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安颖已经穿上了睡裙,肩膀上两根细细的薄肩带子,蚕丝顺滑的裙子到了膝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白的发光。
脖子上还搭着一块湿毛巾敷着,映的那处皮肤湿漉漉的。
“脖子怎么了?”游涣拧眉问道。
“好像过敏了。”安颖把毛巾拿开,从镜子里看自己修长的脖颈红的吓人,乌黑的眼睛更是盛满了浴室内的水汽,“我皮肤好像是太敏感了。”
“很痒?”游涣又仔细看了一遍,她皮肤散发着沐浴露的薄荷清香味,表面的红色抓痕也异常明显。
这个样子应该是要涂药膏了。
家里急救箱里大都备着各种药,游涣对比了好几只又打电话咨询了医生最后才拿去给她涂。
“抱歉,”这事游涣觉得自己挺有责任的,“这几天给你带来了不好的体验。”
“没事啊,”安颖又把药膏递回去,昂起头眨眨眼,“你帮我涂,我看不到。”
如今对她的一些小要求游涣大都数会答应。
皮肤触到皮肤的瞬间两个人都停顿了一瞬,药膏带有清凉的感觉,察觉他指腹的细腻在上面一处处扩散,安颖舒服的迷了眯眼。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安颖歪着脖子问他:“游涣,你以前谈过女朋友吗?”
空气沉静了两秒。
“没有。”
“那……”
“但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子。”游涣打断了安颖要问出口的话,药膏很快涂好,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认真说道,“注意不要再抓,这两天饮食方面也要注意,我会交代阿姨,明天早上她会过来再给你涂一遍。”
少女的小心思毫不掩饰,安颖也一样,她的那一点失落情绪就差直接写在脸上名明明白白告诉某人了。
扒拉着游涣的袖子微撅着小嘴,浓密的睫毛扑闪两下眼巴巴的望着头顶的人。
还真是单纯的小女生。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袖子被拽着不能走,游涣无奈,翻转着手里的药膏,轻声吐出一句:“她结婚了。”
本该是惆怅和遗憾的语气,但此刻却只剩下放弃的成全感。
安颖也不好再拽着,慢腾腾的松了手:“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游涣目光轻垂,转身开了门:“早点休息。”
屋内又重新归为安静。
一向自信洒脱的安颖却摇了摇头,低头惆怅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游涣邵络景的来电,上来就是开门见山的感叹:“牛逼啊,兄弟,这么久了,还让人在你那住着呢?”
“我说,这几日你们倒是有点进展了没啊?”
正说着,他们谈论的主人公从二楼下来,安颖刚睡醒,对于这个点在家里看到游涣还挺意外,随手扎起散乱的头发跟他打了个招呼。
好像昨天晚上两人之间那点莫名的情绪全数散去。
游涣的眉间不自觉的皱了皱。
那头邵络景听见声音更欢快了:“刚醒啊?兄弟可以啊,是不是再过不久我就能喝到你两的喜酒了?”
“照这速度来看,我跟王琳菲还真是太慢了啊,不行,今天我就要跟她说一下,一定要赶在你们之前。”
游涣听得脑壳等,但还是等他说完了才耐心回道:“没有的事。”
厨房里传来安颖和阿姨说话的声音,阿姨问她吃什么,她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娇憨,听起来愉悦柔畅。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啊?”邵络景又喊了他一声,“我说我跟我女朋友可是算媒人啊,你两到时候要结婚了可不能收我的份子钱啊!”
越来越离谱了,游涣不得不打断他:“只是顺手帮忙,不会有深入发展。”
厨房里的安颖刚好出来,这话一字不落的传进她耳朵里,她一个手上端着面包,另一只手上拿了瓶果酱,嘴上还咬了盒牛奶。
听见这话的安颖跟没听见似的,面色毫无波澜的走到餐桌旁放下:“游涣,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跟邵络景说了声,游涣挂了电话,然后才放下手机答:“我吃过了,你吃吧。”
她点点头,也没其他话语,只拿出手机刷着新闻。
快吃完时安颖才擦着纸巾走过来,客气的道别:“游涣,我在你这也住了一个星期了,谢谢关照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这话的意思……
游涣放下手机:“没有麻烦,只是举手之劳。”
两人之间的气氛转换的有些微妙,安颖如今做不到前几日的厚脸皮,跟他单独相处更觉得稍许压抑,因此随手打开客厅的电视在沙发上坐下:“我收拾收拾准备今天就走了,不能再继续让阿姨天天做饭给我吃了。”
“要离开?”他问,“跟家里和好了?”
