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三掌柜,那个青衣小子家住城南杏树胡同的陈家小院,他对街坊自称是那陈家的远方亲戚。因陈家老人离世前把房产赠与他,而来到薄阳暂居。据邻人偶闻声响,其院中应该还有幼女一名,想必与其是兄妹关系。而据小人在城南周边食铺的打探,此人确实最近才开始出现”,青衣侍者躬身递上一张写有相关信息的字条后,毕恭毕敬的向福掌柜回禀道。
“根底不清,家世微寒,家眷在侧,小利可诱”,福掌柜挥退侍者后,一边左手食指微捻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边沉声断语道。
“老福你又在算计谁呢”,伴随一声爽朗、洪亮的调侃声,一个赤色锦袍的高瘦老者拉着另一个玄色锦袍的健壮老者一前一后闯入福掌柜的书房当中。
“老陆你也真是,不看着点老绶那粗性子也就算了,怎么还和他一起不告而入啊”,福掌柜眉头微皱,却是在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对着玄色锦袍的健壮老者抱怨道。
听到福掌柜故作生气的埋汰,那个赤色锦袍的老者浑不在意的向后一甩衣袖,双手背到身后道:“怎么着,老福你自己请我们过来的,还摆出一副不欢迎我们的臭脸色,忒不够意思了!不就是月前拿了你点破茶叶嘛,至于记恨到现在吗?”
“你说得好听,破茶叶!要是百金一两的雨前微翠也算是破茶叶,那老绶你倒是给我捣鼓些好点的茶叶出来”,福掌柜再也保持不住三掌柜气定神闲的形象,不由吹胡子瞪眼道。
“好了,好了,你俩都多大年纪,每次碰面都还吵嚷得像两个小孩”,身着玄色锦袍的路掌柜和着稀泥,顺便岔开话题问道:“老福你找我们来,有什么要紧事?总不至于闲得慌想和老绶斗斗嘴吧?”
“你瞧瞧这个,还有这个”福掌柜点了点书桌上略显突兀的包袱,又随手递过那张记有元哲调查结果的纸条卖关子道。
这时,那赤袍的绶掌柜也默声不再抬杠,摆正脸色和陆掌柜边听福掌柜介绍,边研究起纸条和包袱中的薄木片扑克来。
片刻后,路掌柜抬眼看向福掌柜问道:“老福,你打算如何对待这个扑克小子”?
“这就要看那小子识不识相了,如果识相,毕竟我们生意人和气生财,那小子又有几分才气,老夫就提携提携他,要是不识相,哼哼,这薄阳城最大赌档的名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福掌柜细小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
“老福,这事你拿主意就好,不过最近咱这城里可不太平,两边斗得厉害,你动作小一点,别让人家抓住痛脚,要不上边怪罪下来你我吃罪不起啊”,绶掌柜神色肃然,摸了摸自己下巴长长的山羊胡,有些忧心的说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福掌柜略有感叹的说道:“老绶你放心,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纰漏啊”。
—————————————————————————————————————————眨眼又是三日,当元哲再次走入兆财赌档那宽敞的待客堂时,福掌柜依旧以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坐在正堂之首,与三日前一样的服饰,一样的神色,似乎三日来从未挪动过似的,差点让元哲有种时间停滞的错觉。
“元公子,请坐。老朽近几日已与档主等人商议妥当,此事将全权交由老朽处理,公子出个价吧,若是合适,老朽便能做主与公子完成此次交易”。
“不瞒福掌柜,这扑克的木料做工仅为三百文,是小子在城南木匠铺赶工所得”,元哲一边左手笼在宽大的袍袖之中,习惯性的让硬币在指间转动,一边右手微敲椅臂,继续以真诚淡然的语气说道:“但是除了前日小子告诉福掌柜的几种玩法之外,小子手里尚有十几种扑克的玩法,因此我要卖与贵档的不是扑克这种赌具,而是这种赌具的玩法”。
元哲不动声色的瞟了眼神色依旧的福掌柜又道:“福掌柜,小子年轻不懂行价,若是开价有什么不妥之处请掌柜的海涵。小子觉得以每种玩法这个数的价格比较合适”,说着元哲用左手伸出一枚食指道。
福掌柜也假装没看出元哲出价时耍的故意不报价格之单位,这种小伎俩,直接应声答道:“好!既然元公子如此坦诚,老朽也不惺惺作态了,就按元公子的价格——每种玩法一千两”。“不过,公子必须答应在下一个条件”,福掌柜轻转了下拇指上的扳指,抬眼后看了下故作镇定的元哲淡然道。
元哲眉头微皱,收敛了刚刚听到福掌柜报价后掠过的一丝喜意问道:“什么条件,请福掌柜直言,若是合理,小子一定接受”。
“老朽的条件就是,公子必须从今往后卖身与我赌档”,福掌柜眉间透出一丝矜傲,缓缓说道。
“什么,卖身?”,元哲怒意上涌,勉声答道:“小子才疏学浅,福掌柜的厚爱小子领受不起,告辞了”!说完,元哲迅速起身,单手一掸青袍,便要转身向门外走去。
“元公子且慢,怎么莫非元公子嫌我档庙小容不下公子这尊大佛”,福掌柜脸色略沉的继续说道:“听说公子并非本城人士,但现住城南杏树胡同陈家小院,家中尚有一幼妹,是也不是”?
