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铭继续说：“已经安吩咐几天没去送饭了。”
“饿死没？”
“打了营养针，还能再撑几天。”
顾凛来到了关着顾开宇的房间。
外头站着两个保镖，恭敬的唤了声。
“顾先生。”
门一开，顾开宇倒在床上，不知死活。
这个在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顾家大爷，姜念每次见着他，都狼狈不堪。
顾开宇像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从床上爬起来。
他恍惚找了好一会儿，视线才落到了顾凛的身上。
那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都饿成那样了嘴巴依旧臭。
“顾凛，你有本事就弄死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弑父夺权，不择手段！”
“你根本就是个不该出生的贱种！”
顾开宇骂的很脏。
仿佛已经对顾凛无所畏惧了一样。
他还想朝顾凛吐唾沫，被保镖拦住。
宛如死狗一样的被压在了地上。
顾凛迎着顾开宇恶毒的视线。
被亲生父亲这么辱骂，依旧神色极淡。
“当年你没能掐死我，现在更没机会了。”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只印着他的半边侧脸。
显得他眸中有种森冷的光。
“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你也会。”
顾凛甚至还笑了一下：“活着看我怎么让你们这些人，在顾家连一席之地都没有的。”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开宇，像是看着脚边最卑微的蝼蚁。
本来还十分癫狂的顾开宇，在顾凛这种看死人的视线下，表情开始逐渐瑟缩。
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念全程连视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根本不想知道太多顾家的辛密。
但事关顾凛，那些话又违着她的意愿，逐字逐句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姜念对顾家的事情不了解，但也知道顾开宇和陈淑兰的婚姻维持表面的和谐是没问题的。
这么多年来，顾开宇花天酒地养情人，陈淑兰也都忍下来了。
顾开宇外头彩旗飘飘，家里正室又忍气吞声，儿子这么争气，即使是没有实权，也能拥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顾开宇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恨顾凛？
难不成就是因为老爷子绕过他，把掌家权交到了顾凛手上，独这事儿让顾开宇觉得耻辱才记恨上了？
那也不至于恨不得出生就想掐死顾凛。
姜念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麻，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跟着顾凛往房间走。
顾凛倒是突然出声，饶有兴致：“听了这么多，琢磨出什么来没有？”
姜念瞬间感觉一股凉意从背脊蔓延开。
一时间连四肢百骸都是僵硬的。
她脸上堆起死板的笑：“我哪敢想。”
“那我刚刚叫你，怎么没听见。”
顾凛的每句话都像是一颗敏感的手雷。
他连亲生父亲都不放在眼里，遑论姜念这个和他连情分都没多少的床伴了。
姜念一时间都不知道于她来说，到底是于昭危险，还是顾凛危险。
姜念干巴巴的说：“我……我其实在想，怎么让顾先生更开心一点。”
顾凛用眼尾扫了姜念一眼，舌尖抵了一下唇角。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了。”
姜念倒是没敢在油嘴滑舌：“猜的。”
“那你想出来法子没。”
姜念微微低着头，神色略显尴尬。
她老老实实的说：“还没有。”
似乎是姜念的话娱乐到他了，顾凛笑了一下。
只是这笑意十分浮于表面。
姜念在顾凛的这声笑里，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如同被牛皮鼓咚咚咚的敲着。
每一下跳动，都十分的沉闷。
顾凛也不管姜念到底在想什么，走回房间。
姜念跟上，眼观鼻鼻观心，思忖着顾凛这声笑的意思。
她试探性的说：“顾先生放心，我嘴巴严。”
顾凛：“嘴巴不严的，早死了。”
“……”
这话简直没法接。
她见顾凛往沙发上一坐，摸出了一根烟。
姜念察言观色这四个字用到了极致，上前来给顾凛点烟。
姜念这才找机会接着了刚刚顾凛的话：“我死了，顾先生岂不是很亏。”
“怎么说。”
姜念：“顾先生为了我把于家都得罪了，而且我藏品还没修完，你是商人，肯定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
顾凛斜觑过来的时候。
姜念还讨巧的笑笑，恍若最无辜可怜的羔羊。
顾凛：“你倒是懂我。”
姜念：“免得顾先生腻得快，我总得多了解了解。”
“那你还是没有了解透彻。”
姜念神色有些讪然。
她绞尽脑汁想，不知道自己哪儿没说对。
顾凛就顶着这一副漠然疏离的神色，狎昵的一抹她的唇角：“最重要的一点。”
“还没睡爽。”
……
姜念发现，顾凛这个人是有点斯文败类的基因在里头的。
穿上衣服是捉摸不透的上位者，脱了衣服又仿佛是凶戾的野兽。
姜念本来在顾凛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警觉不妙。
她连忙讪笑着说：“我先去洗个澡……”
她莫名有点想溜。
顾凛没如她的愿。
他慢条斯理的扯开领带：“行，一起。”
姜念没推诿掉，后果就是半条命都险些交代在浴室了。
姜念本来还不确定顾凛是不是心情不好。
一轮完事儿之后，她才敢肯定。
姜念怎么可能不了解顾凛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这档子事上，顾凛对人的漠视就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而且对姜念毫无遮拦。
顾凛本来就凶，今天更是没怎么管姜念能不能受得住。
花洒簌簌而下的水雾中。
顾凛那双凛然的眸子半隐在热气之中，带着扑面而来的侵略感。
让姜念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被野兽锁定。
中途，姜念突然想到了之前顾临风的事情没说干净。
她免得等会儿彻底记不清了，想着先给顾凛交个底。
姜念哑着嗓子，难涩的开口：“今天在医院，三爷就只是找我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
姜念仰着脖子躲掉淋下来的细细水线。
“就……大概是想和我套近乎，打听一点顾先生的事情。”
姜念全盘托出。
顾凛的眼线这么多，以免到时候多生周折。
顾凛极淡的笑了一下，隐在呼吸里，听不真切：“他倒是知道我身边谁最好下手。”
姜念尴尬，哀求：“顾先生别让我在他们面前露面了，被他惦记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货色都应付不了？”
顾临风好到也是顾家三爷。
到顾凛的嘴里，反倒像是成了什么不入流的货色了。
姜念小声说：“我只是惜命罢了。”
顾凛的视线暗沉，目光随着那颗水珠滑到了姜念的沟壑处。
顾凛的声音喑哑：“怕什么，你老实点，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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