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伐清 > 第四十四节 失踪

?    等待清军升火做饭的时分,邓名一行也在做着预备工作。

  

      他们把松脂绑在一根根木棍上,制成许多火把。本来采集这些松脂是为了夜间照明所用,由于松脂非常容易被点燃,而且能发出明亮的光,是很好的火把。不过在邓名的眼中,松脂并不是很适宜的放火工具,由于松脂的熄灭速度不够快。这个时代最好的放火材料大概是黑火药,要是如今手里有一桶黑火药,分装在袋子里,对准了篝火堆或是其它什么着火的地方扔一袋子过去,一定能迅速点燃敌营。惋惜没有这么一桶黑火药,所以只能勉为其难运用松脂了。

  

      以往制造照明用的火把时,下面的松脂层会绑得比较厚,以便可以长工夫地熄灭,用来做火把的木棍也会比较粗。不过眼下邓名觉得制造的火把并不是用来照明而是用来纵火的,所以挑了一些细得多的木条,下面松脂层也要绑得尽能够地薄——反正也没指望它们能烧一个时辰;而且松脂层的覆盖面要比较大,最好能覆盖到木棍的三分之二——以便短工夫内能迅猛地熄灭,只需留下一个手握的安全部分就可以了;最后他们还在松脂层上刻下了许多沟壑,虽然邓名没有纵火的阅历,但初过,要想让反应猛烈,就要尽量添加接触面——最后邓名还想过把松脂磨成粉像黑火药一样地运用,能够会有不错的助燃效果,不过如今工夫紧迫,真实没有功夫也没有工具去做这件事。

  

      每根纵火棒上都有薄薄的一层松脂,每人都分得了一捆。邓名没有实践阅历,所以昨天他们在途中做过一点实验,证明这个方法的确效果不错。部下们看邓名的目光中又多了一层敬仰,不少人暗自猜测邓先生以前大概没少干过纵火的事情,不然怎样会想出这么多门道?

  

      “炊烟升起来了。”

  

      邓名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然后二十个人一同从隐蔽处出来,一人牵着一匹马沿着大路走向清军的营地,等他们看到清军哨兵的时分,估量对面营地里曾经末尾吃饭。

  

      第二次与清军哨兵见面时,邓名感觉对方曾经不像刚才那般警戒,在明军渐渐走过去的时分,两个哨兵还在有说有笑。

  

      走到营地的门口,邓名领着大伙儿往树上栓马,时期偷偷地察看了一下周围情势,发现和事前预料得差不多,营地周围没有太多的人,从外面传出阵阵吃饭的议论声和饭菜的香气。邓名一边持续慢腾腾地伪装栓马,一边悄然对武三和吴三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心照不宣,按照事前的方案快步向两个哨兵走去。

  

      “这是我们狄将军的一点心意。”武三笑嘻嘻地边说边走近两个清兵哨兵,同时伸手向怀中摸去。

  

      听到这句话后,两个哨兵一愣,脸上也有不解之色:“刚才不是给过了么?”

  

      话虽如此,他们依然满心欢欣,专心致志去看武三这次又要取出多少银两。不过随着银光一闪,清兵看到的不是元宝,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被武三从怀里抽了出来。

  

      看到匕首的时分清兵一愣,其中一个茫然低头,此时面前的武三脸上哪里还有丝毫的笑意,双目圆睁,眉头也拧成一团。

  

      武三左手闪电般地掐住哨兵的嘴,手中的匕首伸出,从下面刺上去,从敌人喉结地位插入,斜着贯串到后脑地位。敌兵最后做出的动作就是双手握住武三的左手小臂。武三感觉着对方面颊肌肉的动作,直到对方得到了一切的力气,他才抽出匕首,同时松开铁钳一样的左掌,看着敌兵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在武三正面处理这个敌兵的时分,吴三也从背后捂住另外一个哨兵的嘴,干脆利索地用匕首割断了那人的气管。那个清兵口中嗬嗬有声,也软倒在本人的血泊中。

