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别看了,回去休息罢。”
北堂龙霆见君墨染面色煞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胡乱拭了脸上斑驳的泪痕,缓声劝慰着他。
“不。”
君墨染摇了摇头,倏然推开了棺盖,静静地凝望着寒玉棺中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尸。
所幸,寒玉棺中温度极低,时隔两年,女尸依旧是两年前的模样。
少顷,君墨染缓缓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触着女尸焦黑的皮肤。
从她黢黑的头盖骨,至她被烈火烧毁得嶙骨森森的脚趾,几乎无一处遗漏。
北堂龙霆尴尬至极,干咳了两声,先行走出了思忧殿。
顾南风同北堂龙霆一般,误以为君墨染欲对女尸行不轨之事,连声喝止着他,“阿染,你可别乱来。再乱动,尸身都没法保存。”
“出去,把门带上。”
君墨染反反复复地以双手丈量着女尸骨架的大小,全然未在意顾南风讶异的目光。
“你这是何必?”
顾南风摇了摇头,但见君墨染几乎整个身子都探入了寒玉棺中,只得疾步匆匆地出了思忧殿。
吱呀——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君墨染一脸喜色地推开了房门。
他随手将女尸手腕上的镯子交至北堂龙霆手中,笃定言之,“不是她。”
“你...你确定?”
北堂龙霆激动得双唇发颤,声音因过度紧张已完全变调。
得知思忧殿内的女尸并不是凤无忧,顾南风心中阴霾亦被一扫而空。
“阿染,你该不会碰了那女尸,才察觉到不同之处吧?”顾南风心情大好,随口调侃着君墨染。
君墨染懒得搭理他,郑重其事地同北堂龙霆说道:“棺中女尸骨架略粗,双腿略短,腕不过裆,绝不会是无忧。”
“太好了!我可怜的妞妞还活着!”
北堂龙霆喜极而泣,一头扎入君墨染怀中,呜咽不止。
君墨染垂眸,原打算将北堂龙霆推至一旁,却见他满头乌发变银丝,不由得生出一丝动容。
待北堂龙霆止住了哭声,君墨染这才沉声道来,“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两个月内,本王必扫平南蛮弹丸之地。”
北堂龙霆重重地点了点头,随身附和着,“夺女之仇不共戴天!百里河泽那小子,真真是阴险至极!阿染,你且安心调集兵力,本王先去南羌给你探探路。”
“不。你留下调集兵力,本王先去寻她。”
君墨染不容商榷地道。
话音一落,他便跑得无影无踪。
“你...”
北堂龙霆气得牙痒,他恨不得即刻启程奔赴南羌,不成想,君墨染竟给他留了个十分麻烦的差事。
他一边忿忿不平地念叨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人世间最大的幸事,莫过于失而复得。
刹那功夫,北堂龙霆一改往日里的颓败模样。
他一边优哉游哉地吹着口哨,一边郑重其事地吩咐着宫人,“思忧殿可以拆了,看着怪晦气的。切记,厚葬殿中女尸。”
一想到百里河泽为伪造凤无忧葬身火海的假象,残忍地将一位身怀六甲的女人推入火海之中,北堂龙霆顿觉不寒而栗。
“是。”
宫人毕恭毕敬地应着。
得知殿中女尸并非是凤无忧之后,整座云秦王宫均沉浸在狂喜之中。
唯独玉卿尘,一脸落寞,泪如雨下。
瑟瑟见状,忙递去了干净的帕子,轻声宽慰着玉卿尘,“小姐莫担忧。再怎么说,你也是君上的救命恩人。纵那该死的女人还存活于世,君上也不至于厚此薄彼。”
“她是君上的心上人,岂容你这般非议?说话小心一些,若被旁人听到,又要说是我指使的了。”玉卿尘压低了声道。
“奴婢失言。”
瑟瑟颔首低眉,心里却将玉卿尘骂了成百上千遍。
在她看来,玉卿尘不过是运气好,歪打正着救了君墨染。
不然,凭着玉卿尘极其低微的出身,哪里做得了她的主子?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开心了?”
玉卿尘见瑟瑟一脸郁色,轻声问道。
“奴婢不敢。”
瑟瑟连连摇头,只小声嘀咕了一句,“奴婢只是担忧小姐的处境。”
“我的处境有什么好担忧的?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君上的救命恩人,即便王妃还存活于世,君上也不至于厚此薄彼?”
玉卿尘略显困惑地看向神神叨叨的瑟瑟,总感觉她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一丝古怪。
瑟瑟左右四顾,但见周遭并无闲杂人等,这才压低了声道:“君上不至于厚此薄彼,那个女人就不一定了。”
“你放心,王妃她心地善良,绝不会加害于我。”
“哎呦,我的好小姐!王妃若当真善良无害,君上为何连个妾室都不敢纳?”瑟瑟言之凿凿,不遗余力地怂恿着玉卿尘,“依奴婢之见,王妃的心机可深着呢!”
玉卿尘眉头紧蹙,她总感觉凤无忧不似瑟瑟说的这般心机。
沉吟片刻之后,她审慎问道:“瑟瑟,你和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瑟瑟矢口否认,“奴婢怎可能认识王妃?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必须趁王妃尚未被寻回之前,加把劲儿,一举征服君上。听闻,君上今夜就要启程南下,小姐难道不想常伴君上左右?”
“我倒是愿意跟着。可问题是,他根本不愿搭理我。”
“这有何难?你就说,你背上的伤,访遍名医依旧难以治愈。想跟着他一道南下,寻一位南羌巫医看看,不就得了?”
玉卿尘总感觉瑟瑟不大对劲儿,但她确实想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君墨染。
思量再三,她终是开了口,“瑟瑟,你说,这能行吗?”
“肯定能行。”
瑟瑟将尾音拉得绵长。
转身之际,她漆黑似墨的瞳仁竟骤然放大,将眼白都给遮挡了去。
思量再三,她终是开了口,“瑟瑟,你说,这能行吗?”
“肯定能行。”
瑟瑟将尾音拉得绵长。
转身之际,她漆黑似墨的瞳仁竟骤然放大,将眼白都给遮挡了去。
思量再三,她终是开了口,“瑟瑟,你说,这能行吗?”
“肯定能行。”
瑟瑟将尾音拉得绵长。
转身之际,她漆黑似墨的瞳仁竟骤然放大,将眼白都给遮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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