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服了软的常福,段虎冷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自斟自饮,逍遥快活。
吃了瘪亏的常福鼻子冷哼一声,大巴掌一拍桌子,对着还在发呆的刘老倌吼道:“老家伙,还不给三爷上菜,再要磨磨蹭蹭,掀了你的狗肉馆!”
一声怒吼,刘老倌吓得连爬带滚跑回了灶房,手脚麻利的又是煮汤又是烤狗肉,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三爷,这口气你就这么忍了吗?万一传扬了出去......哎呦!”
揉着眼睛的歪嘴男正想评句理,却被常福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来,打得眼冒金星,歪嘴更歪了。
“你懂个屁!亏你还是我的家奴,连黒煞神的名头都没有听过吗?”
说完常福偷眼看了一下依旧在喝酒的段虎,暗出了一口气,心里也算是踏实了一点。
“三爷,这位叫段虎的黒煞神真有那么厉害吗?”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大汉皱着眉问道。
常福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放低声音回道:“张团练,这家伙可不简单,自小就跟着不少武师学艺,后来年轻那会儿为了给他爹娘报仇,一人独闯老龙山,就连军队都奈何不了的土匪头子独眼雕,却被他一个人给砍了头,要不是他脾气冲得罪了县长,恐怕早混出名了。”
“哦?看不出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就不知他那点能耐和我比起来又如何呢?”
说着话,张团练有意无意的瞅了一眼段虎,眼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行了张团练,你可是我爹专门请来的团练,名瓷不碰烂瓦片,没必要和那种蛮子较劲,待会儿我请你去翠满楼逍遥快活,那里的姑娘真叫一个水灵鲜嫩,特别是那股子浪劲,就怕你张团练把持不住,哈哈哈!”一说到女人,常福满眼放光,笑了个猥琐。
“呵呵,这倒是,不过我们去翠满楼吃喝不就得了,为何偏偏要跑到这么家穷酸的狗肉馆来吃狗肉呢?听说翠满楼不但姑娘长得漂亮,饭菜同样可口美味。”张团练不解的问道。
“你有所不知,别看刘老倌的馆子又破又旧,但做的狗肉却是本镇的一绝,保你吃了赞不绝口,何况狗肉补肾,多吃多补,精力才旺盛,否则翠满楼那么多的姑娘,男人会吃得消吗?要不是这个原因,就刘老倌这个糟老头,我非端了他的狗肉馆不可。”常福贼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哈哈哈,看来待会儿我也要多吃一些,免得阳元不足,玩都玩得不尽兴!”张团练大笑着说道。
三人围着饭桌边笑边说,不大工夫,等刘老倌端上来了一大锅黄焖狗肉,三人又吃又喝,好不快活。
看着三人大吃大喝的样子,刘老倌闷闷的瞅了一眼,本打算离开,却被歪嘴男故意叫住给他们倒酒。
没办法,刘老倌只好抱着那罐常家自酿的鹿茸枸杞酒在一旁站着,又是倒酒又是陪笑,折腾得他脚跟不落地。
眼瞅着刘老倌被三人当猴一样的耍来耍去,段虎冷哼一声,大声的喊道:“刘老倌,算账!”
声音铿锵有力,震得毫无防备的常福和歪嘴男手一哆嗦,酒杯中的泡酒都撒出来了不少,只有张团练还沉得住气,眉头微微挑了那么一下。
听了段虎的喊声,刘老倌转身对常福笑着说道:“三爷,那边虎子在叫我,你看我是不是......”
“啰嗦个屁,还不赶紧滚过去,不过你给我听好了,收了钱立马给我滚回来,要是扫了我们的兴,有你的苦头吃,滚!”
常福不敢对段虎发火,直接把火撒在了刘老倌的身上。
“是,是,我快去快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刘老倌小跑着来到了段虎的身旁,还未开口,先是一阵的苦笑。
段虎看着直皱眉,按他以前的暴脾气,非上去收拾那些无赖不可,但今时不同往日,难得返回家乡,他不想主动生事。
但不想生事不等于怕事!
