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
林宜云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面对面坐着。
俩人面色无异，嘴里说着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个女人，是苏柠檬找来联系林宜云的。
林宜云将林染派人跟踪她的事情告诉了苏柠檬。
她和苏柠檬想要见面，需要一些幌子迷惑林染。
俩人从下午四点坐到六点，再起身，一起去吃饭。
俩人进的是附近一家中餐馆，开了间包厢。
进了包厢，林宜云才收起笑脸，坐在里头等着苏柠檬。
与她同行的女人已经自顾自点起了菜。
大概过了十分钟，苏柠檬从另一扇门走进来。
看见苏柠檬，没看见kokele，林宜云微不可查松了口气。
苏柠檬瞧出来了，没说什么，在她旁边坐下。
而刚刚点菜的女人则从苏柠檬进来的门出去了。
只剩俩人，林宜云也没再藏着，不无焦急看着她，“你真的能救出我妈妈？”
苏柠檬没点头也没摇头，“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林宜云忙不迭道：“只要能救出我妈妈，我什么都可以做！”
服务员端着茶水进来，苏柠檬不急，给她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杯。
她抿了口，才道：“那救出你母亲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林宜云眼眶发红：“谢谢。”
“别急着谢，我帮你，不是因为你。”
林宜云点头：“我知道。”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宜云才觉得奇怪，她想不通苏柠檬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她想让她做的以及愿意帮她的，都是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
苏柠檬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也没瞒着她：“我是kokele奶奶的第一个徒弟，也可能会是最后一个。”
“她曾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收徒弟。”
“我之前以为，是因为奶奶对收徒这件事本身并不感兴趣，直到，我知道你的存在。”
林宜云瞳孔微微一缩。
她又想起当时看见的那双眼睛了。
那双眼睛满是失望，也有林宜云无法忽视的受伤。
恍然间，林宜云好像知道了苏柠檬的目的，同时她的心底倏然一凉。
她垂下头，敛掉了眸子里的挣扎。
她垂头的速度很快，苏柠檬并未看见那些挣扎。
餐厅上菜的速度很快，苏柠檬也饿了，解决了林宜云的问题，她的心情轻快不少，胃口都好了许多。
林宜云却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
苏柠檬只当她在担心能不能成功救出自己的母亲。
所以苏柠檬也没打断她。
她吃得开心，林宜云的思绪却越飘越远，成为kokele老师学生的时候，那段时间，大概是林宜云最开心也最放松的日子了。
她不自觉问出口：“这些年，老师她过得好吗？”
这个‘老师’指谁不言而喻了，苏柠檬道：“奶奶除了很思念爷爷外，其他都挺好的，要说她心里最深的一件事，除了爷爷，大概就是你了吧。”
奶奶从未说过，但苏柠檬从奶奶决定不再收徒以及昨天奶奶对林宜云的反应，推测出来的，奶奶其实还是在意林宜云的，否则谁又会管你死活？
林宜云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她眸底的挣扎更深了，不知不觉，她红了眼眶。
苏柠檬吃饱喝足放下筷子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惊动陷入思绪的林宜云。
林宜云骤然被惊醒，颓然间也做了决定。
她不敢看苏柠檬，其实这件事要坦白，对她来说不是易事，因为她害怕，如果苏柠檬知道事情如何，不愿帮助她救助母亲。
可让她利用kokele老师取得苏柠檬的信任和帮助，这么卑鄙的事情，林宜云却也是真的——做不到。
半晌，林宜云捏着拳头，道：“我和老师之间的事，你了解得多吗？”
见她这模样，苏柠檬知道她是要和她说什么了，微微蹙了下眉，如实道：“不多。”
林宜云自嘲笑了下。
突地，她抬起头：“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也可以跟着你去，再当面和老师解释一遍，也可以去做任何你需要我做的事情，但前提是，你需要先帮助我救出我母亲！”
“可以吗？”
这问题对苏柠檬来说不难，她虽然不知道林宜云和奶奶之间的内情，但她只是想借此机会解开奶奶的心结，但她也非常清楚心结这种东西有多难解，所以本身打的就是尽最大努力，而不是必然结果的局面。
得到苏柠檬的允诺，林宜云明显轻松不少。
她侧过脸，露出的那半张脸，带着无助和失落。
“事实上，我不是没有和老师解释过，相反，我解释了很多次，只是，老师不相信我。”
“我不介意再和老师当面解释一遍，但就算我解释了，也许和你所想要的结果，仍是不同的。”
“所以，你的愿想，可能依旧会落空。”
苏柠檬微蹙起眉：“没有证据？”
林宜云笑了：“有证据的话，还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么？”
苏柠檬也知道自己可能问了一句废话，但证据这种东西，怎么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完美的犯罪，在某个你不曾察觉的地方，总会有遗漏。
她道：“你先和我说说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宜云没藏着，全部和盘托出了。
林宜云三年前是kokele奶奶的得意门生，她去参加当年国际杯比亚赛的时候kokele奶奶不放心她一个人，还陪她一起去。
当年林宜云创作出了一副连kokele奶奶都震惊不已的作品，正是这次林染偷去参赛的那副作品。
然而，就在即将轮到她展示自己的作品前，当时中场休息的名师展示中，有一位大师展示了一副从未在公众前露面的作品，那副作品是当时的重磅之作，主持人在介绍时还故意卖了下关子，结果谁也没想到，那副作品，几乎和林宜云当时创作准备参赛的那副几乎相差无几。
不算完全一样，但是很像，不管是构架还是细节都大同小异，但那位大师那副，比林宜云的更细致、更大气也更完美。
林宜云当场被震住了。
而震住的不止她一个。
还有kokele奶奶。
kokele奶奶震惊看着林宜云，那瞳孔里是明晃晃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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