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克城北面(口腔)城门洞开,白色念珠菌大部队就在门口驻扎着。南面(皮肤)城墙塌了个巨大的缺口(溃疡),源源不断的细菌外敌从这块区域钻进城中。
东面也没好到哪儿去。
那儿本就联通着原料工厂和贫民窟,城门口(呼吸道)早已沦陷,整个城东已经成了入侵势力生根发芽的温床(肺炎)。
唯一能让人安心些的就是西面。
可惜西门外是群山峻岭,交通不便,更是远离城中央的皇家区(脑部),侵入的意义不大。
站在皇宫前,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守备军军心涣散。不过作为领导层,在见到攻城起义军群起,自己无法抵挡的时候,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自身实力不足,挣扎着求援(高热)就成了唯一的途径。整场战斗持续了好几天,他们也释放过了好几次求援信号。
现在,这些求援的回应来了。
“鲁克城的守备军在孤军奋战,看来是快不行了。”
“不,他们不是孤军奋战。”南面的丘陵碎石地上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为首领队拔出佩剑,高呼,“范克梅辛骑兵!!!”(万古霉素Vancomycin)
只听得身后吼声震天,战马嘶鸣和利剑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
“冲击阵型~~~”
随着骑兵队领队的战马向前踏出马蹄,其后的队伍也开始徐徐向前。踩过碎石路面,队伍进入南城门前的一片向下缓坡。借着前倾的重力,在身后战鼓的助威声下,马匹开始缓缓加速。
身披坚铠的重骑兵放下了手中尖利的骑枪,轻骑兵手持佩剑或者轻弩紧跟其后。马匹间两两错开,给了后军缓冲的空间。
这一冲,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拦腰截断正在入城的部队。
按往常的敌我实力对比,面对这些小喽啰,即使范克梅辛骑兵势力稍弱些,也能全面压制住对方。就算能躲过冲杀,偶然活下来的残军进城后也不是守备军的敌手。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守备军力量几乎殆尽,不管城中还是城外的入侵部队就像潮水一样,根本杀不完。更有甚者,一些细菌还掌握了学习能力,不仅学会了躲避和抵挡骑兵冲击的技术,格斗技巧也得到了长足进步。(耐药性)
而且这些细菌部队并不恋战,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皇宫。
冲入,逸出,迂回,调整阵型,再冲入,逸出......
每次冲击都会有队员和战马倒下,每次冲击人数都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减少着。反复数次后,骑兵队损失惨重,可面前的细菌部队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而另一边的皇宫门口,也是一番血战。
守备军部队能以一敌十,甚至二十、三十,可他们也抵不过乌泱泱一大片的敌军。只需抬头看看皇宫外的街道和市区,就不难发现攻城敌军的规模有多么庞大。
黑漆漆的盔甲和武器,竟然从皇宫内城城门内延绵到了外城城墙之外,根本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这还只是有援军帮忙的那一路,其他两路攻城部队的规模只会更大。
“队长,怎么办?”
“还有没有援军?”
守备军指挥官就站在皇宫门口,手上是早就卷了刃的佩剑,面前是数不尽的敌军。他长吐了口浊气,捡起地上一柄沾满了血污的手斧,无奈地说道:“估计是没了。”
“那我们......”士兵身体没有后退,但眼神中满是迷茫。
“不要怕,孩子,我们生为帝国士兵,就该为帝国献上一切。”指挥官笑着把地上一把长枪踢到了他的面前,“只要我们多坚持一秒,帝国就会在这世上多留存一秒,这便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鲁克城永立不倒!”
“帝国永世长存!”
此时,与皇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中一间酒吧,祁镜正坐在吧台边享受着刚调好的美酒。虽然没有在一线拼杀,但这次大军能成功入侵鲁克城,他居功至伟。
忽然酒吧的木门被人推开,带起门边的小铃铛,从外走进了一位年轻人。他悄悄地来到祁镜面前,俯身低语道:“一切都结束了。”
“还挺快的嘛。”祁镜笑着把酒一口饮尽,“走,出去看看。”
“嗯......”