当初说的跟家里闹别扭确实是真的,没跟家里和好也是真的。
“但你不也说嘛,父母跟子女哪有隔夜仇啊,我都出来这么久了,也确实该回去了,不就跟他们低头认个错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的豁达轻松,但游涣却盯着她看了许久吗,开口:“你如果不想回去可以一直在这住下去,并没有打扰到我。”
安颖眼瞅着电视,闻言转过来嘻嘻一笑:“不用了,难道你不希望我跟我爸妈和好吗?”
她就是开玩笑的一说,也没指望这人有所回应,可没想:
“你说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
安颖按遥控器的手指停在上面,电视画面也停留在某个新闻频道,上面正在播放的是“本市著名企业家上榜”,主持人念着一长串的介绍信息。
她清醒过来,偏头朝游涣扬唇一笑:“你看,我爸最近过得还挺不错,又上榜了,我得趁着他心情好回去多要点红包啊。”
“爸?”
电视上正在介绍的是本市著名科研企业的CEO王硕董事,今年四十四岁,江城这些年来的进步有他不小的功劳。
“对啊,王硕是我爸。”安颖很平静的扔出了这枚炸弹,“他之前让我去公司上班,我不愿意去,就跟他大吵了一架,一直憋到今天他都没理我。”
“啧啧,你是不知道我爸多小气,比我妈还难哄。”
王硕。
安颖。
即便再看面貌,游涣都很难把这两人联系到一块:“你姓安……”
知道他的疑惑点在哪里,安颖笑着解释:“我记得我原来跟你说过,我从小跟着我妈在我外婆那边长大,我爸比较忙,所以我在江城年数并不长,就连姓氏也是跟着我妈姓的。”
“因为在江城露面也少,所以你们没见过我也正常,不过我也没刻意隐瞒,只是你们没问,我也就没说,我并不觉得家世是做朋友的首要认知。”
想起前几日邵络景的试探,安颖叹气:“我本来以为他应该私下来会查一番,但我很高兴你制止了他。”
从这些方面来看,游涣无论是在人品还是能力上都是安颖很理想的条件。
电视上的介绍还在源源不断,安颖实在不想再见到她爸那张大饼脸了,关了电视调皮的问他:“游涣,怎么样,你现在对我有印象了吗?”
怎么会没有。
脑海中的信息一条条的浮上来,游涣低头揉了揉眉心,颇有种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受:“我父母曾和你家谈过联姻的事宜。”
“对啊,”安颖长叹一声,“当初可是你父母先开口的,结果你这个主角后来又翻脸不认人了,搞得我白欢喜一遭。”
“没有翻脸不认人,我……抱歉。”现在再说这些都是徒劳,游涣只能头疼的道歉。
当初游家两老人先是相中了王家,两家大人都已经谈妥,但这事却是瞒着游涣。
事后给游涣施压的时候没想到游涣的态度却异常坚决,无论如何连面都不露,游家两老这也才知道原来自家儿子心里一直住个人,这事自然也不好再继续推动下去,于是又送礼又道歉的。
不过王家的那两位本就通情达理,对这事他们更在意孩子自己的看法,游家提起的时候他们也说要先等女儿看过才能给口信,可没想,安颖看照片还真是一见钟情了……
对游涣念念不忘也就罢了,没想到倒是那次阴差阳错在酒吧通过邵络景又见到了游涣……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所以其实那次在酒吧我不是第一次见你,照片上的你我见过很多次了。”安颖说这些时语气很轻松随意,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放了我一次鸽子,我骗了你一次,游涣我们就当扯平了。”她伸出手,“怎么样,认识我这个朋友不亏吧?”
