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当我发现我的新婚妻子是男人之后 > 哀嚎遍野

大乾元安二十年初,正月廿二子时一刻,北狄十万铁骑突如其来,包围了整个雁城。

    雁城作为大乾最北侧的其中一个城池,历来为诸将士驻兵扎守之地,当时领兵驻守的乃是十七将之一的于宏深,他一面派人紧急传出消息,一面领兵奋力阻挡。

    可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负责传递战况的那队士兵不分昼夜跑坏了三匹马,递出密信之后便脱力昏迷,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此时,雁城失守,在两百年多后,北狄的铁骑又再次踏在了大乾的领土之上。

    景仁帝震怒,命十七将之一的陈捷毅、严良俊、张诚锐为主将,郑凯祥、蒋志泽、梁中建为副将,分为三队,带兵前往镇压。

    可那“推恩令”留下的弊端却在此刻显露了出来,此刻大乾的军中内部,早已是势力繁多,杂乱无章,十七将之间互不相服,领兵镇压的同时,却还是伴随着明争暗斗,军中上下,更是兵不知将,将不识兵。

    紧接着,涵城失守,隆城失守,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大乾竟接连失去了三座城池。

    二月初五,群臣上奏,推举武安侯为主将,率兵镇压北狄。

    景仁帝却依旧以武安侯“年事已高”为由,拒不答应,转而下令增加兵马粮草,并对前线施压。

    可这些终究都是毫无用处,大乾此刻唯独缺的,却是一多谋善断,运筹帷幄,既得军心,又能够一统大局的主将。

    随后,通城、延城相继失守,此时战火已经绵延近千里,北狄铁骑过处,皆是残垣断壁,烧杀抢掠,生灵涂炭。

    二月十五,群臣再次上奏。

    相传景仁帝勃然大怒,竟是直接于朝堂之上拂袖离去。

    二月十七,北狄再次整军出袭,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宜城。

    宜城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快要濒临内地,人口共计三万五千四百一十三,四季和缓,盛产柑橘,因宜于定居之故,方才得了“宜城”之名。

    当日,二月十七日丑时三刻,宜城破防。

    而当夜过后,宜城“宜于定居”的名声,却是再也不复存在了。

    ——竟是屠城!

    北狄万千铁骑宛若是灭绝了人性的牲畜恶鬼,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哀嚎遍野,三万宜城百姓的血流在地上,几近能汇成一条河流。

    而当夜,在这些北狄的兵士之中,一个堪称是瘦弱矮小的身影,缓慢走过了宜城的每一条街巷,他的面容还带着稚嫩,眼瞳是暗沉的蓝,正是皋落隗。

    他的脚步很慢,几乎是赞叹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左侧的这个应是大户人家,现今却燃起了大火,他的族人们怀里紧抱着珠宝金银跨出门槛,互相高喊着走向下一户人家,手中的宽大刀刃往下滴着血,而身后这户人家的男人已经被全部杀光,留下的族人将大刀背在身后,开始享用剩下的女人。

    啊,不对,不能全部都说是女人,除了这家的女主人,还有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或者还能称之为孩子。

    皋落隗走着打量周围的一切,脸上一直带着笑,直到身后传来了族人们叫他的声音。

    “隗,接着!”

    而后身后有破空之声传来,皋落隗反应很快,侧身伸手接住。

    是一柄长刀,可他的眼睛转瞬却亮了起来,原来这长刀任上正插着的,却是一名鲜血淋漓,刚刚成形就被强行从母亲肚中生生剖出的婴孩。

    皋落隗往那边看去,因为他利落的身法,族人们正在为他叫好鼓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名身下不着寸缕又满是污痕血迹,腹上还被剖了一个血洞的孕妇,这孕妇之前不足五步之处,正趴着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后脑都被削去了大半,脑浆与身下血液混在一起,死去多时却还是双目圆睁,几近是目眦欲裂,像是死不瞑目。

    皋落隗还是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竟能流出这般多的血,他走过去,将手中长刀之上鲜血淋漓成一团模糊的婴孩提起,随意插到了那个父亲身侧栅栏的木刺之上,含笑说了一句:“送你们一家团圆。”

    叫好声又响了起来,有族人上前用拳击打着他的前胸肩膀,像是在对他表示欣赏。

    皋落隗将长刀还给他的族人,拒绝了一同前行的邀请,又独自一人向前缓慢走去。

    他只是想静静旁观着欣赏这周围的一切而已。

    皋落隗走到一处空地,虔诚般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个青铜坠子——这是那日留吁得留给他的信物。

    他终是没有负了留吁得大人临死前的嘱托,将口令带到了大乾的京城,事成之后回到北狄,王念他有功,便许了他一个要求,他什么也不想要,就只求回了这个青铜坠子。

    皋落隗虔敬般低头亲吻了一下这坠子,而后将它紧紧贴在胸口,声音恍若悲泣。

    “留吁得大人,您看到了吗?”

    在他身旁,有马匹飞速奔过,马下拖行着几个乾人,都已经是血肉模糊,人的躯体惊起的烟尘扬了漫天。

    二月十八,北狄屠城的消息传到了京城,霎时惊起一片哗然。

    整个宜城三万多人,无论是男女老少,幼童妇孺,竟无一人幸免。

    武安侯府,正院书房之内,谢侯爷看着手中的信,几近是双目血红,他紧紧闭上眼,深呼了几口气,最后终是猛地站起了身,而后就往门外走去。

    “父亲!”在他身后,谢凌与也站起身来,他的嗓音艰涩,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您是要入宫去吗?”

    谢侯爷扶着房门的手微微一顿,嗓子里满压着愤怒和悲痛,声音不大,却仿佛是重若千钧。

    “我泱泱大乾,国土千里,这是我谢家诸位先辈用性命护得的安平,就该永远都是太平盛世,现在成了如今这般局势,若是大乾不再,百姓不得安稳,那我谢家又还有什么存在下去的意义!”

    “你先回去,”谢侯爷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喉头滚动,眼中有泪,像是嘱托,“我入宫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看着家里人,知道吗?”

    谢凌与眼中通红,点头应是,几近是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父亲走出房门,脚步很急,却很稳,从始至终,都再也没有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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