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娘家
第14章
…
戎王妃因为不放心戎策回摄政王府，非是将他摁在自己院内的东厢房住了三天，眼看他休养生息好了许多，才肯松口放他走。
戎策也一连多日请假未上朝，宫里元德帝给他准备的南疆平乱庆功宴一拖再拖。
这日，李府。
李镜云下朝回来，一回院子便见妻子着装整齐，梳了发髻，上了脂粉，气色也好了许多。
戎音和戎策是姐弟，样貌隐约是有些像的，但不同于戎策的张扬耀眼，戎音却是内敛沉静。她看见李镜云回来，眸底有微光闪过，便在侍女的搀扶下上前去，欲替夫君接过官帽。
“夫君回来了。”
此话落下，她的手刚伸出去，便被李镜云躲开了。
李镜云将官帽递给旁的侍女，然后正眼看戎音：“你身体弱，无需劳累你。”
这样听起来像是关心心疼的话，在戎音听来却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相敬如宾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戎音没有再多说什么，反倒是李镜云盯着她问：“夫人打算出门？”
戎音点头，不咸不淡道：“预备回趟戎王府，夫君还有事，我便不打扰了。”
她说完便要走，李镜云却将她喊住，然后道：“我陪夫人回去吧。”“？”戎音诧异住了。
因为他们成亲四载，李镜云陪她回戎王府的次数一年从头到尾不多过两回，平时更不会无端陪她回去。
见她很诧异，李镜云解释道：“近日摄政王身体抱恙请了假，朝堂上有些事需要与摄政王详谈的便因此耽搁住了，正好一起去。”
戎音心里还有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夫妻二人一道往戎王府去了。
李夫人看见了，觉得惊讶，招呼来下人问过才知两人要回戎王府。
她身边，李家小姐嗤道：“人家是夫妻，一道回娘家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夫人想了想觉得也是，虽然他们李府和戎王府私底下不太对付，但总不能不让人家女儿回家，说出去怕是要被人指指点点。
戎音和李镜云夫妇到戎王府的时候，长亭刚刚向戎策回禀完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秦嬛和李镜云并没有过多渊源，甚至两人都没说上几回话。
那秦嬛在那天那个当口为什么会那么做，就更加令人费解了。
戎策陷入沉思时，小厮在门口禀道：“殿下，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戎策当即回神，长亭收到他的眼神，转身出去迎人了。
戎音回来就是为了看戎策的，因为那天李镜云匆匆回府找她母亲说话，之后她母亲便急忙回府了，当时李镜云隐约和她透露过戎王府这边可能出了点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再之后戎音差人回来打听过，便只听说戎策又病下了。
她担心了几天，好不容易今天身子好了些，便急急过来看。见戎策好好的没事，戎音才松了口气。
进门时她说想单独和戎策说说话，于是李镜云便在院外候着，此时室内只有戎音和戎策，她压低声音问：“可是府里谁动了手脚？”
戎策闻言摇头：“不是，阿姐别多想，只是我体内瘴毒未清干净，此番仔细养了便好全了，莫担心。”
戎音下意识松了口气，又仔细看了看他，见真的没有外伤，才放下心来。
“那便好。”
“阿姐呢？李家待你可还好？”
戎音扯唇笑笑：“嗯，都好。”
戎策没再问，他和戎王妃都不求李家对戎音好到哪里去，只盼她日子顺遂。
至于李镜云，他们二人成亲四载相敬如宾，戎音因为身体原因并未诞下一儿半女，戎策私底下也听说了，戎音给李镜云纳了几个妾室，但奇怪的是，几个妾室也没有一个人诞下孩子来。
久而久之，有些人便都觉得是李镜云的问题了，他本人也没说什么。
戎音出去后，便是李镜云进来，他还是那样，清风朗月一般，乍一看和内敛娴静的戎音竟也有些相得益彰。
李镜云在戎策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两人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相看对方几眼，像是在打量什么。
许久之后，李镜云才开口，冷声质问：“那日金玉楼的事情，摄政王殿下是故意的？”
戎策冷眼睨他，轻嗤了声反问：“重要吗？”
重要吗…
李镜云听了想笑，确实，事情本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事过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戎策利用了。
他很厌恶这种做法，也很厌恶被利用的感觉。
也许戎策是无心所为，也许，戎策就是想要看他在是非与亲情面前像困兽一样做抉择。
但他必须承认，他很不悦。
哪怕暗害戎策的人就死在金玉楼，哪怕那天，包间屏风后面其实有一个人，哪怕他们都息息相关。
李镜云立场分明，李荣亦是，他们都无法说服对方，所以互不干涉。
那天那样的场面，哪怕李镜云把屏风后面的人拎出来了，他又能如何？
他有能力断定李荣一干人等都是嫌犯，带走调查吗？他没有。
就算可以，他能那么做吗？他也不能。戎策不过是作为推手，让他在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去面对自己父亲的阴暗面。
李镜云抬眼，与戎策相视，“不管重要与否，我都很不喜欢被人这样设计，往后殿下的忙，我也不敢乱帮了。”
“此番帮忙给戎王妃带消息，便当作是替李家还殿下一个人情，我们两清。”
原来，这次李镜云肯帮忙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可是秦嬛又是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戎策垂下眼，不置可否，也没有别的话回他。
他知道李镜云的意思，因为谋害他的人和李荣有关，但李镜云又不能拿李荣怎么样，所以李镜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弥补戎策。
但是，戎策跟李家，怎么可能区区一个人情就能两清？
…戎音一来戎王府便直奔戎策的住处，等戎王妃听说，匆匆从别处过来时，戎音已经出去了，正好和戎王妃碰到一起，便一道进了主屋说话。
秦嬛也在其中。
秦嬛十岁到戎王府时，戎音已经被接进宫去住了，两人就见面次数不多，但却像是姐妹一样，感情不错的。
秦嬛知道，戎音嫁到李家很身不由己，可是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她来不及救戎音于水火。
前世戎策和戎王妃先后殒命，秦嬛入狱，临死前李镜云到天牢看过她，李镜云说，戎音让他救她。
可是那个时候，戎音也已经服毒自尽了。
秦嬛心痛万分，万念俱灰，拒绝了李镜云，很快便遭了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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