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伐清 > 第二十四节 宣传

?    “看这个阵势,仁寿侯的兵力至少是韩世子的两倍啊。”熊兰和他的同党此时正站在城头张望对垒的两军。明军倾巢而出,没有留下一兵一卒在万县城中,所以城池又回到了熊兰的手中:“仁寿侯久经战阵,用兵了得,那个韩世子……”

  

      “我觉得仁寿侯必胜!”熊兰旁边的人纷纷末尾发表意见:“韩世子一副菩萨心肠,怎样能够会打仗?”

  

      “没错,有名的英雄大将,哪个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像韩世子这样的人,怎样能与仁寿侯相比?”很快大家就一致了看法,不用说,这一仗谭诣是稳赢了。

  

      这些人虽然看好谭诣,但是却无法指挥万县城中的几千降兵出城协助清军作战。本来这些军官就不是谭弘的心腹,在兵士中没有威信,两天前明军兵临城下不战而降更是让他们不多的一点声威和自信都消逝得无影无踪了。他们看着谭诣的军队,眼中冒着羡慕的目光,但是没有脑筋也没有勇气从背后突击邓名。

  

      或许其中只要一个人不同……

  

      “还等什么!等死么?”熊兰突然发出一声大喝,周围的同伴们一个个像是钉在城墙上,却没有任何举动来设法为本人争取利益,这种迟钝的反应让熊兰升起一种“竖子不足与谋”的感慨来。

  

      熊兰不疑心谭诣会取得大胜,不过他觉得本人这一帮人可以从中得利。本人这群人都是谭弘的旧部,都是靠着人情才在谭弘军中混个差事,或许成功者需求对谭弘的残部停止整编,但对这些没本事的旧军官们可不会有什么好神色——他们在谭弘手下有关系、有交情还没得到过什么好神色呢。谭诣能在军中随意赏个地位给他们就不错了,说不定还会借口他们投诚把他们都宰了——谭诣连谭文这样的老冤家都说杀就杀。

  

      紧急关头,熊兰知道同伴们多半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他顾不得如何自保了,飞快地把本人的担忧和同伴们讲了。当务之急,熊兰大声下令给周围的兵士:“立刻把旗子换了!”

  

      如今万县城头插着明军的红旗,清军的绿旗两天前才摘上去的,都是现成的,熊兰命令兵士们立刻动手,把一切的旗子都换成绿旗,而本人则招呼他的同党急匆匆跑下城楼,谭诣的成功和谭弘旧部有关,所以当前熊兰最迫切要做的就是组织另外一股权利来分享成功。

  

      “我们去哪里?”

  

      “去县衙!”熊兰跑在最前头,头也不回地答道。

  

      在万县县衙的大牢里,谭弘一动不动地坐着,外面的大乱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虽然狱卒都是他以前的旧部,但自从进了牢房,自然谁也不会来这个是非之地和他闲谈,而是聚集在邓名身边巴结成功者。谭诣的清军出现后,人心惶惶,大家一时都把他遗忘了。

  

      突然外面有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传来,说时迟那时快,一转眼就到了谭弘的牢门口,刚刚听到脚步声觉得有异的谭弘这时还没有来得及把眼睛睁开,就听到门口一阵噼里啪啦乱响,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巨响。

  

      谭弘睁开眼的时分,看到本人这个狭小的牢房里曾经涌进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那个他看不上眼的熊兰——当年他姨娘得宠,所以谭弘捏着鼻子给了他一个千总,为此让很多忠心耿耿的部下心生不满。去年谭弘找个借口把他降成把总,照旧有不少军官觉得羞与他为伍。

  

      熊兰和他身后的一群人,进了牢门就往地上一跪。谭弘细心看了看,这些人身上都捆着绳子,把手背在前面缚住了,真不知道刚才他们是怎样把锁打开的……

  

      “侯爷,小的们对不起您!”熊兰首先大叫了一声,登时就是一片痛骂本人不是人的声响响起,挤进牢房的人在外面请罪,没能挤出去的人就跪在外面嚷嚷。

  