  

      他们二人顺利处理了卫兵后,就走到第一座帐篷边上——正是这顶帐篷遮断了营内到这里的视野。武三和吴三屏息察看着营内的动静,很好,并没有惊扰到外面,清兵正在持续吃饭。他们二人持续保持警戒,若是有人突然走过去,他们能偷袭则袭杀之,若不能就要报警让身后的同伴们立刻末尾举动。

  

      “镇定,不要慌,渐渐来。”邓名在心里不断地对本人说着。武三、吴三二人得手后,他们就不再持续伪装栓马,撩起盖在马背上的毯子,显露下面那成捆的火把——每人都有四支,邓名仔细地把这些火把取上去拿在手中,告诫本人不要忙中出错,不要由于急忙而把这些东西一下子就都投出去。

  

      邓名身后的卫士就有人手抖了一下,哗啦一下子把成捆的火把撒了一地,邓名回头看着那个卫士,用尽能够的弛缓语气说道:“不用急,没人来,我们有工夫。”

  

      虽然感觉工夫仿佛很长,但实践上他们动作还是相当迅速的,地上两具尸体身下的血还没有分散开的时分,邓名他们就曾经完成了最后的预备,大家都重新翻身下马,几个人分别取出身上藏着火折的竹筒,小心翼翼从外面取出火折子。

  

      就在邓名身边的周拓荒把火折子从竹筒中拿出来后,用力地在空中一甩,它就呼呼熄灭起来,周拓荒先用它点燃了本人的那捆火把,然后伸过去让邓名引燃他手中的。

  

      扫了一圈身后的卫队,看到熊熊的火焰曾经在每一个人的手中旺盛地熄灭起来,二十个人分成三队,左右两队领头的是取过中军帐的武三和吴三,而中间这队有六个人,由邓名亲身带领。

  

      远处仿佛传来了讯问声,仿佛有人正问些什么,不过邓名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回应,他转过头看向前方,右手从左手握着的那簇火把中取过了一只,一夹马腹的同时喝道:“跟我来!”

  

      延续用力地踢击着坐骑,邓名身下的马匹迅速地进入了疾驰的形状,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邓名挥手就把一根火把向他遇到的第一件帐篷扔过去,余光看到一群清兵聚在帐篷之间的空地上,有人还正向他看过去。但邓名没有工夫回头察看他引发的的骚乱,第一间帐篷曾经被他抛在脑后。

  

      邓名又取过一支扔向第二间帐篷,这时脑后似乎传来一些杂乱的胡喝声:

  

      “什么人?”

  

      “你们干什么?”

  

      扔出第三支火把的时分,邓名感觉仿佛扔的有点偏,不过他异样还是没有功夫回头查看能否投中目的。背后的骚动声更大了,仿佛曾经有有数人在叫喊,邓名转了一个弯,绕过面前的帐篷,持续向他的目的地奔去。

  

      拐弯之后,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堆篝火,火上吊着一口锅,十余个清兵兵士围着火堆做成一圈,一个清兵正与邓名撞了满眼,那个清兵手里拿着一个大木勺,嘴凑在木勺的边沿似乎正在往外面吹凉气。看到迎面一个骑士连人带马高速向本人撞过去时,那个清兵似乎一下呆住了,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僵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邓名高速奔跑的坐骑来不及完全躲避开人群,从火堆边缘的几个人头上腾空一跃而过,邓名感到本人腾空而起的同时,听到下面传来叮咚一阵瓦罐乱响声,接着就是众多惊呼和叫骂声。

  

      手里剩下的最后一根火把邓名不断没有投出去,方案里沿途看到帐篷就扔一根,跟在前面的人先不着急投掷火把,若是看到一顶帐篷前面人曾经有人扔了,那前面的人就该保存上去扔那些没被引燃的,但每个人都要保存手中的最后一支不动。

  

      几百人的营地占地并不算很广,邓名曾经跑到了他曾经来过的清军中军帐前,站在门口的清兵嘴张的大大的,呆若木鸡地看着冲过去的骑士。

  

