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天墨飞雪 > 第115章 血刀重现

?烛阴长身半卷,巨如山岳,周身散发着耀眼的赤焰红芒,闻言独目斜睨,咻咻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红毛小儿,纳命来罢!”说着巨口一张,一团紫红光焰喷发而出。它盲了一目,狂怒如沸,浑未将这些“盘古小民”看在眼里,唯一忌惮的也就是那支来历莫测的银钩。然而鱼菊狱适才已被银钩回击所挟的邪力震伤,短时内难以再集全力。

  天雪见墨释不闪不避,玉容微变,未及出言提醒,只听衡非其焦急喊道:“墨释兄,切莫轻敌!”她素来端庄娴雅,沉静内敛,值此险急当口,关心过切,却也顾不得平日谙熟于心的诸般闺门仪礼了。天雪一怔,欧阳倩却抿唇轻笑,似是赞许,又似讽刺。

  墨释恍如未闻,体内真气鼓荡,凝聚于右掌。“炙焰焚天.碎宇”。一缕火光从其掌心腾跃而起,在空中倏而分散,宛如绚烂烟火,流光溢彩,蓦地幻化为无数条张牙舞爪的赤须火龙,直奔烛阴。那团可熔万物的紫红光焰竟被群龙争相吞噬入口。

  炙焰焚天乃是墨释自创的一门高阶火系法术,辅以雷雳术,可适于雷雨天气,大大抵消了水之于火的天生相克。碎宇正是炙焰焚天最高层级的招式。千年之前,墨释与飞凌比武之际曾施展此式,尚需双臂同时凝力方可发出,如今修为骤增,单掌即可操控。

  烛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旋即被凶暴替代,又接连喷出数团光焰。长尾横卷,万千雨丝登时聚敛为一道道巨大的水柱,随之化作银白冰柱刺向群龙。它的注意力一时全被火龙群吸引,反而忽略了施法的正主。

  墨释唇边逸出一抹淡淡的冷峭笑意,御空飞升至烛阴头顶上方,右手缓缓握住九黎之魂的刀柄。凝神,聚力。他再次感受到那适意的清凉感,又隐含着难以形容的肃烈萧杀之气。在猨翼山脚的初次拔刀,仅仅表明魔祖蚩尤的佩刀时隔千万年,终于择选新主。如今墨释的纯魔之血已然融入九黎之魂,刀中凶灵又已悉数驯服,他方成为与这柄魔刀完全契合的真正主人。自此以后,除非墨释身死,此刀无法再为旁人所用。

  呛嘟一声,如同龙吟虎啸,九黎之魂再度出鞘。

  一道洁白的闪电撕裂长空,墨释高擎魔刀,神威凛凛,如岳峙渊渟,仿佛天地之间唯一的神祗。九黎之魂银亮的刀刃上忽然现出繁复绮丽的血纹,迅速蔓延。苍穹似乎亦被血刀侵染,暴雨消止,乌云隐没,整个天空呈现一种瑰丽而诡异的血红色。

  几乎与此同时,碧血剑发出尖锐的鸣啸,剑身上那一点血痕出奇的明亮润泽,宛若一滴凸显而出的鲜血。天雪心知此乃碧血剑封存的蚩尤血印与九黎之魂的应和之兆,并未太过着意。奇怪的是,她发觉小鱼所赠的那柄华美匕首竟也低低鸣震,散发着同样的血红之光。

  所有人都呆住了,从未见过如此邪煞艳异的神兵法宝。幽溟一贯温和淡定的面容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他未曾想到有生之年竟会亲见魔族史上最为神秘凶邪的兵器——魔祖血刀,更没想到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墨释手中。

  欧阳倩笑意顿失,脱口道:“九黎之魂!那是蚩尤的九黎之魂!”