安颖如此坦然自在的态度反而让游涣乱了阵脚,深黑色的眼睛里染上了几分难言的情绪,印象中那个好听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围绕、旋转,却又在此刻突然消失。
伸过来的那只手没得到他的回应,安颖又朝前伸了一些,半开玩笑道:“怎么,你不想认识我这个朋友啊?”
没有的事。
他伸出手,轻轻一握,安颖率先松开。
脖子上那块过敏的地方又痒了,安颖抬手抓了两下,在游涣下意识的要提醒前她已经转身走开了:“你那只药膏还挺好用,我就带走了啊,谢了。”
东西像是昨晚都已经提前收拾好的,安颖只上楼几分钟就收拾了个行李箱出来:“这几天送来的衣服我都穿过了,就带走了,知道价值不菲,下次又机会请你吃饭。”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懂如何跟人划分界限。
没有非要做到陌生人般的“我转钱给你”,也没有拖泥带水的“就当你送我了”,而是客气的一顿饭像还不太熟的朋友般那样还了这人情。
从安颖的角度只看见他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却不知那久久滑动的屏幕早已黑了屏。
“我安排司机送你。”游涣起身看了眼手表,离他下午的会议还有一会,或许他也可以开车……
“不用了,我已经打电话找人过来了,一会就到。”安颖看他点了点头,过来把她的行李拿到玄关处,又贴心的把拉链拉到下面,这样一个男人,真的挺完美的。
是可惜吧,但她很不喜欢感情里的强人所难。
一开始不知道还好,安颖可以厚着脸皮主动去追,但当知道游涣心底有个永远也跨不去的女生时,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怯步了。
那是他心底的美好,喜欢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要让自己去打破他的幻想了。
下午的会议上,各位高管表现的极度绷紧,任谁也能看出自家这位老总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游涣在公司脾气一向很好,即使再生气最多也是不说话的笑笑,然后再让HR通知走人,但这一次,他罕见的在会议上训了人。
“第四季度的财务报表是谁做的?”
“还有,新品的使用率为什么还没有到我手里,打电话问工厂,第二新品的环节哪个地方出错?”
有人弱弱举手:“好像要跟科研那边谈拢,我们这一次的技术开发用到了他们公司的最新技术。”
没有人知道游涣此刻听到“科研”两字有多挫败,毫不意外的,会议室内又多了一个挨训的人。
一直到四十二分钟,邵络景的一通电话终于拯救了大家。
“休息十分钟。”他拿起手机,疲惫的闭了闭眼,“什么事?”
鲜少听到这样不耐烦的游涣,邵络景有些稀奇:“你怎么了?”
“没事,一些公司的事。”
公司再大的事也没见这人如此心累的,邵络景知道问不出来啥,有些心虚道:“我跟你说个事啊,虽然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觉得还是跟你坦白一些比较好。”
“什么事?”
越想邵络景越觉得自己没脑子,怎么就一股脑的劝说出去了呢。
他非常心诚的忏悔:“就是昨晚吧,我那女朋友王琳菲你知道吧,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聊天,聊着聊着吧又说起了你。”
邵络景的声音越来越小,游涣的预感也越来越不好。
他倾身坐起来:“然后呢?”
“她就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感情生活,我当时也没多想,又喝了点酒,一股脑就全说了。”
游涣心神一震,似是明白安颖今日突然的离开,回想她早上清酽睫毛下的莹润,心脏似被用力扯了一下。
电话里邵络景还在连连不断的说着:“我也是今天早上起来才察觉不对,我那女朋友对你们关注很少,更别提主动来打听你的感情生活,我估摸着……”
他小心的试探:“应该是安颖让她问的,你们今天……”
“安颖离开了。”游涣平静的说道,“早上离开的。”
邵络景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忙不迭的道歉。
“不关你的事。”
从一开始就是游涣一时冲动上头,贪婪了太多。
他神色如常,翻开面前的文件,似没发生刚才的事一般。
“本就是一段错误的开始,也是该结束了。”
接下来的生活大家按部就班,安颖和游涣就像是原本就毫无交集的两个陌生人,谁也没在谁的生活中出现过,就连名字都很少再能提到。
一整个春节,游涣都是在国外度过的,他给自己找了很多工作,第一次在面临事情时选择了逃避。
回国的那天,他和邵络景小聚,期间有人问起邵络景的女朋友,他喝了口酒,眉眼惆怅:“唉,这不是刚开学,要忙着补考吗?”
