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选择将那方氏出妻啰？”赵氏横了自个儿子一眼，“那敢情好啊～，如果你愿意将那方氏出妻的话，这事情就更好操作了，一个出妻之女的疯言，谁还会去信！将来任她再说什么，再做什么，咱们都不用再去担心了。尤其是这万一她要是做了什么背信弃义的事的话就更好了，咱们正是‘知道’这方氏德性有亏所以才会将之出妻。到那时，咱们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不会再受其连累！”
“如果你担心惠娘摊上这么个娘，于其将来婚事不利的话，那也简单～，等你一封休书将那方氏倩如送出门后，为娘定会托人给你好好再相一门真正贤良淑德皆备的好媳，到时直接将惠娘给记在她的名下就是。如果你还不放心，那等新媳妇进门后，你就将惠娘送到我院子里来，由为娘我亲自教养好了！”
“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的意思，能不能将倩如她……”风易恒再次试图说服自己的母亲。
“将她如何？！”赵氏眸光一冷，“风易恒，你不会当都城风家嫡枝这边的人当成是傻子来看了吧？！”
“孩儿没有……”风易恒急急否认，一直以来，他对都城风氏这边那都是感激恭敬有加，他怎么可能做产生那样的想法来。
“既然你没将嫡枝这边的人当成傻子看，那么你就是想告诉我，你自个才是那天字号的大傻子啰，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说出方才那句话来～”赵氏那望着风易恒的小眼神此时看起来并不像是看儿子不说，反倒像是在看一个天字号的大傻子！
“没有，孩子只是……”风易恒脸上闪过一抹窘意。
“不管你只是些什么，不管你心里怎么去想，不管你心头是不舍，还是有顾虑，在旁人眼中，人家看的只是‘事实’！而按照你那做法，展现出来的事实是——你承诺的没做到? 你耍了我们风家嫡脉都城风氏一枝！你在维护方氏? 不将都城风家放在眼中！易恒……”
“啊～”风易恒下意识地应了一句。
“你不会当真以为你伯娘，你芫堂兄当真就那么大度吧？”赵氏突然问了一句。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风易恒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赵氏没说话? 更没回答风易恒的问题，而是用一种新奇的? 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一般的小眼神将风易恒从头打量到了脚，再从脚打量到头……
“娘? 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孩儿？”被自个娘这么看，风易恒只觉得自个那就跟长了毛似，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看你是不是当真读书给读傻了～”赵氏没好气儿地说道，“为娘问你? 如果有人赵过你? 将惠娘给许给了一个土儿都快埋了半截子的武夫，然后为了不让世人说嘴，还想造谣，败坏惠娘名声，使得你不得不点头应下这门亲事? 你当如何？！”
“谁敢！”涉及自己的掌珠，风易恒瞬间炸毛！早年他埋首苦读? 成亲本身就晚，再加之当年方倩如生惠娘时伤了身? 他身边又无二色，所以这年过三旬? 膝下才这么一点点骨血? 平日里他那是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中? 虽然遗憾不是个儿子，但是风家类似的情况又不是没有，大不了过些年从族亲中过继一个也就是了。可是这再怎么过继，这骨肉相连的亲情总是要厚上一层。这乍一听有人要动自己的心头肉，风易恒哪里可能忍受？！
“怎么着，为娘不过是做一比喻而已，怎么着，就这么一说你就受不了啦？”
“母亲～”风易恒抗议，这再怎么滴也不能拿自家闺女来做比喻啊～
没有理会自个儿子的抗议，赵氏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这只是一说就受不了，那你可曾想过，你伯娘还有你芫堂兄那边，方氏那还已经做了呢！你也知道咱们家嫡枝一脉自来子嗣艰难，他们对儿孙的重视程度比之你我那是只有过之而过不及，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同意你那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处罚？！”
风易恒的脸色瞬间一白，有心想再辩，但话到嘴边却无言……
“你所倚仗的不过是咱嫡支伯娘还有你芫堂兄为人大度，不计较，对于亲族爱护关照，且心软，觉得哪怕你现在反悔，不娶那平妻，只是将方氏关佛堂中就已经算是给你伯娘，还有你芫堂兄交代了，他们知道了，或许会心中不满，但是你只要放低些身段，上门再去好发赔礼一番，他们也不好再多纠着不放，硬要与你计较罢了！是，如果你当真这么做，最后，你伯娘还有你芫堂兄或许真会如你愿的，将这回这事给带过去了……”
“母亲既然明白，那为什么还……”风易恒脱口而出的话只说了不到一半，这句尾就在赵氏那失望的眼神中消失，再也说不出来。
“看来，你当真是这么想的……”赵氏眼中满满的尽是失望，“那方氏之所你当真就如此重要？！”
风易恒下意识地将脸偏过了一边，喃喃地开口：“儿子这不是想着，想着……”
“想着你自己！想着牺牲对咱们有着再造之恩的嫡枝族家一脉，成全你‘美好’的日子！”赵氏冷冷的一句话让风易恒的表情瞬间龟裂，下意识地反驳……
“儿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这种事骗得了别人，但你骗得了你自己吗？！不，这事只怕连别人都骗不了吧……”赵氏眼中满是讽刺。风易恒脸上一阵青白，低下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哀～”望着这样的儿子，赵氏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母亲……”风易恒喃喃地开口叫了一句，可是后边却是无言，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做吧，做吧，你想要怎么做就做吧，这平妻你想不娶那就不娶了，只要你能承受那后果，这一切，都随你！！回头我就给你父守坟去，权当没生你这儿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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