  此话一出,鱼菊狱、年芒和衡氏姊妹的脸色也终于变了。这就是那柄传说中一旦现世势必乱世的魔祖血刀?!倒是天雪、司沉奈、冰筹等并未听说过关于此刀的种种传闻。

  烛阴似已察觉这个红毛小儿绝非易与之辈,无奈那些火龙虽然受阻于光焰冰柱,死伤大半,却仍有十余条幸存者径直冲将过来。它目盲后元气本伤,无力兼顾两端,不得不先行扫除身边的障碍。

  墨释一声长啸,就势举刀劈击而下。他并未选择七寸部位,而是直接劈向巨大的蛇头。天雪的面色霎时苍白,倘若一击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在乎墨释是否英雄盖世,亦不在乎他身为魔族显贵与己对立,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即已足够。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那一刀深深刺入烛阴的头部正中,几乎没柄,但未听到任何骨头碎裂的声响,仅有一阵微不可闻的奇怪细碎声。墨释固然豪勇,却非粗莽之辈。他目前尚且无法确定九黎之魂的威力如何,也不清楚顿悟《魔武纵横》之后,自己的实力究竟提升多少,因而拿不准能否一击伤及烛阴的要害,当即拔出血刀,施展瞬移术后退十丈,现出身形。

  烛阴的独目蓦地圆睁,直直瞪向虚空,不吼不动。幽溟低喝道:“大家小心!”话音未落,巨蛇长声悲鸣,再一次轰然坠地,庞大的身躯迅速萎缩、消融,不多时竟然化作一堆白骨,唯有蛇头依然勉强维持原形。

  众人惊喜交集,同时大感意外,便是墨释本身也未料到一刀之威竟至于此。

  烛阴费力的仰首望向墨释,声音嘶哑却十分平静:“难怪伏羲老贼迟迟不肯现身,原来盘古族中还有你这样功法了得的小子,居然一式击碎本尊的髓丹。哼!若非本尊的阴阳筋被老贼使诡计抽去,就算失去实体,失去髓丹,尔等又能奈我何!”

  它粗重的喘息几下,又瞪向鱼菊狱:“红衣小子,你那银钩是甚么来头?三皇决计造不出如此神奇的法器。”

  鱼菊狱避而不答,冷冷道:“你的好奇心倒是不小,且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安危罢。”

  烛阴嘿然大笑:“尔等以为本尊必死无疑么?哈哈,无知浅见!无人能够杀死本尊,至多封印罢了。盘古早已灭化,穆紫天麟失踪多年,想必也已力竭而亡。这玄黄天地迟早归属我天央族统辖!天央二位宗主和本尊的四个兄弟决计不会放过尔等!识相的,赶紧滚罢!”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疑窦重重,简直不知从何问起。盘古族的疑问尚无答案,穆紫天麟是甚么?天央族又是甚么?

  “你这个叛徒,还有颜面自称天央族么?”一个沉郁清雅的声音幽幽响起,似乎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涯。

  “你……你是谁?!”烛阴一颤,慌张的四处环顾,独眼中初次流露出难以掩藏的惧意。

  那声音带着笑,居然透出隐隐的俏皮与轻快之意:“烛阴,你是不是睡的太久,连故人的声音也听不出了?”

  墨释几人一怔,这条怪蛇果然名作烛阴。如此强横的邪怪巨兽,当年必然为祸不浅,理应在古书或轶闻传说中有所提及。然以墨释的见多识广、幽溟的学识渊深,竟是闻所未闻。

  天雪为何一见之下便知其名?难道她体内的邪灵当真与其有所关联?由于当时邪灵发作不久,想来尚未完全重陷沉眠状态,骤见烛阴,震惊过度,邪灵的意念便直接通过天雪表达出来。不过烛阴面对天雪时,根本全无异样。墨释转念一想,天魔界的古籍所载,多是始于第一任正式魔帝梧洛的统治时期,便是关于上古三皇和魔祖蚩尤的文翰书册也颇为有限。而神界琅嬛书阁、兰台署、毓源阁的藏书之中,最为古老的典籍所载直可追溯至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或许天雪由此获悉。

  殊不知年芒、司沉奈心中盘旋着同样的疑惑。他俩虽为武将,但是相当好读书,又均在毓源阁中修习多年,却从未在哪本古书中见过关于烛阴的记载。天雪将军是如何得知的?

