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69:生病
高考倒数第十天。
在高三最后一次晨会上，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古娴作为教师代表上台讲话。
“各位高三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通过话筒传来的声音铿锵有力，响遍整个校园，厉青珏刚刚爬起来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震跑了，他眯眸看向主席台，一袭喜庆红衣的古娴慷慨激昂地演讲着。
“离高考仅剩十天，这是高三的同学们参加的最后一次晨会。
还有十天，你们即将踏上高考的战场。
今天，我在这里，代表全体教师，给各位奋战在中高考复习最后关头的同学们加油、鼓劲、壮行。
希望十天、二十天之后，大家能精神振作、信心百倍地走进考场……”
季荷此刻的心情紧张又激动，胸腔中仿佛积攒了一股力量，即将破体而出。
她下意识地回头寻找厉青珏的身影，发现他正抬头望着天空。
她跟着向上看，头顶上蓝天白云，一望无际，她想到了一句话：天高任鸟飞。
紧张激动的心情又添了一味期待。
相比起来，厉青珏的情绪就平淡多了，他抬头也只是因为脖子酸了而已。
古娴激昂的声音继续震动着高三学子的耳膜。
“……在高考中，肯定要有许多人退下来。
退下来就没有出路了吗？
实践证明，从高考战场上退下来的人，只要有战胜生活的勇气，照样在社会上有所作为。
考上大学固然前途光明，考不上也依然前程似锦，重要的是我们要以平常心态对待考试的成败，认识到高考只是实现理想的重要途径，而不是唯一途径。
高考前多想几条退路，可以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
……
“最后，保持常规的生活方式。
考试前夕及考试期间，同学们仍需保持常规的生活方式，保证吃得香睡得沉。
这样正式考试时就会头脑清晰，思路流畅，获得理想的成绩。”
“我相信，你们能做到这些，高考的胜利必定属于你们！在这牵动人心的时刻，我们的任课老师也要为大家送上祝愿和嘱咐：祝你们高考金榜题名！”
演讲中没有提到的是，在保持常规的生活方式下，仍会有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
距高考还剩五天的时候，季荷悲哀地发现她肚子上又长红点点了。
虽然第一次的经验告诉她，这种过敏只要忍住不去挠，抹抹药膏过几天就能好，但是高考在即，她不敢掉以轻心。
她拿出上一次还没用完的药膏，看了眼保质期，距离过期还有三个月，但是她还是不敢随便用，万一这次的过敏跟上次不一样呢。
季荷打算去医院看一看。
出门前，她敲开厉青珏的房门，摸着肚子告诉他，“我这里又起疙瘩了。”
厉青珏顿了会，蹙眉问：“过敏？”
季荷确定又不太肯定，回答：“好像是，跟上次挺像的。”
“等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说完，厉青珏就回房间换衣服了。
这一次来医院厉青珏依旧带季荷走“快捷通道”，看的医生依然是上次那个——金小岚的前男友——医院的副院长。
最后开的药同样跟上次一样，口服加外用。
但季荷还是不放心，她问医生，“这个过敏三四天能好嘛？
五天后我们就要高考了，我有点担心。”
副院长能理解她的心情，他安抚道：“要想完全好，最快也要一周，但是只要你不去挠它，遵医嘱用药，两三天后它就不痒了，应该不会影响到你高考，你放心。”
“好，谢谢医生。”
季荷安心不少，但她眉宇间的忧虑仍然没有完全消失。
回去的路上，季荷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厉青珏见状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柔声安慰她：“别担心，医生都说了，会没事的。”
“嗯。”
季荷蔫蔫地点了下头。
或许是因为太在意太担心，所以当天晚上季荷就做噩梦了。
梦里，她正在参加高考，她一边抓紧时间绞尽脑汁地做题目，一边咬牙忍着肚子上的那阵阵强烈的瘙痒。
因为浑身难受，导致注意力无法集中，季荷在做理综时犯了个极其粗心的错误。
她竟然把化学的答案写在生物的答题卡上了。
当她发现这个错误时，考试时间已经只剩下两分钟了，来不及重新写了。
最后，高考成绩发布时，她的分数只比本科线高几十分，离重本线还差很多。
厉青珏知道她的分数后，一脸失望又鄙夷地看着她，责备道：“你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辛辛苦苦辅导你这么久，你居然就考这么点分？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没用的人？
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屈身降贵，和你一起读个普普通通的本科吧？
别做梦了，醒醒吧……”
别做梦了，醒醒吧……
季荷猛地睁开眼，果真就醒来了。
她心脏直怦怦跳，黑暗中一双眼珠子轱辘转，紧张地辨别着周围的一切。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在床上，天还是黑的，她真的是在做梦。
她不禁松了口气，但一阵阵后怕紧接着袭来。
梦里那些场景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那些情绪和感受都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害怕。
如果她高考真的考砸了怎么办？
厉青珏会不会对她失望透顶？
……
整个后半夜，季荷睡意全无，一直都在胡思乱想，担惊受怕，脑子里一团糟，心里也慌得不行。
第二天早上，季荷是被厉青珏叫醒的。
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眼皮完全抬不起来，嘴巴干干的，呼出来的鼻息全是燥热的。
她只能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和额头，并在她耳边焦急地说：“季荷，醒醒，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发烧了？
季荷难受地纠起眉心，怪不得她头晕脑胀的，时冷时热。
来到医院后，季荷整个人还处在混沌的状态里，她像个没有意志的人偶，任由别人摆布。
她不知道医生护士对她做了什么检查，也不知道厉青珏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最后她打了个吊针，挺疼的，然后她就靠在厉青珏的肩膀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自己的床上了。
脑子热热的，但是额头那里却是冰凉的，季荷无力地抬手摸了摸，触感又软又冰，是退热贴。
她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季荷揉着一双干涩的眼睛看向窗外，天空中金黄色的余晖洒落在地板上，预示着这一天又快要过去了。
这也意味着距离高考的时间又缩短了一天。
而这一天，她还没来得及看书复习。
季荷的发烧是由过敏加压力大睡眠不足和抵抗力下降导致的。
她一整个白天都昏昏沉沉的，东西也没怎么吃，睡到现在，应该快醒了。
厉青珏端着粥上来时，透过他之前离开时没有关严的门缝，发现里面的灯已经打开了，他轻轻推门而入，看到季荷此时正坐在床上看着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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