      这架势让谭弘有些吃惊,心中疑云重重:“韩世子走了么?不会啊,若是韩世子走了怎样会不把本人带去奉节?就算韩世子走了,熊兰这帮人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了,那也多半不会把本人请出去啊?”换作谭弘在熊兰这个地位上,也许会把前长官扔进长江,向清廷报个不知踪影,本人抢下献城之功。

  

      只要一点可以一定,那就是熊兰再一次投靠清廷了,不然也不会来放本人。难道说他是在万县起事了?也不对,若是需求本人出去掌管大局和韩世子厮杀,这两天熊兰就会偷偷给本人这帮人送饭、送音讯,而不会让这些人就这么饿着。

  

      扫了一眼熊兰身上捆着的绳索,谭弘又把眼闭上了。不要着急,要是这帮子人起事预备和韩世子厮杀,还会自缚来见么?

  

      稍微揣摩了一会儿,谭弘把状况猜出了个大概,渐渐问道:“说吧,是哪路官兵来了?”

  

      “侯爷明察秋毫。”熊兰当即一顶大帽子悄然送上:“仁寿侯的大兵曾经到了城下,伪韩世子领兵出战去了。”

  

      “仁寿侯来了多少人?”谭弘照旧闭着眼睛,冷冷地问道。

  

      “仁寿侯来了足有五千兵,伪韩世子只要两千五,但他下定决计背城一战,部队士气高得很啊。”

  

      “嗯。”谭弘悄然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谭诣阅历丰富,兵力又是韩世子的两倍,取胜是理所该当的。但是韩世子既然背城一战,那谭诣就算能赢也会损失很大。

  

      谭弘睁开了眼睛,若是没有本人,谭诣多半会把万县的军队并吞了,这帮跪在本人面前的旧部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有本人出面就不一样了,有了主心骨,谭诣想并吞这支军队就不那么容易,而且对清廷也不好交代。以眼下的情势,本人要反抗谭诣的并吞,势必要倚重熊兰这帮人,他们不但可以脱罪而且可以保住地位。

  

      “我的手下们呢?”谭弘问道。虽然熊兰等人也是他的手下,但没有人会曲解谭弘的意思,他指的是本人的近卫。

  

      “都好,都在。”熊兰连声应道。这些人虽然一个个饿得半死,但还都没死,只需吃顿饱饭休息两天,很快就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没有这些近卫心腹在,谭弘无法迅速恢复实力,把万县的军队重新控制住,还真的未必能对付谭诣的并吞。

  

      谭弘和谭诣以前的关系不错,可以称得上是冤家,不过这种关系是树立在两个人的实力相当、相互需求的根底上,要是谭弘没有自保的才能,那谭诣也乐得把他彻底抹掉,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和他分享万县的统治权。如今无论是谭弘还是熊兰都在心里暗暗指望着邓名,盼望邓名把谭诣拼个元气大伤才好,最少让他顾不得很快发难,谭弘只需得到一点喘息工夫就能设法自保。

  

      谭弘的手下很快就被从牢房里请到了县衙大堂上,。这五十余个死党此时身上曾经没有了桀骜之色,一个个腿脚发软、面颊深陷——大冬天里根本不给饭吃,还常常被鞭子抽着赶路,这可不是谁都能抗上去的,他们要不是往日吃得好、身体强健,估量此时早去见了阎王。

  

      “粥熬得怎样样了?”熊兰的叫喊声响彻在县衙里,刚才去见谭弘前他就曾经下令熬粥,蒸一些粗粮软饼。他知道这些人越是饿得凶猛越不能胡吃海塞,要先用温粥和软饼养养肠胃。反正也不需求他们立刻去拼命厮杀。

  

      “带我去城上。”谭弘这些天得到的待遇比他部下要好一点,每天或多或少能吃到一点东西,由于要献俘给文安之,所以明军不能让他饿死了。他等不得米粥做好,急着要去观看战局——只要亲眼所见,才好评价谭诣经过这一战后还剩下多少元气。