  烛阴愈发惊惶:“你是……你鬼鬼祟祟的……何不现身?”

  空中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一名身着轻纱的窈窕女子款款现出身形,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浓密如海藻的艳蓝长发,并未盘束,随意披散着,妩媚之中透出难驯的野性。

  此女并非倾国绝色,然气质独特,众人目光不由自主的悉受吸引。她目不转瞬的凝视天雪,唇边噙着一丝意味难测的笑。天雪只觉这个女子说不出的熟悉,却又充满诡异迷离之气,神思一阵恍惚,内心深处,又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抵触感。

  幽溟面色微变,密语传音道:“她的气息,与我那日在佑黎塔前击伤的隐形邪物一模一样!莫非便是狼炎当日追踪的那个蓝发女子?”

  墨释一凛,迅速瞬移至天雪身边,沉喝道:“大家快转开视线,切莫盯视那个邪女。”他在佑黎塔内,曾经一度陷入蓝发女的意念惑魂,回思起来,犹自心有余悸。

  蓝发女子咯咯笑道:“莫要紧张。我轻易是不会施展惑魂术的,尤其是对着赤魔尊这等高手,太耗灵念力,真真得不偿失。然若施展,你们即便移转视线,亦是无用。”说着柳眉轻蹙,又瞟向幽溟,叹道,“银发小哥儿,看你斯斯文文的,当日那一掌,可也真狠,我险些把命丢在蜀山。”

  幽溟微微一笑:“彼时在下急于护塔,出手失了分寸,抱歉之极。敢问姑娘,蜀山派的陆掌门,可是你杀的?那柄辟妖剑,可是你取走的?”以他的绝佳风度,纵然明知对方是敌非友,也极少恶言相向,仍是彬彬有礼。

  神族兵将一听辟妖剑之名,无不色变。蜀山掌门之死,诸神并不在意,辟妖剑却是天界七大神器之一,非同小可。

  蓝发女子含笑道:“你说话倒也真讨人喜欢。与其说‘取走’,不妨直说‘盗走’。可惜我虽得了辟妖剑,还没看个仔细,便被原主抢回去了。那位陆掌门,既虚伪,又迂腐,整日挂着无聊的苍生啊大义啊,实则心中苦闷难纾,念念不忘为他而死的恋人。且又不识趣,不如死了干净。”她娓娓道来,声音悦耳,语气柔和,仿佛老友重聚,闲话家常一般。众人面面相觑,反而不知如何接口。

  年芒忍不住言道:“辟妖剑乃我界神器,还望姑娘归还。”

  “我不是说了么,已被原主抢回去啦。”蓝发女子漫不经心的答道。

  年芒皱眉道:“辟妖剑最近千年归属蜀山派。你既可轻而易举的夺走,他们岂能顺利夺回?”

  蓝发女子哂道:“我可没说辟妖剑原主是蜀山上那些蠢笨的小道士。将军你一身银铠,威风凛凛,军衔不低罢?怎地脑子这么糊涂?”

  年芒顿感啼笑皆非,他脾气温和,也不动怒,正待追问,却听天雪沉声道:“辟妖剑现在我处,年将军不必多问了。这位姑娘,敢问你如何称呼?来自何处?”

  蓝发女子饶有兴致的从天雪看到墨释,再转回天雪,笑眯眯的传音道:“美丽的小姑娘,你的墨郎极为难得,可要好生珍惜。你的运道本不算好,然而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可比千万女子幸运多了。”

  天雪一愣,面孔登时飞红,从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女子。

  蓝发女子不待天雪应答,转向烛阴,柔声道:“多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乖了,怎么不趁着我闲聊的时机,悄悄溜走呢?”

  烛阴先前的嚣张气焰已不见分毫,战战兢兢的垂首道:“属下……属下不敢,拜见央宗主。请央宗主明鉴,属下绝无叛逆不忠之心。”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这么个娇滴滴的柔媚女子,便是烛阴口中的天央二宗主之一?!