“刘老倌,如果生意不好做的话不如关门算了,何必受这份窝囊气呢?”段虎的声音不小,似乎不单单只是说给刘老倌听的。
“虎子,狗肉馆可是我的家传祖业,我要是关了门,哪天双腿一蹬,我有脸见刘家的列祖列宗吗?”刘老倌苦着脸说道。
段虎点了点头,随后他说道:“那好,我就不劝你了,对了,刚才这顿饭多少钱?”
一听算账,刘老倌连忙摇着手说道:“什么钱不钱的?难道你还把我当外人吗?今天这顿就算我给你接风,不要钱。”
“这怎么能行?你一个买卖人本就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即便你我的关系再好,饭钱也必须要收!”说着话段虎就想掏钱。
“使不得,这绝对使不得,以前你爹在世的时候,没少照顾我的生意,你小子也挺招人喜欢的,这么多年没见,我请你一顿有错吗?你要是给钱,岂不是打我的老脸吗?”刘老倌认理的拒绝道。
听了这话,段虎把伸进钱袋的手又收了回来,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位面带风霜的故人。
“那这样吧,钱你可以不收我的,但是你要陪我喝酒谈天,否则说什么我也要把饭钱给你。”
“这个......”
刘老倌为难了起来,他知道对方这么做并非是在刁难他,相反,段虎留他是为了不让他再受常福三人的气,心意挺好,可问题在于......
“算了虎子,你现在回来了,想找老倌我喝酒聊天什么时候都行,又何必在意一时呢?不如我......”刘老倌委婉的拒绝道。
“怎么,你是怕有人不答应吗?放心刘老倌,有我段虎在,我看哪条杂毛狗敢说三道四?”
这句话段虎说得无比响亮,不仅震得馆子里回音不断,就是外面的街道上同样传出去老远,摆明了段虎是在威慑常福三人。
“虎子,你小点声,我说你别这么大声!”
刘老倌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一个劲儿的劝着,谁知他不劝还好,越权段虎还越来了劲。
“我说错了吗?我们本来挺自在的,谁知却无端端来了三只臭蛤蟆,有大蛤蟆,癞蛤蟆还有歪嘴小蛤蟆,一顿折腾扰了虎爷的兴致,现在虎爷不爽,说两句还犯法不成?”
“虎子,我的好虎子,别说了......”
眼瞅着常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会儿白一会儿绿一会儿又变青,刘老倌就知道事情一定会糟,急得他一个劲儿的跺脚,可问题是......
他想拦也拦不住啊。
果不其然,常福再好的耐性此刻也消磨殆尽,更不用说他身旁的歪嘴男和那个张团练了。
“啪!”
一拍桌子,常福一蹦子跳了起来,手指段虎脸色铁青的吼道:“段虎,你这个黒煞神!三爷对你是一忍再忍,但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再怎么说我也是乡绅的儿子,在麻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敢来无端招惹我,真以为还是年轻那会儿,以为三爷会怕你吗?”
说实话,常福并不想得罪这位黒煞神,可问题是人要脸树要皮,对方都欺到自己头上来了,如果这口气他还能忍的话,以后还怎么混?
“蛤蟆发骚,刮噪。”段虎一边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酒杯不紧不慢的说道。
常福嘴角一抽,蛤蟆?发骚!
敢情自个儿叫唤是为了吸引母蛤蟆?
尼玛,嘴还能再毒点吗?
常福气得呼呼直喘,身旁歪嘴男一副邀功的嘴脸,三两下跳到段虎的身前,润了润嗓音,随即阴阳怪气的又骂又叫了起来。
“我呸!长得黑不溜秋,像坨黑炭一样,还有脸和我家三爷过不去,段虎,识相的赶紧给三爷磕头认错,敢牙崩半个不字......”
“歪嘴小蛤蟆,你的骚主在后面,别对着虎爷呱咋。”段虎不为所动的问道。
“你......”
歪嘴男气得火冒三丈高,吓傻眼的刘老倌赶忙上前又是作揖又是道歉。
“这位爷行行好,虎子他这人就是犯浑,你们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这样,我带他赔礼道歉行吗?不仅赔礼,这顿饭钱我也不收了,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
话还未说完,火大的歪嘴男抬手就是一扇风耳,打得刘老倌原地滴溜一圈,整个儿懵圈坐地。
“死老倌,老子要你道歉?什么玩意......”