祁镜敲了敲桌面,丢下两枚金币,然后把酒杯递给了酒保。谁知刚要起身,就觉得脑袋一沉,他的耳边轰隆隆响起了一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祁长官,怎么了?”
“额,没事没事。”
祁镜笑了笑敷衍了一句,并没有对声音做出什么反应。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不过现在胜利果实就在眼前,不去看一眼就离开,实在可惜。
再等等......
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儿......
......
“这是祁镜的铃声?”
“我叫他起来接。”
“别了。”黄勇拦住罗唐,说道,“看他累成这样,还是算了吧。万一是医院来了电话,我们帮着接一下就是了。”
“好吧。”
罗唐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纪清?”
“是谁的电话?”
“还真是医院来的电话。”罗唐笑着说道,“这个年轻人也是王廷的学生,在读急重症医学的博士。我记得他今天是中班啊,昨天上午是早班,还找我去会诊呢。”
“既然你认识,赶紧接吧。”
罗唐点点头。
“喂,纪清?”
“嗯?这是......罗主任?”纪清还以为祁镜在睡觉,没想到接电话的是罗唐,有些吃惊,“你在祁镜家?”
“没啊。”罗唐看着车外的风景,笑着答道,“我和他在火车上呢。”
“火车?”
纪清这儿人山人海,时不时激起一阵掌声,再听电话那头确实有火车压铁轨的声音,脑子更乱了:“怎么上火车了?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翟县,有工作。”罗唐想到事出突然,便又解释道,“昨晚上刚来的命令,时间有点紧,我们早上8点多上的车,今晚就要赶到目的地。”
“啧......”纪清左手拍向脑门,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
“怎么了?”罗唐不解。
“罗老师,能不能把他叫起来?”纪清看着面前的朱雅堂连连摇头,“我这儿出了点小状况。”
“哦,那好吧。”
一个有着起床气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打扰睡眠。尤其他昨晚上一夜没睡,现在还做着侵害人体的美梦。可现在,因为罗唐的叫唤,祁镜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梦境崩塌。
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祁镜知道是自己手机响了,周围都是丹阳医学界的专家,乱发脾气可不好。所以醒后他揉了揉眼睛,尽快收拾了心情:“罗主任,怎么了?”
“你的电话,纪清打来的。”
“哦哦。”
祁镜笑着接过自己的手机,把听筒贴在耳边:“喂,找我什么事儿?”
“啊?什么事儿?你难道全忘了???”纪清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后悔自己这两天没再提醒他一句,“医院啊!医院竣工典礼啊!!!”
“哦哦哦,医院......”祁镜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前几天你还提过我的。”
“你现在可是丹阳最年轻的主治,诊断科的主事人,你不在......你不在我们这儿的竣工典礼怎么办?”纪清没好气地说道,“这儿都快被当做养老院了。”
“我也是没办法,昨天下午黄所长来的电话,让我抽一星期出来,去一趟翟县的胡陶村。”祁镜解释道,“再说我不在,皮肤科和牙科的两位主任在场吧。”
“他们俩顶什么用?压根没人认识啊......”
两位主任去年都还是副高,也都不是大三甲出身。虽然手里都有点本事,朱雅婷给的考察也都过了关,可在原先的医院里怎么都没混出什么名堂。
既然发现被人堵了上升的路,那树挪死人挪活,他们就想到来这儿要个主任的位子坐坐。
朱雅婷也很看的开,知道自己这儿是个什么情况。医院硬件实力不差,缺的就是人才。现在有能力的人肯来这儿工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要个主任的头衔而已,给就是了。
别人都说她为人爽快大气,后来一问才知道,其实是见过更离谱的罢了。
比起由25岁的主治来当一科之长,他们副高头衔反倒高了一截。
“这我就没办法了,手里的任务必须做掉。这次也就去一周而已,活干完了我就回来。”祁镜也很无奈,不过马上就帮着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疾控中心、儿中心、咱们自家医院不是都去人了么,找几个上去镇镇场子就是了嘛。”
“你在开玩笑吗?”