      “就是这顶!”邓名大声呼喊的同时,把手中最后那支火把用尽全力向它投去,他并没有停下马匹而是绕向军帐的侧面,同时拔出本人的佩剑。

  

      差不多就在同时,旁边传来一声异样的呼喊,一支火把从邓名马前飞过砸在了帐篷上,给右路带队的武三疾从邓名的侧面疾驰而来。转眼之间,三队明军就在清军的中军帐周围会师,每个人都投出了他们手中的最后一支火把。

  

      持续围着帐篷绕圈,直到碰到一个同伴后邓名才勒定了战马,这时他曾经听到从帐篷里传出有数惊慌的呼喊喝问声,凄厉的惨叫从帐篷的另一面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帐篷门口的卫兵早曾经被明军砍倒,当外面正吃饭的军官试图逃出着火的营帐时,堵在门口的李星汉等人毫不留情地用长枪把他们刺死在帐篷门口。

  

      至少有五支火把仍在了帐篷的顶部,如今帐篷顶上曾经满是熊熊的火焰,在惨叫此起彼伏的时分,还有延续的厉声喝问从帐篷里不断传出。围在帐外的明军人人沉默不语,对一切的问话都充耳不闻,见没人出来就挥舞武器去斩帐篷的支撑。

  

      延续几根支脚被砍断,越烧越旺的清军中军帐,突然轰然一声向下陷去,大团的火焰跟着一同掉到还没倒下的帐篷侧壁前面,从邓名的视野中消逝。但片刻后,就是更猛烈的一团烟火腾空而起,等在外面的邓名能刚到灼热正从帐篷的幔布后投射而出。

  

      前面又想起密集而且延续的惨叫声,在邓名马前,帐篷的底边下也探出几双手来,奋力想把篷脚撩起,见状邓名和身边的明军立刻把手中的武器向这些双手中间的地位戳去,每一次刺击都发出沉闷的金属入肉声,拔出武器的时分,它们在帐篷上捅出的洞周围也立刻被染上大片的白色。

  

      四面的幔布都曾经倒下,还有几个全身着火的人嚎叫着从火中跳起来,向包围圈上的明军跑去,一个须发皆燃的人高举着双手——他的衣袖也都在熄灭,大喊着向邓名跑过去,邓名高高在上用力将剑一挥,砍在那个火人的脖子上,凄厉的喊叫声嘎但是止。

  

      邓名细心肠审视着面前的屠宰场——再没有一个敌人还在动弹,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一具尸体上,盯着那人身上的衣甲细心看了看,邓名用力地向它指了一下,马上就有卫士策马离开旁边,用长矛把还在冒出火焰的尸体翻过去,邓名凑近看了看那张焦黑的脸,点点头。

  

      “走!”邓名喝道,他们曾经在清军中军帐周围呆了恐怕好几分钟,最末尾零星跑来的清兵都被中心的明军骑兵杀散,但如今有越来越多人正涌过去。

  

      见邓名等人撤围,中心的明军骑兵也都与他们合拢,二十个骑兵组成严密的队形,笔直地冲向前方,见人就砍,同时口中全力大叫:

  

      “建昌大兵到!”

  

      “降者免死!”

  

      二十个人不断向前冲到营地的最南面,然后又掉头重新冲入,这次他们又不断冲到最西边才止步,紧接着又一次掉头冲回去,这次的目的是北面。

  

      清兵营中的大部分军官刚才都和他们的将军一同被被杀死在中军帐中,剩下的兵士只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有人试图救火,有人则下看法地跑向中军帐,更多的人则相互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明军末尾在营中来回冲突后,很快就有大批的清兵听明白了敌人是谁:是他们要前往的建昌派兵来攻打他们,他们显然中了建昌的诈降之计。

  

      往复冲突的明军很快就在清军不大的营地里冲突了几个来回,四处都是火焰,同伴惊慌的叫喊和有数绝望的“中计”叫喊声,清军兵士也不知道明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只感觉四处都有明军骑兵来回奔驰,一边大肆砍杀一边发出勒令投诚的命令声。

  

      “建昌大兵到!”