  

      “小人陪侯爷去。”相比那些大难临头还不知道寻觅出路的人,熊兰觉得谭弘这种仔细务虚的作风才是英雄俊杰的风范,拿得起、放得下,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没有实践意义的的面子。熊兰原来估量谭弘要大骂本人忘恩负义,做好了心思预备,但看看人家谭弘,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马上就明白老部下如今需求谭弘,谭弘也需求本人的老部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熊兰领着谭弘登城,沿途把他见到的两军军容、士气都尽力向后者停止了引见。谭弘和熊兰登上城墙的时分,万县城上早已竖起了清军的绿旗,

  

      当绿旗刚刚竖起的时分,谭诣就远远望见了,不由嘿嘿一笑。城上旗帜的变幻阐明留守在万县城内的谭弘残部是一群鼠辈,浅薄无知,不要想这样就能让他网开一面或是喜爱有加。不过这种状况毕竟还是谭诣欢迎的,他立刻让周围人提示全军留意这个动向,尚未停战万县曾经向本方投诚,对面的明军不但曾经是孤军,而且就连他们留在城内的“本人人”也不以为出城的明军有成功的能够。

  

      而明军这边则是一片哗然。虽然对万县城内的降军倒戈有思想预备,不过明军才出城他们就投诚,真实也太猖狂了。赵天霸向邓名讯问道:“昆阳之战,光武帝出城后,城内的军队也倒戈了吗?”

  

      邓名严肃地说道:“等打垮了谭弘,我再给你讲昆阳之战的事。”

  

      明军主力停留在万县和谭诣部队之间,既没有迎着清军展开也没有反攻万县的架势,。谭诣猜测邓名会在明军军前来回巡视,以降低万县倒戈的影响,设法保持明军的士气——在这种状况下,统帅应该这么做,但邓名并没有在本人人面前多做停留,邓名觉得士气曾经够用了。

  

      邓名带着二十二个随从径直骑马离开清军阵前,只见对面曾经排好严整的阵型,旗鼓布置得有条不紊,各队把谭诣的将旗保卫在安全的地位。

  

      “我是大明韩王世子……”邓名高声说道,除了赵天霸和掌旗官外,其他二十个人都放开喉咙齐声反复邓名的话。

  

      “既往不咎、投诚免死。”

  

      虽然事前有所预备,但面对有数敌军,韩世子显得还是有些紧张。谭诣竖起耳朵细心听着,察觉出韩世子的喊话断断续续、不能连接,谭诣笑着摇头:“底气不足,本人曾经怯了,还想劝降么?”

  

      邓名开出的的投诚条件没有什么新意又没有诱惑力,谭诣笑得更是愉快:“真小气,一点恩赐都没有,这种话不免也听过太多遍了。”

  

      果真如谭诣所料,听到邓名的喊话后,谭诣军中出现了不少讥讽声,不少兵士交头接耳——觉得这宗室子弟不免太不懂人之常情。谭诣所部的军官并没有严峻制止这种交头接耳,他们都觉得这种现象对己方有利,兵士对明宗室的最后一点敬畏也很快云消雾散了。

  

      喊话完毕后,邓名带着手下那一小队人驱马向清军的侧翼跑去,没跑多远就立定脚步,把刚才喊过的话又重头喊一遍。

  

      “这次倒是流利了许多,不过也不知是韩世子不结巴了呢,还是他的手下喊熟了。”谭诣边笑边望了明军队伍一眼。明军在邓名身后很远的地方,磨磨蹭蹭地还没有开过去。谭诣当然不会出动全军去防御二十几个人,尤其是他们还骑着马。谭诣持续等待,反正如今万县城内曾经倒戈,清军的情势变得更有利,韩世子已成为丧家之犬,不妨坐等明军自动防御。

  

      那个韩世子喊完了第二遍后照旧不肯离去,跑开一段距离又向另外一些清军劝降,就这样在谭诣的军队前方沿着一条直线跑动,一遍遍地喊下去。谭诣觉得对方执着得可笑,播种了一阵又一阵的嘲讽声后,居然还没有气馁。谭诣曾经快要笑岔气了:“韩世子是来帮我鼓舞士气的么?”