一个寝室住了四个人,三个人都补考了。
邵络景也挺怀疑她们寝室的智商的。
“最近一个个都忙着复习呢,哪有空理我啊。”他那风流的语气偏还真有几分委屈的味道。
一旁的游涣刚夹起一个冰块,要放进去的时又忽然停下:“三个都补考了?”
或许是酒精上头,邵络景没带思考的:“嗯,安颖也在啊。”
他说着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面点了几下,晃悠悠的拿过来:“你看看,刚还发了个朋友圈,几人都在咖啡馆学习呢。”
屏幕显示十分钟前,邵络景手机上的备注“亲亲宝贝”发了一条动态,照片拍了一堆的书籍还有四杯咖啡续命,配文:地狱中
游涣瞥了一眼忽然顿住:“我看看。”
他把那一角无限放大,两个人影窝在一起,男生正侧目看向女孩的侧脸,眸色温柔。
而安颖似乎毫无察觉般,趴在桌子上苦恼的纠着脸在本子上写着数字,右手腕上那块淡绿色的星空钻石表盘闪着细碎的光亮。
一如他初见时女孩眼中的斑驳光影,明晕生辉。
游涣把手机还给邵络景,黑沉冷清的眸子却又比刚才亮了许多,似有灼灼火星,烫的邵络景赶紧把手机拿回来,一秒不敢多看。
心里又忍不住嘀咕:这游涣最近怎么回事啊,原来的那些好脾气都去哪了,怎么动不动就冷脸了啊。
晚上回到家已是深夜,家里只玄关处留了一盏小灯,窗外银色的月光照进来,冷月清辉,一片沉寂。
因为还在倒时差,游涣这个时候越发清醒。
可能是他去厨房倒水的动静吵醒了阿姨,从楼上开了灯下来:“游总,你吃饭了吗?我给您热热吧。”
他说了句“不用”,又让阿姨先休息。
走上楼梯几步阿姨才想起一个事,快速下楼在电视柜下翻了翻,拿过来:“对了,游总,这是我今天给客房换家具时收拾出来的,当时落在抽屉最里面,应该是之前安小姐忘了拿。”
客房的花瓶前两日打碎了,床头柜上多了一些划痕,今日让工人过来抬出去时才发现最里面的这珍珠发卡,一看就是女孩的东西。
那个房间也只有安颖一个女孩住过。
珍珠发卡白如凝雪,晶亮耀眼。
游涣压下上扬的嘴角,眉宇之间竟多了一丝许久不见的风蕴:“给我吧,我还给她。”
阿姨走后他又在下面坐了一会,珍珠发夹在他手心里来回转回,另一手又像是顺遂自己的心愿点开早已熟悉的头像。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在数月前,住在这里的安颖问他晚上回来吃饭吗,发回复“回去吃”,对方又连续发了两三个可爱的动态表情。
手指在上面摩挲了许久,游涣编辑聊天框:你的发卡丢在这了,有时间吗?
随后他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本以为要明天早上才能收到回复了,却意外的,刚放下手机安颖就回了信息。
“嗯,对,是我的,你明天有时间吗?”
他思衬了下,又发送了三个字:“还没睡?”