  

      “降者免死!”

  

      邓名和手下又一次向西面冲去,营地里的火光和浓烟都变得越来越浓,周围是乱跑的敌兵,邓名一边持续用力大喊,一边把武器往马边的敌兵身上斩去。

  

      “投诚!”

  

      “投诚!”

  

      一群又一群慌张的清兵兵士眼看又有明军骑兵向本人冲过去,就跪倒在地,抱着头大呼:

  

      “饶命,饶命啊!”

  

      但这些明军骑兵并没有杀他们,也没有停下马来捉拿本人,宣布投诚的清兵在地上跪了一会儿,只听到马蹄和呼喝声渐渐远离本人而去,他们这才抬起头,相互对视着,眼睛里都是疑问和恐惧。

  

      听明军的骑兵仿佛又杀向别处了,投诚的清兵中胆大的就站起身来,亡命地背着明军叫喊声的方向跑去,胆怯的又跪了一会儿,见周围一同投诚的同伴越跑越多,留在原地的越来越少,最后终于这一群投诚的小兵都跑的一个不剩。

  

      邓名带着人就这样来回来去地在清军营地里冲突,直到精疲力竭,当邓名勒定马后,他发觉本人的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分曾经喊哑了,他想对周拓荒说话的时分发现本人都听不到本人的言语,只要一些嘶嘶声。

  

      夜幕曾经来临,清军的营地上如今只上剩下火光,照出好多正仓皇四散逃亡的身影。

  

      闭上嘴,延续吞咽了好几口唾液,邓名总算能发出一点声响了,他感觉本人的手臂也在发抖,是由于用力过度而出现的细微痉挛。

  

      “可有折损?”邓名问道。

  

      其他的明军骑士和邓名一样,人人都是体力透支,喉咙阵阵作疼,但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没有折损。”看到二十个人后,李星汉答复完邓名的成绩后就一用力把长枪扎在地面上,在马背上双手抱拳,向邓名俯身道:“先生……殿下真乃神人!”

  

      李星汉的话引发了一阵共鸣,剩下十八名骑士都不顾邓名的禁令,抛下武器个人在马背上向邓名行礼:“殿下真是天命所归的神人!”

  

      “哈哈,哈哈。”邓名发出一阵嘶哑的大笑声,第一次,部下这种恭维让他感到异常的满足,他把手中的宝剑插回鞘中,片刻后笑着说道:“下不为例,当前还是要称我为先生。”

  

      “遵命,先生。”

  

      “去找找有没有没主的马,我们还得去抓几个俘虏来问问。”邓名一连串下了几个命令,最后说道:“然后我们在回鞑子的中军帐看看,剩下的就交给建昌打扫吧。”

  

      ……

  

      两天后,建昌。

  

      “找到什么了?”冯双礼问道,昨天一早建昌就听说东北方向发生了战役,派出去的斥候还遇到了几个肉体濒临崩溃、一见面就跪地投诚的清兵。

  

      “找到了末将的军印。”狄三喜脸上的表情很乖僻,战场简直没有被打扫过,但在烧成灰烬的清军中军帐地位,狄三喜的大印被特意摆放在最分明的地位。

  

      狄三捷报告没有发现邓名卫士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任何坟墓,看来邓名那边没有折损,而清军则是尸横遍野,还活着的也溃不成军。

  

      “那位殿下真是威武,二十人消灭了八百敌军,他这是不让我们无时机投诚啊,”冯双礼听完报告后,吩咐狄三喜收拾屋子预备迎接邓名回建昌。既然对方还想建昌持续抵抗,那冯双礼估量邓名会回来和本人谈判,虽然实际上如今冯双礼还是被囚禁形状,但这个状况看来也不能持续维持下去了。

  

      但冯双礼失算了,邓名并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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