  蓝发女子的神色忽而转冷,淡淡道:“你做过甚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早已不是央宗主。”语声略一停顿,美目中掠过阴郁又夹杂着几分解脱的复杂神情,缓缓道,“世间已无明夜央。”

  烛阴目露疑色,并不理解蓝发女子的话中含义,继续申辩道:“属下真是冤枉的。属下长居极北酷寒之地,生灵罕见,素来与本族鲜少交往。当日二宗主与盘古族三皇的红兽山一战,属下知闻之时已然结束。后听说天宗主被封印于红兽山,央宗主遭三皇截击追杀,属下当即离开冰火窟,打算召集散居各地的四个兄弟和我族族民,共同护卫主上。岂料伏羲老贼卑鄙奸狡,竟施诡计斩杀属下,又抽去属下的阴阳筋。此中痛楚,当真一言难尽!”

  众人越听越是纳罕,从没听说过甚么天央宗主与上古三皇之战,一时间个个屏息凝神,仔细聆听。

  墨释倏而心中一动,红兽山,封印。他依稀记得魔帝谈及第三次神魔大战时,曾言红兽山乃是巨妖吞天的肉身焚毁处。难不成那个天宗主竟是吞天?可是依据史籍记载,吞天几次脱离结界,均是独自为祸,何来天央一族?眼前这个所谓的央宗主,更是默默无闻。

  蓝发女子似笑非笑道:“红兽山之战,其实你事先便已知晓。烛阴,你离开老巢,亦非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杀我。你最大愿望就是成为天央族至高无上的唯一宗主,对不对?可惜伏羲确实卑鄙奸狡,他早就决意灭绝天央族,花言巧语把你骗离冰火窟,只为了方便除去你。不然留在窟内,你本身的阴阳之气借助于地利,纵是我和天郎,也不好应付呢。”她幽然一声长叹,“不必再解释,也不必去找伏羲复仇。他早已灭化,三皇都已灭化。你我经过千万载的流光消逝,尚可重逢,着实不易。”

  烛阴心神剧震,顾不得再作狡辩,失声道:“千万载?!已经过了千万载?!”

  蓝发女子淡然一笑,答非所问:“你的阴阳筋彻底毁了明夜央。我当年恨不得令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只恨法力全失,无能为力。事到如今,恨也好,仇也好,俱是云烟。你去罢,寻个隐秘僻静所在,继续休眠。反正这些盘古族的孩子,也没法子真正杀死你。”

  此言一出,墨释不屑冷哼,鱼菊狱面露冷笑。管他甚么天央族地央族,这两位可不信没法子解决一条白骨大头蛇。

  烛阴的独目中飞快闪过一丝凶光,试探的问道:“央宗主,你功法超绝,岂会法力全失?”它先前听闻蓝发女子被幽溟一掌重伤,即已生疑,只因太过惧怕昔日旧主,迟迟未敢轻举妄动。

  蓝发女子喟叹道:“花无百日红。功法超绝又何用?世事难料呵。”

  烛阴再不迟疑,那巨大的蛇头猛然间脱离枯骨身,张开血盆大口,径直冲向半空中盈盈而立的蓝发女子。

  如此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不知怎地,在场者大多对蓝发女子生出些许莫名的好感,对烛阴却尽是恶感。无奈事发突然,墨释等俱已回落地面,距离过远,根本不及救援。

  忽听烛阴一声痛吼,轰然下坠,跌回至枯骨之上,蛇首上横七竖八的布满裂痕,深可见骨,血肉外翻,却不见鲜血喷涌,情形诡异而可怖。

  一名清癯古雅的白衣文士缓缓出现在蓝发女子身畔。

  幽溟微怔,登时认出此君正是当年黄山散花楼上独坐一隅的中年文士,那种遗世独立的孤傲与落寞,令幽溟印象深刻,不想今日竟然重逢。

  蓝发女子神色如常,抿唇轻笑道:“哎呀,这次的赌局,我是输了。看来感情之外的赌,我果然赢不了你。”

  白衣文士凝视伊人,目光温柔,低声道:“真是孩子气,你我之间,输赢有何区别。天界清气充溢,且雨后风寒,你感觉还好罢?”