平常这个时候她是该睡的,这不是最近特殊要加紧准备补考吗?哪敢那么轻易睡觉。
照片上的发卡的确是安颖找了好久的,本就一个小发卡其实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她可以直接让游涣丢掉或者随意处理,但特殊的是这是今年王琳菲送她的生日礼物。
安颖一直戴在头上,直到前端日子突然找不到了,为此他还对王琳菲愧疚了好一段时间。
想起这些,她低头打字:“这样吧,你去公司的朝阳路上有家咖啡馆,我明天早上在那等你。”
刚发送完她又觉得不妥,又发了一条:“要不然你直接把它放在家里,我明天去找阿姨拿。”
游涣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刚过完年的天气似乎又进入了返冬期,前两天刚下了一场大雪,气温冷的吓人,路上的冰块稍不注意就能让你免费体验一场花样滑冰。
安颖昨晚两三点才睡,今天又七点起床,到了店里坐下的时候连打哈欠。
她先点了杯咖啡提提神,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百无聊赖的观察外面的上班族,
再过半年,她也是这样了。
唉,跟家里怄气了这么久,兜兜转转还是要进入他们预定好的人生轨迹。
会进公司,会接手爸爸的企业,会联姻,会……
“到多久了?”突然出现的温润男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安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绽放出一个标准的笑:“游涣,好久不见了。”
她青酽睫毛下的乌黑十分明显,就连脸色看着也苍白了几分。
游涣不自觉的蹙眉:“吃早饭了吗?”
就刚刚点了一杯热咖啡,安颖这会抱着它哈欠,摇摇头:“没,一会还要回去补觉。”
游涣朝点餐处看了眼:“等我一下。”
安颖的目光却随着他的动作一直紧随,数月不见好像陌生又好像不陌生。
没一会,游涣端着个餐盘回来了,上面有一杯牛奶,一份三明治。
“早饭还是要吃点,吃完再睡也不影响。”
他把三明治的袋子撕开递过去:“补考是重要,但女孩子晚上也不能熬太久。”
安颖有一瞬间的恍惚,接过三明治神色如常的说道:“嗯,明天考完就解放了。”
两人沉默无言,安颖倒是难得乖巧的把面包和牛奶都吃干喝净了,伸手要拿咖啡时游涣突然制止:“早上不要喝太多咖啡,一会回去该睡不着了。”
两人的手指意外的触碰到一起,和安颖的凉不同,游涣的掌心带着淡淡的温热,包裹在她手上上只剩下皮肤的细腻暖意。
她移开目光,却做不到游涣此刻那么坦然,快速收回手:“那个我还要回去看书,就先走了。”
因为慌乱,甚至都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等等,”游涣无奈的笑着,“发卡。”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珍珠发卡:“不打算要了?”
狭长的眉眼因为他的笑意更是被拉深,薄唇轻扬,神色间满是难得的愉悦。
安颖有种错觉,这人好像是在故意逗她。
她不愿去探究许多,拿了发卡匆忙的要走人却又被来人打断。
“游涣?”邵络羽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怎么会在这?”
邵络羽的公司也在这条路上,能遇到其实并不奇怪。
游涣颔首,起身客气的叫了句:“络羽姐。”
这一声让安颖彻底顿住,她失措的转过头打量,络羽姐,邵络羽,原来这就是游涣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邵络羽还挺高兴他现在的称呼,望了旁边:“这位是……”
这个如此尴尬的时刻安颖只想赶紧离开,但有人偏偏就不如她的愿。
游涣直接握住她手腕,人还往旁边出口的位置移了移:“安颖,这是络羽姐,邵络景的姐姐,这位是安颖,你应该听邵络景说过。”
通常这个时候作为主人公不是应该更慌乱吗?怎么到了游涣这他反倒大大方方的介绍两人认识了。
关于安颖,邵络羽的确听过不少的小道消息。
她如邵络景那般揶揄了一声,比了一个“明白”的手势,笑着问道:“还没成功啊,要努力啊。”
安颖听得一头雾,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见游涣忽然转头看着她答道:“还在追求当中,应该会成功。”
“???”
一直到邵络羽离开,安颖才清醒过来,立马甩开游涣:“游涣,你刚刚什么意思?”
“你喜欢的女生不是邵络羽吗?”
男人忍不住纠正:“那是以前。”
“我花了二十九年时间喜欢她,三年时间用来忘记她,又用了两个月时间……”
他忽然停顿,引得安颖看他:“两个月时间什么?”
游涣清浅一笑,曜石般的黑眸如盛春池清泉,灿若春华。
似有些荒谬,但又笑的盎然:“用两个月的时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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