纪清听到这些,马上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事情,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怎么不想想丹阳医院来的是谁?”
“嗯?不是我爸吗......”
祁镜见他这么问,话说了一多半,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只是普通的临时换人,纪清不可能是这种反应:“该,该不会是我妈吧。”
“就是肖主任啊!!!”
“你们怎么把我妈给请过来了???”
祁镜脑袋嗡的一声响,这辈子最搞不定的就是自己的妈。来现场就是想见儿子上台,可现在他本人不在丹阳,这要是知道自己被派去yi区,后果实在没法想。
“我们就请了祁院长,压根就没找过肖主任。”
“看来是自己要来,老头子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早说我也能早做打算啊。”祁镜嘴里咕哝了两句,忽然问道,“对了,我爸,我爸他在?”
“在的在的。”纪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往前走了小半步,把脑袋探出了幕布看向台下,“人就在你妈身边坐着呢,他不知道你出差?”
“肯定不知道,任务直接找的我本人,为了防止别人说漏嘴,我只和王主任提过。”祁镜愁坏了,“啊哟,这可麻烦了啊。”
“25岁主治,还是一座新兴医疗中心的副院长,这要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去现场的。”纪清帮着解释道,“那现在怎么办?”
“唉,要没这......”
祁镜摸了摸脑袋,心里很是无奈,只叹事情都来得太快了。
1月初解决了市西儿科医院的院感,2月底自己的《论护士小姐姐对治疗加成》的论文被SCI选中发表,同时也成为了自己的硕士毕业论文。
3月初,祁镜得知自己竟然完成了全部硕士课程,笔试通过后直接给颁发了毕业证书。同月月底,直博申请书就被送进了丹医大的校长办公室。
4月,黄兴桦带着直接读博的消息,把一纸初级技术资格考试的准考证摆在了他的面前。
原来自己晋升的一切都已经有人安排妥当,时间上一环扣着一环,根本不需要他费心。
接着5月祁镜顺利完成了资格考试,7月份查询科目全部通过,8月急救中心轮转结束。现在他虽然还没领到证书,但却是切切实实的主治医师。
在知道祁镜升职的当天,朱雅婷直接把副院长的一个名额按在了他的头上。
不会行政工作?
没问题,安心待在科室里处理疑难杂症就行了,这种琐碎工作让祁镜去做简直屈才。
不想做行政值班?
没问题,行政办公室那么多人,这种事儿有的是人做。
原本想着纪清至少回和祁镜同一时间拿到主治,既然在职称上纪清没输,那医院名带上朱雅婷和纪清的名字就不会有问题。
可现在祁镜异军突起,不仅早早拿下主治,又靠好几个病例在丹阳打响了名气,那再这样就不合适了。虽然祁镜本人对院名没什么所谓,可朱岩还是坚持把名字改了,“清雅”两字被舍弃,就叫“丹阳医疗中心”。
也因为祁镜和他刚到手的副院长头衔,许多丹阳医疗界大佬都给面子来帮忙撑场面。
可现在这个情况,似乎和他们之前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要不直接说我去上京了吧。”祁镜忽然想了个奇怪的点子,“正巧在读博士,我去首都几家大三甲找那些老专家们讨论相关课题也挺正常的吧。”
“相关课题?”纪清听着脑门掉下几条黑线:“你自己什么秉性你妈最清楚了,博士还没到手呢,你想把她当猴耍呢?”
“那......那就说上京有个大会,黄所长突然让我去参加.......”
“我劝你还是直说了吧。”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这是一句亘古不变的老话,可祁镜知道,这在肖玉面前不管用:“不不不,绝对不行。在我妈面前坦白就完了,抗拒......也只有抗拒才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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