  蓝发女子苍白的面颊上浮现一丝红晕,柔声道:“不要紧的,别担心。”

  烛阴目中已无丝毫光泽,呈现一种阴冷空洞的灰白颜色,充满深重的绝望。它并不恐惧,因其明白,触怒这个男子的唯一下场,便是死。面对注定的结局,反而再无惧意。

  白衣文士转回视线,声音淡冷:“烛阴,你依然如此愚蠢。”

  烛阴死死瞪视着白衣文士,半晌,咬牙切齿的狂笑道:“成王败寇,一切任凭尔等言说。本尊只是没料到,你居然还活着。盘古死了,穆紫天麟死了,三皇死了。你居然还活着!天地不公!天地不公啊!”

  白衣文士嘴角牵动,勾出一抹极浅极淡的笑,目光却霎时转为冰冷:“这世间本就没有公正可言。你也该死了。”言毕右掌一挥。烛阴的头颅与骨身瞬间散裂,化作无数血肉碎粒与白骨碎片,溅撒空中,仿佛纷飞血雨,触目惊心。

  蓝发女子眼神一黯,喃喃道:“烛阴,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

  墨释面色骤变,白衣文士那一掌透出无比强横的气息,不仅与近日来各界暴雨所蕴的邪息相似,与当年佑黎塔前袭击司空秀蓝的诡异邪气亦是相差无几。

  这个清萧而又暴戾的神秘男子,便是一切谜团的根源所在么?

  白衣文士却也是有苦难言。他不得不消耗来之不易的邪灵之力,一举灭除烛阴,抛开昔年旧怨不谈,倘若放任烛阴持续吸取邪力,他自身的功力恢复速度势必放缓,甚或近于停滞。饶是如此,适才烛阴为了摆脱银钩,强行聚纳大量外力,已然大大延误了各处邪灵的力量复苏。

  墨释上前一步,暗自凝神戒备,沉声问道:“两位便是所谓天央族的二宗主么?”

  白衣文士不动声色的注视墨释:“我等是何身份并不重要,你且多多关注你的女人罢。若想她活的长久,少去邪气盈沛之地,少与释门弟子动武。”

  天雪的清丽面孔再次涨红,耳根都是热辣辣的,又羞又气,偏偏分辩不得。除了谛妄夜,还没有哪个胆大到公然宣称她是墨释的女人,何况此刻尚有众多神族兵将在场。其实天雪也是过于敏感,她的同僚和属下兵士们并未意识到所指为谁,唯有司沉奈面露苦笑。

  墨释闻言眉心紧蹙,追问道:“此言何意?”

  白衣文士微微摇头:“天机不可泄,多说无益。”不待墨释回话,转头扫了司沉奈一眼,又望向鱼菊狱,冷笑,“原来今世竟有两个盘古族练成了老杂毛的无字烂书,难怪一时邪煞,一时清正。小子,你那把钩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鱼菊狱顿觉诧异,烛阴与白衣文士似乎均对这支银钩兴趣十足。他也不清楚此物的真正来历,然其脾气之烈与墨释可谓是半斤八两,言语之刻薄,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不耐烦的应道:“就算是偷来抢来的,也与你这老小子无关。”

  白衣文士脸色一沉,墨色冷眸中亮起奇诡的金赤异芒,便要发作。

  蓝发女子忽然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低低柔柔的说道:“天郎,烛阴已死,我们回去罢,无须与这些孩子计较。我觉得有点气闷,不舒服。”她向来不愿倾诉痛苦,唯恐白衣文士忧虑伤怀,此时担心他与墨释等顶尖高手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暗盼尽快离开此地。

  白衣文士果然露出焦急之色,当即反手握住蓝发女子的皓腕,探察脉息,歉然道:“你本不宜久留天界。是我不好,耽搁太久了。”他再不理会墨释诸人,广袖轻展,腾起一团渺渺白雾,两人转瞬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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