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救美
方嗣同咳了一声，狠狠瞪了眼孟永嘉。
那人才好似醒悟过来，走到孟永嘉身边，对众人作了个揖。
“对不住，我是来找我家公子的。”
方嗣同十分不待见这般没规矩的小厮，眼风都没扫一个，便与其他人继续讨论起了案情。
几人最终决定再去一次案发现场，看不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那个名唤骆生的大胡子小厮也一同跟了去。
现场大多数物件还是保留着原有的状态，院中的东西怕被雨水打湿，还被仔细地盖上了油布。三人连同京兆尹府的衙差一起，再次仔细地里里外外查看。
骆生全程事不关己地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便大大咧咧地禀报自家公子，他要去趟茅厕。
碍着到底是别人家的小厮，倒也没人说什么。
因为没有得到新发现，众人正有些垂头丧气，就听见那骆生的声音从茅房那头传了过来：“公子公子，快！大发现！”
孟永嘉是翻了个白眼才往那边跑的，衙差们紧跟其后，冲过去时，就看见骆生手里正拿着一只油纸包。
骆生将油纸包递到孟永嘉面前，兴奋得眼睛都发着光：“公子，会不会是藏宝图？”
方嗣同一把夺过油纸包，率先出了茅房。
骆生跟在后头向他公子邀功：“我就是看门口有块石头，想看看站在上头尿会不会有不同的感觉，结果就发现了墙头的这个……”
孟永嘉抬头看见站在院中的姚至柔，当即转头瞪眼低喝：“给爷闭嘴！”
骆生忙捂了嘴，缩着头跟在孟永嘉身边进了堂屋，看着方嗣同将油纸包放在八仙桌上，开始动手一点点揭开。
完整地揭开一层油纸后，里头却还是叠得严实的油纸，看起来还不止一层。
众人讶异地相互看看，都忍不住猜测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藏得如此另辟蹊径，才得以逃过一劫。
方嗣同加快动作，迅速将油纸一层层打开，等真正露出里面的东西时，所有人却都傻了眼。
银票，厚厚的一沓银票。
方嗣同简单地翻了翻，银票面值虽不大，加起来却可能有两千两的样子。
两千两对富豪之家来说，可能只是一副首饰的价钱。
但对在场的人，连同方嗣同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毕竟他又不是贪官。
骆生倒是有些失望的模样，上前摸了摸银票，遗憾地对孟永嘉道：“公子，可惜不是藏宝图。”
姚至柔愣愣地看着那沓银票，心中难掩震惊。
眼前呈现的，恰恰是他们曾以为最不可能的情况。
李敬不仅真的有银票，而且银票的数量还确实不小。
要知道，即使在京城，除开那些达官贵人才能居住的区域，两千两都可以买到一处很好的三进宅院了。
李敬这笔银票，到底是从何而来？“会不会这些银票，是上一个住这里的人留下的呢？”有人提出猜测。
若是这堆银票不能排除别的主人，那李敬这个人就很有问题了。
方嗣同抬手示意一个差役，那人便点点头，找这院子的房东问话去了。
因为有所发现，众人出门的时候，与之前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刚走出大门来到桂山巷中，几个小孩子就嬉笑着从一行人面前跑过。
姚至柔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衙差手中的油纸包上，在众人的目光都被面前的小孩吸引过去的时候，敏锐地捕捉到对面屋顶上亮着一星亮光。
她下意识地侧身挡在油纸包前，“保护证据！”
一支带着火苗的箭疾射而来。
电光火石间，孟永嘉一手搂住姚至柔，在火箭堪堪要射中她后心之时，旋身抬手一个抓握，将火箭远远地掷了出去。
看着地上继续吐着火舌的箭，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白。
方嗣同一个眼神，便有人一个起跃，往火箭射出的方向追了过去。
骆生急得跳，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孟永嘉身前，“公子，给我看看你的手。”
他抓住孟永嘉的手腕抬起，只见原本皙白如玉的手掌被箭锋划破，加上两侧的灼伤，显得狰狞而丑陋。
骆生像个孩子似的带了哭腔：“公子，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给别人挡什么箭！现在受这么严重的伤，该多疼啊！”
有人在旁边低低地咳了声，做他们这行的，受比这严重的伤都是家常便饭。
也不知方大人从哪找来的公子哥，明明看着胡子拉喳爷们得很，受这么点小伤就娇气得不行了。
姚至柔惊魂未定，经骆生提醒才看到孟永嘉手中的伤。
她拿出手帕想替孟永嘉擦一擦，才发现自己竟然还被他抱在怀里。
姚至柔霎时红了脸，忙不露痕迹地挣脱开来。
姚至柔自从前世生下谢霖后伤了身子，谢子阑便再没进过她的房间，她也从未想过乞怜。
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过。
孟永嘉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若无其事地将被姚至柔挣脱的手往后一背，任她在两人之间拉出一段距离。
骆生一直抓着孟永嘉的手吹气，想要替他减轻灼痛感。见其他人把现场收拾好了，骆生便直接代主子向方嗣同提出告假。
方嗣同摆摆手直接让人走，话也不愿多说的模样。
孟永嘉虽被骆生拉着，眼睛却是看向姚至柔：“一点小伤不要紧，还是跟大家一起回衙门吧。”
“哪里不要紧，公子你可是长这么大连油皮都没破过，受这么重的伤，老夫人他们知道了得难过成什么样，快回去吧！”
姚至柔也郑重对着孟永嘉福了福，“公子为救我受伤，本应我替公子包扎。但终究男女有别，公子家中应当也有更好的郎中，小女子失礼，请公子快快回去让人好好诊疗一番吧！”
孟永嘉还是有些不愿走，“我没事，今天凶手能做出毁灭证据的事情，说明这事比我们想象的严重，我……我还是留下来好了。”姚至柔定定地看着孟永嘉，眼中满是坚决。
孟永嘉这才败下阵来，听凭骆生小心抓着他的手，上了唯一的马车。
车帘子刚垂下，孟永嘉又忙地掀开，“马车只有一辆，我先送姚姑娘回去吧？”
姚至柔本想拒绝，方嗣同倒是咳了咳，“去吧，大老爷们都骑马，也带不动你。”
姚至柔左右看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走了过去。
孟永嘉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来拉姚至柔，姚至柔本想拒绝，那骆生倒是哼了一声，歪着头望着天，一副看不惯她不识好歹的模样。
姚至柔无奈，只好伸出手递到孟永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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