  

      沿着谭诣的军阵前方跑了一遍,也喊了一遍,邓名和身后的卫士拉住马稍微休息一下。赵天霸提示道:“殿下,他们刚才可是给了一百两的赏格。”

  

      “真少啊。”邓名叹道。

  

      当年建文帝的南军为了捉拿朱棣,封赏不下万金、万户侯,令军中的将士为之疯狂,即使是名臣大将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诱惑?为了擒拿朱棣,南军的耿炳文、李景隆、安全、盛庸,一个接着一个为他画像,让几十万南军个个看法燕王的长相,连同他的旗帜、盔甲都无人不识。

  

      邓名当然远远无法同当年的燕王朱棣比。邓名不但没有画像,连旗帜都是草草赶制的,衣甲也是第一次披挂,没有敌人协助宣传,邓名只好本人宣传本人:“谭诣有眼无珠,我堂堂韩王世子难道只值一百两银子!去年湖广的洪承畴还悬赏一千两,想要捉拿我!”

  

      邓名不知道洪承畴如今是什么官,不过他要让清军以为本人是个大人物,身价远远不止一百两。

  

      对普通的小兵来说,一百两曾经是无法想像的数字;但有些军官听说过洪承畴这个名字,韩世子的这几句话使他的身价有了新的的意义。其中也包括谭诣,邓名的说法使谭诣心中一跳,洪承畴在清廷的地位还在川陕总督李国英之上,目前他连李国英都巴结不上,更不要说洪承畴。

  

      邓名沿着清军的阵线还在喊着,谭诣终于末尾觉得有点不对头了。他身边的卫士不再开怀大笑,而是用一种奇特的眼神凝神注视在阵前不远处移动的邓名。此时在清军阵中,交头接耳变成了嗡嗡的议论声,军官们若有所思,一切的人都兴奋地专注于在眼前喊话的这座移动的金山。

  

      刚才谭诣宣布赏格时,清军兵士知道明天也许有中头彩的时机,但是大部分人也就是梦想一下而已,头彩人人想中,但是谁都知道中的时机微乎其微,刚才兴奋喝彩次要也是由于谭弘了这样的命令,那么大胜之后一定会有恩赐,最少是饱酒饱餐。还有一些头脑复杂、懵懂的,根本不明白到底怎样回事,大家都喊好那也凑繁华,跟着一同喊好。

  

      但经过邓名诲人不倦的反复喊话,如今一切的清兵都清楚地知道头奖彩票到底是哪一张了,原来不知道到底要抓拿谁的清军兵士如今个个都紧盯着需求捉拿的对象,就连谭诣军中最懵懂、脑子最迟钝的笨蛋,也从周围人口中问明白了到底怎样回事。他们再看向邓名的时分,舌头吐出来都收不回去了:“哎呀,就是为了眼前这么一个人,侯爷要给几斤的银子啊,还有个什么大人物,还要赏几十斤的银子啊。”

  

      本来有义务压制兵士骚动的一线军官们,曾经忘了本人的责任,他们的目光也紧紧跟随在还在阵前往复驱驰的邓名身上。明白了这个人对清廷很重要,如今每当邓名从前方不远处跑过时,军官们的手心都渗出汗来,一个个都在心里暗自盘算与邓名之间的距离。

  

      明军照旧没有开过去布阵,几千清军眼前只要不远处韩世子这一行孤零零的人,没有什么要挟,有的只是功劳和金钱的奖赏,清军的斗志和士气都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针对邓名的,而不是对明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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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按:诸位,明天我的书评区又被正告并遭到清算,说是有不河蟹话题,要我征集个副版主防备相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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