常被叫到领导办公室里开“恳谈会”……此时,这种程度的语言对他简直就是小儿科,已经没有半点杀伤力了。

  于是大大方方的玩起厚脸皮,他倒想看看,这王家的人究竟能把他怎么样吧?

  “哎……谁年少时不曾孟浪几回,犯点小错,在所难免!”

  王昌礼很大度的安慰了朱登科两句,又关切道:“那此事后来怎样?”

  “叙州司理院要治罪拿人,晚辈便和那郝大鹏一齐到嘉定府投了军。”

  “啊?……啊!”

  王昌礼顿时心中乐开了花,心想,我那闺女嫁个小官,虽说官小不过八品,可你那女儿却要嫁个武人,这让老爷子知道,不被气死,恐怕也要退婚。不过这退不退婚已经不打紧,反正此次二哥你可把王家的脸面都丢了个干净,那家主之位,嘿嘿……

  他心里高兴,脸上却是惋惜之色,说道:“只可惜你那一肚子学问了……”

  朱登科摇头晃脑道:“不可惜,不可惜……学以致知,学以致德,学以致用……我在嘉定府清点做账,还时常帮着那些军士写家书,也算是学以致用了罢……”

  进入文官政治的宋代,重文轻武,武人的地位别说比商人,就是比屠户都不如,王昌礼见朱登科似乎没有一点羞耻感,心中有些蹊跷,便又问道:“怎未见你黥面刺字?”

  “庆定军效用投效,皆不刺字,统制见我二人文才颇佳,当即便立为承信郎,岂会刺字?”以朱登科的语气,似乎最末流的承信郎仿佛是个大大的官。

  “哦,原是如此……从军亦是报效国家,保我大宋安宁,如今舅伯我能安坐在此,与你饮茶闲话,也全是拜仕达你这些武人之功啊!……仕达切莫太过悲观!”

  “岂敢,岂敢,好男儿志在沙场,晚辈此次便随从余大帅,远征那兴元府……”

  “哦?那可是大捷啊,仕达此次可曾立下大功劳?”

  “功不敢言……晚辈不过随辎重之军,清点箭支,分发粮草,只是蜀道艰难,晚辈脚底都打起不少大泡,功劳是没有,只有些许苦劳。”

  “那对于川人而言,也是有大功劳!仕达不必过谦!……那后来呢?”

  “后来退军之时,兵荒马乱,晚辈迷失了方向,后面又有鞑子骑兵追赶……”

  “哎呦呦……仕达可安然脱险?”

  “还好还好!晚辈用百多道褚币与一厢兵换了两个杂粮饼子,吃饱后便有了气力,使劲儿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

  “怎样,怎样?后来怎样?”

  “后来晚辈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

  “后来究竟怎样?”

  “晚辈就逃到了得汉城,安然脱险……有劳舅伯挂心了!”

  “噢……”王昌礼长出一气,说道:“仕达脱险了,舅伯也就安心了……再后来呢……”

  “再后来?……哦,是这样,在得汉城待了些时日,守军怕我们吃空了他们的粮米,便发了路资,让我们回嘉定府,我与好友便走水路返回嘉定府,只是过这重庆府时,晚辈突然想起母亲祖上老家,不正是在这重庆府,于是便冒昧前来拜见……”

  “仕达说这话就见外了……”

  王昌礼暗地里憋的难受,肚子几乎笑痛了,心说这分明就一傻子,真不知当初相亲时,媒人收了多少朱家的好处!他此时再看二哥,铁青着脸,浑身气得打斗,看也不看这边一眼,便故意说道:“都是亲家,不必如此客气,还带什么礼物,以后要常来啊!”

  “恰好!晚辈正有此意!”朱登科一拍大腿,兴奋道:“谢过三舅伯!”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从后面进来了,说道:“二位老爷,老太爷已经醒了。”

  王昌礼当即站起身来,叫着朱登科,道:“你舅爷已经醒了,我们进去见见吧。”

  朱登科连忙也起身答道:“晚辈从命。”

  只是他走近那丫鬟身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丫鬟道:“你可认识初柳姑娘,昨日我在犀宝斋见过得……就是那个瘦瘦的,高高的……”

  ……

  按,宋代通货膨胀严重,晚宋的物价至少是初期的三倍,所以在一些物价、货币的估算时,也要算把这个因素算在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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