“你!”元哲猛然转身,再也按捺不住怒意瞪视着福掌柜吼道。
“公子还是再考虑下老朽的提议,毕竟老朽也是为公子兄妹的长远生计着想,来我赌档并不委屈元公子吧,老朽也是看重公子才华啊”,福掌柜当做没有看见元哲愤怒的表情,耐着性子好声劝道。
“嘿,年轻人好胆识,全薄阳城敢这么瞪着兆财赌坊福大掌柜还敢冲他大声吼叫的,赵某可是头次看见啊”。听到这调侃意味甚浓的话语,元哲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袍黑衫,古代捕快服饰的中年汉子,左手反握腰刀把手,右手推搡着正勉力阻拦其向前的赌档小厮,朝着待客堂大步踏来。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赵捕头要进来,还需要禀告?直接让他进来不就行了,快下去!”,福掌柜在“不懂事”三个字上略加重音,语带双关的怒斥阻拦在赵捕头身前的小厮到。
“是,三掌柜”,小厮说完诚惶诚恐的躬身倒退了下去。
赵捕头假意听不出福掌柜的嘲讽,走进堂内,随意一坐,扭头向站在堂中的元哲道:“小子,你就是那个会那个什么,哦,对了,那个扑克的小子”?
元哲心头掠过一丝灵感,忙正身对着赵捕头回道:“是的,正是小子”。
“没想到,赵捕头公务繁忙还有心来关照我兆财赌档的生意,老朽佩服佩服”,福掌柜眼见事态,快要失去掌控,忙插言道。
“赵某公务如何,就不劳福掌柜*心了,只是我家大人高堂的寿辰临近,赵某奉命为我家大人寻找新奇寿礼,怎么样福掌柜可肯割爱让贤啊”,赵捕头有些狐假虎威地说道。
“赵捕头,原来如此啊,这样的话就不劳福掌柜替小子*心了。捕头来的正巧,兆财赌档尚未与小子签订任何契约,因此小子尚是自由之身,小子与赵捕头走着一趟便是”,元哲挑衅的瞪了眼福掌柜后,顺着赵捕头的话头打蛇上棍的说道。
赵捕头哈哈一阵响笑后说道:“小子,不错,做事爽利,很合我老赵的胃口,接着这个,以后就是我老赵的人了,你可愿意”,赵捕头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抛向元哲大包大揽道。
元哲赶忙双手向前,接住赵捕头跑过来的腰牌,定睛一看,只见那块约莫三寸见方的腰牌雕成一个张口狴犴形状,腰牌中间则还雕了个方正有力的“捕”字。
“小子求之不得,多谢头儿赏识”,元哲单膝触地,抱拳向赵捕头大声应道。
“好小子!跟老子回衙门复命去”,赵捕头起身单手托了托元哲,转身朝门口走去。“福大掌柜叨扰了,莫怪,莫怪,哈哈”,赵捕头背对着福掌柜边走边爽笑道。
“福大掌柜,后会有期,元某也告辞了”,元哲紧跟着赵捕头揶揄道。
“赵捕头,元小哥走好,福某不送了”,福掌柜阴沉着脸朝着远去两人的背影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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