歪嘴男拍了拍手,正打算骂上两句,忽然眼前一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便倒飞出去,稀里哗啦,撞翻了身后的饭桌,又一个骨碌趴地嗷嗷。
嗷了两声,歪嘴男嗷不动了,白眼一翻,人事不省。
“好哇!段虎,莫非你要翻天不成?”常福气得瞪眼怪叫道。
“翻天?就你这骚蛤蟆也配!”
段虎怒目一扫,“即便你是天,虎爷翻了也就翻了!”
身子微微朝前一倾,脚步迈动,段虎晃身便来到了常福的身前,一记冲天炮打在了对方的面门上。
“额的娘,疼疼疼!”一拳下去,常福鼻歪血喷,哭爹喊娘。
“喊娘?呸!骚里骚气的骚蛤蟆,亏你长了一身白膘,不如喂狗,今儿个虎爷教你如何做娘子汉!”
又一拳,狠揍在常福的嘴上。
嘣,嘣!
俩老牙磕飞,常福满地打滚,哭声堪比杀猪,那叫一个奔嚎。
“想逃?吃虎爷的天罚大脚巴!”
跟上一步,段虎痛快下脚,老大的鞋泥直接印在了对方的糙腚上,常福跐溜蹭地,没等蹭远,还没出完气的段虎窜上去,直接骑在对方身上左右开弓,这顿胖揍,老过瘾!
“娘!”
“叫娘没用!”
“爹!”
“喊爹照打!”
“爷爷!”
“虎爷在这,赏你老拳吃!”
......
正抡膀下拳过着瘾,“呼”地一声拳风从脑后响起,段虎眉头一皱,脑袋往旁边微微一闪,让过了打来的一拳。
一拳走空的张团练抬脚一记横踢,照着段虎的身上踢去。
段虎抬手挡在身前,硬接下了踢来的一腿,顺着力道他后退几步。
等站稳身形后转身看了看,颇为不屑的说道:“张团练是吧?暗中下腕子算什么本事?”
张团练脸上的横肉轻轻一抖,目光严峻的看着身前的这个堪比人熊的黑大个,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刚才他没有急着出手,一来是想看看段虎的能耐,做到心中有数;二来,他也是想借段虎的手治治常福,谁让对方一开始就拦着他,否则又何必遭来一顿胖揍?
活该!
三来,张团练是个武夫,曾在滇城当过一名副官,可惜他时运不济得罪了人,这才被罢了职。
尽管没了官职在身,但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要不是为了赚点钱,又何至于来到麻县这么个偏远的小县城当个团练呢?
别看常乡绅在本地如何的高贵,但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土狗老旺而已,心里是一百个看不起。
既然是为了求财来的,当然要在必要的时候露那么一手,也好让常家人器重他。
至于什么时候最为必要,自然就是常福被揍得哭爹喊娘的时候,故而从段虎一开始动手的时候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等待时机打算暗中偷袭。
张团练的计划想得倒是挺周全的,但他唯一算错的就是段虎的实力。
本以为一个小县城出来的莽夫,再厉害也不过是只井底之蛙,没想到这一动手,他才发现对方能耐非但不小,还超出了他的想象。
特别是刚才他踢对方的那一脚,哪是踢在手肘上,简直就像踢在了一根铁条上,疼得他脚面发麻,很不带劲。
如此硬茬,使得张团练不得不提高警觉,重新观察着眼前这位号称黒煞神的段虎。
“呵呵,段虎,亏你还是个练家子,怎么连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呢?”张团练冷笑着回道。
“何解?”
“这不明摆着嘛,战斗讲究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又不是什么比武切磋,何来点到为止一又或者是偷袭一说呢?”张团练有理的回道。
“原来如此,这还是我听到的最不要脸的解释,不过我这人也不计较这些,既然开干,那我就奉陪到底!”
说完,段虎眼中精光一闪,脚下一踏地面,朝张团练猛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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